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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业已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血槽。
钟国栋左手反穿,握至剑柄,剑刃由下而上,划出弧光,以快得无可言喻的
速度再次飞虹,斩肉声才起,那甫受创作的夹击者已被拦腰劈为两段。
同一时间,彭汉云双剑闪掣,倏然在钟国栋背上带起两抹鲜血。但钟国栋宛
若不察,他的厚剑就地猛撑,人已一个斤斗猛翻出去,倒翻的过程仅是条短窄的
曲线。就在这路短窄的曲线中,剑如电光石火,像是骤然间炸碎了千万根冰柱。
彭汉云身形狂掠,着地时连连踉跄,要不是急以双剑撑地,差一点就仆跌于广场
之中。
另一边,钟家孝正拼着以长剑硬架敌人挥来的尖矛斧,剑身吃不住,斧刃压
落,在他手臂上割裂三寸入肉,几乎就在肉绽的一刹,他的长剑就势往前一送,
插进了对方的小腹。
并肩子力拼钟家孝的两位如今只剩下一员,这一员亦颇够种,趁着钟家孝的
长剑未及自他的同伴小腹中拔出,猛一皮盾砸向钟家孝的背脊,斧起如锤,狠狠
劈向钟家孝的后头。于是,钟家孝往前一个晃荡,藉着晃荡之势,原地横滚。这
一横一滚之间,手上的长剑猝往回抛,剑势的强劲,不但完全没入对方的小腹,
更把这位金蜈门的朋友撞出五步,仰头翻倒。
又有五名金蜈门的角色扑入场中,在他们尚不会有所行动之前,钟国栋大叫
着,凌空一个翻腾,形状竟似一头隼鹰的扑击,他的两只袍袖猝扬,立即五彩缤
纷的光华流虹也似,倏然旋闪射击。
“追风神芒。”浑身浴血,衣裂肌绽的彭汉云怪喊一声,飞快后退。
钟国栋已疾不可言的抢到他的前头,只见他厚剑挥扬,彩芒刺眼,七十股劲
道合击彭汉云。
奇就奇在这里,狠也狠在此处,在四射的彩芒灼眼,劲力纵横中,斗然间叫
人分不清钟国栋的攻杀重点在那里,更摸不透他的出手路线是何方了。一位金蜈
门把头角色蓦地涌起一轮光圈护住全身,光圈弹厚而严密,滴水不进。但是钟国
栋的攻势却诡异的反折,越过了这位把头,飞罩那方待扑上来的五位仁兄。
其中一位仁兄舞着尖矛斧,他甫见彩芒射至,马上倒跃,同时短矛斧在一颤
之间布起一路光网。钟国栋的大笑声中左臂猝抡,彩光神芒交相映辉,暴射而出,
竟一下子突破那位仁兄的尖矛斧拆成两半,他自己也被那枚如电飞来的神芒击中
肩头,猛然一个侧转,这位金蜈门的角色便闷鼻着摔倒于地。
“嗡”的颤抖着,那枚击中金蜈门那位仁兄的神芒却并不坠落,竟在一撞之
后反弹而回,恰巧被钟国栋等在那里的一只手接住,就好像那枚神芒自俱野性,
特意飞回它主人的掌握里一样。不错,这正是钟家堡的一门绝技,归引力,是一
种力道上反回技巧的至高运用。
没有一点迟延,钟国栋又以鹰隼似的姿态凌空飞斜,剑芒四跃中,另四名围
上来的黑衣劲装大汉已有两名脑袋碎成柿烂子般跌跃出去。一名黑衣的雪亮腰刀
齐着头削过钟国栋的上面,钟国栋忽地一口“长龙气”喷出,哺的一声激响,那
黑衣人整个面孔全开了花,四仰八叉地倒翻七步,不差分毫。在此时钟国栋的左
手发挥,仅存的那个黑衣人也在惨叫声里把一张脸蛋染成血红了。
“住手,通通住手。”金蜈门的人齐齐收势站定,却全拿眼睛望着彭汉云。
姓彭的不理他们,先试着以双剑维持重心,颤巍巍的走出两步,才冲着钟国栋说
道:“难怪史老二在你手下吃了大亏,钟大堡主,对金蜈门来说,你是一个祸害。”
钟国栋舔舔嘴唇,说道:“这全是你们逼出来的,钟氏一门隐居崂山,做的
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你们却血洗我钟家堡。彭汉云,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们金
蜈门便永无宁日。”
淡褐色的眼睛泛着赤红,彭汉云艰辛的说道:“我们不会容许你继续对金蜈
门肆虐,钟大堡主,我们要使用一切可行的法子除去你。”
钟国栋冷硬的说道:“彼此的心愿完全相同,彭汉云,如果你们认为我仅至
此而已,就未免轻估你们血洗钟家堡之后所种下的仇恨了。”
注视着钟国栋片刻,彭汉云扭头便走。由于身子转动太急,险些又摔在地下。
两名金蜈门的兄弟赶忙抢过来将他扶住,才歪歪斜斜走出屋外大路。
他这一走,金蜈门其余的人马立时收拾残余,一阵风也似随卷而去。
钟国栋目送这一些凶神离开,默立无语。钟家孝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神色
怔忡又迷惘,说道:“姓彭的约莫以为只待他们一到,立时便可以风卷残云之势
将我们一扫而光,所向披靡,杀得落花流水。如何料及竟是撞到铁板,碰了个丢
盔卸甲,鼻塌嘴歪。”
钟国栋说道:“我们仅有两人,就我们两个已生杀他们三双有半,彭汉云自
己亦受创不轻,在这种情形下,他如何不敢轻举妄动,继续深入。彭汉云尤其担
心的是不知我们背后尚有多少伏兵,刚刚开头已然损卒折将,徵兆一坏,难免动
摇士气。硬撑下去,而敌性未卜,局面将会更糟。姓彭的懂得这个道理,方才下
令退兵。家孝,现在你明白他们撤离的关节何在了吧。”
钟家孝依然迷惘的说道:“爹,那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先解决他们再说呢。”
钟国栋说道:“他们心怀鬼胎,担心我们背后伏兵,我们又何不防他们后面
的援兵呢。再说,你应该懂得困兽反噬的道理,若把他们逼急了,便撑下来,到
时候还不见得谁胜谁负。同时你也伤得不轻,何不见好就收,赶去跟你娘他们会
合呢。”
连连点头,钟家孝说道:“原来是这层因由,难怪彭汉云走得比兔子还快,
我先时犹在奇怪,就凭他如何会生生咽得下这口鸟气的。”
钟国栋道:“忍一时之气,总比怀千古之恨合算。孝儿,行道江湖,当以此
为戒。”
须臾前后的死斗狠拼,来得快,去得急,对钟国栋而言,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将厚剑连鞘挂向腰侧,钟国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微现倦意的说道:“好歹又
过了一关。”
他们还没有到白马镇,就追上了陈玉卿他们。到达白马镇仅仅打了个尖,又
策马西行。直待夜色苍茫之际,他才勒住奋蹄狂驰的健马。此地右临河道,左依
森林,景色荒凉无比,在月隐星稀之下,冷风刺骨的寒夜,难免令人兴起一股凄
凉的感觉。
钟家忠他们不敢问,夫人陈玉卿缓缓策马来到钟国栋的身侧道:“国栋,咱
们今晚……”
钟国栋说道:“咱们在这儿歇息下,让马儿喝点水。”
陈玉卿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要赶路。”
“是的,这是不得已,为了摆脱金蜈门的纠缠,咱们必须提前到达怒汉坡。”
“国栋,咱们的人马却很疲乏,迢迢数千里,怎能如此赶法。”
“不,咱们只要到达怒汉坡,就不必再赶路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咱们要去广州么。”
钟国栋吁了口气,说道:“你们都住在怒汉坡,广州由我一个人去。”
陈玉卿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国栋。”
钟国栋说道:“咱们在一起目标显著,很容易被金蜈门发现。再说,孩子们
江湖经验不够,武功不够扎实,这样流浪江湖,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陈玉卿幽幽说道:“国栋,你一个人去就能叫咱们放得下心么,再说咱们在
怒汉坡人生地不熟,即使能够生活,也非长远之计。”
钟国栋道:“你放心吧,玉卿,凭我的武功,江湖上能奈何我的并不多。只
要没有了后顾之忧,天下都可去得。至于怒汉坡么,你忘记屈元苍那个人了,他
就在那里称雄道霸的。”
“屈元苍。”陈玉卿失声低叫:“我想起来了,那位肩膀上披着一条红白两
色的披肩,形似半截大氅般横遮两肩,又围在腰上,身体魁梧,低额隆鼻,突腮
削唇,形同豹子头的仁兄。”
钟国栋笑道:“不错,正是他。”
陈玉卿说道:“这个人去过一次钟家堡,因为初次见面,我对他并无深刻印
象,事后我也忘了问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信任到托妻寄子的地步。”
钟国栋回忆着,他笑着道:“屈元苍精擅一种玄天掌,那是一种力道如钢,
粉石贯顶的阳刚掌力,有着无比的罡烈劲道。”
陈玉卿颔首道:“我晓得,那种掌力打在人身上能把人像炸飞炸散了一样,
又宛如一个人从极高的地方摔下来似的四分五裂,看上去十分恐怖。”
钟国栋低沉的说道:“正是如此,但别人却不知道屈元苍在施展玄天掌掌力
之前,必须先提聚他苦练有成的巨杵真力,将一股巨杵真力贯入掌心之中,发掌
后才有如许力量。我在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玄天掌还没有今天浑厚,而他的天马
堂组合也没有现在的硬实,那是八年,不,快九年之前了。”
顿了顿,他微笑着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在怒汉坡南去十余里
的一片荒林子里,我正好经过那边在林外歇脚,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呻吟声,呻
吟声中还加杂着粗重的喘息声,我好奇心甚,马上前去一看,你猜怎么着。”
陈玉卿说道:“屈元苍在里面。”
钟国栋笑了,他说道:“当然他在里面,我们本来就是说的他嘛。”
陈玉卿跟着也抿嘴笑了,她说道:“那么,他叫人揍伤了,是不是。”
钟国栋摇摇头,说道:“不是。”
沉思片刻,陈玉卿问道:“那是生病了,或叫毒虫咬了。”
钟国栋说道:“生病怎会跑到荒林子里去生,这乃是他自己地盘以内呀,而
且时已深秋,那来的毒虫。”
陈玉卿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猜不出来了。”
夫妻二人这么聊着,孩子们像听故事般听得入神,此刻,钟家跺突然插嘴道
:“那便是练功不慎,走火入魔。”
钟国栋嘉许地点点头,说道:“是屈元苍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林子里练他的
玄天掌,可是就在提聚一口巨杵真力的时候,因为一只兔子突然从他身边奔过,
他老混球猝然惊扰之下,这一股力量便没有正常的循着经脉之道贯入四肢百骸,
反倒猛一下子散窜了,完全逼注至内腑五脏里头。”
陈玉卿听着低呼一声,说道:“内力散窜,真气反逆,乃是一个有高深武术
造诣的人最最忌讳之事,就如走火入魔近似……”
钟国栋道:“正是如此,屈元苍当时便倒在地上,牯牛似的身子却卷曲成一
团,弓着背,缩着肚皮,双手捂胸,一张豹子头般的脸孔也倏红倏白,汗水岑岑,
甚至连面上的五官也移了位。我一见他这狼狈熊样,便明白他是怎么回子事了,
所以我立即上前用本身的一口丹田真力为他疏导经脉,并逼使散窜于他内腑的反
逆之力缓缓回位。搞了一阵子,才算给他调理过来,他又自己坐下行功运息,一
直折腾了快两时辰,屈元苍的一条命方才保住。你猜他恢复体力之后对我如何。”
陈玉卿嘴角一撇道:“那还用猜,当然是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