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足,防御部队叫苦连天,盼望有人支援的时候,大批湘军士兵却在城内街巷中来回奔波,被天上的飞艇轰炸着,听着四方城破声,不知如何是好,到底应该支援那边了。
潮水般蜂拥上来的解放军战士沿着轰塌的城墙,奋力朝上登去。城墙上出现了湘军火枪队,想要将子弹射向攻上来的解放军人群,可冲锋部队的火力支援部队开火了,呯叭声响成一片,城头上的湘军士兵一排排摔倒,后面的接着又补上。天心阁并不高,也不是很大,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光从城墙上摔下来的湘军士兵就已经上百了。
“大帅,九帅在浏阳门城楼上阵亡了!浏阳门已经失守,三千将士无一幸存,发匪正朝这边打来!”曾国藩正在天心阁竭尽全力指挥部队抵挡敌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从浏阳门方面奔过来一员营官哭丧着脸将东边战况告诉了曾国藩。
从东面、北面传来呐喊声,看样子那边的发匪已经冲进城了。而魁星楼、南门,枪炮震天,从天心阁可以看到数万人马上就要涌上城了,抵挡敌人的湘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曾国藩眼前一阵发黑,老泪纵横流下。“十年心血啊!没想到今日毁于一旦!”
“大帅,快撤吧,敌人马上就上来了!”曾国藩的五弟曾贞干刚上前说完,从下面飞来密集的弹雨击中了曾贞干后背,一声没吭曾贞干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两下不动了。弹雨中曾国藩身边的亲兵倒下一片。曾国藩自己右胸也被一发子弹击中,浑身所有力气突然不翼而飞,软软的跪了下来,斜着身子倒下,头上的红顶帽子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帅,大帅!”迷迷糊糊中曾国藩感到自己耳边有人焦急地叫着。整开眼,眼前一片迷茫,自己被手下扶着坐在地上。曾国藩感到胸口一阵巨痛,咳嗽两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剧烈咳嗽使得中枪地方鲜血急速涌了出来,身边人想用力按住,鲜血却从指缝间流出。曾国藩耳朵里轰鸣做响,天空变成一片血红。
“大帅,发匪已经冲上城了,快撤吧!来人呀!快将大帅扶到安全地方去!”
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对湘军来说是安全地方了,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解放军战士呐喊声。曾国藩感觉自己被亲兵扶了起来,不知算是架着自己还是拖着自己朝天心阁下面逃去。
“放肆……放开我!我的官帽呢?!”曾国藩刚说了几句话,立刻又剧烈咳嗽起来。
“大帅,您的帽子。”有人在旁边必恭必敬将曾国藩掉下的官帽拿了过来,好心地帮失去力气的曾国藩戴好。
“多……多谢了,扶我到那边……不用管我,你们下去吧。”
曾国藩用力挣扎了两下,将身边的亲兵推开,虽然曾国藩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那些亲兵还是乖乖放开了他,在旁边小心地看着,生怕曾国藩摔倒在地。曾国藩扶着被炸去上端的柱子,将身子直立着面朝北面站好。身后枪声越来越近,那些敌人已经冲了上来。知道自己身后就是主帅的湘军士兵,用血肉之躯拼命抵挡着,可上来的敌人实在太多,不是残余的几百湘军可以抵挡得住的,敌人还是一步步毕竟曾国藩,活捉曾妖头的口号喊的震天响。
曾国藩身边的亲兵见大帅不肯再走,而天心阁下面也出现了从南门攻进来的大批敌人,知道自己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转身帮湘军抵挡近在眼前的敌人。垂死的惨嚎声在天心阁上响成一片。
曾国藩本来还想将官服整理一下,可浑身上下实在没有力气,只能靠在柱子上略微拉了拉衣服,手扶着柱子慢慢支撑上去,将官帽扶正。这些动作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刚扶正官帽,曾国藩剧烈的咳嗽两声,从口角流出的血沫将被硝烟熏黑的残柱染上血色。身后传来一阵爆炸声,一股热浪跟湘军士兵惨叫声同时传来,曾国藩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下,眼前人身上的肉块碎屑从后面飞溅过来。活捉曾妖头的喊声已经近在身边了。
曾国藩颤抖着手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枪,慢慢对准了心脏所在处,心里苦笑两声。前面三次自杀自己总是被手下抢救过来,今天算是到头了。十年心血,十万湘军,只是不到两年时间就会飞湮灭,湖南全境都成了人家天下,今日自己最后的城池长沙也被攻破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难道当人家俘虏被发匪嘲笑吗?想到这里,曾国藩大声喊了声“皇上……”朝自己心窝处奋力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曾国藩慢慢软倒在天心阁上。被他扶正的红顶子从头上滚落下来,转了两下掉到城下去了。
第二十七章
九月的金秋,北京城外香山上的枫叶红遍山林,夕阳下整座山如同着了火,凉风吹过,红浪翻滚。
“报!……王爷,长沙有消息传来!”
恭亲王奕䜣正陪着英法公使在香山寺欣赏秋景,半山山路上有人飞快的朝上面跑上来,还没靠近凉亭就被恭亲王的近卫拦了下来,那人交代两声,近卫很快让到旁边,冲上来的人还没接近就大声喊了起来。
“两位慢坐,本官去去就来。博川,你陪两位公使好好聊聊。”奕䜣微笑着跟卜鲁斯、布尔布隆两位公使歉意地打声招呼,朝骑手走去。
“公使先生,你们英吉利没有如此壮观景象吧?远上寒山石径写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军机大臣兼总理衙门大臣文祥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文祥字博川,号文山,他是满洲正红旗人,道光年间的进士,随口说句唐诗对他这样的进士来说跟吃饭一样,实在是太简单了。
卜鲁斯与布尔布隆两人听的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位大臣在说什么。文祥见两位公使唯唯诺诺,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跟他们谈经说词不能对牛弹琴一样?别看这些鬼子船坚炮利,可在这方面他们还不如个泥腿子——连泥腿子都知道随口说上两句诗词呢!
文祥微笑着掩饰自己瞧不起老外的心态,举起酒杯道:“呵呵,喝酒喝酒,公使先生,多亏了两位多方奔走,保定的练军才能这么快改良装备。今日大家坐在这里好好的痛饮两杯,晚上在这里赏月!”
卜鲁斯跟布尔布隆交换下眼神,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干杯!祝贺上海在我们英法军队协助下彻底的解围。也预祝早日消灭叛匪,恢复中国安定秩序!”
交杯换盏中,三人谈笑起来。
奕䜣见那名差役面色不对,心中已经起了不祥之兆。回头看了眼谈笑风生的文祥他们,小声问道:“怎么?长沙怎样了?”
“大人,发匪攻陷长沙了!据城内逃出来的人说湖广总督、大学士曾国藩自杀殉国,城内六万守军无一幸存,两宫太后召亲王赶紧回宫!”
奕䜣眼前金星乱冒,自从前年领导中枢后,自己急待应付的无非军事、外交两样问题,前者付之曾国藩,后者自己亲自抓,现在曾国藩一死,大清半壁江山化为乌有。尤其可虑的,长沙之失,标志着湖南彻底沦陷,大清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粮草来源,那些部队没有粮草如何行动?至于发匪通过两湖不管是北上或者南下还是西进,均可以随心所欲,回乱、捻匪、苗乱配合下,大清如何招架?难道两百年的大清就要亡于今日不成?
“知道了。下去吧,本官马上回宫。”奕䜣无力地对差役挥了挥手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朝文祥他们那边走去。
前两天从上海那边刚传来胜利消息,重创发匪伪忠王李秀成部,据俘虏的长毛交代还重伤了李秀成。北京上下一时举城欢庆,祝贺发匪灭亡就在眼前。可今日对大清来说比上海更重要的长沙在坚持了三个月后终于被杨匪攻陷,至此朝廷与两广、云贵间陆地联系彻底断线,只能靠海路了。这事两宫太后先知道,而自己却因为陪着洋人到香山赏枫落后于太后,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是否太后对自己有了看法?奕䜣眼前一片黑暗,宫里的斗争他是很熟悉的,要是在太后那边失宠,自己就算完了!不过太后召自己赶紧进宫应该还是信任自己的,不然大可先宣别人觐见。
“来人啊。”
“大人,什么事?”听到奕䜣叫声,身边随员从旁边走了过来。
奕䜣低声交代道:“叫文祥过来一趟,不要惊动公使。”
“喳!”随员半跪行过礼后转身找文祥去了。
奕䜣低着头慢慢踱步想着丢失长沙对自己的命运。武昌、长沙先后失陷,那些洋人自然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大清笑话了,面子上挂不住的两宫太后会不会找替罪羊?妇道人家不可以常理推论之。这曾国藩一死百了,可自己找谁顶替?褫职逮问应该不会,可反躬自责是免不了了。
“大人,您找我?”
文祥从凉亭那边急匆匆走了过来。
“长沙失陷,两江总督曾国藩自杀。”奕䜣开门见山低声说道。不理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文祥,奕䜣继续道:“实际上长沙失陷是在本官预料之中的事情,兵微将寡的曾国藩如何可以抵挡住数十万发匪昼夜围攻?可练军正在训练,博多勒噶台亲王的部队正在河南跟捻匪作战,四川总督骆秉章又被发匪石逆所部陷于四川,朝廷一时到哪里找援军去?唉,多难之秋哇!”
“这个……”文祥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说起来自己也是军机大臣,可实际上事情都是奕䜣在办,自己顶多只能算在旁边打打下手。奕䜣一说长沙被发匪攻陷了,文祥首先想到的就是震怒的两宫皇太后,这年轻的寡妇要是发起怒来可是不会管自己是否在其位谋其政的,搞不好跟肃顺一样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两宫太后召我觐见。博川你说说看,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有些乱了方寸的奕䜣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礼贤下士起来,真要无语应对太后,自己的前途就算完了!
文祥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练军,精神一震说道:“大人,现在保定的练军已经装备完毕,同时参照洋人军队进行过训练,是否可以让直隶总督刘长佑率领这些练军南下与发匪决一死战?同时命奉天、吉林、黑龙江、山东、山西、河南等地练军朝保定集结,在从洋人那边再买些洋枪洋炮装备他们后,后继作战。这样我们可以有十万大军南下剿匪,而上海那边李鸿章的五万人马加上洋人答应派来支援的三万大军,局势还大有可为啊!”
“可远水解不了近火,湖南全境已经沦于发匪,湖北南部也被发匪攻陷,北部却又有捻匪作乱……这些捻匪真正该死!”说道捻军奕䜣简直气的咬牙切齿了。
“命刘长佑率领练军先会同博多勒噶台亲王的蒙古精骑剿灭捻匪,捻匪灭,发匪如断臂膀。洋人船坚炮利,南方多水,很适合洋人兵船作战,到时在洋人配合下,发匪必然被剿灭!今日发匪不过回光返照而已,不足为患。大人又为何担心哉?”
奕䜣默默点了点头,“这事情你先别告诉英法公使,没得让人家笑话我们。本官现在马上觐见太后……至于两江总督,博川你看李鸿章如何?”
“可以,就他好了,大人您看是否提拔李鸿章为大学士?另外我还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奕䜣精神一震,两眼立刻活了过来。“何计?”
文祥看了看周围,低头小声在奕䜣耳边说道:“既然剿匪不利,为何不能抚匪?据谍报杨匪与江宁之洪匪并不是很和,江宁发匪还多次从杨匪那边掠夺子女财物,使得杨匪手下多有不服。同时洪逆秀全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