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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拾起佐藤正夫无头尸体上手中星尘梭,朝着李卫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意,道:“还是我私自收藏李卫君的纪念品才得手的呢,为了使用李卫君的星尘梭,我可是练习了很长的时间呢。”
清田秀子刹那间显露出的巧笑倩兮令李卫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仿佛韩秀影昔日的笑颜重眼在李卫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李卫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日摸着后脑道:“能让秀子小姐用我的星尘梭真是我的荣幸。”
“李卫君,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李卫君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清田秀子一双秀目带着几分好奇盯着李卫,看得李卫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请问,李卫君一直挂念的‘秀’究竟是谁,为何李卫君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会失言叫出这个名字,而且还会露出看到熟人的目光,我可以确信我之前从未见过李卫君,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叫‘秀’的姑娘长得和我很像。”清田秀子问出了自己心底中深藏了很久的疑问。
李卫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没想到清田秀子会问出这个问题,像是被触及到心底中如禁忌般一触即溃的柔软,李卫的脸上像是幻灯片似地不断浮现出回忆、哀伤、怜惜、愤怒、懊悔、悲愤、失落和忧郁等种种神色,久久没有发出声音。酷似韩秀影的另外一个女孩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李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也许看出李卫复杂神色,清田秀子带着歉然的朝着李卫再次胸躬。
“不,不用道歉!”李卫摆摆手,脸色一整。抹去眼角那一丝滢滢水光,道:“秀只是一个女孩名字中的一个字,她叫韩秀影,曾是我的一份至爱,不过现在已经与我天人永隔,唉,都是我的错。”李卫并不想再去回忆曾令他遭受巨大心灵创伤的那段记忆。
“我真替那个姑娘感到幸福呢,李卫君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清田秀子脸颊异样有掠过一抹红晕,但转眼就消失了,李卫却没有看见。
“呵呵!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罢了。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不住。”李卫自嘲道。若是当初他不那么窝囊,也不会让赵彪得寸进尺将心上人推向绝路。
“李卫君,我能成为李卫君的一个朋友。与李卫君交往吗?!”清田秀子目光垂地,似是有些羞怯,又道:“我只想在李卫君眼里作为一个清田秀子,并不是成为另一个女孩的替代品或影子而存在于李卫君的心里,李卫君能理解我这个不情之请吗?”温婉的语气中却透露着几分个性张扬。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你,我们一直以来就是朋友,难道不是吗?!”李卫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他却知道清田秀子对他并无恶感。
清田秀子略一愕然,却是露出会心的笑意。
丁鹤洋扶着墙边直翻着白眼。
一颗煞风景的人头和无头尸体旁边,李卫和那个日本女人旁若无人般眉来眼去,可偏偏这两个主儿都不是善茬儿,丁鹤洋一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偏过脑袋装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于他这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来说简直一种折磨,他宁可被日本人吊起来用鞭子抽,也不愿意在这儿当个大大的电灯泡。
“这日本小妞也忒地不知廉耻了些。怎么能对男人说这么大胆的话。”丁鹤洋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到,哪里敢胆边生毛说出来。
清田秀子将佐藤正夫的人头撒上一些奇怪的粉末,再用布包裹保存起来,看样子是要带回去交差,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李卫反正也由着她去,八路军没有割人头的习惯,而丁鹤洋早吓得脸色惨白,更别说过来看两眼。
收拾好战利品,清田秀子朝着李卫点一点头,道:“李卫君,我还有其他任务,先告辞了。”语气再次回复到干脆利落的风格。
“秀子小姐,请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李卫对这意外又仓促的一次接触而略感到惋惜,清田秀子一向都是这么忙忙碌碌,似乎家族里的任务繁忙紧急无穷无尽。
目送着清田秀子消失在山林间,李卫随手将佐藤正夫的尸首扔出离清风道观很远的地方,任其曝尸荒野,鸟啄兽啃,反正大爷管杀不管埋,没必要替这个屠杀中国人的凶手收尸,随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清风观曾经的山门口,李卫再次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带着丁鹤洋踏上归队地路途。找到了清风观,李卫也就知道了如何回根据地的路,他们需绕路太行山根据地,由山西转入河北,当务之急是找到情报站的电台,将军火情报上报第十一分区司令部,李卫原本以为只是够第12区队的一小批军火,没想到竟然是引起各方窥觑的大额军火项目,结果闹得一路风波不断,不仅使国军防线的局势出现变化,还损失了一名特科同志和一名四排战士,另三名战士生死不知,国共双方的损失都不算小。
平汉铁路线的东王庄据点,新来的日军士兵八木平次站着本来并不属于他当值地哨岗,在据点里新来的士兵总是要经历这一关,新兵进入据点少不得要经历过老兵们一番刁难,轻则被呼来喝去干各种各样的苦活,重则被暴打折磨,就像是媳妇熬成了婆婆,婆婆对新媳妇报以曾经受过的折磨,只有熬过这一段时间的折磨,新兵们才会被老兵们所接受,然后再等着一起折磨下一批新兵。
“八木!不用站的那么严肃的样子,我们这种小地方,不会有大人物来检查的,还是随便些好。”附近岗位上的青冈健歪抱着三八式步枪,靠在墙边上,眯缝着眼养神。
“青冈君,若是让小队长见到了可不好。”八木平次依然谨慎地将腰板站地挺直,看样子在新兵营里没少受教官们的训斥,出自日本农村的八木平次仍保留着乡下人的淳朴。
“哈哈!别提那醉鬼,那家伙整天喝地醉熏熏的,根本就不管事,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自己人谁还会刁难谁啊!”青冈健一副漫不在乎的老兵油子模样。
“小队长怎么会这样?!”八木平次突然问道,酒鬼小队长的脾气喜怒无常,他想多了解一些这个上级的情况,以后即使不能讨好上司,至少也不会轻易触怒上司,日军上级对下级的拳打脚踢几乎是家常便饭。
“切,他跟你不一样,你是主动参军,他是被强征的,真可惜了他刚娶的漂亮老婆,伊豆的美女,那皮肤白嫩的跟豆腐似的,在中国他苦呆了五年,前年听说了老婆改嫁了,可不,大受刺激了,他又不敢当逃兵,逃兵或是抓住那是铁定枪毙,他只好整天把自己灌得跟醉猫儿似的。”青冈健滔滔不绝的翻着小队长的八卦,在这个据点里当个杂牌兵,就算平时能到附近乡村打秋风,但这两年附近村里也渐渐没了油水,据点里整日枯燥的这么守卫着,实在是没多少乐趣。
“啊哈!你们在叽叽咕咕说我什么坏话。”青冈健和八木平次身旁冷不丁响起说话声音,一股子呛人的气味熏了过来。
刚才还得意洋洋,口水沫子乱喷的青冈健立刻蔫巴了,这声音分明是小队长的,“啊!小队长,看有情况!”青冈健突然急中生智胡乱指了个方向喊道,企图转移话题。
“八嘎!有什么情况,你又在愚弄我!你这是在藐视上级。”小队长分明看得青冈健是乱指一气,而且眼神儿根本没朝那里看,反而畏畏缩缩的不时瞟着自己,分明是在察颜观色,小队长气恼的踹了青冈健一脚。
“对,对不起,河野小队长!”青冈健很明智选择的道歉,虽然酒鬼小队长喜怒无常,但只要道歉,小队长就不再会追究,这也是大家平时敢拿小队长开话匣子的原因。
“你的,混蛋的干活,整天不干正事,再有下次,我就撕了你的嘴。”小队长喷着酒气,脸色通红地道,事实上同样不干正事的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只要不顶撞,他很少有精力去处罚那些手下。
“青,青冈君,小,小队长,你,你们看。”八木平次忽然脸色苍白地颤抖指着据点外的大路。
第八卷
第三百六十三节
新兵八木平次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有,有情况!”
老兵油子青冈健却是感激地看了八木一眼,这小子倒也义气,帮他转移小队长的怒火,否则今天一次处罚又少不了。
“混蛋,八木!难道你被青冈带坏了么?!也开始学会说谎了吗!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情况。”小队长暴跳着冲着八木平次吼道,口水几乎喷了八木平次一脸,差点儿没把八木平次熏晕过去,他认定了八木和青冈两个混蛋家伙串通起来一起愚弄自己。
八木平次几乎快被小队长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昏过去,连忙摇着头大声尖叫道:“不,不是!我没有说谎!”语气颤抖并且急促,生怕说慢两句就被小队长给枪毙了。
小队长看到八木平次的声嘶力竭模样,随意地朝着八木平次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八木平次接着骂道:“蠢货根本就什么都没——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止住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似的,小队长的脑袋再次转回到八木平次指的方向,似是要再次确认着什么。
“有,有情况!”小队长的瞳孔立时放大了两圈,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小队长再看向身边两个士兵,八木平次和青冈健都是一副面无人色的表情。
“敌人!”据点里另外一个岗哨上站岗的伪军也发现了情况,丢下望远镜,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据点围墙内,原本懒懒散散,百无聊赖的士兵们一下子大乱起来,怪叫着扑向自己的武器,抓起一条子弹带,直冲向各个火力点。
据点一千米外,上千号人浩浩荡荡的拉出一个长龙出现在公路上。据点旁有一个条大路与铁路线交叉而过,这千号不明身份的人正朝着据点而来。
据点里的小队长残余的醉意此刻全醒了,看着公路上蜿蜒而近的队伍,他实在想不明白是哪股敌人敢这么大的胆子在大白天穿越平汉线。
全据点的日伪军几乎是如临大敌般,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股人马在步枪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分出几十人冲着据点奔过来。
据点墙头鸦雀无声,每一个士兵神经都绷地紧紧。
就等小队长一声令下开火。
那几十人冲到离据点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分散寻找有利地形,一个个架起了武器,据点外那些人架上的玩意儿让据点墙头上的日伪军士兵们看得啜着牙花子直抽着冷气,竟然是清一色的轻机枪,而后方人群队伍里,骡马大车后面拖得貌似是十几门步兵炮,还有疑似重机枪的可疑物件,而且数量不少,二三十个大车都是装得满满载载地。
奢侈的队伍!不论是据点内的日伪军。还是据点外的那些人心里都是这般心思。打这么屁大的据点,用上那么多轻机枪,敌我双方心里都有点儿这实在是有些欺负人的感觉。据点里的日伪军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要是打起来,每一个日伪军士兵几乎都分配到一大堆的弹雨的特殊照顾,抗日战场上什么时候能有这种优先过,若是后面那十几门步兵炮里随便拖出一门来,两三发炮弹就够让这个据点转眼变成一堆残砖烂瓦。
一个伪军士兵几乎快要被据点外地这一阵势给吓到尿裤子,握着步枪扳机上的手指哆哆嗦嗦,边上的伪军老兵手疾眼快,一把夺过那个被吓破胆的伪军手里的步枪,然后一脚将他踹道。正反手两个耳光甩了过去,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