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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幻烟望向拓跋娇,神情间尽是惊艳痴迷,这人儿,穿上王服竟是这般丰神俊朗、光彩照人。不,该是愈加的逼人。她上前,替拓跋娇理了理衣裳,“该起启程了。”
拓跋娇一笑,勾住裴幻烟的下巴,轻声调笑,“爱妃,将来封你为后如何?”
裴幻烟的俏脸一红,轻叱,“胡闹!”推着拓跋娇把她往早候在外面的銮驾上推去。
赵舞扬受不了这两人,她快抓狂了,很有捏死裴幻烟的冲动。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看把娇儿都迷成什么样了!天下坐了个女帝倒还罢了,这女帝还要封个女后,这天下人非疯了不可!拓跋娇要封裴幻烟为后,她赵舞扬定然第一个提剑斩了这祸国妖姬。(不过她也不想想,就赵舞扬那几招花拳绣腿能打过裴幻烟?)
拓跋娇坐在銮驾上,含笑回头瞅着赵舞扬,“四姐,你别恼了,该办的事情烟儿一件没落下。”连不该烟儿办的、该她拓跋娇办的事情,烟儿也一起办了。这个老婆真好,床上床下都好。拓跋娇笑眯了眼,得意得不行。
赵舞扬瞪了拓跋娇一眼,看她那德性!她喊了声“起驾”一行人拥着拓跋娇朝正殿奔去。赵舞扬很郁闷,段子奕啊段子奕,你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小女人,把娇儿拱手让给了裴幻烟呢?
在文武百官的跪地叩拜中,拓跋娇一步步走向顶端的龙椅。
“臣等见过明王殿下!”如雷的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数万人的膜拜让拓跋娇头一次有了君临天下的感觉。
她站在高台上,俯瞰众生,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的人儿,渺小得如同蚂蚁。这便是帝王,凌驾于众生之上,将天下都踩在脚下,八万里山河,唯我独尊。
数万万人的膜拜,深深地憾动了她的心魄,这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尊荣。这便是她——拓跋娇,站在世界最高处,受到全天下人的膜拜!一瞬间,她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把她推到这位置上,一瞬间,她明白了天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拼了性命赌尽一切也要坐这龙椅。
拓跋娇看向曲膝跪于脚下的裴幻烟,再看看这数万臣工兵将,她轻轻勾了勾嘴角,眼眸里都是得意,江山与美人尽得的滋味真好!她缓缓坐在纯金打铸的镶满宝石的龙椅上,抚着厅头椅座,她抬起头,扫向远方,沉稳平和而又含无限威仪的声音响起,“平身!”声音轻缓轻声,却是由内力传出,震得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都发疼。
“谢明王殿下!”众臣工高呼,个个缓缓起身,仍是低头,不敢仰视宝座之上的人。
赵舞扬手上捧着一卷玉书,高举过头顶,奉到拓跋娇的面前,“请明王念诏书!”
拓跋娇接过诏书,看向赵舞扬,赵舞扬也招起头扫了她一眼,便又飞快地低下了头。拓跋娇展开诏书,飞快地找了遍,暗骂一声,“啥东西嘛,全是一些什么感天地洪恩承大地厚爱的废话!”也就是一些走走行式的东西,照着念完,祭完天地,宣布起驾。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踩在华贵的地毯上,一步步踏上那銮驾。
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下,在文臣百官的拥护中,拓跋娇驶出了皇宫,驶过凤鸣城大街。
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密密麻麻地挤跪在那里一声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还没有登基呢!人群中,她眼尖地看到一堆熟识的人,段七、段十二和段十九!他们也在!拓跋娇扭过头朝他们看去,他们飞快地藏身于人群中。拓跋娇在人群中搜寻他们的踪迹,但再也找不到了。可她忘不掉姓段的那小丫头看向那时的那种眼神,带着浓浓的仇恨,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
他们为何恨她?拓跋娇喃喃轻问,她想不明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发现拓跋娇的目光所在,百姓激动了,欢呼着跳了起来,且朝拓跋娇的銮驾挤去。
“皇上——”
“皇上——”
沸腾了,整条大街上的百姓都腾沸了。
拓跋娇吓了一跳,她干啥事了,这些百姓这么激动?她瞅向裴幻烟,密语传音,“裴姐姐,我干啥事了?百姓们好像疯了!这么爱戴我?”
“你为了显示自己有钱,前两天迷迷糊糊中让我下诏全国免税三年,凤鸣城减税五年,我照旨颁诏。”裴幻烟密语传音回她。
“我——”拓跋娇打了个哆嗦,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她扳着手指头数,这么大一个国家,一年得有多少税收啊,还三年!打了个哆嗦,好心疼她的白花花的银子啊。她心虚地瞅了旁边的赵舞扬一眼,难怪这几天她的火气这么大了。前阵子把皇宫拆了几座就够让她生气了,这还一下子把这么多的银子白送了人,她没被剥皮都是万幸的了。
“护驾,保护明王!”突然,人群中有人飞了过来,数十个身着破布烂衣的人举着刀剑从旁上冲了出来,直朝銮驾冲来。两旁的酒楼商店中也射出密密麻麻的弓箭。
“护驾!”裴幻烟娇喝一声,首先飞上了銮驾顶端,但见她袖中射出一道白练,白练翻飞罩起一张天罗地网,将射来的箭一一击落。她的身影在銮驾顶上翩然飞舞,姿势美得犹如飞天仙女的惊世绝舞。
被刺客惊扰的百姓们先是飞快奔逃,但很快就被銮驾上那飞舞的身姿惊住了。震憾,除了震憾还是震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舞姿,但见她在銮驾上飞奔遨游,那白练似的长绸蜿蜒翻转,刺客、弓箭、长枪遇到那轻缦的白练就如冰雪遇到岩融,一一被融。
她是天上的神女吧,是天神派来保护他们的君王的吧?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句,“神女!”
不知道是谁首先跪下了,一片接一片的人又跟着跪下了,密密麻麻地跪了满地的人,叩头膜拜。
在裴幻烟的绸缎飘飞间,冲上来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的撂倒,大批的侍卫涌上去,刀兵交戈,冲上来的人眨间眼就被灭光了。拓跋娇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普通侍卫,她的身边全是天冥禁地和云海琼天的亲卫队。
原以为百姓会惊慌即而造成混乱,可抬起头,诺大的街头,十数万人,竟听不到一点声响。
寂静的街头,黑压压的人头,一种万众归依的气氛笼罩在上空。
“禀明王,所有刺客都被清除干净。”裴幻烟落回地面,单膝跪在拓跋娇的脚下。在寝宫中,那人儿是承欢在她的身下,可在这万民面前,那人儿就是天,就是尊,她裴幻烟再高傲也必须承服在她的脚下,心甘情愿地臣服。不为誓言,只为那人是她心里的人儿,原本就该属于高高在上的人儿。
拓跋娇从銮驾上走了下去的,把裴幻烟扶了起来,低声道,“别跪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我该共享这天下。”她执着裴幻烟的手走上銮驾,朗声说道,“裴幻烟受天之诰命,护我明王,今本王受命于天,封裴幻烟为护国圣女,且授明王正妃位!”既然老百姓都叫烟儿为“神女”,那她何不顺水推舟!
作者有话要说:替烟儿正名,烟儿不是急色,她是被勾引的
第一百零一章
“疯了!”赵舞扬低吼一声,瞪向拓跋娇。她知道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这是在向天下人宣告她要娶一个女人为妻——为正妻!疯了!可在这天下百姓面前,赵舞扬不敢拂拓跋娇的面子,更不敢站出来阻止。她和在场所有的人都一样,必须替拓跋娇做足面子,做足场面。这时候拓跋娇就算是说天上有一百个太阳,他们也必须点头附和。
拓跋娇执着裴幻烟的手,望向这天下百姓。她瞥了赵舞扬一眼,用“密语传音”递了句“我没疯!”过去。不趁这时候封,以后再封就会多出很多麻烦和阻挠。
“还不快拜见护国圣女明王妃!”拓跋娇高声喊道。
“拜见护国圣女明王妃!”百姓略微愣了一下之后,听见明王高喊,本能地随声附和,而脑子里一时之间还愣是没有转过弯来。这明王不是女的吗?怎么一下子封了个王妃了?不过,这王妃还真漂亮,像天仙儿一样。想起刚才明王妃的舞姿,又见她和明王并肩站在一起,那当真比金童玉女还要登对,怎么看怎么养眼。可她们都是女的啊!
“起驾吧。”拓跋娇说完,牵着裴幻烟的手坐回銮驾里,并令人放下了帘子。
裴幻烟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在拓跋娇的身边坐了好一会儿了,才醒悟过来,低声叫道,“娇儿,你这是胡闹!”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封一个女子为正妃。疯了!娇儿就不怕天下的人起来群起讨伐吗?让拓跋娇诏告天下她们的关系,她从来都不敢想!但对于拓跋娇刚才的举动,裴幻烟却是被深深的憾动了。
“我说过,我要江山和美人兼得。”拓跋娇傲然说道。天下人怎么想她不管,她要裴幻烟陪在她的身边,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裴幻烟是她的妻。娶烟儿为妻,是她个人的事情,人家不管着;人家怎么说她议论她,那是人家的事情她同样管不着。她就不信天下人会抛了她给天下人的那么多好处不要,就为这么点事情跑来反了她了。她最多就是留给后人一点争议罢了!
“你啊!”裴幻烟低叹一声,把拓跋娇的手握得更紧。
“我不是为天下舍却自我的人,我不会为了天下人的一点议论放弃自己的幸福和追求。”拓跋娇低声说,“我拓跋娇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谁反对都没用。”她握着裴幻烟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我要你,我要你做我妻,守在我的身边一辈子,哪怕是死了,你都还得守着我、护着我,哪怕是长眠,也要睡在同一副棺材里。”
裴幻烟还能说什么,她紧紧地抱住拓跋娇,紧紧地抱住这个蛮横霸道又让人无奈的小东西。“娇儿,我会守你、护你、爱你一辈子,哪怕有天死了,也会护着你爱着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街角隐蔽处,一行不起眼的人躲在角落里望着兵马护卫中的华丽仪仗队伍,盯着那辆华贵的金銮龙驾。
“真想不到,昭水江边的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娃儿此刻已是君临天下的君王!”段十二喃喃低念。那令人无法抗威的威仪,那唯我独尊的气势,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众人的心头。连册封同性女子为妃这等离经叛道的大事她都能当着天下人的面一举定下!
“可她这君王之位却是踏着十四哥哥的尸体坐上去的。”段十九冷冷地说道,她盯着那辆马车,恨不得冲上前去冲她撕碎了。拓跋娇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她!她验过十四哥哥的尸身,他中了毒,中了散功药,要不然也不会被轻易捉住削去了头颅。拓跋娇,你好狠好毒,十四哥哥那么用心地对你,你却利用了他来谋天下,生生的害死了他。她段柔柔不替十四哥哥报仇,她就枉自为人!
“不管怎么着,还是先想办法把子奕救出来。”段七低声说。
“很难!现在子奕周围全是天冥禁地的人。刚才你也看到了,四十多名一流杀手堂的人,转眼间就全军覆没。”段十二说道。她扭头把段十九搂在怀里,“柔柔,十四的事情大家都很伤心,但今日的拓跋娇早不是往日的那个小丫头,以前的白晓飞都动她不得,何况只是你我几个人。待师傅那边妥当了,能有机会替十四报仇的。”
“白晓飞蠢我可不蠢!”段柔柔低吼。
“那你总得顾念一下子奕吧?他现在还在拓跋娇的手里扣着,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爹爹的苦心经营就都白费了。你总不能眼睁睁见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