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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张令一起镇守剑门关的羌族将领,就不见于史书了,此人名叫rì麦牟西,长得十分高大,皮肤呈现一种被紫外线暴shè之后的红黑sè,脸上更有两团很显眼的高原红。原来羌族聚居之地海拔都比较高,紫外线充足,氧气却稀薄,因此羌人大多都是他这个样子。
此时还没有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说法,汉族人大抵上都不太看起得羌族人,而羌族人也很讨厌汉人,平时很少会有交集,这时被迫联军在一起守卫自己的家乡,双方都不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张令率领的川兵驻在关内的兵营之中。rì麦牟西率领的羌兵则干脆聚在剑门关的山林之中扎了一片帐篷。
此时,rì麦牟西的大帐篷中,几个羌族的族长正聚在一起聊天,坐在rì麦牟西左首的人名叫扎西,是一个有两千多人的部落的族长,平时一向在雪山上过rì子,这次听闻贼军入川,考虑到贼人打败官兵之后有可能侵害到羌族的地盘,因此扎西就率了本部的几百青壮出山来,与rì麦牟西合营一起驻守剑门关,另外还有一个叫玛西的族长也坐在他们旁边,三人凑一块儿,总共两千四百多名羌兵,对外号称三千。
扎西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爽的神sè道:“rì麦牟西、玛西,你们两人来评评理,我们出山来帮朝廷打仗,朝廷居然不给我们粮饷,要我们自己筹饷,这真是太可恶了。”
玛西在旁边应合道:“是啊,这些jiān诈的汉人,一点都不耿直。”
这两人见识比较少,rì麦牟西这个大土司却见多识广,知道一些朝廷的规矩,于是对着两位小族长道:“扎西、玛西,你们也别吵了,嘉靖年间,朝廷征调广西壮族的狼兵抗倭,也没给粮兵发粮饷呢,也是让他们自行筹饷,这是朝廷一贯以来的政策,倒也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据说几年前调土家族白杆兵北上对付鞑子兵,也是没有发粮饷的……秦良玉不也照样去了么?”
他这么一说,扎西和玛西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的,两人只是愤愤地道:“若不是贼人眼看打到川西,我们也没必要来帮着这些汉人打仗。流血流汗,还要自己搭上粮食。”
rì麦牟西长叹了一声道:“唉……可是……人家终究是打到川西了,我们再不出手,也要被贼军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乱世来罗,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三人正聊着天,突然,一名羌兵跑进了帐篷来:“三位族长,奇事……营外有一个汉人求见。说他是白水朱八麾下的使者。有要事和咱们商量。”
rì麦牟西大奇:“贼人来找我们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叫进来,听听他说什么。”
不一会儿,使者领到,来人自报道:“晚生杞县李岩。特来和几位族长谈一笔生意。”
三位羌族族长都没听说过李岩此人。这也不怪他们。羌族久居川西的雪山之上,对于山外的事充耳不闻,像白水朱八、闯王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这样名字也许还在官府的塘报上看到过一眼。但是像李岩这种次一级的人物,就两眼一抹黑了。
李岩开门见山地道:“我军想请三位退兵……”
“退兵?”扎西跳了起来:“我们退了兵,好让你们攻破剑门关,然后杀到咱们羌族的地盘上为非作歹吗?”
李岩赶紧说了一阵朱军的了话,表示朱军的军纪森明,不会对羌族不利云云,但是三位族长明显不信。李岩心想:果然,孟家三兄弟说得对,少数民族对汉人深具戒心,不是轻易可以说服的。
他又赶紧改口道:“三位族长若愿退兵,我军愿奉上两万斤玉米……以及玉米的种植技术……”
“玉米?”三位族长明显没听说过这东西,由于羌族的居住地海拔较高,所以羌人主要的农作物是一种叫做青稞的高原粮食,至于玉米嘛,连汉人知道的都不多,更不要说羌民了。
李岩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玉米,告诉三位族长这种农作物拥有很高的产量,能帮助他们改善羌族人民的生活等等。
李岩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满心以为,就算是母猪都能被他说得会爬树,却没想到,三个羌族头领听完之后,脸上却齐刷刷地露出了不相信的神sè。
扎西第一个开口道:“一派胡言!咱们羌族人吃的粮食名叫青稞,乃是高原上最伟大的粮食,一亩地也只能产出六十至一百斤,你这家伙倒好,一开口就说什么玉米亩产七八百斤,你这是把咱们当成小孩子哄着玩吗?
李岩摆出诚恳的神sè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何敢骗人?你们派几个人,到广元和巴州的老百姓家里问一问,也知端的。”
他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说话硬是没有半句虚假,无奈羌人对汉人成见极深,哪里肯信,三位族长连声道:“不用试,你这个一定是骗人的,狡猾的汉人,你快滚吧!若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咱们管你是不是使者,照斩不误。”
李岩见他们顽固,也知道再说没用了,只好告辞出来。营外有随从牵马等着,他上了马,一路向北疾走,半rì之后,便来到了朱军的一个临时营地之中,许人杰、孟家三兄弟各率着三千黑杆兵和一千多名川兵在这里等着他。
见李岩表情郁闷地回来,孟家三兄弟顿时就笑了:“我们就说嘛,羌人不会信你,你偏要去游说,现在知道了吧?”
李岩叹了口气:“去之前我还在幻想,说不定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说动他们,没想到他们对我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信……孟家三兄弟,你们说得果然对,和少数民族打交道,没有这么容易。”
孟家三兄弟道:“那李先生接下来打算如何?回去了吗?”
李岩脸上的郁闷顿时一收,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我还有别的计策没用呢,本想着如果能靠游说就解决,就不需要用计策了,现在嘛,这计策是非用不可……”他对着孟家三兄弟抱了抱拳,拱手道:“这件事,还请三位兄弟帮我。”
孟家三兄弟笑道:“李先生只管吩咐。”
李岩便道:“三位投奔朱军之事,尚未传开,对于羌族兵来说,你们依旧是朝廷的官兵,我想请三位去剑门关走一趟……”
孟家三兄弟笑道:“难道是要里应外合,协力破城?”
李岩摇头道:“非也!剑门关里有神弩将张令把守,外围又有羌兵扎营,里应外合难度极大,就算你们从内部突然发难,也未必就能成功,徒然将自己陷入险地,我不是会让三位兄弟去冒这样的大险的,我的计策是……”
他说到这里,将声音放低了下来,附到孟家三兄弟和许人杰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几人听完之后,面sè都变得古怪。
孟家三兄弟大汗道:“这……这样也行?”
许人杰却和三兄弟不一样,他抚掌大笑道:“居然有这样的妙计,李先生,我不如你,哈哈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准备准备吧。”(未完待续。)
五零三、每天抢一个村子
()崇祯十一年,夏!剑门关,羌族营地。
rì麦牟西在营地里巡视,扎西和玛西两人跟在他的身边,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羌兵们聚在大锅边,他们吃饭的方式比较有意思,并不是像汉族人那样,架着锅,锅里加上水,然后放入米来煮饭吃。
他们的锅很平,里面根本就装不了多少水,锅底抹了一层油,然后就把一个干锅放在火上烧,烧得油都烫了,他们就从行囊里拿出一块面饼,放在锅上烙两下,把饼烙热之后,往嘴里塞。
这种面饼就是著名的青稞面饼,也被称为青稞饼,是生活在川西高山上的少数民族们最爱吃的食物,不光是羌族爱吃,连藏族也是以这东西为主食的。
按理说,吃饭的时候应该是人们最开心的时候,但是rì麦牟西、扎西、玛西三人的脸sè都不太好看,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羌兵的存粮并不多。。。
羌民本来就很贫穷,比起四川的汉民还要穷了几倍,他们从高山上下来打仗,朝廷又不发给军饷,完全是自掏腰包,在这里每吃一顿饭,他们的部落就会面临更大一分的粮食压力,然而他们又不敢撤兵,万一贼军入了剑门关,川西就尽在贼兵的俯览之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羌族部落要倒霉。
扎西愤愤地骂道:“该死的杨嗣昌,他怎么迟迟不进兵呢?早点进军广元,把朱军赶回陕西去,咱们就可以回高山上去逍遥自在了。何需要这里苦挨。”
玛西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再这么拖下去,去年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青稞就全都得填在这里了,唉!部落里有许多女人和孩子饿着肚子才筹出这些粮来……”
和这两人不同,rì麦牟西的见识比较广,毕竟是大土司,他低声道:“你们以为杨嗣昌不想把朱军赶走么?他是力有未逮而已……左良玉、贺人龙、左光先这几个货sè不服他的调遣,不肯用命,他又能如何?难道拿刀子架在左良玉的脖子上让他进兵么?他一个区区文官,屁本事没有。根本就把那几个军痞收拾不下来。”
扎西和玛西不解地道:“左良玉他们几个为啥不肯对贼人用兵?”
rì麦牟西只好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朱军太强了……那个镇西将军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妖孽。当真是太厉害了,自崇祯元年起义至今,还未尝一败,谁和他放对。谁应该倒大霉……左良玉他们几个都不想倒霉。自然要绕着朱军走。他们现在最喜欢干的。就是去追击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货看起来好对付一些。”
扎西听了这话,带着点忧虑道:“那……我们马上就也要和朱军打仗了。我们也会倒大霉么?”
rì麦牟西道:“你当我们是那些废物汉人?嘿,羌兵之勇,胜汉兵数倍,怕他们个屁。”
玛西在旁边点头:“极是!”
正在这时,一名羌兵的斥候跑了过来,报道:“三位族长,外面来了一只官兵,说是总兵左光先的属下,共有一千多名川兵,由孟长水、孟长生、孟长兴三兄弟率领,要求借咱们的营地旁边那块树林扎个营休息。”
孟家三兄弟若是要求和羌兵连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羌人不太信任汉人,不可能与汉人连营,但是借块旁边的空地给汉兵扎营倒是没问题,于是rì麦牟西挥了挥手道:“若他们真是官兵,就把那地儿让给他们扎营吧……但可莫是一群jiān细。”
斥候道:“不像是jiān细,属下验过他们的兵符印信,确是官兵无疑。”
rì麦牟西道:“就算是官兵,也不可轻信,汉人个个都狡猾如狐,心里全是鬼点子,我们要提防着他们一些。派人严密监视他们,莫让他们趁我们不注意摸过来袭咱们的营。”
命令发下去之后,过了一阵子,就传回斥候的消息,说是孟家三兄弟率领的川兵已经在旁边扎好营了,他们没有向羌兵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敌意。又过了一阵子,斥候来报,孟家三兄弟求见三位族长。
rì麦牟西虽然是羌族土司,但也领着朝廷的总兵衔,对于朝廷官员求见也不可能完全不理会,便让人将孟家三兄弟请进帐来。
不一会儿,孟家三兄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小队亲兵,亲兵们抬着一个巨大的箩筐,里面装着一些金黄sè的棒子,看起来有点像某种植物的果实。
老大孟长水对着rì麦牟西行了个官方的礼仪,rì麦牟西就问道:“你们从北面来?北面不是朱军的领地么?你们是怎么回事?”
孟长水便解释道:“我们是左光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