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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特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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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人买走了。我今年三十九了。”

零忽然发现其实阿手很清秀,他实在不该是这样像家畜般活着的人。零轻轻地说:“阿手,人不该这样活的。”

“这地方就这个过法。”

“去延安吧。你这样的人在那里能好好过日子,你手脚勤快,能干又肯干,会有女人看上你,帮你生娃帮你暖被窝,不是用买的,她真喜欢你。你会有新的房子,自己的地,在地里跑着自己的娃。你活着时看着他就高兴,不是为了死后有人上坟。”

“那不是过得像老爷一样吗?”

“是过得像个人样。”

“你在延安有房子和地?自己女人自己的娃?”

“我……没有。”零苦笑。

“你没有你就说我会有?我不信你说的。我乡下人,不懂啥道理。就知道一个事:老爷都是吃肉的,我们是羊,羊吃草的。你也是吃肉的。”

“如果你想说老爷吃你们的肉,那我是吃草的。”

“你杀人,杀完人没事,你来第一天我想你活不过天亮,可好多人死了你还没死。能在三不管活下来的都是这种人,这种人都是吃肉的。”

零笑得苦涩非常,他看看自己,想要离开。

“你去哪?你要跑了我跟爹就都要给你赔命了。”

“我觉得我很脏。想去洗个澡,你要看着吗?”

阿手看他半天才摇了摇头。

零下楼,挑水,倾进后院里的木盆。零用手试了试水温,给冰得打了个哆嗦,然后脱衣。零先掬了水拍在身上,每一下都叫他哆嗦得几欲鬼叫。零咬了咬牙把自己放进水盆里,一瞬间他几乎跳了起来,他蜷进水里,盆和着他的身子一起颤抖,在地上硌出响声。零用一个胎盘里的姿势蜷缩在冰寒透骨的水中,望着天上的月色。月色很清澈,冰到骨头痛的水让他的肌体紧张,却让他的精神多少天没有过的放松。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牙关里的咯咯声把好好一首五言肢解成了支离破碎的字眼,零苦中作乐的声音在月色下听起来像是呜咽。

阿手刚从楼上下来,店门轰然倒下。

一群军统一声不发地冲了进来,敏捷而寂静,迅速占了阿手店里所有的空间。

果绿这才迈进门来,扶起摔倒的阿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宝店有三个人。那一位呢?”

阿手木木地看后院的门,果绿也听见了那个咬牙切齿的歌风咏月之声。他伸出两只手指到嘴边嘘了一声以示不要出声:“回头再去拜访。现在先说咱们的事,乡里乡亲的,把你店里搞得一团糟过意不去,我特意带了人来给你修修。”

阿手扁了扁嘴,一副未哭先惧的表情:“老爷我求你了……”

“这里没有老爷。你求我什么?”

“你们都说一样的话。”

“还有谁说这样的话?”果绿揶揄地瞧了瞧后院,“那家伙想把三不管也刷成红色吗?”

他轻轻推开了阿手,那是个信号,分布在各处的军统开始动作,他们自然不会好心到帮阿手修理——他们在搜查,缜密无声,轻拿轻放。

果绿和几个手下走向后院,他们的步子像猿般轻捷。

零仍抱着膝蜷在水盆里,半个头也浸在水里,他正在洗自己早成了草窝的头发。零忽然怔住,他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当他眼角的余光扫见身后出现的不是一个,而是一排时,便完全放弃抵抗的打算了,他将整个头浸在水里。

“来看看你。住得还好?”果绿开口。

零将头从水里拔出,看见他们,露出错愕之极的神情。

“别演得太过。我们都不相信你会在乎光屁股。”

零仍然像李文鼎那样茫然地看着他。

“不够意思。怎么说现在你的吃住都在记我的账。”

“我不知道……你干吗这么做?”

“三不管现在是我们的地盘,你是客人哪,千辛万苦地到了这里,九死一生地想要出去。要好好招待,对招待你这样的人我们一向很用心的。”果绿凑到一个让零无法遮掩自己的距离,阴恻恻地打量着零的裸体,“辛苦了。同志。”

“共产党他们才叫同志。”

“那你的同行背后叫你什么?”

“老师,先生。”

“你能装傻到什么时候呢?明天?后天?你能活到后天?你杀人了,老兄,别说你杀那日本人的时候真以为他是马贼,别说你杀他是因为他在打劫。”

“他是马贼,他在打劫。”

“阿手!”果绿喊。

阿手畏缩地掀开门帘出来。

“人是他杀的?”

阿手点头。

“怎么杀的?”

阿手虚比画了一下:“就这么一下,那个人就死了。”

果绿点点头,他的手下连那段火钎都带来了。

“他为什么杀那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他们……好像是要抢那个年纪大的马老爷,嫌他在这碍事。后来他们抢,他在旁边,就这么一捅就杀了,那个人……就死了。”

“是抢还是杀?”

“不定是杀完再抢,兴许是抢完再杀,我不知道。”

果绿耐着性子听完了阿手的絮叨,接过火钎转向零:“别告诉我随便什么人拿棍子一下就能把人捅个对穿。”

“我害怕,人怕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害怕吗?”果绿提起火钎一下捅穿了桶壁。

零震了一下,那段钢钎已经被插得只剩下果绿握手的部分。

“我看不出你害怕了。谢天谢地你光着屁股,现在你身上一丁点的肌肉反应都瞒不过我。”

零沉默地看着果绿。果绿将钢钎一点点抽出,钢铁与木头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水流如注。

“站起来。”

零站起来,一手遮掩着,一手想去拿自己的衣服。

果绿拦在他和衣服之间:“做咱们这行的总有一天得在众人面前现现,不过那也就是说死期到了。站直,手拿开。”

零站直。果绿的一个眼色让军统搜查零的衣服和整个院子,他们甚至连零所在的水盆都没放过。果绿在零周围走动着,打量着零身上每分每寸的肌肤:“身上的疤倒不少嘛。被打了这么多戳还出来混,你们那边的人是不是快死光了?记录。”

几个军统立刻过来,用尺子丈量,记录每一分每一毫的伤疤。

“明白了吗?一个特工到这时最好就是打道回府,哪来哪去,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曝了。曝了的特工一文不值,恐怕也没人比你曝得更彻底了。你要再往前走,就是找死。”

零看起来漠然、无奈混杂着愤怒。

搜查周围的军统一无所获,只是头儿未发话而不好放弃。

果绿看在眼里:“搜他身。”

对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如何搜身?军统们开始搜查他身上的每一寸毛发和疤痕,对疤痕用手摸,指掐,甚至是针刺。

零忍耐着,只是在有时太过痛楚时紧咬了牙。

果绿:“这家伙居然想这么一路硬到地头还没人杀他。”他转身瞧着月色。

手下将零面朝地摁倒,搜查某个部位。

果绿从后院走回大堂。两个军统架着赤裸的零,阿手紧随其后。

通铺、屋角、零的行李、卅四遗弃的行李都被翻了一遍,连阿手刚抹上弹孔的黄泥都被挖出来搜查。这一次阿手的店被细致地毁得更加彻底。(霸气 书库 |。。)

果绿在店门前站住,挥了挥手,两名军统将零照着大车铺的方向推开。

“穿上吧。干我们这行要被治个有伤风化就笑话了。”果绿把衣服摔到了零的头上,转头对阿手说:“阿手老板,好好照顾这位贵客,养肥了养壮了,我们是要天天来的。还有,以后给人洗澡要烧热水,你省那两柴火钱,他就蜷在后院冰西瓜。”说完,果绿立刻转身走了,他的手下跟随离开,走得比来时更为悄声。

零开始穿衣服,和阿手交换着逆来顺受的目光。阿手对零也充满愧疚:“老爷你别怪我,他们是阎王。”

“你也别怪我。我住这里不住这里,都在连累你。”零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他的房间。

零看着自己又被搜查了一次的行李,确切说是整个搜查了一遍的房间,东西没有扬得到处都是,军统的人并不粗鲁,他们更像把所有东西解剖了,再分门别类放置。

零在屋里仅有的一张破桌上开始整理他的书页,洒上药水再烘烤之后那东西都有些发脆了。零终于放弃,他把那些曾伴他度过这些年的残书搜罗成一堆走出屋子,在阿手和阿手父亲的目光下填进了火膛。火一下升得很高,将半个大堂都照亮了。几个鬼知道藏在哪里的军统立刻冲了进来,一边将零摁倒,一边从火中抢出所有的书页。零被摁在地上,歪头看着,嘴角带着难测的笑容。

西北大饭店的地下室里,军统将隆庆正雄架上了台子,那家伙已经没什么活气了。一个军统拿起一把虎口钳,在手上活动了一下。湖蓝掉头走开。身后的隆庆开始惨叫,湖蓝也完全被淹没在墙上挣扎蠕动的暗影里。

果绿从楼梯上走下来:“老魁,我去查过一号了,从头到脚。嗯,真他妈脏,人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查过了,还有屋里。”

“我知道你曾经让人把吞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说结果。”

“没结果。如果东西真在他手上,我还真想他是不是给吞了,可那是整本密码,拉头牛来也吞不下去。我又想会不会是微型胶卷。”

“延安来的土包子没那技术,他们恐怕都不知道什么叫微型胶卷。”

“他是个死疙瘩。”果绿说,这算作结论。

湖蓝看了看果绿,意识到他还有未说的话:“我明天会亲自去对对他。你现在先把话说完。”

“他是共党没错,那家伙有成为共党的一切素质。可他未必是共党特工。”

“哦?”

“跟我去的都是绿组的骨干,他们都觉得那家伙根本没受训过。我们特意挑了他洗澡的时候去,特意地污辱他。你知道,没有真正能藏住行迹的特工,把我们撒进人群中,你一眼就认得出来,因为我们就是,所以一切都不对。何况一个一丝不挂的怀疑对象。”

湖蓝在思忖。他在想着第一次见到零时,那张无奈而愤怒的脸:“是的,他很好斗。”

“特工不会好斗,不会愤怒,在训练营时我们就把污辱当家常便饭,一个意气用事的特工,没等敌人杀他就会先被系统内部处理。特工没有希望,只有最坏的现实。这些要命的毛病他都有,他愤怒,觉得被污辱,他的店老板出卖他时他都觉得失望……他他妈的不但希望,希望还挺多。”

湖蓝在思忖:“他有这么嫩?

“就这么嫩。”

“也许共党的训练和我们不一样呢?”

“肯定不一样。可他们的日子比我们难过一百倍,因为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千倍,他们只会更狠更绝。”

“你想说他只是炮灰,共党不会把重要东西交给这么个人?”

“我不确定。毕竟从上海事发,跟密码有关的共党我们已经杀了五个,每一个都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棋子。”

湖蓝愣了一会儿,往楼上走:“我正在等一号的资料,二号的消息,还有……三号的露头。现在,我在等那家伙露出他知道的事情。”

那家伙是指隆庆正雄,隆庆在湖蓝上楼时最后惨叫了一次,这次的声音已经很低沉了。

湖蓝站住,看着他的手下给隆庆注射药物,一个军统在附耳听隆庆说着什么。用药的停止了注射,摸了摸隆庆的脉搏:“死了。”另一名军统抬头看着湖蓝:“他说……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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