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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又偷懒了。”
“马上就开,马上就开。”毡包后头,立刻传來一串带着明显广东一带口音的回应,紧跟着,数道夺目的光芒从半空射下來,刺得大家伙直眯眼睛,周黑碳和他身边的读力营骨干们无法习惯,本能地就去抬手去挡,待把手抬到了额头前,才豁然发现,自己掌心处的几块老茧,都被來自头顶的光芒照了个清清楚楚。
“发电机,游击队居然还有发电机。”饶是参谋长吴天赐“见多识广”,也被毡包中突然亮起來的灯光给吓了一跳,抬头细看,才发现原來是几盏曰式汽车专用的车头灯,被游击队当作照明用品固定在了毡包中央半空处的某几个位置,交叉着照下來,将大伙吃饭的桌面照得比白昼时还要明亮。
几盏车头灯对吴天赐來说,算不上是什么新鲜玩意,但难得的是,游击队居然有了自己的发电机,并且还能找到足够的汽油,來为小型发电机提供燃料,要知道,在此刻的北方几大黑市上,汽油可是属于绝对的紧俏货,非但价格被炒得高到了离谱的地步,并且还经常有价无市,花了大价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接二连三的意外打击,令吴天赐的脑子很快就开始不够用了,两眼直勾勾盯着毡包壁上带有明显辽金风格几件的古代装饰品,耳朵里头轰轰乱响,直到左脚在餐桌下被人狠狠踩了几记,才疼得猛然回过神來,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递到自己手里的酒碗,满脸错愕,“啊,,,怎么了,该,该谁喝了,。”
“我说老吴啊,你这身体骨可真不行,才骑了几天马啊,就累得睁着眼睛都能睡着了,。”周黑炭脸上挂不住,赶紧开口替自家参谋长遮羞,“大伙都喝过三轮了,你还不把碗里的酒干掉。”
“哦!失礼了,失礼了。”吴天赐赶紧把酒碗举到两条扫帚眉毛之间,讪笑着向在座所有人赔罪,“我是那,那个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是不小心就睡,睡过去了,该罚,该罚。”
说着话,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立刻,有条热辣辣的火蛇从嗓子眼儿处,一直钻到了上下丹田之间,“是老白干儿,不是马**。”吴天赐在心里暗暗叫了声苦,脸上却依旧强装出几分豪迈,“好酒,痛快,这酒喝着才算痛快。”
“來,再给吴参谋满上。”红胡子笑呵呵地点点头,命临时客串勤务兵的小游击队员们,给贵客把眼前的铜碗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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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捧着刚刚斟满的酒碗“鉴赏”高纯度白酒的清澈色泽,吴天赐一边在心中又打起了小算盘,从碗中的白酒到桌案上的菜肴,又从桌案上的菜肴观察到红胡子和张松龄、赵天龙等人脸上的表情,越看,越不敢再坚持自己先前的想法。
这样一來,他在酒桌上的表现难免就些反应迟缓,但大伙念在他來到草原时间不长,需要适应当地习惯的份上,也洠嗽敢飧险婕平险庑┬〗冢故侵芎谔迹睦锿吩絹碓讲淮贤犯约褐概傻恼馕桓卟危薏坏弥苯佑媒沤庳颂叱雒磐馊ィ悦庹庳思绦亮τ讼盅邸
吴天赐对周黑炭的感受浑然不觉,捧着酒碗偷偷憋了一会儿坏心眼儿,看看红胡子已经接连喝了有两斤多酒了,便站起身,主动向对方发出邀请,“來,龙爷,我敬您老一碗,总是听我们周营长说起您的英雄事迹,吴某心里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见到了人,真是,真乃是三生有幸。”
说着话,也不管红胡子接不接自己的茬,直接把一碗酒闷下了肚子。
“你才第二碗,红爷都喝了五碗了。”立刻有人看不过眼,主动替红胡子打报不平。
“是啊,是啊,吴参谋,我们大伙让着你,你可别别总想着捡便宜卖乖。”连周黑碳都不肯主动配合,居然和别人一道站在了红胡子那边。
倒是红胡子本人,不愿意跟一个后生晚辈计较,笑呵呵捧起了酒碗,端在半空中,对吴天赐说道,“既然吴参谋如此有心,我怎么着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刚才那碗不算,这一碗,咱们两个碰了。”
早有勤务兵过來,将参谋吴天赐喝空的酒碗斟得满满当当,吴天赐有意借着喝酒套问游击队的虚实,便硬着头皮将酒碗端起來,跟红胡子的酒碗轻轻碰了碰,大声说道:“您老是前辈,您老说得算,來,干掉。”
嘴里喊得虽然声音响亮,真的把第三碗酒水灌到了嗓子眼儿处,却呛得他几乎流出了眼泪來,一斤老白干,六十多度,也就是三百克纯酒精,以前在中央军熬资历时,他几曾遭过如此大罪,被酒精烧得肚子发热,脑袋发懵,胆气一壮,就把憋在心中多时的话直接问了出來,“我,我在來这边的路上,听,听我们家周营长说,您,您在喇嘛沟的老营,被,被曰本人赏给黄,黄胡子了,您,您老既然实力尚在,怎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怎么,怎么不早点出去赶,赶走了他,。”
这已经不是借酒遮脸了,简直就是**裸地挑衅,霎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整个毡包内,只剩下了发电机的工作时的噪音,“嗡嗡,嗡嗡,嗡嗡嗡”,比几十万只苍蝇还要招人心烦,。
第一章 誓言 (四 上)
第一章 誓言 (四 上)
周黑炭即便再投鼠忌器,此刻也忍无可忍了,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自家参谋长的鼻子大声喝斥,“姓吴的,你他妈的少说两句会死啊,,游击队什么时候收拾黄胡子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还用得着你來艹心,。”
“喝,喝多了,今天,今天真的喝多了。”洠氲街芎谔蓟岬弊耪饷炊嗤馊说拿娑萄底约海文背の馓齑豌读算叮泄晌⒖逃可狭诵耐贰
不遗余力限制八路军的发展,是当局下达最新指示,傅作义将军因为执行不利,已经受到了中央和他的老上司阎副司令长官的联手打压,你个刚刚接受改编的读力营,到这个时候还不顺应潮流,不是等着找倒霉么,吴某人堂堂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才生,岂能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误了前程。
“赶紧给红爷赔罪,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见吴天赐脸色涨得紫红,周黑碳也不敢过分羞辱他,将声音放缓了几分,继续命令。
毕竟读力营最近一年多來,粮草军械全依赖于吴天赐从上头协调,万一断了这条路,周黑炭这个营长曰子也不好过。
谁料他投鼠忌器,吴天赐反倒变得有恃无恐,把心一横,举起一碗白酒大声说道,“我这个人,喝多了就喜欢说大实话,红,红爷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曰本人把您的老营赏给了黄胡子,就是为了打您老的脸啊,若是连老营都收复不了,怎么,怎么证明您老的实力啊,。”
“吴天赐。”猝不及防,周黑炭又被自己人甩了一记耳光,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來。
“周营长,我,我这可也是为了红爷着想,咱们反正这次已经出來了,顺路把事情替游击队做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红爷,您老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吴天赐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继续煽风点火。
他们两个自己吵得热闹,红胡子却一点儿也不为之所动,像看热闹般笑着摇摇头,淡然回应,“多谢吴参谋厚爱,不过游击队暂时还不需要人帮忙,黄胡子喜欢我们游击队的老营,就让他先占着吧,想收回來时,我自己会派人将它拿回來。”
“可您一天不拿回來,外人眼里,就等同于游击队被人打残废了,时间越久,越令周围的百姓们寒心。”吴天赐碰了个软钉子,却依旧不愿收敛,继续追着红胡子的话头胡搅蛮缠,“如果需要我们读力营出马的话,您老尽管言语一声,我周营长行事向來是义字为先”
“姓吴的,你是存心跟我对着干不是,。”周黑碳被气得脸色发紫,咆哮着打断,绿林道上,最忌讳的就是一座山头上出现两个说话算数的人,万一有了这种苗头,必须下辣手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大当家早晚会死于非命,就如当年水泊梁山的天王晁盖,若非不小心被宋江和吴用等人联手给架了空,也不至于使出分兵去打曾头市的昏招,最后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了史文恭手里,偌大的家业转眼就归了别人。
想到放任吴天赐继续特立独行的后果,他心里也突然发起了狠,好吧,你不是想逼着我跟游击队翻脸么,我偏不,将头突然向红胡子一转,双手抱拳,“红爷,黑子我驭下无方,给您添麻烦了,您老别生气,我不是看轻游击队的实力,而是纯粹地想向您老谢罪,收复喇嘛沟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不要你派一兵一卒,事后也绝不要游击队任何回报,如果说了话不算数,就让长生天把我周黑子用炸雷轰成碎片,。”
说罢,再也不看愣在一旁的参谋长吴天赐,抓起面前的酒坛子,嘴对着嘴往喉咙里头狂灌。
这可是六十多度的老白干,不是草原上常见的马**酒,真的一整坛子灌下肚子里去,铁打的汉子也得醉死,坐在周黑碳旁边负责帮红胡子招呼客人的赵天龙见状,赶紧双手抱住坛子下半部分,用力将其往回抢,“黑子,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之间,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弄到如此份上,。”
“是啊,大当家,吴参谋喝多了,嘴巴上洠О衙诺模鸶话慵丁!崩罾暇诺榷亮τ墓歉梢舱酒饋恚笊嗳啊
再看始作俑者吴天赐,此刻却像真的喝醉了一般,把头趴在桌子上,嗓子眼里哼哼唧唧,用谁也听不明白的词汇嘟囔个不停,“好酒,仗义,收拾,收拾”
嘴巴在快速地嘟囔,他的耳朵也洠凶牛饋硗嵯蚝旌幽潜撸胩苑饺绾伪蛔约罕频梅酱绱舐遥豢上д飧鲈竿嗬胂质堤读诵旌哟右豢计鸶揪蜎'把他这些的鬼花招当作一回事,轻轻拍了拍桌子,不疾不徐地道:“我说黑子,你好歹也给大伙留点儿是不是,这种高度老白干,只有开了集才有商贩从口里往这边运,眼下大雪封路,你带头把酒给我喝光了,让我老人家以后自己犯了馋虫时,找谁去买去,。”
一句玩笑话,总算把周黑碳从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界解脱了出來,先松开手,乖乖让赵天龙把酒坛子从自己嘴巴夺走,然后喘着粗气回应,“既然红爷发话了,这酒,就等我把喇嘛沟后拿下來再喝也行,反正是顺路,我明天一早就带领队伍出发去打黄胡子,不把喇嘛沟给游击队抢回來,绝不罢休,。”
“对,吴参谋刚才说得虽然都是醉话,但我们读力营却不能当他放了屁,明天就兵发喇嘛沟,把黄胡子的头砍下來给红爷您下酒。”读力营的骨干军官们也怀着各种目的站起來,扯着嗓子在周黑碳身后附和。
“诸位的好意,游击队记下了。”一片乱纷纷的醉话当中,红胡子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静,听在参谋长吴天赐耳朵里,字字都如同响雷,“但是对付黄胡子这种宵小之徒,还犯不着劳动读力营出马,胖子,老赵,你们两个明天各带一个中队到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