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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娃娃也算是他生出来的孩子,他想叫轩辕,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不只是如此而已,朔华似乎还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他又动手创造了另一个生命体,他们拥有着比娃娃族人还要强壮的身体,可是开发比较少一点点的脑袋,让树海在这些生命里注入灵魂。
同样等这群生命体有了自己的发展之后,又丢进一个懂得如何运用光明和黑暗的孩子,在这个孩子开始有意识之后,让他为自己取名字叫蚩尤。
天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她实在不相信朔华竟然真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土地上,创造出传说中轩辕和蚩尤两个鼎鼎有名的敌人。
「历史可不一定会照着地球的版本走。」
「我本来就没有要它照着走,那样太无趣,我只是想知道,给予同样的环境和名字,是不是有可能像地球那样发展,还是会产生完全相反的结果。」
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朔华可没下令要谁歧视谁,谁又一定要讨伐谁。朔华跟非黑不同,他绝对是天底下最宽容的神只,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些生物他们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形态。
朔华相信,即使是一点极微小的改变,再加上略有不同的生活环境,也会将这些原本的共同点,变化出没有人能意料到的故事。
后来,蚩尤也长大了,当蚩尤长大成为一个健壮的青年时,轩辕早已将步入中年,在拓展部族领域的过程里,他们两族在森林里相遇。
这是他们头一次看见除了自己部族之外的族群,从一开始的警戒到欣喜,再后来,他们又看见彼此与众不同的能力,用几乎不相通的言语了解他们的出生有多么相像,他们心里突然明白,在这世界上,他们有了对手。
只是他们没有跟中国传说故事那样,最后变成敌人。
相反地,他们成为极要好的朋友,两个人联手为他们的部落建筑出最适合生活的环境,在这一个星球上可以说是毫无敌手的他们,后来将两个部落合并起来,一起寻找新的地方重新建造他们的家。
他们越过比森林更远的地方,找到一片美丽的盆地,不但有山有水适合居住,还水草丰富,生物众多,适合狩猎。
合为一体的两个部族,除了在语言沟通方面比较有困难之外,在其他部分并没有遭遇到太多的问题,反正就算在同族之中,也常常要彼此比手划脚才能传达意思,现在不过是改成跟外来者比手划脚,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
蚩尤的部族个个身体健壮,因此轩辕部族的女子特别喜欢他们的男子,而蚩尤部族的男人同样觉得对方部族的娇小女子很奇特。而蚩尤部族的女子干练俐落,有体贴而矫健的丈夫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这样,没想到两个民族结合生下来的孩子,竟然更适合这个世界生存,他们有着高大的身材,矫健的速度,还有着擅长等待的细心与耐心。
对这一点,朔华跟树海两人特别感到有趣,他们处心积虑创造出来的物种,没想到两两结合之下,诞生的新血统比原来的更好。
以前朔华在地球上就知道通常混血儿都比较好看,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
他也听过混血的物种通常比较强壮,并较容易有下一代,现在他想,也许混血的本身,就是生命在找寻最适合环境的一种演变。
就像他们在非黑的进化源那样,用一代接着一代的方式去让自己的物种生命延续,只是非黑的进化源速度快到足以让他们看得清楚,而轩辕、蚩尤他们生活在正常的时间下,带来的感触不那么深而已。
「就像你想的一样,就算生命的本身不晓得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活着,在冥冥之中,彼此前进的方向却是一致的。」
在观察轩辕漫长的日子里,天籁看着这世界的丝线开始交织成网,像在纺着一幅画,现在她的能力已经可以理清这些可称之为命运的丝线,还能看见这些丝线的末端。而她发现,这些丝线排列的方向也是一致的。
朔华在天籁发怔之际,突然就这么唱起一首歌。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尽的旅途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流浪在灯火阑珊处去不到终点回到原点享受那走不完的路(作词:林夕作曲:伍乐城演唱:刘德华。梁朝伟)
「我突然想起这首歌。或许,生命的本质的确是如此,当年岁长大忘记了这项本能后,他们便会将这本能交给下一代。
「我自己是不清楚这些东西,因为我没有一个关心我的爸爸……我听说,有很多孩子的父母亲,总是期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完成自己没有做到的事,这就像是他们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寻找出路。」
朔华轻轻诉说的声音很低,有点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而这首歌词本身就充满着浓浓的无奈,一时之间让天籁也怔怔地看着底下两个部族的生活,不停用脑中那些奥妙无比的问题来难倒自己。
看见陷入重重问题之中的天籁,换来了朔华的一串笑声,他还伸出手摸摸天籁的头。
「别想太多,小心脑袋爆了。」
朔华也只是说说而已,连留坠他们都没有想通的问题,要他们这些人来解答,那就太苛求自己了。
天籁笑笑,说的也是,见朔华又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下面的部族忙碌又充实的日子,她看见了他脸上隐藏的像是欣慰一样的微笑。
原来这个小子,已经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家长,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有耐心的看着吧!每一分每一秒都舍不得移开双眼。
那么,她也一起慢慢看,一起慢慢成长吧!
娃娃已经长大,因此就算他们其实也不太懂得娃娃这个词的意义代表什么,部族里的人还是直接从娃娃这个昵称改叫他轩辕。
由于部族选的平原位置非常好,没有太大的灾害,也没有强悍的猛兽在附近,在部落成长的时间里,并没有遭遇太多的挫折与打击,朔华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必然会渐渐衰退,失去了进化的目的。
偶尔过来看看的树海同样发现这个问题,因此他们干脆将之前创造的一个部落引到轩辕他们部落所在附近。
这个之前创造的部落,完全是出自一个小小的意外,那时候树海还在犹豫该怎么创造出真正的智慧生命时,因为创造的心态还不够完全,结果就在不自觉间创造出一种类似兽人一样的种族。
他们拥有人的四肢跟大致上与人类相似的五官,只是毛发浓密,还有着尖锐的牙齿跟弱肉强食的本能。
一开始树海甚至怀疑该不该将这样的种族重新销毁再次来过,后来他又觉得任何一种创造必有一点道理,一定有适合他们生存的空间,终究是将这支新种族留了下来。
现在,兽人部族看见了轩辕部族的安乐,对他们来说,如此良好的环境是一个值得争取的地方。
兽人部族喜欢吃各种生物,轩辕的族群在他们眼中看来,也不过是食物的一种,探查到这么大的一个食物供给点,发现轩辕部落的兽人,忍不住兴奋的嚎叫起来。
当兽人急奔回到自己部落,将得来的消息告诉自己的首领,整个部落的战士便集结起来朝轩辕进攻。
负责守卫村落的蚩尤首先发现了敌人的进攻,安逸已久的部落,顿时慌乱起来,就算轩辕已经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安抚,将瘦弱的族人安置好,集结自己的战士,但是两方的体格跟作战能力实在是天差地远。
这场战争几乎都是靠轩辕跟蚩尤两人独撑,硬是将敌人给抵挡在外,争取时间让族人了解敌人入侵的残酷,让身体熟悉这种残忍的战斗。
然而在整个部落好不容易开始知道怎么作战时,两个人已经撑了太久太久的时间,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敌人从轩辕的背后冲上来,将尖锐的牙尖刺入一直守护在轩辕背后的蚩尤颈子上,在这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溅落,犹如泉涌一般喷溅在轩辕的脸上,那一刻,轩辕永远也忘不了他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的好兄弟,一个跟他有着相同际遇,相同能力,类似的兴趣,可以不在乎年龄笑闹在一起的伙伴,满是遗憾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看见他们首领之一的蚩尤阖上双眼,整个部落都疯狂了起来,连躲藏的老老少少,都拾起手中任何可以抢得到的工具,用自己的性命去扞卫这一刻。
轩辕杀红了眼,他将咬断蚩尤脖子的兽人剁成肉糜,然而满目疯狂的血色依然平息不了胸口的胀痛,他孤身冲进敌阵,像是寻找陪葬一样的将看得见的每一个敌人都砍成数段,用来祭拜自己最好的伙伴。
「啊——」
待最后一个兽人倒地,死不瞑目的望着天空,轩辕手握武器跪在地上,满腔热烫的痛恨奔涌而出,他朝天大喊出所有的痛楚。
在这一刻下起漫天的大雨,冲刷掉他浑身血色,回归他一脸最沉重的怨恨,还有说什么都忍不住的泪。
天籁在远方看得满是泪水,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想动手去接起命运的线,只要稍加改变轨道,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只是她也了解,就算改变了这一刻,也还会有下一次。如果蚩尤不死,那么依然会有一个人必须死亡来平衡一切。如果弄乱的轨道,牵连进来的不只是一人的命运而已,那么改变了一个轨道就会改变一切,到那时,她会无从看出是不是会因此毁灭了整个世界。
而且,既然朔华跟树海两人都没动手,天籁更没有动手的资格。
朔华沉默的看着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制造,却又朝着命运轨道执行的结果,轩辕的吼声似乎就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像是在控诉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他,如同历史上残酷的帝王。
他无法对轩辕说,因为必须如此,这个世界才会往前踏步。
没有伤痛就不会有成长,就无法记取教训。今天没有遇到这些兽人,明天他们依然会遇到其他的敌人,如果他跟蚩尤都不在了,部族的人要怎么应对?蚩尤的死跟部落的灭亡,他只能选择其一。
这样的话,朔华实在说不出口,对于真正沉浸在这些伤痛的人来说,这样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天籁忍不住问。
「没有对与错,只有做或是不做。」
这种事情要问对错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又要怎么继续完成手中的世界?
将来这世界的人还会继续长大,也许有一天会跟地球上的人类一样,开始懂得阴谋,开始残杀同类,甚至是同族、兄弟,如果连这最简单的开始都无法承受,非要问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停止一切,没有继续创造世界的必要。
因为自己已经断了自己前进的路。
朔华还没因为受悲伤影响,连这么简单明白的一点都看不透。
「没想到你比我还看得开。」
天籁发现也许这是自己为什么是平衡者,而不是创造者的原因,如果她创造出来的孩子,一个一个都必须像这样历经痛苦,生老病死,她怀疑自己的心有一天会因为疼痛而死去。
「会适应的。」
朔华这么告诉天籁,也这么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数都数不完。
非黑他们也都是这般走过来,他们一次又一次看着孩子成长,死去,世界开始绽放,最后也许枯萎,然后接受失败,汲取教训重新开始。
非黑他们都可以,自己为什么不行?他可没忘记非黑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