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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庄文浩异常敏感地察觉了林雪茵的抖动,关切地说:“把手塞到
我的衣服里吧。”
这种感觉已经十分遥远了,它来自林雪茵一家下放农村时的经历。童年的林
雪茵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妹妹林雪冰坐前面的横梁上,她们像两只小鸟儿一样隔
着父亲的瘦瘦的身体,叫着吵着,在农村的田野间单纯而快乐地生活。她喜欢把
自己小小的手儿塞到父亲骨骼突出的腰胯那儿,父亲用力蹬车所散发的热量笼罩
着她,使她感到安全。
现在,这是另一个男人在蹬车,同样是热乎乎的一个背脊,但林雪茵已经不
是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了。
羊子和陈文杰慢慢地落在了后面。路灯光幽暗地照着清冷的路面,行人稀少。
林雪茵伸出双臂,抱住了这个陌生、然而却又无比亲切的脊背。她的心在一
刹那间加快了跳动,血液涌上了她的脸。然后,十分轻柔地把头靠了上去。
寒风不再那么刺骨,一种巨大而厚实的安全感拥抱了她。她就像一叶暴风雨
中挣扎着的小舟,突然驶入了一个僻静而温暖的港湾。海水轻柔地荡漾着,摇晃
着,安抚着她容易受惊的心怀。
路灯的光线更加黯淡了,在他们的身上裹了一层薄薄的昏黄色,就像覆着一
张轻软的纱巾。
这个冬日的夜晚,这条幽静的小街,充满了抒情和爱的气息,深深地潜入了
少女的芳心。
这是个悠长悠长的梦。但充满着阳光和鲜花,光和影映衬着白衣洁雅的林雪
茵。她的脚步那
么飘逸,宛如走在云端,她最倾心的萨克斯曲子从远处飘扬过来。少女的心
正被另外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激荡着,或者说这是期待中的一次舞蹈。她的舞
伴已慢慢向她走来,她的腰被轻轻揽住,手放在了另一只手上。萨克斯舒缓地吹
奏和赞美这场舞蹈。林雪茵觉得自己轻盈如一片羽毛,失去了重量和质感。而那
双手捧着她,小心翼翼,一如捧着一件玉器。
羊子笑嘻嘻地说:“雪茵,你又在笑了。”
林雪茵侧过头,短发向一边倾过去,露出她清洁的脸,白晰而透出一抹红晕。
“我没有。”
“哼,”羊子把右手搭在腰上,像托住一件什么东西。她的腰肢既丰满又柔
软,“骗我呀?小丫头,能骗得了我吗?看看你那双眼睛就知道了。一天到晚照
镜子,照镜子。想在镜子里把你的白马王子照出来吗?”
林雪茵嘟起嘴唇,像是撮着一颗红山楂。羊子站在林雪茵的背后,替她拢着
头发。
“雪茵,你真是太美了,美得让男人都不敢碰你,不敢对你起邪念头。我要
是个男人哇,我就……”
羊子把手往林雪茵胸前抓了一把:
“我就这样。”
林雪茵跳起来,和羊子抱在一起。两个女孩嘻嘻哈哈折腾了半天。羊子一边
喘气一边坐在床沿上。
“雪茵,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当朋友吗?”
林雪茵诧异地看着羊子。
“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不问我,也从来不对我另眼相看。你知道,在我背后说我什么
的也有,我全不在乎。我在乎别人说我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是觉着这样很好,我
喜欢!我高兴!我乐意!我就是要堕落给他们看。其实,他们比谁都肮脏,都卑
鄙下流,要不就是嫉妒,谁让我长得这么让男人喜欢呢?说实话,我爱他们。每
跟一个男人交往,我就发疯地爱他们,我不是单纯为了性欲,为了满足自己的什
么东西。我只是爱他们,我情愿为他们献出一切,只要他们要求,我就给他们。
我从来不把什么贞洁看得那么神秘。因为只有当我们——我与他们——的肉
体紧紧相拥,互相融化的时候,我才感到他们对我的激情。我不觉得哪个男人在
玩弄我,我相信:当一个男人和你肌肤相亲时,他是真诚地爱你的。不过,我不
能固定地爱哪一个男人,我几乎爱他们所有的人。从小时候起,我就特别喜欢和
父亲在一起,和哥哥在一起。长大了,我离开他们,或者说是他们疏远了我。从
此,我就和别的男孩子玩,和成熟的男人玩。我讨厌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的女生,
她们表面上和你亲近得像一个人。一转身,她们就对你说三道四。你知道吗?雪
茵,我和第一个男人上床时才十四岁。那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但他爱我,同时也和我一个好朋友交往。这个好朋友和我的关系比现在我跟你还
要好,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不分彼此,连卫生巾我都为她准备。但她,却在我的
男朋友面前说我的坏话。十四岁,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我不能容忍她出卖我,
虽然谈不上出卖,她只是告诉他我父母不和的事。那时候我妈妈有外遇,你知道,
他们那一代人很忌讳这些的。当他问我这事的时候,我气坏了。接着他问我是不
是爱他?我说是。他就吻我,在此之前,我们也接过吻,但这次两个人都很激动。
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粗了。对了,他比我大四岁,是我们学校高中部的。他的
手伸进我衣服里,捏得我很痛,也很舒服。我不知道他要什么,但他给我脱了衣
服,他也脱了衣服……“
羊子抬头看看林雪茵。林雪茵坐在桌子上,两条腿垂着,她觉得似乎是自己
刚刚经历了这一切,两条腿软绵绵的。
“雪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林雪茵赶紧从桌上跳下来,在床边上挨着羊子坐下。搂住羊子在羊毛衫下面
的丰腴的肩头。
“怎么会呢?我理解你,真的。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只是我有些怕。而且
……我觉得我的性格跟你不一样,我只想爱一个人,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就
会让他碰我,否则,我可不行。”
羊子用手拍拍林雪茵靠在她肩上的脸。
“雪茵,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林雪茵感动地用力抱住羊子:
“当然。”
第九章
电影院里面一片漆黑,影片尚未开始,灯光已经熄了。
林雪茵又闻到庄文浩身上好闻的香味。庄文浩小声问:
“你冷吗?”
林雪茵点点头,但她忽又意识到这是看不见的,就轻轻“嗯”了一声。
庄文浩的手伸了过来,摸索着握了林雪茵冰凉的小手。
“好些了吗?”
庄文浩柔声问。
林雪茵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输进了自己的体内,这个年轻的妇科医生的手温
暖而又有力。她的心里升起了爱意,她想:我会嫁给他的。
庄文浩同样感到了林雪茵的柔情。那双小手正在慢慢升温,变得柔润起来。
但她的身子却在抖动,就像她躺下来接受他的检查时那样。
庄文浩发现自己在兴奋,一种痒痒的感觉从手掌心那儿扩延,直指他的心脏。
他的手上用了些力,林雪茵动了动。他觉得她在侧过头看他,一双眼睛在黑
暗里扑闪着。庄文洗腾出右手,摸着那张清凉的脸,轻轻叹息了一声:
“雪茵,你真是个可爱极了的女孩。”
电影开始了。光线亮了些,两个人稍稍分开,但手仍紧握着。借着银幕的反
光,林雪茵仔细地端详着这张棱角分明的异性的脸孔。它是那么镇静的不露声色,
它又是那么安详和自然,健康地舒展着。
电影里的人像十分模糊,对白声也十分低沉。两个人的心都放在电影上,两
双相握的手儿正在传递着相互的情意。
“太冷了,我们走吧。”
庄文浩感觉林雪茵一直不停地发抖,柔声提议道。
林雪茵说不,我还要看。
庄文浩低下头,把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林雪茵激凌了一下,但默许了他
的鲁莽。
“你瞧,你的小手都要冻成冰条儿了。听话,我们改天暖和些的时候再来看,
好吗?”
他这时的语气和态度不像个妇科医生,倒有点像个老保姆了。
林雪茵的手贴在一个男的人脸上。他的皮肤真粗啊。她还想坚持,庄文浩故
作生气地说: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医生,不听话可要给你打针了。”
林雪茵笑了,但同时更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亲切感。于是撒娇地说:
“你拉我起来,我的腿冻在地上了。”
两人从侧门走出影院。外面的气温更低。但在灯光下面,两人倒失去了刚才
的勇气了。林雪茵把手抽回来,插在衣服口袋里,缩着双肩,在地上交替着跺脚。
庄文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来,穿上。”
“不用,你也很冷啊。”
“我不冷,你看。”庄文浩指指自己,“我穿了两件毛衣。再说,我是个恒
温动物,能够在0 ℃以下的天气里游泳。当年我读书时,外面是冰天雪地,晚上
我还睡凉席呢。”
两人在马路上并肩走着,树影斑驳地撒在身上,双方都沉默着,也在期待着。
“雪茵,”庄文浩停下来,叫了一声,然后又问:“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林雪茵大胆地看着他的眼睛,那是男人忐忑不安的眼睛,里面充溢着爱和真
诚,激情和恐惶。林雪茵嘟起嘴唇,说:
“不可以。”
庄文浩识破了她的小把戏,他看见少女的脸上飞上了两朵红霞。
“雪茵!”
庄文浩向前靠了一下,扶住了林雪茵小巧的肩头。
林雪茵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起来,几乎要把胸腔都要撑破了,一股热血涌
上脸。她仰脸看着庄文浩,他的脸也正向下俯看。两张脸孔是如此接近,以致能
够互相感觉对方的气息了。
庄文浩的脸压了下来。林雪茵觉得自己猛然间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包住了,它
窒息了她。那是他的唇吻在了她的唇上。
双唇的相触果真是奇妙的,那是一种融化的感觉。是灼热的感觉,是被阳光
照耀的感觉,是寒冰解冻的感觉。
她的双唇在抖动,一如蝶翼的扇动。它们微微开启,迎纳一个进入,一次洗
礼。
庄文浩有力的双臂抱住了她,挤压着她弱小纤柔的身躯,向上提起。她就像
一枚树叶被揉进泥土那样,仿佛要嵌进这个宽阔暖和的胸膛里面去。
分开是那么短暂的一瞬,两片嘴唇便迫不及待地重新迎接了另外的唇,像两
块磁铁一样啮合。
几乎不容庄文浩说完“我爱你”这三个字。这是不消说的,这是完全且明了
的含义,两人的唇已经在诉说,已经在认可了。
两个躯体终于分开来,继续往前走。林雪茵已经不再拒绝揽在腰上的那只手
了,仿佛那是一根粗壮的枝杈,而自己便是开放在其上的一朵小花。
就是这双手第一次就探知了她少女的隐秘,现在它压在她的腰上,使那儿温
暖。如果它第一次是无意的,那么,现在它就不单是有意的,而且还带着深厚的
情意。
他的手在腰股上、臀部上摩娑着,每经一处,便像是撒下一粒火种,令那儿
烈火熊熊。少女的娇躯正在软化,她几乎不是自己在走,而是被吹起来,在风里
面向前飘。
她需要被抚摸,被拥抱,这幸福的时刻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