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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后,工农革命军翻脸不认人的可能性并非没有。那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收拾掉海军这些人。
严复当然能够理解北洋南洋水师的担心,眼下的局面发展趋势,工农革命军只靠陆军也能干掉冯国璋。水师根本不可能挽救冯国璋的命运,萨镇冰与何汝杰都没有投靠外国人的打算,那么水师也只能考虑投降后自身安全的问题。所以严复耐心的说道:“汝杰,我反复说过人民党的态度,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水师没有参与亲自屠杀,只是参与运兵行动。那么我们不会追究水师这个责任。若是把水师听从冯国璋的军事调遣当成水师的大罪,汝杰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可笑么?”
何汝杰当然能看得出严复内心的不耐烦,其实这么絮絮叨叨的说这么多,何汝杰自己也烦了。不过很多问题不是萨镇冰一个人提出的,北洋与南洋水师的高层已经开过会,在会上达成投奔人民党的原则性共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忧,何汝杰作为中间人,不得不把所有问题都给问一遍。听了严复的好多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何汝杰心里面对严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是颇为钦佩的,年轻人也未必能够拿出这等精力回答这么多问题,何汝杰终于开始询问自己的疑惑了,“严先生,就我个人只想问一个问题。人民党为什么不选择对我们秋后算账?”
“汝杰,我们人民党的作风是实事求是。北洋水师与南洋水师的官兵们,有投身水师来报国的,有跟我一样因为家里面穷,只能去上不要钱的南洋水师学堂。最后干了水师这一行的。想来这里面没有因为想与我们人民党为敌,这才加入水师的人吧?”
“这自然是没有。”何汝杰连忙答道。
“那么大家以前加入水师,站到了人民党对立面上,我们人民党为什么要秋后算账呢?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严复说道。
何汝杰连连点头,这话的确是堂堂正正。不过何汝杰还没轻松片刻,严复继续说道:“但是,一旦水师投奔了人民党,成为工农革命军的海军。那么海军就是人民党的海军,就得服从人民党的章程。我前面说的一年期过渡期,绝对不食言。一年过后,不仅仅是水师的官兵愿意不愿意留在海军里面继续干,我们人民党也会选择我们认为适合继续在海军工作的官兵。这时候绝对不是我们要秋后算账,而是既然是工农革命军的海军,就必须符合工农革命军的章程。这点还请汝杰想明白,也对水师的官兵说明白。”
何汝杰的心情随着这句话一下子落入了谷底,北洋与南洋水师的真正想法是能够像现在一样垄断水师,把水师建成这个派系控制的领地。他们当然可以效忠严复,效忠人民党,效忠陈克。不过除了效忠的义务之外,他们不想放弃水师。严复的话却清楚明白的表明了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便是知道严复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何汝杰心里面还是觉得颇为沉重。毕竟大家在水师这么多年,被迫离开的话也很是为难。可这种想法实在是难以说出口,最后何汝杰提出了一个要求,“严先生,能否将过渡期延长到三年,最少也得两年半。”
严复想了想答道:“两年半,不能再久了。”
何汝杰心中一阵轻松,一年的过渡期实在是令人不能接受,两年半的话,情况就大大不同。想离开水师的人也有比较充足的时间给自己谋取后路。
达成了协议后何汝杰等不及离开上海亲自回福建向大家回复,他直接通过无线电向萨镇冰发报,汇报了最新谈判的情况。得知严复不会对水师实施欲加之罪的处理方法,而且过渡期延长到了两年半。萨镇冰经过一天的讨论之后,向严复传达了同意起义的决定。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北洋与南洋水师因为缺乏物资与维修,大部分船只根本无法开动。工农革命军一旦打到福州和马尾,水师就会投降。
中央对严复传递的情报十分高兴,立刻指示严复马上把这件事的细节给敲定。现在中国仅存的北洋与南洋水师是非常珍贵的资源,人民党能够拿到的话,对于整个国家的海上体系算是一次飞跃性的发展。
所以严复除了得到了全权,还得到了很大的自主权。毕竟严复是老海军出身,学生们遍布北洋与南洋水师,这里面的规矩与各种弯弯绕,还是严复最清楚。
而严复很快就回复了一个惊人的请求,他请求带领一直小部队,以及一部分银元亲自到福建萨镇冰那里。“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我已经老了,所学的东西也都全部交给了海军学院的学生们。冯国璋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肯定会指挥海军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若是能够因为我亲自到福建去,能够减少一些海军的损失,那我愿意冒任何风险。”
这等请求其他同志自然不敢轻易下决定,严复不仅是工农革命军海军中的元老与缔造者之一,也是陈克的老师。虽然大家都认为严复的想法很对,此时能够多保存一艘军舰,哪怕是一艘小军舰,也是极大的利益。但是在风险面前,谁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没人愿意说,一艘军舰的价值比严复的性命更重要。
最后陈克还是拍板了,“同意严复同志的请求,不过这次告诉福建方面,我们将派遣两个团的部队一起从海路抵达福建,请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
萨镇冰考虑了一天后,给了回复,“同意严先生与两个团的部队前往福建。”
1916年9月9日,一艘货轮和两艘福建的巡逻艇组成的队伍从上海启程开往福建。福建水师方面果然按照原先的计划,顺利接应这批人在福建登陆。
不过到了9月13日,严复亲自发电报给武汉党中央,“我部已于12日逮捕了试图乘船从福建逃跑的冯国璋,部队已经攻占福州以及福建督军府,在起义海军的协助下封锁了福州港。请求陆军的同志迅速进军福州,帮助稳定当地形势。”
莫道前路无知己175章血债血偿(十一)
冯国璋被逮捕之前并不知道水师的密谋,即便被逮捕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刻形成水师投靠了人民党的想法。
这位北洋诸将中以“忠诚可靠”得到袁世凯赏识的“北洋之狗”,从去年北洋的北京政府覆灭开始,整个人的心境就落入丧家之犬的可悲境地中去了。仅仅以1916年名义上控制的地盘来说,冯国璋在中国已经算是仅次于人民党的第二大势力。东南三省的浙江与广东都是富裕之地,即便是福建也不比人民党治下的江西更贫困。手握这三地,最后还是被逼到这般田地,冯国璋自己都觉得十分不解。
人民党在这三省并没有直接存在,三省里面的人民党官方机构全部在412之前大摇大摆的完成撤离。北洋和光复会硬是袖手旁观。412之后,地方上杀得人头滚滚,传统的士绅再次掌握了地方上的权力。如果那些新派人物还肯在一定程度上与北洋合作的话,老派人物对北洋很客气,也就仅仅是客气而已。在土地税收上,在贸易上,这帮旧派人物都是精于和官府斗争的老油条。清除了“激进派”之后,守土的保守派们几乎是画地为牢。
北洋军为了扩充兵力,大量征召三省的当地人。这帮人在军中拉帮结派,直接弱化了北洋军的统制能力。每到税收的时候,被旧派人物把持的地方上根本收不上任何税。冯国璋也采取过一些威逼措施,地方上逼急之后,竟然收上来一些白条作为“税款”。盛怒之下的冯国璋命令部队下去催收欠款。
当地人的部队自然是出工不出力,要军饷的时候是一文不少,可收缴税款的时候,则是一丝成效都没有。换上冯国璋的北洋军出动,那些地主得到消息,竟然带着钱财提前跑了。地方上的官员和军队对正牌北洋军百般阻挠。北洋军也不可能在地方上常驻,找不到欠款的大地主们,就只能泱泱而回。这么几番斗争过后,冯国璋以全面失败告终。
北洋的北京政府覆灭之后,冯国璋一度充裕的军费立刻断绝。军饷不能按时发放,冯国璋只能维持老北洋军的军费,新加入的北洋军就只能欠着。这么做了之后,冯国璋更不可能靠新的南方北洋军干出什么来。
一开始,冯国璋还期望能够学习袁世凯,通过一系列的对外借款解决眼前的财政问题。可英国人对冯国璋十分冷淡,日本人一度热情的联络冯国璋,可先决条件居然是要求冯国璋承认孙中山的临时政府。冯国璋忍不住背地里大骂,“孙文算是个什么东西!”在北洋政府时期,孙文根本是北洋手中的一个小丑,冯国璋宁肯战死沙场也不会向这么一个东西低头。
冯国璋也不是没有试图联络北洋其他势力。即便没有了袁世凯这个北洋的领袖,北洋也没有彻底覆灭。只说统制的地域面积,人民党也没有占据中国一半的领土。冯国璋对北洋重新振兴还有着一定的幻想。经过不懈努力,北洋消息总算是打听到了。北洋之龙王士珍因为“保护文物”有功,所以得以释放,现在在北京“安度晚年”。北洋之虎段祺瑞带着三十几万北洋军撤入了山西。现在正霸占了山西与陕西。在段祺瑞给冯国璋的信中,段祺瑞要求冯国璋以北洋代表的身份与外国人谈判,希望得到外国人的支持。
冯国璋努力与外国人接触的时候,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人民党在东北打跑了日本人后,居然和日本人签署了和平协议,不仅英国人的态度更加冷淡,日本人干脆从冯国璋这里消失了。
冯国璋的个性并不适合当最高领导者,他既没有袁世凯统领全局的能力。也没有段祺瑞敢作敢为的决绝,没有袁世凯的支持,冯国璋必须靠自己来创出局面的时候,他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一天是一天。对内不能统合东南三省,对外甚至连卖国条约都签署不了。
直到人民党打进了东南三省,冯国璋立刻收到了各地求救的文书。在收税的时候仿佛消失的那些地方势力现在终于想起来还有冯国璋这位理论上立于东南最高地位的督军存在。而且他们也试图恳求冯国璋能够拯救他们。
冯国璋不是没有做出过努力,他与其他诸省的力量联合在各个战略要地都布下防线,试图在人民党进攻的时候能够起到防御作用。为了能够维持这些防线,冯国璋的督军府已经裤子都快当掉了。但是这些防线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在工农革命军的猛攻下,防线被攻破,防御的部队被全歼。这都是东南三省的精锐部队。其速度之快,冯国璋完全措手不及。
人民党从从八月开始的进攻,一直没有停下过。工农革命军的部队攻克了浙江与广东的一座座城市,偏偏对福建置之不理。从地图上可以看得清楚,人民党仿佛展开了南北两翼,在吞下了浙江与广东之后,就将对福建进行合击。那时候孤零零待在福建的冯国璋就将面临无可避免的覆灭结局。
到了此时,冯国璋也明白自己所有努力都将失败。在覆灭的前夕,冯国璋在督军府中满心不解,他自己这几年在东南都在干些什么?冯国璋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够不顾一切的对人民党发动进攻就好了。不过这个设想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如果冯国璋这么做了,结果只是人民党把原先用于攻击北京政府的力量转而进攻冯国璋。那时候冯国璋能够抵挡的住人民党的进攻么?冯国璋一点没有这样的信心。
不过这种追悔很是空洞,因为到现在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