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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喋喋不休地说,我笑盈盈地听,不时捧两句逗他开心。如果他知道眼前站着的年轻人,就是单人独骑做掉大半个嗜血战士师团、整支比蒙战士营和龙战士小队、顺便让轩辕天之痕都生死未卜的无敌强者,恐怕怎都牛不起来吧?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分明地响起,隔了一次呼吸的时间,门外传来一把低沉静谧的声音,道:“老爹,开饭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高奈尔淡淡地答复着,目光转柔往我望来,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唉,你一天两夜粒米未进了,快点穿好衣服,我带你参加第一次午餐,顺便介绍大伙予你认识!”言罢开门向舱外走去。
我点头道:“是,老爹!”说着一边着手穿衣服,一边目光偷偷从开启的门缝望向说话的那个女人,可刚刚看到一角淡蓝衣袂,她就消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她是这艘“蓝鲸号”上武功仅次于老爹的第一流高手,而且是一名美丽绝伦的女人。这不禁让我对她更充满了好奇,糟糕的是“天眼”在这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失灵了,我竟扫描不到一点图像。
我不禁大吃一惊,遂哑然失笑道:“啊,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啊!恺撒之行变得越来越精彩了,不是吗?”
午后的笑花城覆盖在一片皑皑积雪下,天地间只剩下两种颜色,白与黑。白的是雪,黑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连环尖塔。那是笑花城的中枢,伊德里斯堡宫殿群的尖顶。粗糙坚固的墙壁上,一扇扇铁窗紧紧封闭着,隔绝着令人无法忍受酷寒,黑幽幽的参天大树更是遮蔽了有限的阳光,带来无数森冷可怕的阴影。
在城堡东北角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一群人紧张忙碌地工作着。他们头戴一顶顶又高又尖的滑稽帽子,身穿制式白布长袍,胸前别着一枚枚金光闪烁的徽章。在他们面前是一颗颗透明水晶球,球内不时闪现出山峦起伏、江河奔腾的壮丽场景。那景致栩栩如生,好像是将实物缩小了一万倍,然后投影其中似的。
厅内一百零八盏灯明亮得分毫必显,照射出一张张满是焦虑和不安的脸容。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工作着,那种分秒必争的劲头,让人怀疑是否迟一秒世界末日就来临了。
思·路西法脸容威严肃穆,纹丝不动地站在办公室内那座椭圆型巨幅落地窗前,极目远眺窗外景致。
明亮的灯光,将他的面容清清楚楚映照在巨幅玻璃上。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两条深深插入鬓角的粗重银眉,一双鹞子般锐利可怕的眼眸,高高挺起鼻准剧烈下弯的鹰钩鼻子,一张狮子大口。他满脸都是精悍之气,且一丝皱纹都欠奉,使人望而生畏的同时,马上可以意识到一股充沛无比的精气神。他就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雄狮,始终都警惕地守卫着领地,防止任何一名敌人入侵。
“笃笃笃!”三声清脆悦耳的敲门声过后,一名副官装束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已经得到确认了,尊贵的摄政王阁下!”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报告道。
思·路西法闻言只说了一个字,道:“讲!”
阿巴来萨微微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任务失败了!”
思·路西法听罢,虎躯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从头皮到脚踝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绷紧,过了良久良久,才缓缓放松下来。
然后,他失魂落魄地抬起右手,目光沉痛地望去,掌心赫然握着一张白纸,纸上画着一副简易地图,手法粗鄙陋俗,但明显看得出沙漠、海洋、城市的分界。
思·路西法若有所失地瞅着那座被重笔重重圈定的城市,幽幽冷冷地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阿巴来萨战战兢兢答道:“尊贵的常胜王阁下安然无恙!目前正在海上重新部署兵力,准备随时反扑袍哥州!倒是帝国的盟友七海盗盟盟主轩辕天之痕身受重伤,时下正返回高唐修养,根据可靠情报预测,没有一年半载,他绝对难以彻底痊愈的。”
思·路西法脸上讶色一闪而逝,淡淡道:“是关山月亲自出手了吗?”
阿巴来萨苦笑摇头道:“不是关山月,是帝国公敌柳轻侯。他用一种恐怖之极的法术,召唤来一尊十二只黑暗光翼的堕落天使。结局非常恐怖,在场者以‘三生石’为圆心,千丈方圆内生物皆被赶尽杀绝,连整座大小袍山都差点被移为平地。如今袍哥州城外,已是一片泽国,风云帝国的军队一概退守南城严阵以待。斯役我军可谓伤亡惨重,精锐王牌部队一名也未能存活下来,敌军却仅仅损失了城外的一万名重型骑兵师团。若非没有现成战舰,敌军定然伺机倾巢而出,届时恐怕……”
思·路西法大力挥手,制止副官继续无端推测,一矢中的地问道:“柳轻侯在哪里?”
阿巴来萨幽幽叹息道:“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暴风雨横扫袍哥沿海三千里,他恐怕永远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了,生还机会等于零。”
思·路西法如释重负地一声长叹,道:“唉,这个煞星早死早投胎!再残留世上,不知还要给帝国增添多少麻烦呢!死得好,死得好啊!”末了两句,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声色俱厉,显明心中恨不得将柳轻侯生吞活剥。
阿巴来萨默默等待主子咆哮完毕,这才报告道:“还有一件事,驻守北疆波塞东要塞的塔姆公爵送来八百里急电,信上说近一个月来,风云帝国各大疆域兵力调动极其频繁,涉及的总兵力超过三百万大军,矛头统统指向南疆。他斗胆预测说……”说到这儿,阿巴来萨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表达才好。
思·路西法没好气地闷哼一声,道:“这个杞人忧天的胆小鬼,又说了什么疯话啊?”
阿巴来萨忐忑不安地道:“塔姆公爵说,风云帝国可能准备大举南征,而且根据兵力调动周期预测,时间就是最近一个月内。”
“嗯?”思·路西法听得虎眸圆睁,精芒伸缩不定道:“他真的这么说?”随即整个人都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中,半晌才断然下令道:“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波塞东要塞兵力一共不足五十万,若真有其事,塔姆那小子真的应付不来的。快去叫老二和老四来,还有那帮整天不打仗就皮痒的家伙们,这次可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够他们过足瘾了。”
“是!”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施礼后,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思·路西法则面无表情地瞪着窗外,午后的笑花城天空阴云密布,街道上连半个鬼影都欠奉,一副萧条荒凉的景致。往日的热闹繁华,似被一个接一个的噩耗摧残殆尽。
他凝望着远方,幽幽凉凉地发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明天是风和日丽,还是电闪雷鸣,这恐怕连武卓拉大神,都不能准确预知吧?帝国,你将走向何方呢?”
海无边无际延伸着,一直到天涯尽头。它风平浪静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初恋情人,含情脉脉地容许你做任何事。湛碧的海水清澈透亮,偶尔一只只海鸥徜徉盘旋在低空,发出清脆悦耳的嘶鸣,给人无尽宁静的感受。
“蓝鲸号”乘风破浪行驶在海面上,海豹型船首下沿白色的浪花翻滚,溅起的碎末有时也会喷到水手们身上。
正是黄昏时分,粗粗的横桅上,高高吊起一面面沉甸甸的巨网,网内是一条条欢蹦乱跳的鲜鱼。
我有样学样抖动着渔网,一条条鲜鱼被准确无误被弹入水池里,再由大黑分门别类地挑出来,扔到一个个大鱼缸里。
我笑眯眯地瞅着大黑的动作,他娴熟无比地舞动着双手,简直快得像是两团幻影,偏偏又那么从容不迫,那么准确无误。我自问可以做到同样快捷,却没办法象他那么对数千种海洋鱼类了如指掌,于是只好枯燥地干起收拾渔网的“粗活”。
大黑心满意足地感慨道:“今天收获可真大啊!”
我笑盈盈道:“嗯,收成是比昨天要好一点。对了,我们捕这么多小鱼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捕鲸鱼啊?”
大黑疑窦地瞅了我一眼,遂哈哈大笑道:“小碧,你刚来所以不了解海上渔民的生活。捕鱼是渔民们每日必须从事的工作之一啊,那可不分什么大鱼小鱼,一概都要抓个干净再说。看到没,这些鱼就是我们的粮食和财富!”
他顿了顿,咽了一大口口水道:“嗯,你看到我身边这几个鱼缸没有?喏,左边第一个鱼缸里,挑出来的都是普通鱼类,这些都是供我们平时食用的口粮。第二个鱼缸里,都是处在排卵期的雌性鱼类,专门用来做新鲜好吃的鱼子酱。第三个鱼缸里,都是色彩斑斓、稀奇古怪的鱼类,它们既不好吃也不好用,偏偏郡里的贵族小姐们就是得意这些小东西,拿到商店里可以卖出最昂贵的价格呢……”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身边数十个鱼缸的用途,我既听得津津有味,又记得头晕脑涨,恐怕除了那可以随便食用的普通鱼类外,其它事后都会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我苦笑道:“嘿,说了半天,你还是未提到鲸鱼啊!那……到底是一种什么鱼啊?”
大黑听罢差点当场绝倒,他难以置信地瞅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说了半天,你根本不知道鲸鱼是什么样子啊?嘿嘿,那你乱起什么哄!我还以为你要大展身手呢!切!”
我忙解释道:“呵呵,我不是乱起哄,是老家根本没有这种鱼啊!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啊?”
大黑不耐烦地道:“届时你就知道了,现在是冬季,鲸鱼都跑到图尔诺夫海暖流交汇处过冬去了,现在说也是白说,你根本见不到的。总之记住一点,鲸鱼是海洋里最大的鱼类,幼年期的鲸鱼也比大象庞大沉重好几倍,气孔喷出的水柱通常高逾数十丈,远远就可以看见的。不过它的性情非常温和,只是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捕捉起来却极不容易,通常都要整支舰队数十艘船联手行动才能稍有收获。”
我神色恬静的道:“哦,原来如此。那咱们冬季根本不能捕鲸,收入又从何而来呢?”
大黑闻言长长一声叹息道:“打渔就是打渔,何谈收入二字?能拉扯老婆孩子混口饭吃,不被饿死就喊万岁了!咱们还算幸运的,碰上老船长对内宅心仁厚,对外交游广阔,不管军方还是帮会都要礼让三分。你换一家船东试试,没日没夜打渔,一不小心还得葬身海底。我表弟就是那么给鲨鱼钓走的。”
我双目猝亮起来,淡淡道:“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充满压迫剥削的世界啊!”
大黑诧异万分地瞅着我,纳闷之极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连忙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船什么时候靠岸啊!”
大黑恍然道:“哦,快了。你看储物舱和水池都已装得满满腾腾,咱们就要返航了。这里距离亚斯沃郡天然港不足一百海里,据我估计,若顺风顺水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上岸去泡妞了。”
我哑然失笑道:“靠,听你刚刚说话,分明已娶妻生子,怎么总想在外面随便乱来啊?”
大黑哂道:“切,老子龙精虎猛,在海上又整整憋足数月,若不痛痛快快厮杀一番,岂非要生出一场大病?”
我笑骂道:“他奶奶的熊,你老婆是留着用眼看的吗?要厮杀自然回家去杀个够啊,到外边不但费钱,还容易沾染各种怪病,既危险又不实惠,真是笨蛋一个!”
大黑闻言狂笑道:“呸呸呸,乌鸦嘴一张,老子身经百战,何曾有一回中标落马?说到我老婆……”
他陡然变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