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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营地内正有一名通讯兵向佐藤正夫报告搜捕情况。
“报告佐藤大佐!军犬搜索队已经发现有两名八路。已经被围住,另三名八路已捕获一人,另两人正在追捕中,还有一名八路没有发现去向,毛利中佐报告,之前俘虏的一名中共特科的八路仍未审问出有用的信息,现正往这里押送过来,交给佐藤大佐处置。”
“哟西!知道了!”佐藤正夫席地而坐在临时营房内的榻榻米上点点头,手里捧着一杯清茶享受着,连日的疲备和被八路愚弄的羞怒都因援兵的到达而一扫而空。
佐藤正夫还在为自己能够故布疑兵,声东击西,将李卫等人赶入设定好的包围圈而有些自得,只要抓到李卫,审问出那些军火的位置。那就是为大日本帝国立了一大功,没了那些军火,看华北的土八路还能怎么闹腾。
那个莫名失踪的八路还是不太让佐藤正夫放心,尽管布下天罗地网,始终不见那个八路的影子,如果这个漏网之鱼泄漏出一丝半点儿风声,那也会给佐藤正夫的行动带来不利影响。
野猪岭的小村落里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把整个村子闹得鸡飞狗跳,十几名伪军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进每户民居,把好好的几户人家里的家什弄得乱七八糟,有几个鸡鸭遭到无妄之灾,被挑在了刺刀之上。
村子里一片哭闹声,凌乱的农具被四处乱扔,村里的男人们都有些傻了,闹不明白这些伪军气势汹汹地想干什么,面对闪着寒光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敢怒不敢言地只能牢牢地把家里老小护在身后。
村里的保长被伪军拖着挨家挨户的一个个认人。
何寡妇端着盛着药渣的陶罐,正准备将药渣倾倒在门口时。突然听到村里隐约的哭喊声,她直起身向看个究竟,突然一阵叫喊乱骂声越来越近,一伙儿凶神恶煞的士兵冲着她的草棚而来。
看到前面的草棚,伪军士兵们像是狗见到了肥肉似的,猛扑了过去。
“啊!~~~”何寡妇被一群冲过来的大兵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药罐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伪军士兵将何寡妇往边一推,顺手抽了个耳光,骂道:“臭娘们,鬼叫啥,再叫老子捅了你。”伪军们恶狠狠地将刺刀在何寡妇脸上晃了一晃。
何寡妇骇得捂住嘴,硬是堵住了自己的声音,屋内的孩子却被伪军士兵的闯入惊吓得哭嚎起来。
“里面床上躺得是谁!”冲进屋里的伪军枪口指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何寡妇脸一白,里面躺得是八路,前几天她就悄悄问过村里的保长,八路是干什么的,稍稍见过点世面的保长说八路是很少有的一支从不欺压老百姓,口碑一向很好,能跟日本鬼子打硬仗的好队伍,连一些中央军都比不上。
“说啊!他是谁,再不开口,我就一枪崩了他。”伪军小队长的枪口顶到了男人的脑门子上,满脸的戾气,谁也不会想到半个月前,他身上披得还是一身国军军装的一个小班长,就是因为表现凶狠毒辣,在临时整编后被提拔成小队长。
“是我男人!”何寡妇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
“是吗?!”伪军小队长眼珠一转,显然不太相信这个回答,冲着外面喊:“把保长拉过来认人!”
何寡妇心头一紧,为了答应那些八路照顾病号,村里人都不知道她家里悄悄藏了个八路军病号,这保长来了,这么可怎么办,自己家的男人几年前就战死了,这突然多出一个男人,她可怎么解释得过去。
何寡妇脸色苍白,额头汗珠儿不断冒了出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毕竟是妇道人家,心理素质不足。
看到何寡妇惊慌失措的样子,伪军小队长起了疑心:“怎么?你生病了?!”
“各位老总,行行好,行行好,人家孤儿寡母可不容易,别为难他们。”村里的保长被伪军士兵赶了过来,看见是何寡妇的家,心里一惊,连忙替何寡妇说着好话。
伪军小队长的眼睛眯得就像一只狐狸,指着草棚内床上的人,冷笑着道:“孤儿寡母?哪么这又是谁啊?”伪军小队长此刻脑海里只剩下白花花的银元和官衔,升官发财正在朝着他招手呢。
“他是我男人!”何寡妇鼓足了勇气突然道。
“混蛋!”伪军小队长狠狠抽了何寡妇一耳光子,“再多嘴,老子捅死你和你的小崽子。”
有些气急败坏的伪军小队长拖着保长,让保长的脸靠近,恶狠狠地道:“给老子看仔细了,说实话,不然老子把你捅成蜂窝。”
“是是是!”在刺刀的威胁下,保长抹着冷汗应道,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床上的那个男人。
片刻后,见保长没有支声,伪军小队长拧过保长的身子,道:“看清楚没有?!”
何寡妇身子不再颤抖,目光中透着绝然,不自觉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一抹殷红溢了出来。
“看清楚了。”保长吓得浑身发抖,显然惊恐至极。
“是,是他男人!”保长低着头道。
何寡妇的眼神有些呆滞,保长分明是看清了床上那八路伤员的脸,但为什么会这样说?!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那刚才你说的孤儿寡母是什么意思?!”伪军小队长又道,他显然不太信任这个保长的话。
“这,他男人前几年被拉了壮丁,一直生死不知,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保长战战兢兢地看向伪军小队长,语气变得稍稍流利起来:“没错,我记得他男人的样子,没有认错。”
“哼!”伪军小长队有些不太甘心,总觉得这女人和保长有些言不其实的样子,他看到床边的那个小孩子,突然计上心来,拉住那小孩子道:“小弟弟,告诉叔叔,床上的人是谁啊,告诉叔叔,叔叔给你糖吃。”尽管装着一副很和善的表情,但还是和狼外婆一样的虚伪。
何寡妇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马永完全不知道自己眼下正处于群狼之中。
小孩子对这个冲进自己家大喊大叫的陌生人还是害怕的紧,看到那张伪善的表情,又望望自己的妈妈,然后怯生生地道:“是爸爸!”
何寡妇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她转过头去看向保长,却发现保长似是松了一口气,保长的目光此时也正好转了过来,两人互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担忧。
本以为可以利用童言无忌可以套出床上之人的身份,没想到这小孩子居然还一口咬定床上那人是这家的主人,伪军小队长悻悻然地走出草棚,横了一眼何寡妇,冷哼道:“哼哼!算你们运气。”
“队长……”一名伪军凑到伪军小队长身边耳语了几句。
伪军小队长脸上露出愕然,眼珠子转了几转,又看了看那个伪军一眼,猛然一脚踹开那个伪军,骂道:“混蛋,你当日本人是猪吗?哪么好骗?!惹毛了日本人,你来挡枪子儿?!哼!没用的东西,尽出馊主意!”
被踹开的伪军捂着痛处悻悻然地站到一边,老老实实地不敢再有言语。
第八卷
第三百五十八节
敢情是刚才那伪军竟是想硬拿着床上那男人去冒充八路领赏,不过那个伪军小队长怕被戳穿而惹火日本人,让自己在日本人面前显得很无能,而直接拒绝了。
伪军小队长扯着保长的衣领道:“听着,只要听到有八路的消息就得马上来报告,皇军的赏是大大的,如果知情不报,哼哼,全村统统的杀了,你自己掂量着办!”最后模仿着日本人的语气恶狠狠威胁了一番,然后一甩手喊了声收队,带着人扬长而去。
目送那些如狼似虎般的伪军们离开村子,何寡妇腿一软,坐倒在地。
“大妹子!”保长扒拉着篱笆向四周看看没有人,走过来指着草棚内床上的人道:“那个男人,是八路吧。”几天前,保长就听起何寡妇问过八路的事儿,今天看见何寡妇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幸好脑子转得快,不然又得给何寡妇和村子里惹来一场灾祸。
何寡妇默然地点点头。
“八路个个都是一条好汉,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好好照顾他吧。”保长松了一口气,看看伪军们去的方向,又重重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这帮狗日的,呸,总有一天要治死你们。”
伪军们进村给村民们带来了极大的惊吓和骚扰,好好一个村落就被搅地不得安宁,自视为村里还算说得上话的保长又惧又怒。
在山上稍作休息了一晚,李卫和丁鹤洋再次寻找下山突围的道路,但收紧包围圈后,伪军的兵力密度,明显没那么容易穿透。
从山上往山下看去,李卫看见了在山脚处日军中队的军营,营地靠着山脚处的一块平地上插着两根十字形木柱,木柱上却紧紧绑着两个人。
李卫和丁鹤洋借着茂密的山林掩护,冒险抵近那个日军军营。营地内被捆绑的两个人绝对不属寻常。
待看清两人身上的衣着时,李卫的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分明是中共特科的老黑同志和自己的战士车五,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破损多处,布满污黑的印子,萎靡不堪的表情明显是受过酷刑。
丁鹤洋眼神儿没有李卫好,小声问李卫道:“柱子上的绑得是谁?!”
“是特科的老黑同志还有我手底下的战士车五。”李卫的声音充满着愤怒,手指关节捏得噼叭作响。老黑同志为了掩护他们居然不幸被捉,这完全是因李卫他们而受牵累,而车五也是李卫的手下四排的兵,四排是李卫亲自带出来的,每一个兵都倾注了李卫的心血,现在这个凄惨样子怎不令李卫心痛。
“什么?!”丁鹤关瞪大了眼睛,转瞬心情变得觉重起来,落到日本人手里很少能有好过的,日本人手段一向毒辣,什么阴损折磨人的手法都会用地出来。在日军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人道主义这一说法。他们成天只想着别人对他们人道主义,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对别人人道主义。
这时营地内四五个日本兵牵着一条军犬,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来到绑着老黑与车五地木柱旁,有两名士兵还拿出一条粗壮的皮鞭,开始动刑,每一鞭下去,老黑同志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硬忍着,而车五却是大声惨嚎起来,这是四排的风格,能扛着绝不忍着,如果吃不痛可以直接喊出来,不算丢人。
每一鞭子抽在这两个人身上。都像抽在李卫和丁鹤洋的心上,看到自己人受到折磨,实在是一种无法言语地痛苦,而那些日本兵们却是幸灾乐祸般大笑着指指点点。
日本士兵中的那头军犬狗仗人势般不断狂吠地,扒着地面作势欲扑,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猛模样,传闻日军军犬都曾喂过人肉,性情凶悍至极,牵着军犬的日本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一松,狗绳脱手而出,没了绊羁军犬猛地扑到老黑同志身上,疯狂地撕咬起来,那些日本兵不仅不上前阻止起,还更加大声的狂笑起来,仿佛军犬在扑咬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布偶。
老黑同志也无法默默忍受,拼命的挣扎起来,大声斥骂,“你个该死的畜牲,总有一天老子把你烤着吃了。”无奈身上的绳索勒得极紧,这野兽般的军犬毫不惧怕老黑同志地大声喝骂和扭动,反而扑咬的更加猛烈,军犬的尖牙利齿和爪子乱咬乱抓,老黑同志身上的衣服碎片不断被撕扯下来,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边上的车五也是一样破口大骂:“操你小日本的祖宗,有种冲老子来,妈的,你们这些绝子绝孙的狗崽子……”继承于排长李卫的口德,立时激得日本兵们皮鞭子没头没脸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