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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你们调查结果谁是最黑心的?“
倪峰肯定地说道:“是冯家工厂,挂名老板是冯翔,具体办事的是他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冯子铭,小儿子叫冯子鉴,据了解冯家父子收买了部分政府官员,在暗地里仿造我们禁止别人生产的香烟,他们也打长城牌子对外出口。冯家父子心极黑,干了一年工人反欠老板工钱这种事情就是他们厂先捣腾出来的。那些工人暗地里对他们恨得是咬牙切齿。有人在暗中串通,打算背后宰了他们。不过没有查到他们有欺男霸女这种事情。”
“这家伙竟然敢做这些事情?!”杨沪生没想到问出宝贝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专利产品居然让人家给假冒了!在杨沪生印象中生产香烟需要专门设备,这个冯家工厂又是如何生产的?
“冯家父子以前跟何长庆关系极好,以前香烟生产都是何长庆负责,技术、设备由何长庆供给他们,而冯家父子每个月给何长庆进贡一万两白银。同时何长庆还在这家工厂中占三成股份,何长庆被处决后冯子铭又勾结到现在的烟厂经理,将假冒烟混到真品中,这里是冯翔和我们烟厂经理的口供。”说着倪峰将一份口供递给了杨沪生,“这家烟厂藏得很隐蔽,我们费了不少劲才找到,当场查获已包装好的香烟二千余箱,还有一批半成品,按照交代他们现在一个月可以生产相当我们三成产量,现在偷逃的税款初步统计已经达到一百二十万元……”
“等一下,”杨沪生打断倪峰的话:“这么大的烟厂,起码有上千人,怎么能藏得很隐蔽呢?”
倪峰苦笑道:“报告议长,这家烟厂在靠河边的一个大宅中,从外面真看不出是个工厂,而且工人只有不到两百人。这些工人整天被关在大宅中,根本就出不来。要不是罢工事件发生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厂子呢!”
“两百人?”杨沪生颇为吃惊:“我们烟厂有两三千人,他们两百人就能达到我们产量的一半,你开玩笑吧?”
“我们去的时候,工人因为罢工跑了不少,不过冯家父子都被抓获了,现在就关押在那个大宅中。据他们招供,确实只有两百人。”
杨沪生心中暗自苦笑起来,自己数千人的大型工厂劳动效率居然比人家差了好几倍!
也不知道他们脑筋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工厂在哪里,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对了,叫上容总理,大家一起过去。”
杨沪生站起来说道,他对这个生产效率奇高的工厂产生了些许好奇。
福州的早晨平静而美丽,马蹄踏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得得”的声音十分动听,晨风带着江水腥味拂面而过,将树叶吹的沙沙做响。卖早点的小贩刚开始支起他们的摊子,街坊巷弄有零星炊烟升起,平添几分安定祥和的气氛。早起的市民好奇地打量这队行色匆匆的骑者,一行人过后众百姓议论纷纷,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杨议长,容总理,到了。”
杨沪生眼前是一座大宅,看上去灰蒙蒙一片,与其它大户人家的宅院没什么不同。唯一有些特殊的是这个大宅在西禅寺对面,背后就是宽阔的闽江了。在院子后面靠近闽江的地方有一座较高的房子,随风传来一阵吱吱哑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座磨房。大门上贴着监察院的封条,门口还有两个警卫。倪峰对警卫交代了几句,带着杨史二人以及几个卫士从侧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大家才觉得这里确是一间工厂,里面的房子多达五进,每一进的正房厢房均打通变为一个车间,里面摆着大大小小各种工具设备,两人最感兴趣的是第四进的两台大机器,虽然大部分零件都是木制的,却有几个明晃晃的铁铸大齿轮,连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曲柄,而且它们居然是水力驱动的,动力来自外面磨房一样的建筑。机器的出口处还有一条厚布制成的象模象样的传送带,上面散落了不少制好的香烟。容闳试着点了一根,看到他迷惑的表情,杨沪生也点了一支——味道和自己生产的真没什么大的区别。
“杨议长,容总理,这里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倪峰又打开了一扇门。
屋子里面堆满了包着锦缎的盒子,倪峰打开其中的一个,一块银光闪闪的怀表露了出来。“属下让人检查了所有的盒子,装的全部都是这样的洋表。共有上百块,隔壁的屋子还有十几座洋钟,不知冯家囤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容闳拣起一件仔细看着,“这……好像是这里制造的。议长,把这几个人找来问问怎么样?”
倪峰见杨沪生点头,急忙出去找自己的手下。杨沪生跟容闳回到了前厅中,容闳低着头转了几圈道:“议长,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里居然有人能造出这么庞大复杂的机器。如果这些是他们自己制造的恐怕不能简单的一杀了之,人才难得啊!”
见到这些东西,容闳起了惜才之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杨沪生正说着,外面传来传来一阵铁链拖地声。
“报告,冯家父子带到。”倪峰在门口说道。
“进来。”杨沪生答道。跟在倪峰后面进来三个身穿囚服脚挂铁链的人,前面的一个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在上,小人罪该万死,一切事情都是我一人做主,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两个年幼无知的小儿一命。”
杨沪生一看觉的十分面熟仔细辨认了半天,“你……你是上次我在何府见到的那个冯老板?”
出现在杨沪生面前的正是他见过的冯老板,只是原来圆团红润的胖脸现在却是面无人色,涕泪交流。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后生,大的不过二十来岁,看上去也还稳重厚实,小的也就十七八,却是颇为俊俏,让杨沪生不禁想起自己来的年代时某个让少女们疯狂的小帅哥。
“大人明鉴,此事从预谋到实行,均是小人一人所为,求议长大人饶了老父幼弟之命。”年长的后生跪下道。
“议长大人,此事实在是因我而起,我父兄实不知情,小人不该见利忘义,勾结洋人。求大人发发慈悲,饶了我父兄,小人来世做牛做马也忘不了大人的恩德。”年幼的后生也跪下哭道。
“大人,是我……”“大人,求您……”“……”
地下的三人抢着替别人开脱,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最后父子相拥大哭。杨沪生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看看旁边容闳眼中也有不忍目睹之色。本来想训斥他们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好了,你们起来,我先问一句,这些机器是从哪儿搞来的?”杨沪生尽量放缓了语气。
“大人,是我造的。”“不对,是我。”
“你们不要欺骗大人,这是我……”父子三人互相争执着,争到后来忍不住痛哭起来。三人只顾着懊悔自己行为不端让大人抓了个现行,没注意杨沪生说话的语气已经和缓多了。
听他们争了半天,杨沪生跟容闳俩人只弄清了一件事,就是这些机器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好像也是他们自己设计的,杨沪生抬头看了下容闳,见他嘴角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笑意。
年幼的后生哭着哭着,不经意抬了下头,发现其中一位大人居然在微笑,惊奇之下,忘了哭泣,其他两人随之也发现了,三人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到后来连倪峰也注意到了,也有些疑惑,不知这位总理大人到底在高兴什么。
容闳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将自己刚才笑意掩饰过去。
杨沪生见他们三人脚镣加身有些不忍心了,命令道:“倪院长,请你让人解开他们的铁链。”又转向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起来,我想根据地的政策大家都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只有说实话,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才会考虑是否从轻处理。”
冯家父子不知杨沪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一时呆住忘了站起,还是倪峰手下摘了他们的镣铐,才把他们拉起来。
杨沪生朝容闳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到一旁欣赏钟表去了,容闳见杨沪生走开,上前问道:“我问你们,这些机器是你们自己制造的吗?”
冯家父子不知容闳是什么意思,迟疑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是谁设计的?”容闳强压下心头激动,淡淡问道。
根据地以前那些发明制造都是投奔温州的外国人捣腾出来的,虽然各种鼓励政策数不胜数,可中国人——准确的说是汉族并没有搞出什么自己的专利,容闳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奸商窝里发现了人才,这也算是异术了,看来搞假冒产品世界其他地方的人跟中国人比起来是瞠乎其后了。
“大人,是小人冯子铭,小人罪该万死。”年长的后生跪着上前几步道。
容闳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再次问道:“真的是你?没说谎?”
杨沪生转头看了眼冯子铭他也觉得难以置信,两人的目光一起射向冯子铭,后者不觉退了半步。“小人句句是实,不敢欺骗大人。”
杨沪生将怀表放进盒里问道:“你怎么搞出来的,说来听听。”
“这个吗,”冯子铭顿了一下:“小人自幼看到什么新奇玩意,总忍不住拆开来看看,再原样装回去,慢慢也能自己做些东西,和原来的也差不多。另外小人也喜欢看一些奇技淫巧之书,象《梦溪笔谈》《天工开物》什么的,还有一些洋书,对机构之术略知一二,这次……”
“启禀议长大人,小人父亲曾经亲聆杨议长大人的训示,大人鼓励生产香烟,给小人父子指明了一条金光大道。正好温州的烟叶大都是由小人家提供,因为香烟生产能力有限,还有很多烟叶剩余。小人父子商量,与其白白浪费,不如我们自己也生产一些,也算是响应大人的号召。我大哥看了温州的烟厂,认为他们效率太低,就设计了几台机器,雇了些人手,开始生产香烟……”年幼的冯子鉴抢着说道。
杨沪生使劲板着脸才没笑出来,心道这小子一听自己说话不是很严厉了,马上就来了这么一堆话!不仅把父兄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连他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还捎带着倒打一耙,把自己也拉上了。“响应议长大人的号召”,亏他连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杨沪生摇头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我鼓励过生产香烟吗,还有不知你家生产的假冒香烟有没有上税呀?”
冯子鉴脸色顿时一变,立刻跪倒在地:“卖给国营厂的都上了税,卖给本地的还有直接卖给洋商的……不到五百箱小人卖得便宜些,没有上税,小人利欲熏心,偷逃税款,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这回连容闳和倪峰也不禁暗赞这小子聪明,一个一百二十万的大案,让这小子说得只是十几万的偷漏税款。只是他聪明自己也不是笨蛋,这点小事要是都看不透也不用出来混了。
“胡说!你刚才交代的可跟现在不一样!放老实些,你有几颗脑袋?别跟我们玩花样!”倪峰见冯家父子打蛇随棍上,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给倪峰一说,冯家父子吓的一哆嗦,倪峰的厉害之处他们不光听了不少,自己也亲眼见识过的,冯翔的好友何长庆贵为国丈,还不是让倪峰给杀掉了?倪峰真要拿自己试刀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杨沪生见地上三人吓的直发抖,上前对倪峰说道:“倪院长,不用激动,我来问问。”
见倪峰退到一旁,杨沪生对跪在下面的三人说道:“冯老板,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到底逃了多少税?是多少就说多少,如果虚报瞒报,给我们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