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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唬人,不就一个师团吗?先前耀武扬威的第一师团,不也一样栽在了我们手里。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要是想在滹沱河这边的一亩三分地上动刀枪,除了会咋呼,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
杨越一仰脖,把水连带着泡开了的干枣囫囵吞下。
“他娘的,凉了!”
不是杨越托大,而是他压根就不去想打不打得赢的问题。事实上,从1938年六月以后,日军就加紧了对华北地区的“肃整治安”的军事行动。什么“定点清剿”、什么“不定期定区域清剿”、什么“二十五路围攻”,各种花样应有尽有。如果都要为这些事而担心,那他杨越会愁死。
这就是先知的烦恼,一些无法避免的事情总会发生。若要是耿耿于怀,那他会把自己憋疯。
当前能做的,就是别管什么第一师团、第二十九师团、第一0九师团、第一一0师团和劳什子一大堆的旅团和支队。他对数字向来都是粗线条,绕来绕去有点头晕。眼下只能立足根本,牢牢地打下根基。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从时间上来推算,徐州战场现在应该是最焦灼的时候。国军和鬼子都卯足了力气,你来我往地反复争夺着外围的台儿庄。那里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只要徐州一天还在国军的手里,那处在敌后的八路军和游击队想对来说,就是安全的。
“大哥,有人在村外指名要见你!”刘二揣着枪,站在了门口。
“哦?什么人?”杨越一抬头,问道。
“他说他是铁路边的同行,有要事求见!”刘二耸了耸肩,“我让人把他们拦下了,什么狗屁玩意,叫他们卸枪他们都不干!”
杨越轻轻一笑,心里有了十分底。
“走,我跟你去看看!”
杨越一起身,转头对张青说到:“你也别担心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小鬼子的一一0师团最早得六月份才能到咱们的地头上,你呀,就替我多操操心。挑几个人到四营和五营去,那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个象样的主官。”
“好的,我尽力而为。你自己小心点!”
张青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卷六 激流涌动 第十九章
青娃子抱着枪,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几个穿着黑布衫的汉子。
为首的一个满脸大胡子,腰间的两把驳壳枪一左一右地查在了腰带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只是碍于围在身边的十几个披着树叶的人手里端着的汉阳造,才没敢发作。
他的身后,左边站着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人,于面貌不相称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两条浓眉下,一双大眼精光闪闪。
“喂,我说!”青娃子望前度了几步,一抬头,说到:“知道这啥地方吗?”
“南庄!”大胡子淡淡地答到。
“那你知道南庄又是啥地方吗?”青娃子伸出一根小拇指,扣了扣鼻孔,然后合着大拇指一弹,将沾在指尖上的一团物事弹飞了出去。
“凤凰山游击队的老窝!”大胡子眨了眨眼。
“知道还想往里闯,老子开了三枪,你们都他娘的没停下!兔崽子,找死呢吗?”青娃子暴怒,把一嘴唾沫星子喷在了大胡子的脸上!
“你说什么?”身后的年轻人两眼一瞪,手一伸突然抓在了青娃子的衣领上,然后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要以为有枪我们就会怕你,要死,你第一个死!”
青娃子一愣,一杆短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胸口。
“你动我一下试试!”青娃子的两脚离了地,伸出去的手还够不到年轻人的肩膀。
十几条汉阳造整齐划一地“哗啦”声响起,前后左右地把枪口顶在了两人的脑袋上。
“怎么,这么热闹也不等我来就开场了吗?”
杨越“呵呵”笑着,一把推开了人群,“都放下枪,放下放下!十几个人都挤在这干吗呢?穿着这身衣裳唱大戏了吗?都滚吧,这里我来处理!”
杨越摆着手,一群潜伏哨兵才把枪口放低。
“是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杨越心头一震,一抬头,居然是两张深深印在了他脑海里的面容。
“胡子!?小兔崽子!?”
“杨大哥!真的是你!?”年轻人虽然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可是从他的语气上不难看出,他的心里很激动。这个当初在长城边拿着长枪站岗的小伙子,一年不到的时间,居然象浇了粪的大蒜,一口气窜出了将近二十多公分!
就算站在一米八的杨越跟前,他的身高也高出去了一小截。
虽然声音粗了不少,可他的相貌和气质一点都没变。沉寂的表情让人有一种凉嗽嗽的感觉。
“好一个杨大哥!你的手段好毒啊!”胡子一脸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杨越的出现而消除,反而更加濒临爆发了,“我们的弟兄就算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都打死了吧!就算我们抓错了人,可我们好吃好喝地,丝毫没有亏待她们。wωw奇Qisuu書网你人救出去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下这个毒手!”
“你在说什么?”杨越一脑袋的问号,杀人?什么时候?
“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胡子眼里饱含着泪水,“枉老排长以前还时时地念叨着你。你可好,一下手就杀了我们六个弟兄!你别不承认这些人不是你杀的!这可是你留下来的字条?”
胡子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不就是错抓了你的女人么?现在你高兴了?我们六个弟兄赔了性命,你该满意了!?”
杨越皱着眉头接过了纸张,低头一看,上面用仿宋体写着十个血字。
“抢我女人者,杀无赦!杨越!”
“他娘的!”杨越破口大骂,“这他娘的是诬陷!”
“诬陷?哈哈。。。诬陷?”胡子怒极反笑,伸手指向了杨越的身后:“你看看你身后的女人,她可是你昨天从我们营地救走的那个?”
杨越一回头,许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还有什么话说?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胡子一个大跨步向前,走到了杨越的跟前,“说啊!你倒是说话啊!我那六个弟兄,没有倒在鬼子的枪口下,却被你杀了!当初,我怎么会相信你!老排长怎么会相信你!早知道在长城边,我就该一早把你给崩了!”
“放你娘的屁!”刘二大怒,长城边杨越为他挡住胡子枪口的那一幕,他终身难忘!
“你他娘的试试看,不把你五马分尸,老子把刘倒过来写!”
胡子一扭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跨着马刀拎着枪的汉子,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土匪!一年前你不是杀了我们几个弟兄吗?来呀,现在也杀了我,我倒想看看,如果让旁人知道凤凰山上的杨越和他的手下原来是些残杀抗日同胞的伪君子,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那乌鸦嘴少他娘的污蔑我大哥!”刘二满脸通红,把枪交给了手底下的弟兄。然后一咬牙,“锵”地一声抽出了马刀。
“刘二,你要干什么?”杨越心里一惊,想去夺刀。这当口,要是他再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真的完了!
“听我说!大哥!”刘二敏捷地一缩手,脸上写满了凝重,缓缓地说到:“这把刀,斩了三十五个鬼子!我发过誓,大哥叫我做的,我一定会做。记得大哥你曾经跟我说,对于那些被我杀死的八路军战士,最好的弥补办法就是多杀鬼子!我做了!大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每一次打完仗我都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每次打完仗,都要去山头上摆上些酒菜,告诉那些倒在我刀下的抗日好汉们,我刘二,又替他们杀了多少个小鬼子!我逮人便砍,可我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因为我的心里过不去!过不去你知道吗大哥?!这大半年来,我每天都在做梦,每天都梦到那座撒满了鲜血的长城!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哪个鬼子能朝我的脑袋上开上那么一枪,如果死能让他们解恨,那我死了又何妨?”
杨越沉默了,没想到,一次误伤事件在看似大大咧咧的刘二麻子心里留下了那么大的阴影。一直以来,杨越都以为刘二是个天生的嗜血狂徒,没想到,在战场上如此拼命的他,背后却有这样的隐情。
他想用一个人的力量,去完成三个人的事业!
“说地好听!”胡子一沉声,虽然他的嘴现在仍然硬如磐石,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原谅了刘二犯下的罪恶。
“你说的对,我也知道,光嘴上说说而不去做是没有用的!”刘二淡淡一笑,面上的表情突然凝固,握着刀的手猛地抬起一挥。
“刘二!”杨越大惊,等他再想伸手夺刀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
卷六 激流涌动 第二十章
刀光闪过,透心的凉意瞬间弥漫了杨越的全身。飘然的鲜血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当场。
修长的马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刘二皱紧了眉头,因为紧随而来的疼痛,他的一张脸在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看着地上那一只齐腕斩断的手掌还在抽搐着,胡子张着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还愣着干什么!都他娘的死光了吗?”
杨越一把扶住颤巍巍的刘二麻子,含着泪水咆哮着,“刘二,你这个窝囊废!你认为你自己砍掉一只手就不用再杀鬼子了吗?老子告诉你,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鬼子的刺刀下!”
“大哥!”刘二渐渐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债。。。我已经。。。已经还。。。还给他。。。们了,你替我告。。。告诉他。。。他们,如果不够,我可以。。。可以死。。。”
“别说话,你别说话!”杨越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啦啦地滴落在刘二的身上,“来人啊!快去叫大夫!快去!”
惊慌失措的十几个弟兄被吼了两次,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青娃子哪里还顾得上胸口的那一杆枪,两手一挣,撒开两条腿就往村里跑去。
“刘二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杨越在这个世上一天,你就是我的亲弟兄!谁要你死,我就先让他死!”杨越通红的双眼圆睁着,咬着牙齿撕下了衣角,绑在了刘二那只还在喷涌着鲜血的手腕上。
许晴上前帮着杨越将刘二轻轻地放倒在地,两人配合着帮他的伤口止住了血。
“胡子,你听着!”杨越手一动,扯出枪忽然站起了身,“昨天晚上,我的确去过你们的营地。但是杀没杀人,我没必要告诉你!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都是你的事。看在老赵的份上,擅闯我凤凰山抗日根据地的罪名我杨越就不追究你。现在,带上你的人,马上给我滚!滚!立刻给老子滚!”
胡子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
“杨大哥!”站在一旁的小兔崽子犹豫着,开口轻声说到:“对不起,杨大哥。都怪我嘴笨,不会说话。本来今天来的时候我和胡子大哥说好了的,要和和气气,没想到。。。。。。杨大哥,其实胡子大哥他也知道这不是你干的,可是。。。。。。”
“他知道?他这叫知道吗?”杨越怒极反笑,仰着头让眼泪迷糊了自己的眼睛,“承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杨大哥。可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凤凰山仗势欺人,是你们,扛着民族大义的幌子在我凤凰山无理取闹!你告诉这个人,我杨越不想再看见他!”
杨越手一伸,枪口指向了满脸通红的胡子。
“我走!”胡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他是来讨说法的,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杨越反过来说教了一顿。刘二的决绝,让他有些无所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