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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骑兵的准备……但是,如果把神机营取名成第五十五队,把关宁铁骑取成四十三队,敌人通过间谍打听到五十五队和四十三队来了,还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军队来了呢。
后世的军队一律采用数字编号,大至上就有这些原因在里面。朱元璋是个善于学习的人,他觉得这样很好,自然就采用了过来。
一队、二队、三十五个心腹近卫,把阵形一摆,两百多把长矛一起向前伸出,隐隐然就有一股子煞气冲出,经过训练的军队与没有训练过的乱民,那真是有截然不同的气势。
正在搬运粮袋的乡亲们反应最慢,他们看到要打仗了,这才慌乱起来,将手上的粮袋往地上一扔,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逃跑……但是跑出两步之后,他们才想起来,我们是在造反啊,是出来抢粮食的,哪有扔下粮食跑的道理?
这些人跑了两步,又回转了过来,乱哄哄地站成一堆,就在朱元璋的军阵后面站着……他们不懂打仗,但是懂打架,打架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站在自己人背后,这个就叫做“扎场子”,或者叫作“撑面子”。
对于朱元璋来说,没经过训练的乡民,确实也只有扎场子的功能,不指望他们做更多了。要保住自己的粮食,击退乡勇队,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两百多名心腹手下。
种光道对着矛阵就跑了过来,到了阵前打了个滚,从矛尖的下面滚进了朱元璋的军阵里,他的几十个手下也有样学样,跑到矛阵前滚了进来。
朱元璋没下命令,他的手下们也就没对付种光道,让他滚了进来。
“朱八哥……救我……”种光道一进来就急叫道:“这些乡绅的乡勇队太厉害了……我不是对手。”
你是他们的对手那就真有鬼了!朱元璋心里暗嘲,嘴上却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咱们是一起揭竿造反的兄弟,你有难我当然会帮你。”
种光道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一暖,他头脑比较简单,还以为自己从朱八哥的队伍里分离出去之后,朱八会嫌弃他,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这样说,直是让他感动不已。
这时乡勇队也逼近到了前方一里左右,见到朱元璋森然的矛阵,对面的乡勇队明显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不敢再盲目前进。
朱元璋的队伍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专注地看着前面的敌人,没有吆喝,也没有呐喊。这是当初朱元璋在训练他们的时候严格要求的,军阵之前,不得胡乱吆喝,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情绪波动。这种沉默的军队,看在敌人眼里,就让他们感觉到分外可怕了。
对面的乡勇队被这样的气机所牵引,也安静了下去。
朱元璋仔细看了看,乡勇队的人数倒也不多,四百人不到。他们本来有五百人,在和种光道的战斗中,有几十人死掉了,还有几十人受了伤,所以现在只有不到四百人的队伍,但即使如此,人数也比朱元璋的军队多一倍。
不过乡勇们是要把那一千名“扎场子”的人算在内的,他们看到这边人多势众,前面还摆出一个漂亮的矛阵,脸上顿时有了怯意。
“不要怕,对面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乡勇队前的一名年轻乡绅大声叫道:“别忘了种光道也是人多势众,咱们轻轻松松就把种光道的暴民队伍给打散了,朱八也同样对付即可。”
这句话吼出来,乡勇队的士气顿时上扬,不久前横扫种光道军的一战,使得他们信心陡然上涨,战意也随之涨了起来。
“活捉匪首朱八,我赏他五十两银子!”那乡绅继续叫道:“拿到首级赏三十两!”
这名乡绅是有小算盘的,像朱八这种聚众作乱的匪首,如果能拿个活的,解送官府,他肯定会得到官府的奖赏,封官发财都是有可能的。先花个五十两银子来激励乡勇,他收获的可不止这五十两……这笔买卖绝对做得。而对于乡勇们来说,五十两银子可不得了,够一家人省吃检用过十年rì子。
朱元璋听到他的叫声,忍不住心中晒笑:我洪武大帝朱元璋,居然只值五十两银子,太看不起人了。
接下来轮到朱元璋激励士气了,他没有像乡绅那样许诺赏银,只是用沉重的声音大声叫道:“兄弟们……打赢这仗,能活!打输了这仗,等着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赢还是输,全看你们想死还是想活了!”
一零五、接敌
没有人愿意死!如果能活下去,谁不愿活呢?
自古以来所有的农民起义,都是因为穷苦的百姓活不下去了,为了自己能够存活下去,被迫拿起武器造反,无一例外!
生存,是每一个人的最基本,最不可让步的权利,为了活下去,人类敢于面对千倍亿倍的敌人,敢于向庞大的国家机器叫板,敢于向任何天灾与**挑战,披荆斩棘,跋山涉水,突破一切阻拦。在追求“活下去”这三个字的时候,儒夫也会变成勇者。
有句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zìyóu故,两者皆可抛”。
其实,这句话是逗人玩的!嘴里说着这句话的人,未必会真的这样做。打自内心认同这句话的人,在一千个人里面顶多只有一个,另外九十九个,会把这句话倒过来,把zìyóu放在最低位,为了爱情会牺牲自己的zìyóu,走入婚姻的牢笼,,找个女人或男人来管束自已;为了生命,则可以抛弃爱情和zìyóu。
朱元璋不需要用什么升官发财,赏银吃穿来激励他的军队,他只需要问他一句,想活还是想死,这就够了!
这个问题,使得他手下的两百多名心腹,乃至于他背后的一千扎场子乡民,都蓦然一醒,心中惊觉:对啊,我们是没有退路的……我们起来揭竿造反,就是选了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输了,就死!毫无转圜的余地。
两百多心腹手里的长矛,握得更紧了,士兵们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鼓起,显然非常用力,神情也变得肃穆,眼神变得锐利。站在后面扎场子的百姓们,也拽紧了拳头,有好几个胆大的蹲到了地上,再站起来的时候,手里抓了两块大石头……
很好!战斗的意志有了,接下来……需要的是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来给予他们更多的信心和勇气。朱元璋心中暗叫幸运,因为他的军队第一次真正迎敌,碰上的敌人并不是正规的官兵,而是士绅们组织的乡勇队。
他手下这两百多士兵虽然经过了大半年的训练,但对上官兵仍然不见得能占优势。一是官兵训练的时间更长,而且曾经经历过战斗,心理素质更强。二是装备也有差距,官兵有甲,虽然是棉甲,但也算是披甲的士兵,他手下的这些士兵却无甲,有甲和无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而且官兵的武器也要好一点,至少长矛的前面有个铁制的矛尖,他手下的两百人则仅仅是削尖的木棍。
如果首阵就碰上官兵,多半会战败,就算能胜也是惨胜。还好,首战是乡勇队,对方同样也是无甲,武器混乱不堪,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普通百姓组成。
朱元璋从马小天的手里,接过一个小腰鼓,这是他用来指挥战斗的乐器。他还没有正经的军乐队,因为私练士兵也不可能搞得锣鼓轰天的,所以大多数时候,他让士兵们自己吆喝着“嘿哈嘿哈”的号子来控制阵形的节奏,偶尔他要发号施令的时候,就用小腰鼓。
这个鼓的敲法非常有讲究,长敲一声,表示一个百人队。长敲之后跟一声短敲,表示一队里的第一组。通过这种长短结合的敲打,就可以让战场上的每一只小组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朱八哥,您可一定要撑住了。”种光道咯了一口血,大叫道:“您要是败了,咱们就全完了。”
“放心,种光道兄弟,你看着。”朱元璋镇定自如的态度,使得种光道心中也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士兵高昂的乡勇队,率先开始了进攻。他们才打败了种光道的乌合之众,因此面对朱元璋的部队也不太畏惧,以为这只军队也和种光道的差不了多少。相隔还有一里远,乡勇们就开始冲锋,犯了郑彦夫的义军当年犯过的错误。
拿着兵器狂奔一里,奔完了哪里还有打架的力气?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是没经过的训练的乡勇队,很容易犯这个错。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很容易热血上脑,一经历战斗就兴奋,开战了,就喜欢用跑的,用走感觉起不来气势。别说明末时代民智未开了,就算现代,小混混们在江边打架,也是相隔一里远,就拿着西瓜刀、大砍刀什么的吆喝着冲。
乡勇们这一冲,朱元璋的手下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从没上过战场的他们,心中有点怯意。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若是没这怯意反倒怪了。
“别怕!稳住!”朱元璋一边大叫,一边轻敲腰间的小腰鼓,命令大家按兵不动。这时候大叫已经没有人能听到了,对面的数百乡勇队发出了巨大的呐喊声,在朱元璋后面扎场的一千百姓,也开始发出一些“哄”、“呀”、“哗”一类的惊呼声。
各种嘈声充斥着战场,使得两个站在一起的人说话,对方也未必能听清,朱元璋知道,对面的乡勇队已经失去指挥系统了。很明显,乡勇不可能接受过听军乐队指挥的训练,也肯定没有接受过看“旗令”的训练,指挥他们只能用语言,但是……战阵一起,语言就失去了作用,所以乡勇队必然会失去统属,成为乱战之军。
但是朱元璋靠着手里的小腰鼓,却可以用鼓声轻易地穿越战场的嘈杂,将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咚……咚……咚……”缓慢的鼓声,表示按兵不动,士兵们看着从远处冲过来的乡勇,鼻尖渗出了汗水,敌人已经开始冲锋了,为什么朱八哥还让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心中有疑虑,但因为对朱八哥的信任和尊敬,使得他们还坚守着朱元璋的命令,纹丝未动。
两军越来越近,乡勇队已进入一百步的距离,如果军中有弓箭手,朱元璋会下令放箭,但是……两军中都没有弓箭手,朱元璋继续维持着按兵不动的鼓声。
他身边的种光道有点害怕了:“朱八哥,您会不会打仗啊?怎么还站着不动?等着让人杀吗?”
“闭嘴!”朱元璋低喝了一声。
这时乡勇队已经进入五十步距离,朱元璋嘴角闪过一抹微笑,手里的腰鼓猛地一击……
两百多名士兵听到这一声鼓响,顿时jīng神大振,他们等这个命令已经等了多时,被抑制着的热情,在听到这声鼓响的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举矛!前进!”小队长、小组长们开始大声吆喝,其实他们的吆喝也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们只是按照鼓声的指示,平举手中的长矛,开始向前走。
随后,急促的鼓点声,从朱元璋的小腰鼓上飘扬起来,它向所有的士兵传达了一个信息……冲!
冲!
冲啊!
“号子喊起来,保持脚步不乱!”
“注意阵形!”
“嘿哈,嘿哈!”
士兵们在整齐的嘿哈声中,调整着自己的脚步,保持着整个阵形的工整,开始向前推进。
一年多的训练,不是白给的,两百多人组成的长矛方阵,居然纹丝不乱。
士兵们向前一冲,乡勇队就已经近在眼前了,初阵的士兵们心中还是非常紧张,许多人都流下了汗水,他们被战场的紧张感给吓住了,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条件反shè地,把手里的长矛,按照朱八哥当初教他们的方法,向前一捅……胆子不是很大的,甚至捅出长矛之后就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