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屏默默地注视她好一会儿,脚跟一转,走到沙发前点起一支烟。“衣服马上就干了,你耐心等等吧,不会花你太长时间的。”
其实,她根本不会介意时间的长短,她介意的是,她介意的是。。。
下意识朝他看去,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俊美的脸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小树动也不动地望着,全然不知自己的眼中写满无助的渴望。
“你究竟想怎样!”
沈屏忽地掐灭烟蒂,愤怒地站起身。
“明明已经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
——嗯?
“事到如今,你又哭什么?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沈屏烦燥地大步走到床前,盯着这张布满泪痕的脸。
——我又哭了,在他面前哭了。我居然,让他看到了这羞耻的一幕。
“住手,你做什么?”沈屏一把抓住小树狂乱的小手,不让她自虐下去。饶是如此,娇嫩的脸蛋还是因为她没命的揉擦红肿了一大片。“你这个女人真是乱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树好想朝他大叫,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水流得更快更急。被单早就在挣扎中滑下,可是她已经顾不得。更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捂住脸,头抵住膝盖小声地啜泣。从不曾象今天这样,身体和心情全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前,一想到他已另有所属,她就忍不住呕血般痛哭起来,却又强行抑制着不让自己出声。
“够了,别再哭了。”沈屏再也忍受不了,粗鲁地把她拉进怀里。小树仰起泪眼看了他一眼,心绞得更疼了。这个男人的轮廓坚硬刚决,写满不屈不挠,敞开的两粒衬衣钮扣下面,隐约可见胸膛的肌纹。一股香醇、浓烈的气息慢慢渗进她的嗅觉中。恍然领悟到,他是个男人中的男人。是他平日刻意隐藏起这种魅力,还是她不屑留意?吟雪说得对,不曾失去,她不会懂得拥有时的可贵。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力地抓住他衬衫的下摆,一叠声只重复这一句。感觉到那双温柔抚着她赤裸的背的手忽然停住了。她悲伤地想要望进他眼底。“伤你那么重,真对不起。”
“那些事,我早忘了。”淡漠的声音象远在天边。
“可是——”
“过去的已经过去,多说无益。”沈屏起身离开她,冰凉的感觉再次占据她的心。“衣服干了,你穿上吧。”他丢过一件衣服,很君子地背过身。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记住吧,傻孩子。麻木地穿好衣服,她缓缓下床。戒指仍然静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没有被人发觉。
就在这时候,房门开了。沈箫、白天见过的漂亮女孩,曾有一面之缘的尹凯从外面走进来。
这般的巧。
“不是说好跟安安一起吃饭吗,老哥,准备一下走吧。”沈箫完全无视小树,拖着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径自向沈屏走去。忽又停下,狠狠白了尹凯一眼。
尹凯笑得有几分吊尔郎当。“怪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她住哪里,不送来这里难道带回我家。”
沈箫哼了声,那双酷似沈屏的眼睛鄙夷地斜睨向小树。
“箫箫。”沈屏猝然开口,“算了。”他说。
小树知道她原本想骂些什么。不可控制的狂笑忽然从唇中逸出,她笑得肩头乱颤,笑得弯下腰,笑得岔了气,一不小心,一朵泪花偷偷地笑了出来。
她就这样大笑着从讶异的众人面前走过。
“等一下!”沈屏冷冷的声音追过来。“回去告诉柳无颜,再不留面,我就把‘陵墓’的秘密泄露出去,到时看她如何收拾。”
“不必小树来转告了,我就在这里。”柳无颜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有种你就跟出来。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呢,沈屏?”
轻盈的笑声渐渐远去,沈屏二话不说,第一个追了上去。小树犹豫片刻,也跟通其后。看到柳无颜和沈屏的身影时,她收住脚步,脸孔一阵红一阵白。她脚踩的,赫然竟是断桥。不多时沈箫携着席安安和尹凯赶来。席尹两人皆是局外人,很有默契地退后百米。
“好吧,让我们作个了断,结束这一切。”柳无颜沉着脸说,“沈屏,沈箫,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这些日子对我苦苦纠缠,究竟所为何事?”
“稍安毋躁。”沈箫耸起长长的凤眉。“我们找你找得很辛苦,你也必须按捺你的焦躁。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从这座城市消失?”
柳无颜冷笑两声,却不作答。
“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你以为被我师父抛弃,想逃离这个伤心地。两年前,你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回来展开复仇。只要有女人惨遭遗弃,你就会去教训她的男人,手段之狠简直空前绝后。好罢,我哥哥戴上假面具,扮演起游戏人间的风流小生,同一个个女人虚与委蛇,只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引出你。”沈箫不屑地瞪了小树一眼,“偏偏有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看不见人的真心。错过我哥哥,那真是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
小树被她愤懑的话击得血色尽失。有很长一段时间,脑子杂乱无章地嗡嗡作响。原来,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其实她的心中早有答案,却用逃避作挡箭牌,不给他,也不给自己留余地。
她疲倦地揉着头皮,沈箫的冷嘲热讽再没听进耳中,只看到她的嘴巴在淡淡的灯光下一翕一合。接着她听到柳无颜大叫,“不客气地取他所需,这就是男人!”
雨夜里飘过一丝叹息。
柳无颜的身体忽然定住了。她的脑中轰然巨响,地在动,天在摇。那个声音,那个无论经过多少时间她都熟悉的声音,她的刻骨之爱,她的铭心之恨!
叶欢!
正文 二十章 因为我爱你
来者是二十年前的他,还是二十年后的他?岁月不曾在他身上刻划痕迹,他的潇洒帅气一如她痴恋的当年。
“好久不见,你好吗?”叶欢自然而温和地开口。
“好?”她尖锐地讽刺,“好的定义是什么?你告诉我。”
“你变了,变得咄咄逼人了。久别的这些日子,你虽不曾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却一直在我的记忆当中。我记忆里的柳无颜不是刺猬。”
“那么你更应该感到荣幸了。”她冷笑,“是你造就了今天的柳无颜。”
叶欢的眸子黯了下来,“那晚过后你休学离家,躲我躲了二十年。难道这么多年,你从不曾试着挖掘事情的真相?”
“哼,那叶双彩又怎么说?你毁掉我二十年的青春,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你又怎么还叶双彩的债?”
沈屏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浮。“你口口声声珍视那段友谊,却关心过她多少?她身染重疾,需要一年的时间疗伤养病,可悲的是能否战胜病魔活下来也未可知。她只希望她爱的男人陪她一年,在她身边给她勇气,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不问青红皂白,打她一记耳光后又用家传绝技震伤了她的心脉,雪上加霜的后果你知道么?她一个月后就死了。”
叶欢轻叹。“为了替阿姨讨回公道,沈屏和沈箫成年后就四处寻访你的下落。两年前有个男人被你打伤,他们在他身上发现你的掌印,这才知道你回来了。为了引出你,沈屏付出多少代价?难道你以为,背负风流的名号,和不喜欢的女人周旋是件光彩的事?无颜,看看你一时冲动铸下的大错。”
小雨淋湿了眼睛,小树迷离惝惚地看着柳无颜,柳无颜只冷笑。“当年我是小小地报复了她,但那决不是致命伤。什么病啊绝症啊,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相同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就是这份固执害死了双彩,也害了你自己!”叶欢勃然大怒,“当年如果不是她捧着你的日记来见我,我根本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的存在。认识你以后,我非常感激她,因为她圆了我的梦想:清新、羞涩、炽热的爱情。我一直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来报答她。”在大家发现他眸中的痛苦前他闭上了眼,“有一天下午,我去找你,却见双彩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病历卡。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伤心地哭了。她说她害怕,怕自己挺不过去,怕你知道了伤心。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你的保护神,万一失去了她,你不知道会伤心到什么程度。于是我答应她瞒着你。”倏地睁开眼,射出一道凌厉的火光,“那个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会是你!”
柳无颜如遭雷击,怅然垂下了眼睛。
“她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我欣赏她,却不爱她。为了报答她当初的成全,更为了报答她对你的知遇之情,我决定陪她一年,助她度过难关。一年,只一年,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你,疼你。无颜,无颜,我的挣扎和矛盾你可知道?”当年他也年轻,做事难免鲁莽冲动。原本,故事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
她错了吗?真的是她错了?
泪眼朦胧中,忽然看见两个小女孩在嬉戏追逐。
“无颜,你看耶,那两朵花好漂亮。我摘下来,一人一朵。”
“我要红的,给我那朵红色的。”
点漆似的大眼睛看了看手中的花,再看看矮自己半头的女孩,恋恋不舍地把红花递过去。“我也喜欢红色,不过我是姐姐哦,妈妈说做姐姐的应该保护照顾小妹妹。”
双彩呵双彩,你也爱上叶欢,和我爱上同一个男人。但是你不放手争取他,象小时候一样,把我喜欢的留下了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从来就不告诉我你其实一点都不快乐?我错了,我错了。
想到这里,柳无颜早已泣不成声。蓦地大吼着冲向沈屏,“你跟沈箫不放弃追踪我,念兹在兹的不就是这一刻?现在我把命给你,拿去吧。”
她好可怜,无神的眼中全是绝望。小树低呼一声,“师父,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走开!”柳无颜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嘶叫,“沈屏,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冷酷的光在沈屏脸上闪烁,他摸出一把刀子抛过去,柳无颜顺手接下了。叶欢本要插手制止,一想,又忍住了。
小树被推倒在地,爬起来又去扯柳无颜的衣袖。“师父,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别再相互计较了好不好?”
沈屏冷冷地看着她,“这件事与你无关,站开些。”
小树一僵,徒劳地想把塞满心头的羞辱拂开。“难道非要见血你才满意?”她愣愣地望着沈屏小声问。
“看来,”沈屏笑得很讽刺,“你对我的评语又多了一条。我可以想象你的小脑瓜里这会儿想些什么。风流、无耻、冷血,只怕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承认错怪了你,我愿意道歉。”
“何必呢?”沈屏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侮辱之后的道歉吗?省省吧,方小树,我无福消受。”
小树于是知道沈屏的决心已定,再也无法挽回了。脸容一黯,松开了紧抓柳无颜的双手。“师父——”
“你那是什么眼光?可怜我?”柳无颜的理智已被骤揭的真相磨得精光,一心只想刺伤旁人来使自己的内心平衡。“你原本该恨我的!我找上你根本没安好心。我知道沈屏会爱上你,因为你天真美丽又多情,足以引起男人窥探的欲望;我更知道有我在旁插手,他最后只能得到痛苦。我故意激起你对我的同情,故意纵容你天真的幻想,趁你们不备时再捅上一刀。我有解药,却拖延了半年,幸灾乐祸地等你一天天堆积对他的恨。”她声嘶力竭地大笑,“遇到沈屏的那一天起,我就向自己起誓,他师父伤害我,我也叫我徒弟伤害他!”
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