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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云鹏见过第六军呈上了一小段铁丝网,那粗粗的铁丝上,花朵一样“绽放”着锋利尖锐的铁刺。也不知道那些坚硬到无法轻易掰弯的铁刺到底是怎么牢牢缠在在作为支架的三股铁丝上的,反正怎么看都是捆绑在一起的这么个组合,偏偏根本无法让缠在铁丝上的一丛丛铁刺滑动。看到被挂在铁丝网上扭动的北洋军,靳云鹏想起了那铁刺的模样,他觉得牙根发酸,背上一股股的冒着凉气。光凭借想象就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
北洋军在这样猛烈的多重打击下再也维持不下去攻势,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们就试图逃窜。除了被自己强行挤到铁丝网上,挂在上面的不幸者之外,幸存者们的逃窜路线依旧是那些铁网上的缺口。人民党的火力就追逐着北洋军被迫采取的路线猛烈射击。一层层的尸体堆积在这条道路上。只有那些吓昏了头,沿着铁丝网中间的通道开始逃窜的北洋军才暂时活了下来。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两排铁丝网之间也有着截断通道的障碍。仿佛走进了死胡同的老鼠,北洋军就愣在那里,不知道是想方设法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工农革命军的步枪手们可没有给他们尝试的机会,对于几乎静止不动的靶子,步枪的攒射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在死胡同前面很快也堆起了一堆尸体。
屠杀仅仅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除了跑在最后的北洋军还能来得及跑回来之外,冲在前面的北洋军官兵没有能够从这片死亡陷阱里面逃出性命来。铁丝网上挂满了已经死亡的,或者尚且在无助挣扎的北洋军士兵。
靳云鹏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下意识的大概估算了一下逃回来的北洋军士兵数量,第一波进攻中投入了两个营共两千人的兵力,能逃回来的只怕不足三百。将近九成的士兵在二十分钟内就丢掉了性命,而人民党的阵地依旧固若金汤。自始至终,靳云鹏甚至从望远镜里面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民党士兵整个暴露在他的望远镜里面。
事实证明了,一天损失一个旅的士兵,绝不是一个荒诞的玩笑。靳云鹏整个人都快石化了。他的理性想承认这个事实,可他的感性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发生的一切。
仿佛是想把靳云鹏从这个可怕的境界中拯救出来,然后再把靳云鹏抛入更深的深渊一般。传令官已经跑了过来,他用一种凄厉的嗓音喊道:“报告!靳老总,济南失守了!”
工农革命军攻克济南只用了不到两天,化妆进攻北洋军济南据点的部队轻松的一击得手,北洋军根本没想到人民党大部队能够穿越山脉,直接攻到层层关卡背后的济南城下。
夜袭中北洋军整个崩溃了,工农革命军追赶着北洋败兵迅速突破济南外围防线。至17日,西集团袭占匡李庄、双山头、长清等据点,进逼腊山一线;东集团攻占城东屏障茂岭山、砚池山等要点,直扑外城。
17日上午,西集团截断了北洋军对外的所有通道。同时猛攻城墙,守军猝不及防,被工农革命军夺取了外城城墙。但是工农革命军携带的火炮不多,工程器具不足。济南内城高8至12米,底宽10至11米,顶宽8至9米,北洋军与工农革命军在城头进行了惨烈的肉搏战,靠了城内的三万多北洋军狗急跳墙的反扑,北洋军竟然暂时守住了济南内城城墙。
到了18日黎明,人民党情报系统突然猛烈袭击内城的敌军,并且四处纵火。攻城兵团抓住战机,里应外合,调集预备队50军的第二师加入西集团作战,终于打开缺口,各部浴血奋战,连续突击。第50军第73团于18日9时从城东南角突入内城;38军第109团于拂晓前从城西南角突入。部队一拥而入,终于攻破了敌人的防线,
战后,第73、第109团被中央军委分别授予“济南第一团”“济南第二团”的荣誉称号。随即各部迅速向纵深猛攻,激战至18日黄昏,全歼内城守军,被誉为“泉城”的济南获得解放。济南守将化装潜逃,被民兵俘获。
蒲观水始终担心青岛战役的局面,而眼下的局面比想象的更好,北洋军二十万人分数路进攻青岛,完全被挡在青岛最外围防线面前,数日进攻始终无尺寸之进。这样的局面之下,蒲观水立刻致电工农革命军军委,请求实施下一步围歼北洋军的战略。
这次中央军委倒没有给与明确指示,陈克只发了一句话给蒲观水,“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这是《孙子兵法》里面的一句话,大意是能打胜仗的军队首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去和敌人交战而获得胜利。失败的军队却是先发动进攻再试图在战斗中求取胜利。
这次中央军委倒没有给与明确指示,陈克只发了一句话给蒲观水,“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这是《孙子兵法》里面的一句话,大意是能打胜仗的军队首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去和敌人交战而获得胜利。失败的军队却是先发动进攻再试图在战斗中求取胜利。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百零七章开始的结束(十五)
“我们是不是觉得能打赢,这才仓促选择了全歼进攻青岛的北洋军计划?”蒲观水算是明白过来最早的,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这个脑子一热的计划是蒲观水自己先提出来的,说出这种话还是需要不小的勇气。
其他理由也没办法更好解释这个批示,而且仔细想起来,怎么歼灭进攻青岛的北洋军,工农革命军也只是认为打了再说,以当下的局面来看,战斗有利。这倒颇有“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的味道。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北洋军逃窜吧?”参谋长提出了意见,“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是我们的战略指导。”
“北洋军在逃窜中还能留下多少战斗能力呢?按照以前的计划,直接进攻德州,将北洋一分为二,让北洋军陷入更大的混乱,岂不是更能消耗北洋军的力量?”政委持不同看法。
两种不同的选择都有其特点。如果让北洋军自行撤退,就他们当下的德行,稍稍追击一下,这支大部队退到北京的时候也就成了一群散兵,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构成形成战斗力。
当然,现在歼灭北洋军的计划,能够在短时间内极大削弱北洋军的实力,毕竟这帮北洋军如果拉上城头守城的话,即便战斗力不强,也能够制造不小的麻烦。进攻济南也证明了这件事,一群惊慌失措的北洋军照样能够在城头继续开枪。
“不管如何,我们都把当下的情况分析清楚,给中央发电报过去。而且即便不去消灭在咱们东边青岛方面的北洋军,我们也要歼灭西边的那些北洋军。部队攻打济南之后,也需要暂时休整两天。”蒲观水稍微折衷了一下思路。
蒲观水的电报传到了位于武汉的中央军委之后,华雄茂也觉得这个选择比较棘手。到现在为止的北方战役很顺利,北洋军的战略要地济南被攻陷之后,整个战略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尽管还不知道山东的北洋军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不过他们前有坚城,老窝也被端掉。崩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工农革命军在军事训练以及各种军民工程上都有经验,不过有一件事却完全没有经验,那就是战俘问题。只是前几次的战斗,就抓到了数万战俘,怎么处理这些战俘就是一个大问题。当下肯定不能把他们给放了,不放了也不可能一直关着。若是没有三大ji律八项注意,对待俘虏也就那么普通的解决办法,不饿死就行。怎么把三大ji律八项注意贯彻到战俘问题上,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令华雄茂尤其头痛的是,陈克本人对战俘解决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思路。这点华雄茂也是支持的,不仅是陈克对于吸收战俘加入工农革命军忧心忡忡,军委里面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这种理念。
这种事情华雄茂当然不可能自己做主,山东军区的意见在接下来的军委会议中引发了不小的争论。陈克没有列席,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开始之后,经济问题,更准确的说,是后勤问题闹得很大。很多工厂的订单上都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作为国防科工委的头子,游缑遭受到了空前的压力。陈克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这些问题。
“陈主席这还是不来参加会么?”后勤部长秦武安问道。
华雄茂哈哈一笑,“咱们不是在反对重男轻女么,陈主席做个表率,重女轻男。”
同志们知道华雄茂是很喜欢估计装坏的,再加他把关于陈克的坏话说到了头里,众人也不能再抱怨什么。大家只能后哈哈一笑,或者摇头苦笑,也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山东军区打得不错,蒲观水同志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下面的计划以及理由也很充分。那么到底是以就地歼灭为主,还是以最后一举歼灭为主。军委的意见怎么样?”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怎么歼灭倒不是问题,反正都是干掉北洋军。让大家感到为难的不是这个。看没人主动说话,华雄茂问道:“路辉天同志,你怎么看。”
路辉天现在也没有转到军政上,不过湖北是人民党最重要的工业省份,整个湖北的所有工业都转入了军事体系里面。路辉天作为湖北省委书记,也不得不列席会议。
作为主管党委的干部,路辉天自然考虑政务更多,他直率的说道:“河南方面已经发了话了,关押了这么多人,他们感到很吃力。我不懂军事,打仗具体怎么打,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呢,把宝贵的资源以及运输能力消耗在战俘身上,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与会的同志没有人能接受,所以没人提出反对意见,路辉天说道:“但是陈主席对改造战俘很没有把握。他都没把握,我也没信心。何足道同志,你当年在江西抓过最多的俘虏,能不能给点意见。”
见皮球踢到了自己脚下,何足道也不推卸,“我也没办法。战俘和咱们工农革命军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工农革命军不仅仅是革命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大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战,他们还为了光明的未来而战,为了家乡父老而战。战俘就算是投奔了咱们,那也纯粹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我反正是不乐观了。当下能把部队自己的政治工作做好,就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再来这么一群人,我不赞同。”
这话说完,所有军委委员都点头称是,总参谋部部长忍不住说道:“咱们这支军队本身除了奉献之外,还存在自然而然的地位优势。他们退役之后,同样是地方上的骨干份子。相当大的一部分会直接被招收进城市,成为新的城市居民。如果一群俘虏加入了这样有着卓然不群地位的军队,获得了与那些始终是人民军队才能拥有的身份,我也不支持。最重要的是,咱们如果招收了这些战俘,那么就一定得一视同仁,我们还不能有任何歧视在里面。这太难了。这些人可不是蒲观水同志,蒲观水同志可是最早的老革命,他可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选择了咱们人民党。所以我不能同意招收战俘。”
华雄茂点点头,虽然打仗时候居然围绕战俘做起了文章,不过作为国防长,华雄茂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吸收战俘加入工农革命军的想法。特别是当下的情况,打倒北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就更不能给这些战俘们任何机会了。
后勤压力是巨大的,对战俘的态度是相当一致的,这种非军事考虑就不能不主宰了战略上的判断。华雄茂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