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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迪佛立认为就损失来说自己的陆军可是比海军舰队损失大多了,只是这话在丘珀面前不能说。一来强调发起对中国叛军的战争是自己坚决要求的,现在叫苦显得自己乱了方寸。二来就军衔来说丘珀是上将,自己不过是少将,少将怎么可能在上将面前只知道叫苦?三来丘珀是海军,而自己是陆军,在海军面前强调陆军的损失比海军大,这简直是丢陆军的脸面。从丘珀上将那边出来后,士迪佛立只能低声下气朝盟友告急了。
“很抱歉,我们法国第五轻步兵师已经转移到马垱这里了。如果让第五轻步兵师再回到芳湖,将士会问“我们为什么要跑来跑去?”,就是到了芳湖,靠一支疲惫不堪的部队也是无法有多大作用的。”
士迪佛立简直要破口大骂了,该死的法国佬又没有参加什么战斗,怎么可能比一直冲在前面的大英帝国军队还要疲惫?!也许这个老狗是看上了联军陆军司令的职位想要跟自己抢夺一番吧?想归想,可自己陆军糟糕的现状让士迪佛立不敢真的得罪贾敏。
“将军,只要一个旅,不!一个团……我只要有一个团能帮助二师就够了。二师真要顶不住,对这里的军队撤退也是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不光我们英军无法全部撤离战场,就连你们法军也是要遭到极大损失的。还请将军能以全局为重。法国陆军毕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只要将军的部队能担任掩护,相信不会有什么敌人可以冲到这里来。”
士迪佛立说的话让贾敏很是舒坦,他指挥的法国远东陆军在湖口战役中相对英国陆军来说,损失是微不足道的。当然,和自己出动的部队比较起来,两千人的伤亡也是让部队元气大伤。只是怎么说贾敏都觉得自己还没到哀求别人帮忙的份上。
舒坦是舒坦,真让法国人替英国佬卖命,贾敏也不愿意干,英国佬的命值钱,法国人也不是鸡鸭啊?但既然联军陆军司令士迪佛立如此说了,怎么着他的面子还是需要给的。
贾敏很为难地看着士迪佛立,见他苦兮兮地望着自己,贾敏很不情愿地开口道:“既然这样……第一师、第四师、第五轻步兵师现在都转移到这里了,让他们再回去是不现实的。我试试看是否能让墨西哥高原步兵旅到后面配合你们第二师担任后卫吧,从湖口到这边都是山岭,我看可以最大发挥墨西哥高原步兵旅的作用。”
“多谢了,不知墨西哥高原步兵旅什么时候会到后卫那边去?”
贾敏脱口道:“最快明天早上他们才能出发。在高原步兵旅到达前,叛军真要发起攻击,只能依靠你们第二师抵挡了。”
士迪佛立虽然希望援军能在夜里出发,可他知道贾敏能答应让墨西哥高原步兵旅配合自己的部队作战已经不容易了,真要提出太多要求,恐怕连这路援军也要飞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让士迪佛立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
扬溪河畔,河水寂静地朝东缓缓流淌而去。篝火发出噼噗声,火星随着黑烟跳跃着。
“报!……大人,小的听人说洋兄弟帮大清的军队在湖口与发匪的战斗中,被人家打的大败而归!现在已经撤退到马垱了。”
“哦?!真的还是假的?……红毛番不是很厉害吗?连城高池深有十万发匪的江宁也一攻就下,这湖口虽然坚固总比不得江宁吧?怎么打了两个月也没攻下,倒让发匪给打败了?红毛番撤下来不是因为弹药不足?”苗沛霖从桌旁站了起来,盯着自己派出的密探自言自语道。
“真的,小的亲眼所见,决不是因为弹药的关系!现在马垱附近的江面上到处都泊着红毛番的乌龟船,那些乌龟船跟他们出发时候比少了许多,停着的不是桅倒就是被破开了天大的口子,小的亲眼看到很多红毛番从船上抬了下去。船上的红毛番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显得无精打采……”密探神灵活现地说着,将自己所看到的展现在苗沛霖面前。
苗沛霖倒吸一口凉气,从大帐内走了出去,呆望着外面流淌着的扬溪河。苗沛霖见识过红毛番火器的威力,当士兵排成整齐的一字缓步朝发匪推进的时候,成排的弹雨将大片发匪打倒在地,而猛烈的炮火打到远处发匪集结地,那翻滚的烟雾下,火光迸飞,周围的发匪纷纷栽倒。苗沛霖认为这是任何一支部队也无法抵挡的。原本想投奔温州解放军的苗沛霖在看了英军对皖北太平军清剿后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率领部队投奔到英法行列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这是苗沛霖做事的准则。可现在苗沛霖对英法联军的信心动摇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貌似强大的英法联军居然在湖口面前丢盔弃甲,狼狈的退了下来,彻底战败了。听到英法联军失败的消失,让苗沛霖对自己先见之明庆幸不已,要是自己在前面,恐怕这次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部队就要丢失在湖口了!
这次苗沛霖是听从远征军总司令坎布里奇公爵的命令,在李昭寿率领下,跟费金绶、徐少蘧等投靠英法联军的团练、枪船一起到江南配合英法联军进攻湖口,而苗沛霖率领的团练就是作为这支乌七八糟武装的先头部队先到了这里。
其实苗沛霖他们早就已经出发了,只是在开始两天兴高采烈的行军后,从湖口传来的消息让苗沛霖他们放慢了步伐——英法联军进攻不顺,在进攻湖口中屡次被守军击退!原本想狐假虎威借助外国人力量显显威风的李昭寿、苗沛霖发觉自己再快速行军,搞不好就要代替人家当敢死队了,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部队当人家替死鬼,行军的速度慢慢放缓下来。
坎布里奇公爵催促他们加速前进的命令一个接着一个传到这支新式洋枪队里,当李昭寿他们快要顶不住的时候,老天作美了,淅沥的雨水将江北变成泥沼。这下李昭寿他们有借口了,天公不作美,想走快也走不快。有老天做借口,这些乌合之众大有理由放慢速度,每日行军不到五里,还常常上午走了五里,下午又缩回去两里。着急上火的坎布里奇又是命令,又是威胁,甚至有时还有点请求,可这些人就是闲庭信步,不慌不忙地走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同样,天下也没有走不完的旅程。当苗沛霖所部走到扬溪河时,他们距离马垱不过一江之隔了。苗沛霖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再拖延他几天,前线的坏消息就传了过来。苗沛霖对自己听到英法战败的消息感到十分万幸——这要是过了长江,周围还不都是红毛番?到时候自己就是想不打,在人家威胁下也只能无奈地作战了!
苗沛霖感到此地不宜久留,这里距离马垱实在太近了!要是红毛番派部队过来威胁自己,前景可是大为不妙了。想到这里苗沛霖快步走回大帐,低声对手下下达命令:“通知部队,马上朝寿州转进!”
“大人,我们不到湖口去了?”
“还去个鬼哟!红毛番都不是人家对手,难道我们过去给他们垫背吗?发匪打不过,红毛番咱们惹不起,躲总可以了。”
“可我们这里有十多名英法……这个红毛番军官,他们若是阻挠……?”
苗沛霖的团练中有一些坎布里奇派来的教官,平常苗沛霖总是称呼他们洋兄弟,并且要求手下也这么称呼人家。可今天苗沛霖又称呼人家为红毛番,他的手下脑筋一时反应不过来,乱套了。
苗沛霖现在可顾不上这些“洋兄弟”了,见手下不识趣地请示对自己部队中红毛番的态度,苗沛霖脸一沉,阴森森地说道:“告诉弟兄们把这些家伙盯牢,他们若是敢阻挠,捆起来就是了!这些家伙如果还多嘴,干脆“咔”……”苗沛霖做了个砍头的架势。
听了苗沛霖的话,他的手下一个个震惊了,这不是与红毛番翻脸又是什么?真要把红毛番给做了,那些家伙不盯着自己打才有鬼了!
“这个……要不要把我们转进到寿州的消息通知李大帅?”
“通知他?……用不着,红毛番在湖口打了大败仗,现在只能个顾个的了,若是跑慢了,什么都晚了!我们连夜就走,什么人也用不着通知!”说完苗沛霖狠狠瞪了眼不开窍的手下。对苗沛霖来说,留在这里晚走一步,被红毛番强留下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部队扩大到上万人的规模,这要是留下,到时候可就什么都没了!
苗沛霖不知道,他的部队中不光有英法联军以教官名义派来监视并且改造他们的军官,同时还有大量的清朝探子,其中李昭寿派过来的密探就不少。英法教官因为与他的团练格格不入,他真要跑了,这些教官也成了捆好的白猪,对逃跑的苗练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李昭寿派来的密探虽然无法影响苗沛霖的行动,却很快将苗沛霖行踪汇报给李昭寿。
清廷江南提督、帮办军务李昭寿在得知苗沛霖逃跑的消息时,还得到了英法联军兵败湖口的消息。破口大骂苗沛霖不地道的同时,李昭寿自己也打起了逃跑的主意。苗沛霖为什么逃跑李昭寿心里清楚的很!他也同样不想当英法联军的替死鬼。于是李昭寿率领自己部队,在费金绶、徐少蘧的枪船武装配合下,打着讨伐叛逆苗沛霖的旗号浩浩荡荡离开望江县北上了。不守信用的苗沛霖自然是需要消灭的,对李昭寿更重要的是自己距离火坑也越远越好!
在江宁指挥若定的坎布里奇公爵发觉自己招募并且武装起来的数万新洋枪队,几乎在一夜间风流云散了。这消息让坎布里奇叫骂不已,不可信任的中国人、卑鄙下流的小人、见风使舵的坏蛋、流氓、土匪、毒蛇……无数美妙的词语被坎布里奇慷慨地赠送给李昭寿他们。只是任凭他再怎么气愤,也无法挽回这个即成事实了。
让高贵的坎布里奇公爵更加郁闷的是英法联军的形势。一败再败下,老迈的公爵身体彻底垮了下来,再也无法指挥部队作战了。只是坎布里奇公爵倒下的消息,对士迪佛立将军来说实在是太迟了。如果公爵在到中国之前倒下,他很有可能因为一力主战,在军衔上再升上一级,成为远征军真正的总司令。可现在战争蒙上了阴影,极力主张开战的士迪佛立将军就成了国内发泄怒火的替罪羊。只能很窝囊的结束自己在远东的使命了。
当然,北京的清廷政府听到英法战败的消息,对发匪的恐惧是远远大于洋鬼子无能所带来的沮丧心情。南方的战况因为英法联军战败原故再次恶化了,而因为苗沛霖的再次叛变,清廷只能调集人手对已经稳定下来的豫皖地区展开围剿。至于李昭寿,撤职查办关进大牢是清廷讨好友军的法宝。唯一让人可以在一片阴霾中感受到一丝光芒的是僧格林沁的部队正在稳步前进中。
第二部铁与火·第五卷'目录引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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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
江南四月的下午天气还很寒冷,那淡淡的薄薄的鳞云是如此之高,高的仿佛躲在太阳后面。阳光洒在江上,泛起一片银光。
马垱码头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一队队士兵正拥挤着朝停在江边的运输船靠拢过去。黄尘下,鲜艳的红色如同人身上淌出来的血水蠕动着。在人群后面,炮车排着整齐的方阵等候登船,那一门门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火炮静静地看着无数人踩出一条泥泞的道路从面前走过。江中的军舰升起了火,黑烟从烟囱中喷薄而出,汇集成厚重的黑云将太阳遮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