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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沪生仔细上下打量番邱海波,沉思下缓缓说道:“也不能都怪你,毕竟我们以前没有正规管理经验,犯些错误是难免的事情,只是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把事情做好了。”杨沪生站起来走了两步,心里不停地转着念头,“这样吧,你现在手下不是有一个副部长吗?我看还不够,在后勤部再新设立一位副部长,专门抓武器弹药生产和监督,不得出漏洞!至于副部长人选在这次会议期间商量后再决定。一定要尽快把生产抓上去,同时质量也要提高!”
邱海波抬起头来答应道:“是!首长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吧?若是没有我现在去找林参谋长了。”
杨沪生摆了摆手,“去吧,告诉他让他把部队编制计划叫人拿过来,我想看看。”
“大哥,武器生产我有责任,我光顾着让斯潘塞他们研制新武器了,对自己生产的武器抓的不够紧。还有就是我们原材料也不怎么样,工厂经常处在无米下炊的境况,就是人再多,没有原材料也白搭!”邱海波走了后,史秉誉站起来走到杨沪生身边耐心解释道。刚才杨沪生说邱海波时候史秉誉没插嘴,毕竟要在下属面前维护大哥的面子,不能和大哥在属下面前有什么争执,见邱海波出去了史秉誉才和杨沪生辩解起来,“大哥责怪邱海波完全错了,邱海波担任装备部部长之后为了部队后勤保障整天东奔西走,才竭智疲,耗尽心机,可你是知道的,我们底子实在是太糟糕了!我们现在既无法生产优质钢铁,也无法生产烈性炸药,这样的局面邱海波就是三头六臂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制造武器弹药的原材料光有一些进口机床又有什么用场?现在外国对根据地封锁一日紧似一日,海上海盗众多,那些原材料价格一日一涨,有时候就是再多的银子你也买不到钢铁,现在的产量已经是极限了啊!为了追求产量有时候不得不用劣质土铁土造火药充数。大哥光在前线打的热闹,不知道后方艰难,只有等泉州和龙岩的钢铁厂投入生产了我们才会不再受制于人,现在也只能维持原状了,希望大哥能体谅我们难处。”
“武器弹药产量可以不高,但质量把关总可以把的严一点吧?生产出来的弹药根本无法装进枪炮中这些弹药又有什么用场?更可怕的是玩意炸膛了,不是平白无故增加伤亡了?后面生产劣质弹药前面就要死人!那些久经沙场的没有被敌人打死倒是被自己人给害死了,这就是犯罪!这样的弹药有还不如没有!”杨沪生不服气地说道,“至于外国封锁,从台州到福州,再从福州到厦门,这么长的海岸线他封锁的过来?总是有地方可以走私进来嘛,何况外国商人只要有利润他们是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和我们做生意,你这话完全是借口!我看有工夫发明电灯还不如把这工夫用来制造炸药多搞些钢铁生产弹药好呢!现在是战争年间什么最重要?应该是军事第一!搞那些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出来干什么?只要国家统一了还不是有大把时间供我们把民用产品搞上去?”
“你!……”史秉誉气的要砸桌子,给大哥这么说合着自己是在搞些无用功了?!史秉誉越想越生气,“难道我不知道现在正在打仗?难道我不希望部队都装备上最新武器,弹药充足?可光把军事搞上去就可以添饱肚子了?!这点浅显的道理大哥你都还不懂要我教你吗?电灯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利用夜间加班加点进行生产,电报你说它是民用还是军用的?没有电报有个什么事情等从前线传到温州黄花菜都凉了!你再反应还不是马后炮?我说大哥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相辅相成大哥你知道吗?我怎么看大哥你变的跟那些无知农民没什么两样?眼光就那么短浅?!”
杨沪生抓起茶杯猛地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中,雪白的残瓷迸散开来。“胡扯!我像无知的农民?我那一点像?!还有,谁说农民无知了?!农民要是无知你我现在早就被清军剥皮挖心了!”杨沪生怒不可遏地冲史秉誉吼了起来。说完杨沪生在房子里烦躁地转来转去,猛地发现地上有团阴影,一抬头见门口有人影晃动,杨沪生猛地拉开了房门,欧阳磊和史秉誉的警卫员正站在门口望着屋里。“去去去!我和政委商量事情有什么好听的?出去!任何人不许进来!”杨沪生不耐烦地冲他们嚷嚷起来,说完猛地把房门用力推上,关了起来,木头门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响。
隔断里外之间的联系,杨沪生朝史秉誉挥舞着手臂怒骂起来,“你以为自己不是农民家庭出身?别忘了,你我父母可都是农民家庭出来的,读书上学当兵然后才有了我们!活见鬼了,蔑视农民的人才是真的无知!我们部队中有多少是你嘴里的无知农民?他们要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干吗跟着我们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难道就为了升官发财吗?错了!是为了推翻满清!是为了解放全国受苦人民,是为了建立富强的中国他们才跟我们一起起来造反的!那些有学问的书生在干什么?在背书,在念他娘的什么效忠皇上,在跟我们为敌!这就是你所谓的有知识的人了?他们只不过是些专制思想的走狗!是些没人替他们做主就浑身不自在的废物!是些……啊?!这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些没有骨气没有人性的败类!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那些穷酸腐儒当惯了奴才的所谓文化人一刀剁翻在地才觉得耳根清净些!中国要靠这帮家伙实现强大富裕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我就奇怪了,怎么中国专出这种所谓的“人才”了?实事不会干,胡说八道倒是有他们的份,我看你是和这些混蛋呆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你是忘了本!”
史秉誉一听跳了起来,嘴里什么脏话也吐了出来,红着眼珠子瞪着杨沪生不甘示弱地回敬起来,“我忘本?!我忘什么本了?中国要强大难道光靠农民就可以了?行啊,你让那些农民发明电灯怎么样?他们不当你异想天开白日做梦才见鬼了呢!你让他们冶炼出优质钢材来看看!搞的出来吗?炼出一堆没用的铁疙瘩当钢材有赤佬用场!别忘了我是部队政委,关于政治我比你懂!部队这些没有文化的战士思想工作是那么容易做的?前方作战部队还好说,只要打了胜仗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后面的呢?后面的部队中这些农民战士保守、懒惰、笨拙、不灵活,还自由散漫,就爱占个小便宜,娘西皮!工作他娘的难做到家了!难道这就是不无知的表现形式吗?至于那些文人,他们在民间还是有很大号召力的!很多百姓还就喜欢听他们的话!为什么?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压抑下的思想难道是你我说改变在一朝一夕间就可以改变得了的?这才是最大的胡说八道!我还正想跟你说呢,在根据地内必须要搞科举考试,给那些文人一些指望才是正确的!”
杨沪生望着史秉誉不停摇着头嘴里讽刺挖苦着:“看看、看看!以前不好好读书,整天不学无术,现在无知尾巴不是暴露出来了?连科举考试也给你小子挖出来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无知啊!科举是什么?科举是妨误人才、是阻碍社会进步的东西!它是摧残人才的一种桎梏!根本是祸国殃民的东西,你怎么把这东西又当宝贝一样抬出来了?亏你还是受过文明教育的人呢!连科举的害处都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史秉誉原来是这么愚蠢,真是交友不慎啊!”
史秉誉破口大骂起来,“谁无知?你才无知呢!整天就知道打仗、打仗还是打仗!对根据地实际情况一点不知,只想着马上就在中国实现民主自由,可能吗?!你在城市里面才呆了多少时间?知道多少实际情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科举就那么好废除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民心所向?你交友不慎?我才交友不慎呢!怎么教的朋友居然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老子还真瞎了眼睛!原来你还听的进别人意见,现在倒好,不过是跟土匪打了几仗,取得了几场小小的胜利,别人意见就听不进去了!怎么?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独裁!暴君!”
“我翘尾巴?我独裁、暴君?我看你整天跟那些混帐东西混在一起,自己也变的混帐起来了!正事不干,就知道整天满街看人家谁家姑娘长的漂亮……”气急败坏的杨沪生开始翻史秉誉老底。
史秉誉抢断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侯你还偷过你妈钱呢!小偷!家里偷惯了,到了社会上就要偷别人钱财!哼,不用等以后,刚才已经把毛主席的词当自己的给剽窃了,什么人嘛!”杨沪生和史秉誉俩人越吵声音越大,自从在家属大院相遇后俩人关系一直极好,杨沪生和史秉誉都没有什么兄弟姊妹,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平常上学同去,放学后一起上山捉蜻蜓,下湖摸螺蛳。工作后还分在一起工作,关系极为密切,史秉誉把杨沪生当自己亲哥一样对待,而杨沪生也把史秉誉当做亲弟弟看待,别说吵架了,连脸都没有红过,可今日却争了个面红耳赤,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翻了个底朝天,互相揭着对方疮疤。
“欧阳,你们怎么在门口?”容闳和那些部长迎接司令员回来后,略微收拾一下想找司令员商量下关于工商内迁的事宜,不成想刚走到陈宅就见两位议长的警卫员正站在花园外焦急地探头朝里面张望着。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激烈地争吵声,容闳轻轻拉了把欧阳磊问道。
“哟!容总理啊,嘘……小声些!”欧阳磊回头一看是容闳正狐疑地站在自己身后,连忙转过身将左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小声道,回头见里面还在争吵愁眉苦脸地轻声对容闳说道:“总理,可了不得了,司令员和政委不知为什么事情现在吵的可凶啦!司令员把我们几个警卫员都赶了出来,刚才还摔了东西呢!总理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哦?有这事情?二位议长不是脾气都满好的,而且议长之间不是关系很好吗?欧阳兄知不知道两位议长为什么事情争执?”容闳不解地问道。在容闳印象中两个议长都是极好相处的人,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两个都跟吃了火药一样?
欧阳磊微微摇了摇头,“司令员他们说的我都不明白,好像说的跟什么电灯什么钢铁厂之类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事情有关。”正说着从屋里有传出乒乓之声,“唉,总理您看这可咋办啊!司令员还禁止人家靠近这里呢,要不是总理您,别人早就被门口警卫拦住了,总理快想个法子吧!”
容闳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声音很大,隔着花园也可以听到里面吵的不亦乐乎。不过两个议长不知道说的什么地方话,每个字容闳都可以听的明明白白,可串起来就不对味了,很多名词是容闳根本没有听到过的。什么“老子毛泽东思想比你知道的多!”,什么“你太独裁了,就跟电视里面那些暴君一样!”,还有什么“该死的汽车事故”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毛泽东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还有电视、汽车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容闳听的有些云山雾海了。能人还真的与一般人不一样,说出来的名词都是让人怎么猜也猜不透的。容闳现在后悔自己在美国了解的事情还是太少,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两位议长没有出国自己却听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不过关于姑娘、小偷什么容闳还是听的很明白的,没想到这两位正义凛然的正人君子以前还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