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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师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战役何止千百,个中生死悬于一线的关头更是数不胜数,故此他没有丝毫惊慌和片刻迟疑,也没有偏头观看,他只从那点乌芒的来势,就判断出非同小可,赶忙强运全身功力,施展道宗无上玄功秘法,在身周连续布下九九八十一道风灵圣壁,企图硬扛过这记偷袭。
像风师这样的宗师级人物,修为早已臻达意动法随的最高境界,所以施展道术时快如闪电,瞬息即可布置出最复杂的护身法阵,他亦想以此为凭逃过临头大难,奈何往昔无往不利的手段,今番碰上了比它更快一筹的宿命针不由得吃了大亏。
四周进入寂静的极致,天地间现在只剩下宿命针和不断闪现的淡青色风灵圣壁存在,风师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紧张无比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殊料预想中的剧烈冲撞根本就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冰冷邪恶的阴寒,在不知不觉间,宿命针已在每一道风灵圣壁布成前穿过封锁,射入了风师体内。
高手交锋,胜负相差往往仅是一线,风师棋差一着,终于万劫不复,身形在前飞途中蓦然失去平衡,有如断线风筝般斜斜地坠落地面,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我缓缓收回隔空虚点的手指,同时也收回了那支宿命针和附在上面的风师魂魄,如此大补之物,若任其自生自灭实是一种莫大的浪费。
高台上静得坠针可闻,众人都被刚刚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怎都想不通世间居然还有能远距百丈杀人无形的恐怖武功,我神乎奇技的表演亦在他们心目中再次奠定了天下无敌的地位。
高台下的战斗也已进入尾声,敌人本来是在给恺撒道宗高手们清场,并封锁街道防止援军来救,眼下狙击行动的核心力量已经全军覆没,剩下的虾兵蟹将们不禁军心大乱,士气全无,于是在一声刺耳的呼哨过后,突然间所有人都化整为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下一刻,援军大队人马赶到,数量超过了整整一万人的规模,把附近几条街区围困得水泄不通。接着他们展开了天罗地网式的搜捕行动,不过效果如何唯有老天知晓了。近千名恺撒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战场、设好埋伏,想来城中必有强硬后台支持方能办到,像躲避搜查这种小事哪能难得住他们呢?
耳畔骤然响起艨艟刻意压低的嗓音,禀报道:“大哥,此役新月卫牺牲七人、负伤三十五人,日尔曼族高手几乎全部牺牲,幸存者仅有九人且个个带伤在身。敌人包括风师在内,恺撒道宗高手尽数伏诛,其他负责外围的小鱼小虾也被我们杀伤了六七百人。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盘膝而坐疗伤的森达克斯和汤姆,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少安毋躁。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纷杂混乱的足音,我知道以巫妖王为首的亚马逊群雄终于赶来了,当即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朝他们望去。
朽木·波德曼铁青着脸,肌肉僵硬地瞅着一片狼藉的战场,这一刻所有人都晓得,他心内正酝酿着无边风暴,随时都可能会爆发出来。
再没有另一件事比此桩更令巫妖王愤怒的了,就在他刚刚和新月盟、日尔曼族签约的当晚,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规模如此巨大的狙击行动肆无忌惮地展开了,而且造成的后果又是那么严重,日尔曼族代表团过百成员竟然只剩下个位数了,连毁灭王森达克斯都不能幸免地身受重伤,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日后人们谈论起他的统治又会做何评价?
相隔片晌,朽木·波德曼啪地重重顿了顿掌中权杖,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孔后,向身后一名刚刚赶到的体似筛糠、汗如雨下的肥胖中年人,厉喝道:“你只有一次解释的机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他身边站立的云间、山特、因札基、凯瑟琳、摩多等人均不禁露出骇然神色,皆因知道愤怒如狂的巫妖王,待会儿若得不到满意的解释,就会立刻把这位博卡市市长女奚烈毙于杖下,以告慰今晚牺牲的在天之灵。
女奚烈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颤声道:“启禀吾王,属下亲自查证过,这批恺撒人未携带任何身份证明,也不属于城内任何一家恺撒籍的商会和佣兵团,就连四城卫兵也对他们没有丝毫印象,想来应该不是从正规途径进入市内的。另外暗中控制着附近几条街区的大鹏帮,属下也派人找过,结果发现自帮主门无鬼在内,所有重要干部均已失踪,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其去向了,想必是在被利用后,统统已遭这批恺撒人的毒手。目前属下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新的线索正在倾力调查之中。”
我听得心中暗暗摇头,晓得想沿着大鹏帮这条线索,追查到豺狼部摩多的身上,那是难如登天了,皆因所有知情者均已被杀人灭口。
想到这儿,我目光往摩多瞧去,只见他唇角正掠过一抹阴森森的冷笑表情,显是对自己清除手尾的雷霆手段感到非常满意。
这时朽木·波德曼怒气稍减,呢喃地道:“大鹏帮?那是什么玩意?他们凭何可以命令,几条街区数千百姓夜晚足不出户?难道说比本王任命的你这个博卡市市长更具权势吗?”
说着朽木·波德曼再度重重顿了顿掌中权杖,在地面上留下了第二个深不见底的洞孔后,双目烈焰烧天,怒吼道:“博卡市是谁的地方?你的还是那些跳梁小丑组织的帮会的?我不想听这种狗屁不通的解释,也不管你采用什么样的激烈手段,只要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到明天掌灯时分为止,若博卡市内仍有一个所谓的黑道帮会存在,那么你就提头来见吧!还有那帮恺撒刺客的余孽,也必须在这个时限内全部抓到,抓不到我就用你的家人抵数,少一个我就杀一个,少十个我就杀十个,绝不容情!”
女奚烈本以为解释后可以脱罪,哪知一不小心却又雪上加霜,听得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以额叩地行礼后,爬起身来火烧火燎地跑下台去。可以想见今晚到明日博卡市定将处于血雨腥风之中,帮会成员和恺撒人种也必会受到史无前例的沉重打击。
怒斥了女奚烈后,朽木·波德曼依旧脸寒如冰,一字一字地冷声道:“平素我睁一眼闭一眼,即使你们中间有人暗中勾结恺撒人,也从没说过什么,但是今天我要郑重警告那些不安份的家伙,劝他们悬崖勒马,最好跟恺撒人斩断一切联系,否则后果自负!”
朽木·波德曼耍足了威风,显够了煞气,这才走到我和刚刚睁眼的森达克斯跟前深施一礼,诚挚地道:“发生这样的不幸事件,我深表遗憾!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无法用任何事物来弥补二位心灵遭受的创伤,只能倾尽全力追查凶手,尽快给新月盟和日尔曼族一个满意的交待。”
我苦笑摇头不语,森达克斯则虎目炯炯地扫过朽木·波德曼,落在他身后的摩过脸上,淡淡地道:“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日尔曼族复仇历来无须外人援手,我想无论对方拥有多强的实力,也不管他得到什么人的庇护,也定会跪倒斧下,惨受碎尸万段的酷刑而死!”言罢收回目光,霍然站起身来,冲着朽木·波德曼颔首示意后,径直朝高台下走去。
在他身后是汤姆、八刺及六名日尔曼族高手,尽管九人个个有伤在身,但是挺直如枪的身躯,仍充满了悍不畏死的凛然气势,给旁观者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继续留在原地,只会带来伤感与不快,当下我也向朽木·波德曼及因札基、凯瑟琳等人打过招呼后,率领艨艟和一众新月卫下台离去。
返回迎宾馆的途中,马车厢内众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外面是整整两千名巫妖王亲卫队护送,安全堪称无忧,但是抵达博卡市的当天,就身遭恁多风雨,此刻大家心头都被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不禁生出今后祸福难料的担忧来。
摩多背后的势力算是暂时不能兴风作浪了,不过仍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还有一名远比今晚所有刺客加起来更可怕十倍的“天尊”燕憔悴尚未露面。恺撒道宗遭受如此重创,作为门派第一人的她到底会做何反应殊难预料!
另外山特及其背后的势力还尚未出手,比起恺撒道宗来,魔宗的人更加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天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卑鄙手段来对付我们。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悄然逝去,返回迎宾馆后,双方首脑于预先勘察好的一间静室内叙话。
我轻叹道:“都怪轻侯不好,若非我一力主张结盟,使您远离冻土高原来到亚马逊,想必敌人再凶残狡猾,也休想能够暗算得手。唉,我要为此次突发事件负上全责,无论是何后果都愿承担下来。”
刚刚服用了千年仙茅果,闭目调息的森达克斯听罢,沉声道:“轻侯此言差矣!林·路西法那小儿图谋我已不是一日两日,今番恺撒道宗全力展开的刺杀行动也早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恰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能够成功施行而已,所以你根本无须自责。何况今晚恺撒道宗高手有八成以上栽在你的剑下,也算是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了,他们在天之灵定当告慰,我要感谢你才对呢!”
我连称不敢,继而问道:“您今后做何打算?轻侯在博卡市颇有点人马,他们个个身手不亚于新月卫,若蒙您不弃,晚辈可命他们随行护驾,直到返回贵族首府石天堂为止。”
森达克斯忍不住微皱眉头,显是有些不满被当成需要严密保护的弱者,旋又释然,摇头道:“不用了,我已让八刺飞鹰传书,命驻守在南方风车(注:日尔曼和亚马逊接壤的边境城市)的胞弟奥福斯率领大批高手星夜兼程赶来接应,相信汤姆功力恢复之日,就是我启程回冻土高原之时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冷笑道:“嘿嘿,恐怕摩多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主子林·路西法处心积虑谋划的刺杀行动居然也会失败,还要搭上几乎全部有名有姓的恺撒道宗高手的性命,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今后还凭什么猖狂下去?”
森达克斯的言语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慨,想来绝非发发牢骚那么简单,而是准备回到冻土高原后,聚集大军给予豺狼部以致命的重创。可惜此情此景下,我若劝说他以大局为重,恐怕会招惹最强烈的抵触情绪实属不智,当下安慰几句劝其专心疗伤后,告辞离开了静室。
室外走廊上肃立的龙疆见我出来,躬身道:“主公,艾绒求见您和毁灭王阁下,说是代表巫妖王阁下有事相商。属下以正在疗伤为由,先安排他在客厅等候了,您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稍后再说呢?”
我沉吟片晌,微笑道:“就现在吧,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相信没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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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王阁下驾到!”随着守门的新月卫嘹亮的唱诺声,我威风凛凛地现身厅内。
艾绒赶忙长身而起,施礼道:“参见主公!”
我摆了摆手,命他落座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巫妖王阁下派你来有何见教?”
艾绒面露尴尬神色,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这个……师尊让属下把风师的遗物及战俘带来,交给主公和毁灭王阁下随意处置。”
我哦了一声,心中幡然省悟个中奥妙,不禁暗骂道:“他奶奶的熊,朽木·波德曼这只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他表面上唱作俱佳,似欲跟恺撒不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