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湖广熟,天下足。而湖广的粮食要是只能养活自己,或者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这问题就严重了。对解放军百姓自然是爱护有加,而解放军也知道自己是人民的军队,尽量做到不扰民,不给百姓填负担,在环境许可下帮助百姓一起插秧收割,打扫村落卫生。可一打仗就不是你不想扰民了,战斗一打响,原本分散以发动群众的军队马上就要集中以消灭敌人,几万、十万甚至几十万大军朝前线开拔那是什么样一副景象?壮观自然很是壮观,千军万马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拥了上来,能不壮观嘛!只是大军所到之处百姓怎么办?要知道为了作战,部队在携带武器弹药后,不可能再携带更多的物资,一般而言携带的粮食也就够三五天食用。而一场战役能在三五天内结束的少之又少,倒是一打三五个月的十分平常。不够的粮食怎么办?后方可以运一些上来,但后方补给十分有限,真要完全靠后方补给,前线的部队不当饿死鬼才怪呢!最主要的方法只能是就地就食,从部队周围的村落里征集粮食供部队使用了。
粮食问题在去年就已经引起部队高层重视,夏口一战很多部队打到后面战士随身携带的粮袋里面已无颗粒之米,阻击部队是饿着肚子趴在阵地上顶着敌人,粮食不足让部队战斗力呈现直线下降之势,到最后阻击阵地让敌人给突破了,救援敌人与被围的刘长佑会师,在如此有利情况下,解放军还无法取得一场歼灭战,这让当时待在作战部的邱明感觉实在太可惜了。
与民争食,这是战争中无可奈何的事情,不是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从后方运输上去,那些运送粮食的民工难道不用吃饭?运一百斤粮食,来回路上就要吃掉二十斤,这还是在湖南作战,如果距离更远,民工吃的也就更多了。湖南现在粮食紧张,如何经的起这样折腾?邱明认为不管是清军还是法军,或者说军纪良好的解放军,对战区百姓而言,都是兵过如蝗,大军所向之地,百姓背井离乡。既然明白,那么作为解放军高级将领,和杨首长一样,邱明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敌人,而不是为了什么最小损失把战争拉的老长了。在邱明担任中级将领时,他考虑的还没这么远,只是到了作战部后,接触各方情报多了,邱明的想法也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
“邱明啊,我知道你这人脑袋瓜子好使,总是想着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可是中国百姓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为了让百姓不再遭这样的罪,我希望各位能在取得战争胜利前提下,尽早地取得胜利。为此就是部队伤亡大一些、缴获小一些也在所不惜。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记住要将战争对百姓的灾难减轻到最低程度,决不能让解放军变成扰民军……”当邱明离开南昌时,解放军司令员杨沪生曾经将邱明单独招进他的房间,这样的话前后共说了三次,真是惟恐邱明想的偏激时又忘记了。
邱明右手轻轻敲击着桌上地图,一字一顿地说道:“文军长,你的两个师在侧击敌人时要注意将部队充分地展开,四个旅必须保持好相互间距离,决不能让部队沿着一条道前进,这样你永远只有部分兵力,一个旅最多两个旅打击敌人,而不是全部。如果只有一条道路,道路边百姓大批逃难不说,你的部队也不会征收到足够多的粮草,没有粮草部队战斗力从何而来?此事必须引起各部高度重视,不能轻视啊!”
文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邱明缓缓行了个军礼,有力地说道:“听司令员一解释我才明白了许多。请司令员放心,我们四军会尽自己所能解决好粮食问题,尽量不给地方政府造成负担。请相信我们,大家都是从田里出来的,百姓生活如何都了解。四军保证不给百姓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四十三章
(一)
阴霾的天空下,自西而来的滚滚长江在彭泽猛然收缩,四公里宽的江面在彭浪矶只有不到一公里宽了。江水汹涌而去,拍打着巨石垒成的江堤,发出巨大的声响。不高的彭浪矶上灌木丛生,一人高的杂草随着江风起伏不定。彭浪矶上红旗招展,笨拙的重炮仰起头来,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长江北岸。
“军长,炮兵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
马鼎南看了眼紧握在手的怀表,现在是早上八点三十七分,距离渡江开始还有八分钟。军政委徐友新到六口水那边跟随十师渡江,而自己将在彭浪矶这里跟随九师渡江。“八分钟后准时开火。老韦,等一下部队是否能顺利渡过长江可就看你们炮兵是否能将对岸的敌人驱赶出阵地了。”
马鼎南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平和,可却掩饰不住兴奋、渴望还有些紧张。自己这里将和铜陵那边的左宗棠部同时发起渡江战役,这次战役是解放军转入全面进攻,发起埋葬清王朝攻势作战的序幕,一想起十多万大军在三百多里战线上同时开始渡江,马鼎南心里就激动不已。
五军炮兵司令员韦成铭坚定地说道:“放心吧军长,对岸只有徐少蘧的两千土匪,如何是我军的对手?清军必败,我军必胜!”
距离彭浪矶三百余里地的铜陵和悦洲(又名荷叶洲),在沙洲南面几十条帆船正将风帆拉了起来,随着江波帆船上下微微起伏着,战士在船上分列两旁安静地坐着。在出发赶到江边前,战士们已经检查过武器了,可即将到来的战斗让有些战士习惯性地最后一次擦拭手中步枪,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司令员,我这心怎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是和英国鬼子面对面对峙着也没今天这么紧张啊!”蒋凯涛凑到左宗棠身边小声问道。
“有什么好紧张的?无非是过一条河流而已。我军对面敌人兵不过五千,如何能抵挡我七万大军?河鼓,你们师昨天抓的那几名逃兵处决没有?”左宗棠放下望向北岸的望远镜,回过头眼睛盯着蒋凯涛。
蒋凯涛一听左宗棠突然又提起了逃兵事情,小声道:“这个……那些士兵只是不想离开家乡,他们并未携带武器回去,按照军规,只要关几天禁闭就可以了,司令员命令处决是否严重了些。”
当左宗棠率领着第三集团军的十一、十二、十三师到达铜陵一线后,将部队下步行动计划通告了全军。一听到部队就要渡江作战,第三集团军军营中立刻炸了营。这三个师都是起义部队,不是淮军就是楚军,起义后他们的武器装备得到了换装。在左宗棠率领下,这支部队战斗力超强,毫不弱于解放军主力部队,这个是让左宗棠引以为傲的。
南下作战、剿匪、平定太平天国成了流寇的大小王爷让三个师兵员发生了变化,这支部队刚加入解放军时有大量的湖南人、皖北人,三年后部队不光战士换成了两广、云贵、江西人,就连初级指战员很多也是这些地方人。中国人对故土的热爱是任何国家人也不能与之相比的,在保家卫乡保护胜利果实口号下,这些人在江南敢打敢拼,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可一听要远离家乡,到江北那冰天雪地去作战,很多人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他们可不想在胜利到来前客死异乡,成了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与这种情绪向对应的,就是在各部中都出现了大量的逃兵,不光战士,还有排长、连长抛下自己部队跑了的,有担任执勤任务的突然遭遇土匪,被人家打伤可进了医院一查发现是自伤的。
解放军军纪中规定对逃跑的战士在抓回来后要关上几天禁闭,如果携枪潜逃那么以投敌论处(投敌的后果是当场处决)。蒋凯涛他们抓到的那几个逃兵并没有携带武器,所以蒋凯涛在昨天接到左宗棠关于处决逃兵的命令后才一直没有真的下令处决他们,今天左宗棠一问,他还想再劝说一下左宗棠。
左宗棠冷哼一声,面若严霜看着蒋凯涛:“大军就要过江北上,此时出了逃兵对军心影响甚坏。如不处决他们,到了江北,其他士兵有样学样,丢弃武器潜逃回家乡,这兵还如何带?该杀就杀,统兵心慈不得!不然部队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怎么,我的命令河鼓兄也不听了吗?”
见左宗棠发火了,蒋凯涛急忙低头道:“不敢……等过了江我马上处决他们。”
“别怪我心狠,对这些逃兵要是网开一面,以后还怎么打仗?心该狠的地方必须要狠下来!河鼓啊,你心肠还太软了些……时间差不多了,给后面发信号。”左宗棠看了下时间,顾不得再教训心慈手软的蒋凯涛,朝身边的参谋挥了下手命令道。
八点四十五分,在西线彭泽的彭浪矶至马垱,东线贵池池口河至繁昌荻港,万炮齐鸣,成串的炮弹从南岸飞了出去,长江北岸一团团火球裹挟着滚滚浓烟此起彼伏,江边芦苇杂木被烟团所吞噬,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起航!”
无数的帆船、划船从南岸河沟中、芦苇丛里驶了出来,奋力朝北岸前进。宽广的江面上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庞大的船队逆风而行,行驶在船队前面的是为了横渡长江从根据地各运输公司征集来的火轮船,在火轮后拖着长长一溜小船。一门门师、旅属轻型火炮被战士们拉上了轮船,架在船头。有的船上还架起了陆军的多管机枪,机枪射手半蹲在机枪边上,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北岸,随时准备将岸上出现的不怕死敌人送入地狱去。
在繁昌荻港水域,四艘在夜里被拖来的浮动炮台从江边缓缓朝江心开去。浮动炮台的任务一个是以火炮支援船队渡江,还有一个就是在岸上炮兵配合下,拦截一切可能从东面过来的打算阻截大军渡江的法国舰队。命令上说过,为了大军顺利渡江开辟江北主战场,哪怕四艘浮动炮台全部牺牲都在所不惜。法国舰队是否真的愿意过来与解放军海军的浮动炮台展开一场恶仗很难讲,反正在渡江战斗打响十分钟后东边的江面还是很平静的。浮动炮台上的海军官兵将一发发重型炮弹打了出去,在重炮猛轰下,北岸大地在颤抖着。
“旅长!对岸有人活动!”
在马垱率领部队渡江的十九旅旅长金鑫用不着望远镜就可以看到北岸有清军正冒着四处横飞的弹片,从烟雾中钻了出来朝岸边赶过来,看他们样子是打算趁自己半渡时候把自己痛打一顿。只是这股敌人既不多,也显得很杂乱,从他们动作上给金鑫的感觉就是这乃一支乌合之众,根本无法阻挡自己的前进。金鑫嘴里嘟囔着骂了句,窜到船头用力喝道:“机枪……准备射击!坚决将一切挡在路上的敌人给我消灭干净!”
冒着黑烟的火轮靠近了江北,后方支援炮火渐渐停止了轰击,炮声稀落下来。江北岸上不多的一些清军在军官驱赶下心惊胆战拿着自己武器打算守卫江堤。清军的武器是无法与扑上来的解放军相比较,人数上又远远处于劣势,加之刚才一通炮火让清兵魂飞魄散,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对军官所言只要站在岸边就可以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的鬼话,那些清兵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越驶越近的轮船上响起了机枪怒吼,子弹泼水般朝北岸零落的清军扫了过去。机枪声中,在岸边的清兵一个接一个惨叫着载倒下来。空中传出几声尖啸,设在船上的六零迫击炮发言了,炮弹拖着长长的白色烟迹划过天际落入岸上。也许颠簸的轮船让炮手失去了准确性,几发迫击炮弹并没有落入清军人群中,而是在他们前后爆炸了,身后尘土飞扬,滚滚烟尘朝周围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