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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如果他们跟土军一样死板地执行预定计划,十九旅对付起这样的敌人自然很轻松,可现实情况并非如此,这些中下级军官拥有很强的主动性,往往能把握住战场上出现的任何一个战机,将部队投放进去。这样的军官再结合拥有严明纪律性的德军士兵,想要对付这种敌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天快要黑的时候,远征军飞机全部飞回了机场,没了飞机威胁,德军部队又开始小规模积极活动。对十九旅而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夜晚守住阵地,期待黎明到来。只要天亮了,美索不达米亚的天空又成为远征军的天空。
“徐永晋……永晋!你还活着吗?”
夜晚,双方机枪与迫击炮不停朝对方阵地射去,照明弹将大地照的一片惨白,当坠落的照明弹熄灭,新的照明弹还没有升上去时,四周一片漆黑,机枪射出去的曳光弹显得十分醒目,而迫击炮弹爆炸形成的火球让人以为自己被暴露在火光下。
徐永晋握着步枪趴在弹坑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出水壶晃了晃,水壶里的水在天黑之前就已经喝光了。下午紧张的战斗让团里抽调了一切非战斗人员上了战场,司务长、勤务兵、后勤辎重兵、通信兵……只要是人,而且两条腿两条胳膊还在,他们就必须到前面堵截敌人,到最后敌人是堵住了,可与战斗人员相比,这些步兵嘴里的“老爷兵”却付出了极大代价,很多人刚上前沿,马上就被敌人打死。战斗中,五连司务长韩波因为徐永晋的保护,没有与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到前面走一遭就交代了,可他也为了这次作战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纪念:他的一只耳朵让迸飞的弹片咬走了。当时韩波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在炮击结束,德军的进攻被击退后,韩波才觉得耳边有些火辣辣的,手一摸,伸到眼前一看,手上全是血,这个胖子当时就吓的休克过去。
包扎后,韩波嚷嚷着要下去,前沿他是一分一秒也无法忍受了。可徐永晋让他一个人下去他又不敢,摸到前面来韩波已经觉得是幸运,现在挨了一下子,韩波总觉得下面的德国佬老早就注意到自己,从弹坑里爬出去是需要暴露在外面的,那些注意到自己的德国佬还有不击中火力消灭自己之理?前沿不肯待了,一个人下去他又害怕让敌人给打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有人护送韩波下去,而这种人只有徐永晋最合适。可徐永晋认为自己没有接到命令,不能冒然离开阵地,争执了半天,当远征军飞机开始攻击土坡下德军,徐永晋将决不情愿的韩波一脚从弹坑里踢了出去。被踢了一脚,捂着屁股的韩波以创造三十八团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从弹坑里跑了出去。也许是韩波跑的太快了,快的下面的德军谁也没看到,或者天空飞机不停地轰炸让那些德国佬自顾不暇,反正在韩波跑到连长那边时,没有一颗子弹追上他。
韩波是下去了,可到天黑,五连的晚饭并没有因为司务长下了阵地而送上来——炊事班战士都在前沿,没有人在下面烧饭——,更要命的是,炊事班的水桶被一枚炮弹炸了个大口子,在人们发现时,水桶里的水已经融入到黄土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韩波他们的日子自然十分难熬。没吃没喝不算,天黑后还总有三三两两的德军士兵想要偷偷摸上来捞一把便宜,这让战士们神经一直绷的很紧。徐永晋感觉自己处在崩溃边缘,听到外面有人轻声喊着自己名字。
“谁?我在这里。”
“别开枪。是我,姜国华。”听到徐永晋说话声,姜国华找出声音来源,说着从外面骨碌碌滚了进来。接着外面炮弹爆炸火光,姜国华打量一下徐永晋所在弹坑。“不错嘛,比我那掩体舒适多了,我那边怎么没有这样弹坑?要是有,也不会总觉得要被人家打着了。”
“好小子,居然还没死。”徐永晋咧着嘴冲姜国华笑笑。下午的战斗三十八团损失惨重,五连一半的兵力在战斗中不是阵亡就是负伤,战斗激烈的时候,徐永晋感觉其他人都死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对付蚁群般爬上来的德国佬,这种感觉让人十分孤独。入夜,德军进攻的势头渐渐低了下去,虽然骚扰不断,战斗总算不再那么激烈了,这时候徐永晋才发觉坚守在阵地上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现在姜国华的出现让徐永晋心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安逸感。“什么事情?”
“水有吗?我的水壶早就空了。”
“没有!没看到我嘴巴都起泡了,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水呢。”徐永晋摘下空了的水壶,没好气地扔到姜国华面前。
“嘿,兄弟们,你们还活着?”为了心理安慰自己,避免下面的敌人通过声音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姜国华与徐永晋有意识将声音压的很低,可他们的说话声还是吸引别人。
“呸!梁德忠你个乌鸦嘴,我还想活着回到家乡当议员,哪那么容易光荣在这里?”
梁德忠嘿嘿笑了笑。“呵呵,你想当议员?你想当议员,我还想当市长呢。咱那小地方当个市长可比你们浔阳当议员简单多了。”
姜国华坏笑道:“我说哥几个干嘛不想当元帅?没听人家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嘛!什么不好当,居然想当猪头议员。”姜国华对投票表决通过参加战争的议员没什么好感。
“当什么好兵?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多士兵,能有几个人当到元帅的?不要说元帅,就是将军又有多少?我只想平平安安回到家,考大学,进工厂,娶个媳妇,生他几个儿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好了。当然,如果能当个议员,以后咱也能事不关己投票让别人送死,自己安坐在后面等着数钱好了。”
“好没出息,真要这样你干嘛参军?又没有人逼着你非进军营不可。”
“一言难尽啊!理想与现实之间永远横着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徐永晋大摇脑袋。“大家想过没有?不管前面打的怎样,最终出来收拾局势的都是那些议员,是政治家。今天我们为了他们所宣扬的信念与别人打的尸山血海,咱们大家都是英雄,明天,这些婊子养的政治家又会说为了国家利益,必须要和这些敌人和好,要大唱友谊地久天长!英雄?到时候谁还记得你是什么狗屁英雄?一想起漠北战争最后不了了之,我就害怕自己死在这里一点也不值。我总在想,这样的战争对谁有好处?德国和我们有什么过不去的,明明可以通过外交解决,却非要动用武力不可?要知道建国战争时候,德国前身普鲁士可是给予我们很大帮助。至于土耳其,这个混蛋满世界嚷嚷要建立什么东土耳其斯坦,讨厌是讨厌,可他不过是喊上两嗓子,一点现实意义也没有。难道为了这个就要打到人家家里去吗?这么大老远,我们就是取胜了,又有什么好处?”
“自然有好处,不过取得好处的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在战壕里的任何人。”姜国华静静听完徐永晋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地帮助他将没说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真正有好处的是那些躲在国内安全的地方,嘴边叼着香烟,一手点钱,一手写“为了热爱我们的祖国,年轻人应该上战场”这种狗屁文章。”
徐永晋笑着在姜国华肩膀上拍了下。“所以我的理想是回国当议员,全中国人都死绝了,光动嘴皮子的政治家也连根毛也不会掉。就是当不了议员,我也可以安静过一辈子,至于狂喊着为了祖国的强盛,必须扩张、扩张、再扩张,这种盲目的爱国青年,咱是没什么兴趣了,要打仗,还是先将这些人送到前线,让他们为了国家强盛流血流汗,咱跟在后面等着发战争财好了。”
“良心可真坏透了,居然想大发战争财。你就不怕让人家指着脊梁骨大骂你祖宗十八代?”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要能发战争财,那也是给国家做贡献不是?就好象那些议员,漠北战争时,他们说俄国人都是傻瓜,是笨蛋,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富有侵略性的人类蝗虫,这种害群之马必须趁早铲除,可等战争一结束,议员们马上又开始大唱中俄两国一衣带水,要和平相处,共同对抗其他帝国主义国家了。我怎么没看什么人指责这些家伙祖宗十八代?”
“说什么呢,永晋,是不是又想排地雷去?”
正嘲笑国内那些议员的三人听到有人对这边说话,将目光投向夜幕下的坡顶,看到说话之人模糊的身影,虽然战场上到处流弹横飞,三人还是急忙从弹坑里站了起来。“连长。”
王兆军弯着腰翻身进了三人所在的弹坑,弹坑虽然让徐永晋在白天趁着战斗不那么激烈时候挖宽了许多,可一下子进来四个人,里面自然十分拥挤。“坐下吧,用不着敬礼了。徐永晋,你怎么就控制不了自己那张嘴?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降到新兵?说什么话事先动动脑子想想,像你刚才讽刺挖苦国内的议员,给人家听了影响多不好!要知道,你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军人,作为中国人,能当一名军人是一个多么值得自豪啊!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帮国家开疆拓土,是让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军队见到我们中国军队就要发抖!至于政治,军人不应该管那些无聊的把戏,我们只要打好仗就是了,别人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在青史留名,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那么长的历史,又有几个人能留下自己名字?打仗,不管怎么说,你多了一条留名的机会,不然你连丁点机会也没有。你说呢?你刚才说的话算我没听到,以后小心点。”
是否能成为著名人物,对徐永晋和众多士兵而言,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徐永晋想的很开,真要留名,也是那些大官才能留下姓名,士兵只能是给那些成功的军官青史留名当一块小小垫脚石,跟蜡烛差不多,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战场上看惯了生生死死,敌人的,自己人的,那些珍贵的生命,上了战场却脆弱的如同一个个装满了红染料的玻璃瓶子,很轻易就给敲碎了。对高高在上的将领,死亡不过是他们战斗统计表上一个数字,而对徐永晋这样的士兵,这却代表了全部,刚才你还想着回家娶媳妇,下一秒钟你就与大地融为一体,什么地方也用不着去了。徐永晋还很年轻,他并不想自己宝贵的生命如同短暂的流星,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连长毕竟是连长,徐永晋心里就是一百个不赞同,口头上他还是必须与连长保持高度一致。
“收拾一下吧,我们要撤退了。”借助照明弹发出的光亮,王兆军很满意地看到自己一番言辞让这些刺头(王兆军总觉得老兵都是一些刺头,吊儿郎当,很难管理。)不停地点着头,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姜国华,嘴里冒出了出乎几个人意外的话。
三个人一听同时一震,梁德忠不解地道:“撤退?!”发觉自己声音过大,梁德忠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低问。“这里倒下了我们多少兄弟,连长……难道我们不打了吗?”
“还打什么打?我们任务是突袭敌人炮兵阵地,既然在这里遭遇敌人,并且陷入僵持,这任务算是泡汤了。上级命令,让我们马上撤退到底格里斯河南岸,接受新的任务。放心,上级决不会将这些敌人放跑的,一个也不会让他们逃跑!”
六月二十日中午,远征军第十九旅与德军第八师在巴格达城北一个叫白库巴村附近突然遭遇,原本各自担任偷袭任务的两军在突然遭遇后,迅速展开队形,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