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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农学家机械地摇着扇子,像个算卦的瞎眼术士,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怪味,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的缘故。他说:“婚姻是女人的宿命,也是一种挑战,你
也许永远是个失败者。到老了之后,你会后悔,就像你母亲那样,但它不可能是
先验的。……与其后悔两次,倒不如只后悔一次算了。”
林雪茵听出父亲话中有话,但她没有问,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羊革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站在门口的暗影里,一句话也不说,林雪茵
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找到你了。”他说。
林雪茵一阵颤栗,想一下子投入这个怀抱。但林锋教授问:“是谁啊?”
林雪茵克制住情绪,让羊革进了客厅。
林锋教授听说羊革是林雪茵的同事,眼里掠过一丝不信任的神色,但什么也
没说。
羊革的奇特外貌让林雪茵的母亲吃了一惊,林雪茵说:“他是个画家。”仿
佛画家的形象就应该是羊革这种派头。
羊革显然没有心思同两个满腹狐疑的老人寒喧。
林雪茵故作镇静地把他领进了她的卧室。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雪茵转过身,十几天的分别,使她拘谨了一些。而
羊革却几乎完全成了一张羊皮,全身只有一双眼睛在燃烧,但那已经足以表明他
的热情了。
“羊子有你们家的地址。”
“但那是旧的,那栋楼早就拆掉了。”
“我可以闻到你。”他说,向前走了一步。
林雪茵的皮肤一下子清凉起来,似乎山城的酷暑突然间结束了。
“你又瘦了。”林雪茵声音颤抖地说,“头发也长了,这些天你怎么过的?”
“想你。”羊革靠过来。
男人身上熟悉的热气扑面而来,林雪茵觉着自己的心融成一汪清水。
“可羊子说你走了。”林雪茵有些哽咽了。
“她在骗你,我怎么会走呢?倒是你先走了,连招呼都不打。”羊革抱怨地
说,他的清瘦的脸上满是忧伤。“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林雪茵再也忍不住感情的潮水,扑进了这个期待已久的怀抱,
任泪水汹涌而下,发泄多日来的思念之苦。在这一刻,她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
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心,她再也不需要自由,她是一只飞倦了的小鸟,需要休息,
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羊革的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她的脸,那是一种深沉的抚摸,是对她灵魂的抚
摸!
“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你知道我是多么想你吗?十几天来,你就像失
踪了一样,一点声息都没有,我打电话给你,但没人接。我握着话筒,就像是一
个被父母遗弃了的孩子一样孤单!”
“那几天我正忙着帮他处理一些事务。”
“我想登门去找你,但我害怕你会生气,我只能坐车去在你们房子的外面,
坐在竹林的边上,看着那座城堡一样的房子,希望看见你出来,但是你从来没有
出现过。”
“什么时候?”
“晚上。灯亮了,我看见你的身影映在窗帘上,看见你走来走去。那真是残
酷!我拼命忍住冲动,我抓住身边的泥土,在那一刻,我多么像个走在富人门外
闻着饭香的乞丐呀!我想着你的声音、你的笑、你走路的姿势,你穿的衣服,可
是一想这些,我就要发疯!那一天,电话通了,但你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你
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是在公用电话上,放下电话之后,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
嘲笑我。我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亲爱的,我那一刻觉得自己太傻了!亲爱的,
我走出来,走在街上,两手空空,这种感觉缠绕着我,几乎让我死了。亲爱的,
失去你我已经死了!”
现在是林雪茵反过来抚爱他了,她用自己清凉的手指触着男人发抖的双唇: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亲爱的,我也爱你!我也想你呀!可我没有办法,我不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自己是在受神的惩罚,也许我前生做错了什么,才让
我受这折磨。亲爱的,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两个人站着抱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诉说衷肠,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林雪茵的母亲以极其敏锐的嗅觉,看出了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这时,她
在门边说:“雪茵,你给你同事倒杯水喝!”
林雪茵从羊革的怀里出来,摸一摸自己的脸,对羊革笑笑,低声说:“我们
太放肆了。”
“应该让他们知道。”羊革坚定地说。
“还不到时候。”林雪茵走出去,和母亲说了几句话,端着水杯走进来。
“你知道吗?”羊革盯着林雪茵走动的身子说。
“什么?”
“你走路的姿势真美!”
林雪茵舒心地一笑,但突然板起脸来:“你是个骗子!”
“骗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还装相!羊子说你根本就没有教过书,你骗我!”
羊革松了口气,笑起来。
“她没跟你解释?”
“我不管!反正你撒谎骗我,我一看就觉得你是个坏蛋!”林雪茵撒娇地说。
“我就是怕我的形象会让你反感才那么说的,要不你怎么敢去找我呢?”
“好啊你,”林雪茵作势要打,“你一直在打人家的坏主意!”
羊革就势把林雪茵揽入怀中,温柔地轻轻吻一下她的眼睛,深情地说:“第
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但你并没想要我。”
“我是说我不去争夺不属于我的东西,而你是属于我的!”羊革双手捧住林
雪茵的脸,目光中透射出镇定的力量。他一字一顿地说,“是上帝专为我创造的!”
林雪茵闭上眼,身体轻盈起来,飘起来。她的双唇灿烂着,向另外一双唇迎
上去,紧紧地吻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第十三章
两个人回到小城的学校里,在羊革的“小别墅”里尽情欢爱。
在羊革的心目中,林雪茵就像一只不染尘俗的白天鹅。他对她的爱怜几乎有
些病态,林雪茵一方面为此感到幸福,一方面有隐隐的不安。
“羊子和你谈起过我吗?”
“谈过了。”羊革平淡地说。
“谈什么?林雪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什么都谈,包括你的初恋。”羊革毫不在意地说。
“她怎么说?”
“那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他死了,不是吗?”羊革语调轻松,根本没注
意林雪茵的紧张。
林雪茵有点失望,女人是希望男人为自己吃醋的。
“只有这些吗?”
“其他的我都知道了”
“也许还有你不知道的。”林雪茵痛苦地说,“你还没有了解我,我并不纯
洁,或者你所说的纯粹。”
“在我看来,你是。”羊革握住她的手,“那些已经过去了,正像你无法了
解我的过去一样,我们必须经过一段磨难,甚至是惨痛的经历之后,才会在一起,
这是神的旨意!”
“这跟神没关系,我……”
“好吧,没有神。”羊革把林雪茵抱起来,放在膝上,吻着她光滑的后颈,
“我们俩是从现在开始的,过去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现在你坐在我的怀里,
以后我也这样拥着你,永不放开,好吗?”
“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你知道你给了我什么吗?”羊革让林雪茵转过身
面对着他,他的眼睛奇异地亮着,“亲爱的,自从见到你,我就觉得我安静了,
以前我是一头狂躁的野兽。只有在狂风暴雨中,在大自然中我才是安全的,我不
敢靠近别人,我生活在孤独和黑暗里,看不到一点希望。我是死的、或者说是垂
死的。我不想活着,连我的艺术也不能鼓舞我,我作画仅仅是机械的,就如小孩
子那样盲目的游戏一样。而你使我变了,我开始喜欢与人相处了,我对所有的人
充满了爱情,这都是因为你。你使那些原本是死的东西有了生气,使原本可恶的
人变得可爱了。你知道吗,亲爱的,你全身的一切都带着一种魔力,它是使我充
满生机的东西。我为了这些居然会后悔吗?亲爱的,搂紧我吧,我们是一体的,
是永恒的!我要为了你好好地活着,也让你开开心心地生活,没有烦恼,没有痛
苦!”
羊革这样急促地说话时,双臂就把林雪茵抱紧了,让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胸膛
上。他的力量那么惊人,只有爱情才会产生这种力量!
林雪茵被他的力量和热情燃烧起来。是啊,她要从现在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把过去的统统打烂,埋进土里,扔在水里,明天是美好的,去张开双臂拥抱吧!
羊革准备作一幅大型的油画,构思就是大自然的背景中,画出林雪茵的美来。
他的确应该算是一个出色的画家,而不是一个拙劣的小学教师。实际上,羊
革的作品已经是许多有眼光的国内外收藏家的抢手货了,只不过他像大多数男人
一样,从来没有把钱存储起来的想法。而且,一旦有了钱,他在三天时间里就会
像个王储一样把它们花光了。他说:要么像个赌博赢了钱的人那样挥金如土,要
么像个乞丐那样一文不名。因为守财奴那种提心吊胆数钱的生活方式,让人觉得
像个太监!
至于他不太擅长的人体画作,他说:那是一种写实风格,因为在林雪茵成为
他的模特儿之前,女人不可能被画得更好。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出色的
画家,就像凡高一样,但他比凡高幸运。
林雪茵咬住他的耳朵:“凡高把耳朵割下来送给他的女友,你会吗?”
“不会!”羊革坚决地说。
“那你不爱我!”林雪茵假做生气的样子。
“因为我全身都是你的,都送给你了,你喜欢哪儿就割哪儿好了。”
“好啊,到时候,你惹我生气了,我就割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林雪茵
在羊革的身上比划着,像一个卖肉的屠户。
“你真那么狠心呀。”羊革哭丧起脸。
林雪茵轻松地笑着,这样游戏真让人愉快。和羊革在一起,林雪茵觉得岁月
的威胁不存在了,她仍然是一个纯贞的少女,而且永远是这样一个纯贞的少女了。
羊革决定再到山上去来一次写生,准备开始把他的构思付诸实施。
两个人在早上出发了。
羊革背着画夹,一只手牵住唱着歌的林雪茵。她全身洋溢着少女的活力,她
的歌声是那么清亮,犹如山涧一道清泉的叮咚流淌。
初升的太阳尚遮在山林的背后,早上山间的空气清鲜滋润。山林寂静着,还
没有从一夜的酣睡中醒来,两个人脚步轻快地拾级而上。
有时候,林雪茵会跑到前面去,躲在岩石的背后,冲出来大叫一声,把羊革
吓一跳,然后大笑着跑开;有时候,她又会折进旁边的岩洞里,掬一捧山泉水,
淋在羊革的头上;有时候,她就会突然撒起娇来,赖在原地不动,只有在羊革的
背上走一段,她才会心满意足,重新在石阶上跳跃前行了。
画家被爱情的幸福陶醉着,目光一刻也不离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