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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参战的,只有这位蓝衫老者。
其实冷泉庄是十二比一,在人数上占到绝对的优势,自然不必他出手了。不
过这三位三清弟子,功力全都不凡,他们使的是太极剑法,可能是武当门下。只
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每人都要应付十倍以上敌人的狂攻,时间一久,
难免有所失误。任何失误都可以,只有这种失误不行,因为微一疏失就会付出生
命的代价。
钟氏兄妹瞧了一阵,钟家信不想再瞧下去了,他是不愿瞧到那令人恶心的结
果,只好早一点离开。但钟惠琴却不愿走,而且气愤愤的道:“五哥,你几时变
得这么怕事了。那般人倚多为胜,欺负三个出家人,咱们既然遇上,怎能袖手不
管。”
钟家信道:“我不是不管,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钟惠琴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怎能明白江湖上的险恶,她不仅不同意钟家信
的态度,反而伸手管上了闲事。
围攻道士的冷泉庄门下,有一个十分阴险,他并未跟着其他的同伴狠攻,只
是围着他的猎物兜圈子,他的手中握着两柄寒光闪闪的飞刀,想抽冷子给对方致
命的一击。这三名道长无论功力多高,在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之下,总会出现疏
漏的。现在他终于等到机会了,双手突然一扬,准备掷出他的飞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一声惨呼,飞刀没有能够射出不要紧,他竟然
抱着手腕哀嚎起来。
此人为什么会这样,除了钟氏兄妹,只有一个人瞧得明白。
“嘿嘿,好手法,大家给我住手。”说话的是蓝衫老者,他瞧明白了那人手
腕负伤的原因,立即喝令他的属下住手。
此时斗场上的搏杀停止了,但杀机依然弥漫全场,只不过对象有了转变,蓝
衫老者将箭头指向瞧热闹的来了。他缓缓移动脚步,停身于钟氏兄妹之前,浓眉
一挑,冷冷道:“姑娘,你是武当门下。”
他是询问钟惠琴,她自然不能不答:“不是。”
“你跟修宗老道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
“那你是路见不平而出手架梁了。”
“不错,你们欺负几个出家人,我看不惯。”
“好好,姑娘可知道伸手架梁的后果。”
“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什么。”
黑煞鞭高连璧道:“院主,这位姑娘跟姓钟的可能是一伙的,咱们不能放过
他们。”
蓝衫老者道:“那一个姓郭的。”
黑煞鞭高连璧指着钟家信道:“他就是本庄的仇家钟家信,庄主已经发出银
牌令通告天下,指定要此人的项上人头。”
蓝衫老者忽然哈哈一阵狂笑道:“就凭他,庄主太过小题大做了。王叔,给
老夫摘下这小子的人头。”
王叔是一个使九环刀的彪形大汉,他应了一声“属下遵命”,身形一晃,便
已来到了钟氏兄妹身前,掌中九环刀一振,发出一串金铁交鸣之声,口中同时叱
喝一声,道:“出来吧,姓钟的,发晕当不了死,大爷给你一个痛快就是。”
钟惠琴娇叱一声,道:“别发横,大笨牛,你先过本姑娘这一关再说。”
王叔身形高大,满脸横肉,说他是大笨牛再也恰当不过,但此人目射精光,
肌肉贲起他不仅是一个力士型的人物,还可能具有一身横练的武功,钟惠琴的功
力虽然不弱,只怕不是他的对手。钟家信兄弟虽有这等想法,却已来不及拦阻,
只好严密戒备,以便随时支援。
王叔向钟惠琴瞧了一眼,道:“回去吧,小娘儿,大爷找的不是你。”
钟惠琴撤出肩头的长刀,冷冷道:“本姑娘跟你说过,要找我五哥先要过本
姑娘这一关才行。”
王权叔吼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冤不得本大爷,接招吧。”
语音一落,便已一刀挥了出去。此人刀沉力猛,钟惠琴不敢硬拼,娇躯一拧,
斜跨三尺,右臂倏吐,长剑急刺对方的胁门。小姑娘身法利落,出招轻快,避招
还击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叔“嘿嘿”一声冷哼道“来得好”,他的身形急旋,九环刀带着劲风,猛
劈钟惠琴的手腕。
这两人一交上手便打得凶狠已极,晃眼二十招,仍然半斤八两,难以分出胜
负。旁观的钟家仁吁出一口长气,道:“我适才还在替小妹担心,看样子她不会
输给姓王的。”
钟家信道:“不,三哥,咱们不能大意,小妹长力不足,姓王的还可能练有
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时间一久,小妹只怕会出现危机。”
他没有说错,五十招以后,钟惠琴的身法就不如适才灵活了,不出百招她就
可能败在王叔的手下。
钟惠琴不傻,她的处境她自己十分明了,但她并不慌乱,因为她还没有作全
力的一击。钟氏的天都九归剑法,如若全力一击,具有石破天惊的威势,她不相
信治不了这条大笨牛,现在她身法较慢,出招较缓,只是养精蓄锐,在为全力一
击做准备而已。最后她找到机会了,口中一声娇叱,长剑泛起一片银芒,剑锋以
万流归海之势,连刺王叔胸前三大主穴。
这三剑招招中的,当得是奇准无比,令人想不到的是王叔只是被撞退三步,
胸前的衣衫破了三个小洞而已。
这一招受挫,使得钟惠琴大吃一惊,她绝未想到王叔会刀枪不入,在心神狂
震之下,不由站在那儿发起呆来了。
两军对搏之际,战机瞬息万变,她这一发呆岂不是自陷危境。果然,九环刀
响得扣人心弦,钢刀带着窒人的劲风已然压体而至,此时她再想避让已经来不及
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忽然响起几记爆炸之声,王叔一声惨吼,丢掉手里
的九环刀双手捧着面颊,滚在地上哀嚎起来。这是一个出人意外的剧变,结果钟
惠琴死里逃生,王权却双目流血,变成一个瞎子。
人们吓呆了,他们不明白何以会有如此一个剧变,蓝衫老者也不明白,但他
却瞧出这项变故必然与钟家信有关。因此,他命人抬下王叔,然后目光一抬,瞅
着钟家信道:“是你用暗器伤人”
钟家信道:“是我伤了姓王的,但不是暗器。”
蓝衫老者面色一沉道:“你说谎,使用恶毒的暗器为武林所不容,说,你究
竟用什么伤了他。”
钟惠琴撇撇嘴道:“那有这么多的废话,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
蓝衫老者哼了一声道:“你们一再伤人,本庄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不过这是
两回事,你们犯了武林大忌,老夫先要查个明白。”
钟家信冷冷道:“好,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他缓缓伸出右臂,五指一拢一放,天空中立即爆出五声巨响,音响之大有如
雷鸣,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头一震。
最震骇的莫过于蓝衫老者,他错愕了半晌,道:“少侠使的莫非是失传已久,
昔日太上老人的独门绝技,飞星迸雷手。”
钟家信道:“在下并非暗箭伤人,阁下是否相信。”
蓝衫老者道:“老朽相信,少侠如果别无他事,咱们就此告辞。”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请。”
冷泉庄的人撤走了,原是一个杀气盈野的局面,竟然如此圆满的收场。现在
曲终人散,剩下的只有滚滚黄流与猎猎江风,钟氏兄妹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但他们走出未及五步,身后已传来呼唤,道:“钟少侠,请留步。”
钟氏兄妹以为是找碴的来了,及转身一瞧,原来是适才与冷泉庄搏杀的三位
道长。那位年岁较长的道长抱拳一礼道:“贫道修宗是武当门下,这两位是贫道
的师侄丹书、丹阳,适才多蒙贤兄妹仗义出手,贫道感激不尽。”
钟家信连忙摇手道:“一点小事罢了,道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愚兄妹还有
要事待办,告辞。”
他不惯受人称颂,修宗道长这一感激,他连脸都红了,语音一落便急急向渡
船奔去。
回到渔舟停泊之处,日色已经西沉,尹婆婆见着他们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来,晚饭做好了,将就着填填肚子。”
钟家仁道:“劳动前辈,晚辈兄妹实在过意不去。”
尹婆婆笑道:“咱们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
饭后钟家信将冷泉庄围攻武当门下,他们仗义援助之事说出,杨鹤略作沉吟
道:“那位蓝衫老者是冷泉庄的东院院主左衡,此人武功卓绝,李公拐已达神化
的境地。飞星迸雷手虽是无双绝学,要伤他仍属不易。”
钟惠琴一怔道:“那他为什么要撤退。”
杨鹤道:“也许他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不敢冒险。不过此人生性阴险,睚
眦必报,今后你们兄妹对冷泉庄倒要小心一些。”
“是,义父。”
当晚他们歇在船上,对江汉的夜景,钟氏兄妹感到无比的新鲜感。两岸万家
灯火,江上帆樯如林,这种罕见的盛况,家仁、惠琴兄妹还是第一次领略。因此
他们睡得很晚,次日起身自然也较平日为迟。
午餐之后钟氏兄妹准备上岸游历,一条纤小的人影却于此时向小舟急驰而来,
及到达近处一瞧,原来是桃花仙子的婢女小雯,钟家信迎着她道:“小雯,你们
小姐呢,我曾经到丐帮总坛找过你们。”
小雯道:“咱们知道公子去过总坛,但小姐不便见你。”
钟家信道:“为什么,是怨我去得太晚。”
小雯道:“不,是小姐另有苦衷,日后你会知道的。”
钟家信道:“那你来做什么。”
小雯幽幽一叹道:“公子昨日路见不平,惩戒了冷泉庄的门下,武汉三镇却
为此群情鼎沸,只怕对公子十分不利。”
钟家信哦了一声道:“你们是听到什么传言了,说说看。”
小雯道:“江湖流传公子得到了《露宝真经》,并由瞎了眼的王叔出面做证,
因此因此……”
钟家信道:“因此别人都相信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对付我。”
小雯道:“他们要成立一个武林联盟,推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临时盟主,再集
合天下武林对付公子。”
钟惠琴冷哼一声,娇嗔道:“就算我五哥当真获得《露宝真经》,可是咱们
并没有为非作歹,或是犯什么武林大忌,他们凭什么要联合对付咱们。”
小雯道:“这些咱们都知道,但别人却另有一番说法。”
钟惠琴道:“他们怎么说。”
小雯道:“他们说公子意图臣服天下,称尊武林,并且生性残暴,动辄杀人,
如今以王叔作活的见证,自然会人人相信了。”
钟家信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要怎样,咱们接着就走。”
小雯道:“不,公子,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你斗不过他们的,所以小姐
要小婢通知公于,趁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请你立刻离开武汉三镇。”
钟家信道:“多谢你们小姐的关心,让上覆你家小姐,我会好好考虑的。”
小雯道:“既然如此,小婢告辞。”
小雯离去之后,钟惠琴不安的道:“对不起,五哥,都是小妹不好。”
钟家信一叹,道:“这没有什么,江湖原本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