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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旋钮。“……白旗?我们还没登陆他们就投降了?!”
放下望远镜,程明海看着冯少华,俩人苦笑起来。
以前都说奥斯曼土耳其是欧洲病夫(亚洲病夫是和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奥斯曼土耳其军队特别不经打,只要开一炮,放两枪,成千上万的土耳其人就会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可中国远征军在美索不达米亚遇到的土耳其军队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陆战中,“不经打”的土耳其军队让世界第一陆军强国——中国陆军——大丢面子。而现在,面前的对手是有着悠久传统,是由罗马帝国的后裔组成的欧洲“劲旅”,可这么支劲旅,不过放了几炮,陆战队的步枪还没打,他们就挑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白布投降了。刚刚还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俩个中级军官,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样的“战斗”,对等下战车部队要发起的登陆作战有什么用场?
冯少华苦笑道:“这个没用,对我们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程明海点了点头:“不错,登陆作战不会永远如此顺利的,这只是特例,特殊情况下产生的特例,一来证明岛上守军真的不多,在我们打击下,那些守军已经丢了昏;二来,从这阿里米亚岛的登陆战——如果这也叫登陆作战的话——我们也能看出,意大利人作战意志是很不顽强的,他们跟传说中的罗马军团相差实在甚远。这倒是好事情,兴许我们等下就要进行的罗得岛登陆,难度也不会太大。”
冯少华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摇头道:“兴许吧,希望阿里米亚岛的意大利人不是十分特殊的,上帝保佑,我可不想吃败仗。”
程明海一脸凝重,很是严肃纠正道:“上帝是意大利人的保护者,作为中国人,你应该这样说:无所不能的圣人、盘古开天辟地后最杰出的伟人、我们伟大的导师、指引方向的舵手、照亮前程的航标、尊敬的国父保佑。”
冯少华笑的快要岔了气,狠狠捅了程明海腰眼一肘,笑骂道:“去你妈的,你这是在夸国父,还是在损国父?也就是国父,要是换了其他人,给你这样恶搞,你是什么前程也没有了……不过就你那性格,我实在看不出陆军那些近视眼,有什么理由会注意到你。”
程明海淡淡一笑,不再和冯少华就陆军上层对自己的观点发表看法——公道自在人心,再说下去倒显得他程明海小鼻子小眼睛,心胸狭隘,怨气太多,不是一个能办大事的、品格高尚的人了:“这里没什么看头了,准备吧,既然敌人已经投降,一些物资就要卸船了,我们也要到岛上去,准备搭乘驳船进攻罗得岛。”
程明海将视线投到罗得岛方向,那边海滩方向,海军航空兵攻击过的地方,现在还有缕缕黑烟在缓慢翻腾着向天空攀爬而去,只是变得稍微淡了些。在罗得岛普辛索斯山背后,隐隐传来了阵阵闷雷声——晴空万里,当然不会打雷下雨,这是担任罗得岛东北方向牵制进攻的部队已经开始用前无畏舰向侦察到的敌人防御阵地进行炮击了。
运输舰开到临时搭建起来的码头,舱门打开,全副武装的士兵与各种车辆、战车、火炮、通信器材、工兵部队的工具通过简易引桥登上了阿里米亚岛。所有部队都想尽快登上海岛,大家人人争先,个个不肯落后,可岛上道路有限,很快,岛上不大的一块海滩人山人海,卸下来的物资堆的到处都是,从山顶上看下去,海滩就好象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别挤,都别挤!……秩序,你们他妈的是陆战队员,不是菜市场大妈!奶奶的,”站在一辆指挥战车车顶上的冯少华一手插着腰,一手拎着手枪,见登陆场秩序混乱的不像个样子,大家你挤我,我挤你,拼命向前涌,现场乱成一团,他的那些宝贝疙瘩现在寸步难移,冯少华浓眉倒竖,抬起手,朝天连开几枪,将周围人整住:“一连!给我把你们那些海狸开到东边去!”
“老冯,这样子不行啊。”
在众人簇拥下登上沙滩的程明海,就像狂风暴雨中无所依托的浮萍,随着人流一会儿涌到东,一会儿又被挤到西,好不容易看到站在指挥战车上面的装甲旅旅长冯少华,拼了老命,程明海才“游”了过去,拽着指挥战车死死不放手。
冯少华见是自己的“智多星”过来,愁眉苦脸道:“我知道,……这么乱,要是敌人向这里炮击,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在冯少华帮助下,程明海好不容易才登上了战车,摇了摇头,程明海满脸忧虑:“倒不用担心敌人炮击,现在罗得岛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听到炮声没有?方司令他的舰队正在炮轰罗得岛呢!”沙滩上虽然人声鼎沸,可再大的声音也盖不住东方隆隆炮声,山坡后面,炮弹爆炸后形成的黑烟已经将大片天空遮掩起来,面积还越来越大,连原本耀眼的太阳,现在也成了一轮火红欲滴的圆盘了:“战斗一打响,海航就把敌人通信枢纽一锅端了,罗得岛的敌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真实情况,何况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对付我们?我担心的是,要是登陆罗得岛也是这个样子,部队损失将不可想象!”
看到面前这个混乱劲,冯少华同样对即将开始的对罗得岛强攻忧心不已。程明海不过是个“顾问”,打的再惨,他也不用承担责任,冯少华就不成了,他可是陆战队的装甲旅上校旅长,是部队实际领导人,要是损失惨重,上面不让他承担责任又叫谁承担责任?可看看现在这个乱乎劲,这还没有敌人阻击呢!冯少华不敢想象,要是加上枪林弹雨会发生什么事情。
“攻打罗得岛,我的装甲旅要第一个登陆,上了岸就向腹地穿插,决不能跟这些混球呆在一起。”咬着牙,冯少华恨恨骂了句三字经国骂:“该死的郝……不,不是,我是说“尊敬”的郝将军跑哪去了?这些笨蛋都是他的手下,他怎么不出来管管?!”
在冯少华看不到的角落里,陆战旅旅长郝洁少将同样在跳着脚乱骂,骂的对象就是义愤填膺的冯少华——停在沙滩上的装甲旅那该死的九吨重貂II式中型战车将他整顿部队的希望全落空了。作为登陆作战最高领导,郝洁不骂冯少华又骂谁?
装甲旅那些“鸡巴兵”(郝洁语)只认他们冯旅长,两眼朝上翻的士兵根本就不在乎面前命令他们的是普通士兵还是堂堂少将,他们统统装做哑巴、聋子、瞎子,这种目无上司的行为,尤其让郝洁生气,要不是现在太乱了,连宪兵也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他会马上命令宪兵逮捕这些狂妄的混蛋。生气是生气,让这些家伙挪个窝,看样子必须要找冯上校了,可沙滩上到处都是人,都是各种车辆、物资,郝旅长就是跳的再高,茫茫人海中,他又哪那么容易找到冯少华?
黄昏,太阳还没完全落到海天交界之处,夕阳照在山顶残旧的城堡,给城堡多了一份历史的沧桑——已经够老了,早晨再给方伯谦那些不知文物为何物的水兵一通乱轰,现在只剩下断墙残垣,看起来更是残破不堪了。
“这……这就是传说里的城堡?娘的,这是什么时候的城堡?好破啊……”被陆战旅郝少将找去的冯少华刚找到程明海,看着面前几个“石头堆”皱起了眉头——郝旅长在考察了城堡后,很是大度将城堡让给了装甲集群,用来当前进指挥部,冯少华原来还不知道郝旅长为什么这么大度,现在一看,舰炮轰过后,这里跟天文望远镜里的月球没什么区别,对郝旅长的好心,他自然是“感激不尽”了。
程明海抱着双臂,以专家的眼光打量着周围废墟,在冯少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后,程明海淡淡说了一般人都会说的三个字:“不知道。”
准备好好虚心学习一下的冯少华差点背过气去:“不知道?不知道你看那么就干什么?奶奶的,吊人胃口啊?”
程明海很是无辜:“我这是实事求是,知道的我会说,不知道的,我自然也会老实承认自己不懂,难道你以为我是无所不知的天才,是万事通?……还有,老冯啊,你能不能不要总说脏话?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旅长大人,说脏话多失身份。”
冯少华找了块看起来还算平整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没好气地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至于脏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啦!看看部队,行武出身的,哪个嘴里不是三句话必定会有一句带个脏字的?要改,可就难喽!”说着冯少华就那么四仰八叉,一点也不顾及形象问题,躺在地上。
程明海坐在冯少华身边,看着闭上眼睛,享受黄昏微曛日光浴的冯少华,笑了笑问道:“怎么?看你垂头丧气样,是不是给郝将军狠狠剋了一顿?”
“别提了!”冯少华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好象杀父凶手就在他眼前:“什么郝将军?呸!仗势欺人的小人!他不过肩膀上一颗星星,我是三颗金豆,大家都是旅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一不开心,带着装甲旅拍拍屁股走人,让他陆战旅能去好了。”
程明海不以为然笑了笑:“他是少将嘛,少将训一个上校,再正常也不过了。在陆军,不要说将军,哪怕同级,只要他暂时管你,你也要像孙子一样听人训。”
“陆军是陆军,不是我们海军!陆军要当孙子,我们海军可都是绅士。”
程明海悠然道:“有张口骂人的绅士吗?”
冯少华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说程顾问,你是中校顾问,我可是上校旅长啊,按照陆军规定,你这中校不该如此挑衅上校权威吧?”
程明海一点也不紧张,还是一贯淡然表情看着冯少华说道:“冯旅长要是愿意,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上校保持足够的“尊敬”。”
冯少华哑然无语,挥了挥手嘴里吐出句极为不文雅粗话,沮丧地说道:“老小子怎么就不会顺我意思说两句好话?算了,怕了你的“尊敬”,还是一切照旧好了。”
程明海笑笑,对冯少华的口头禅他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这个虽然上过军校,却整天和战士们凑到一起,摸爬滚打,早已没有书生气息的军人,已经成了彻底的武夫,你要跟他计较这些,比对牛弹琴好不到那里去,还不如装做没听到。
“说说看,郝将军是怎么训人的,我们也好见先进就学嘛。”
“有什么好学的?无非是打官腔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海兄还在陆军时,美索不达米亚那几个月听的官腔,比我这辈子听的还要多,学这个?你可以当我祖师了。”
程明海默然不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陆军整他,程明海没有像个饱受委屈的小媳妇到处诉苦(就是想诉苦,他的面子也抹不下来),陆战队的弟兄也没在他面前提起,可这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明天进攻有什么打算?”
冯少华长出一口气,望着西边落下去的夕阳,有些紧张,却又有放下块石头的轻松:“成了,郝旅长同意明天进攻由我们装甲旅打前站,当然,是我们装甲兵“配合”他的一个陆战营发起第一波进攻。至于担任第一波进攻部队指挥的,就由本上校来担任。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旅长嘛,一个旅长还指挥不了一个陆战营?咄咄怪事!”
“老冯,话不能这么说。”程明海脸上显露出一丝忧郁:“刚才你走的时候,我没想起来,事后想起来,你却已经走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