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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挺听你的话的,可否帮忙开导开导她?”萧峰微一沉吟道:“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会尽力的。”
忽必烈站起身来,朗声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江山如画,真让人神往呀。我对汉人的文化一直是十分仰慕的,萧大侠是否也有研究呢?”萧峰道:“萧某只是一介武夫,不懂舞文弄墨,不过这首苏东坡的念奴娇小时候师父曾教过,词句很有气魄,我一直也还记得。”忽必烈笑道:“萧大侠真是文武全才,自小就已接触汉人文化,可要比我幸运多了。我们蒙古很多人瞧不起汉人文化,说那是没用的东西,所以我小时候几乎就没有读过汉人的书,等到十几岁了,我偶然看了一本《孙子兵法》,才发现汉人的东西博大精深,想要取得天下,就一定要学习汉人的文化。”
萧峰想起自小受玄苦大师教诲,长大后更是被前任丐帮帮主江剑通所器重,三十年来耳薰目染的,无不是汉人最正统的精忠报国思想,谁知在一夕之间,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却土崩瓦解。想起当日天下英雄皆与自己为敌的凄凉境况,萧峰不禁微微苦笑,道:“王爷仰慕汉人的文化,可知汉人最推崇的思想是什么?”忽必烈道:“多少年来,中原都是以孔子的儒家思想为正统,凡是推行儒家思想的皇帝,都要行仁义之政,大凡行了仁义之政的皇帝大多都能保住了江山。如果有朝一日我蒙古国入主中原,实现天下一统,我必会劝谏我皇兄以孔夫子为尊,以仁义先行,以保江山永固。”
萧峰听如是说,叹了口气,道:“王爷可曾想过,为了你们的天下一统,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战祸带给百姓的痛苦,我是深有所感,王爷不会没有所动吧?”忽必烈回头看着萧峰,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说话的人,我没有看错人,你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萧大侠宅心仁厚,所说的道理,忽必烈虽然不才,却还是懂得的。只是如要永保太平,我认为天下必须一统。如今即使我蒙古不打别人,难保别人不来打我们,要知道当权者总是有野心的。只有天下一统,四海之内再没有与你抗衡的力量,天下才会真正地太平,百姓才可永远地安居乐业。”
萧峰沉思了一会儿,道:“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萧峰乃一介粗人,只是不忍目睹生灵涂炭,至于权势之争,我是没有兴趣过问的。”忽必烈笑道:“萧大侠乃世外高人,忽必烈今日能识高贤,真乃三生有幸。来!我们再喝三大碗,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萧峰心想此人生性豪迈,如果不是王族,倒是是一个难得的朋友,当下亦站起身来,道:“既然是好朋友,怎么能只喝三碗?起码得再喝十斤!”忽必烈道:“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不过,我的肚子胀得很,待我方便方便再来。”萧峰道:“在下也有此意,正好一同前往!”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纵声大笑。
当晚两人直喝至深宵,才尽兴而散。
第六节 故国今何在(六)
第二日清晨,萧峰刚刚起床,忽见萧花匠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声说道:“大事不妙了,昨日你抓的那三个人原来是契丹人。”萧峰吃了一惊,“什么?契丹人?”萧花匠跺着脚道:“确是契丹人!蒙古人对待敌人一向残暴,他们连夜提审那三个人,其中一人挨不住严刑拷问,供出了详情,原来他们都是契丹人,因为世代居住在临潢的契丹人一直不服蒙古人的统治,蒙古人怕他们成为威胁,连年分派兵力去镇压,你知道咱们契丹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蒙古兵虽然强悍,却也占不了太大便宜。但我们的人也损失了不少,为了能逼蒙古停战,我们的部落派了三个武艺高强的人来劫持新月公主,准备以此要挟她的汗兄蒙哥,他们等了多日,终于等到新月和你单独出城,他们趁此机会下手,谁知竟遇上了你。唉,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萧峰听了,心潮起伏,当初辽国强盛之时,哪里料得到契丹人竟会沦落至如斯地步。想起族人受人压迫欺辱,萧峰不胜悲愤,一拳击在桌子上,“啪”一声,整张花梨木制的桌子被震散在地上,他双眼圆睁,问道:“他们现在何处?”萧花匠道:“现在还关押在大牢里,听说其中有一个还是契丹部落里的重要人物,蒙古人准备返过来以他为要挟……”萧峰未等他说完,站起身来道:“咱们现在就到大牢去,请你在前面带路。”说着一手牵了萧花匠,大踏步往外走,萧花匠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脚不着地的被萧峰托着往前走,不一会儿已出了公主府。萧花匠又惊又喜,知道萧峰的武功已到了骇人的地步。
刚出公主府,迎面却见新月走来,她奔到萧峰跟前,笑道:“萧大哥,你这么早要去哪里?”萧峰道:“要去大牢,昨日我抓的那三个人是契丹人。”新月一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萧峰冷笑道:“你们当然是希望我永远都不知道才好,可是你别忘记,我也是契丹人!”新月听了,两眼怔怔地望着萧峰,道:“我要是有这个心,让我不得好死!”萧峰见她的双眼盈满了泪水,心里一软,道:“对不住,我一时情急,错怪了你。”新月双眼一垂,眼泪如珍珠般掉下来,勉强笑道:“没什么,只要你明白就好。”萧峰道:“我现在要去救我的三个族人,从此以后,你我可能就是敌人了。”新月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地道:“敌人?”双眼直视前方,整个人都呆了。萧峰忽然对着她一揖到地,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萧峰一拜!”
“不……不……”新月倒退几步,不住地摇头。萧峰站起身来,朗声道:“萧峰向来恩怨分明,公主大恩,来日必报!”一边说着,人已牵着萧花匠走出几丈以外。新月忽然右手一扬,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朝萧峰直飞过去,萧峰反手一抄,已接在手里,只听得新月说道:“这个金牌你拿去,没人敢拦你。”说完,掩面狂奔而去。
依着萧花匠的指点,萧峰很快就找到了大牢。萧花匠止步道:“这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契丹人,我不便进去,而且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你添麻烦,但盼你能顺利救出他们三人。往后咱们契丹人有了你这样的英雄,就不怕蒙古人欺负了!”萧峰抱拳道:“老伯放心,萧峰虽然不才,但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和欺负我们的蒙古人周旋到底!”萧花匠用力地拍了拍萧峰的肩膀,道:“保重!”转身慢慢朝来路走去。
萧峰走到大牢门前,对着守卫亮出新月给的金牌,守卫连忙毕恭毕敬地让了进去,狱官见了金牌,更是对着萧峰不住地点头哈腰。萧峰让他将三个契丹人押出来,说新月公主要亲自审问他们,狱官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地押了三人出来。只见这三人浑身是血,其中两人的双腿已被打折,被人连拖带拉地拽出来。萧峰咬着牙道:“把他们手上脚上的铁链打开。”狱官迟疑道:“大人,这是重犯,武艺又高强,放了恐怕不妥当。”“砰”地一声,萧峰一拳击在墙上,墙上当即被击出一个洞来。萧峰厉声喝道:“有我在,你说妥当不妥当?!”狱官吓得瞠目结舌,半日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妥当……妥当!”一边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三人的手拷和脚拷。狱官命令狱卒道:“你们几个押着犯人,跟这位大人到公主府去。”萧峰沉声道:“不用了!”站起身来,一手扶着一个,对另一个尚且可以行走的契丹人道:“跟我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萧峰走出大牢门,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再看看跟着自己的三个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想道:“这三人行走不便,浑身是血,很是招人耳目,新月虽然有心放他们走,难保忽必烈不派人追来,我一人要保全他们三人回到契丹部落,绝不能如此上路。”正在踌躇间,一辆马车忽然迎面赶了过来,正好在萧峰面前停下,马夫从车上跳下来向萧峰行礼道:“萧大侠,公主让我将这辆马车送给你。”萧峰定睛一看,认得此人是公主府上的管家,心里对新月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当即还礼道:“辛苦你了,请代我转告公主,她的大恩,萧峰没齿难忘。”说毕让三个契丹人上了车,萧峰也跳上车,向那管家拱手道:“告辞了,后会有期!”猛地大喝一声:“驾!”那马车朝城门急奔而去。
第七节 故国今何在(七)
出了城门,萧峰驾车朝东急行,那没有被打折腿的契丹人颤声问道:“你……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萧峰尚未答话,那领头的黑衣人厉声喝道:“你这胆小鬼,即便上刀山又何惧!我们契丹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萧峰并不答话,回转身来,“嘶”地一声撕开胸前的衣服,现出一个狰狞的狼头,三个契丹人齐声惊呼。那黑衣人看看萧峰,又看看狼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姓萧,是契丹人!你身上流着我们契丹人的血!太好了!”萧峰点头道:“我先时不知,竟伤了你们,还害得你们受了这许多苦,真是对不住。”那黑衣人一拍萧峰肩膀道:“好兄弟,何必如此见外,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们自己学艺不精。”另一个折了腿的人道:“能为咱们契丹寻到你这样的大英难,别说让我受一点苦了,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是值得的!”
萧峰回过身去继续催马急行,一边道:“在下萧峰,不是什么大英雄。”那黑衣人道:“在下耶律英,这位也折了腿的姓萧,名叫明阳,那位……嘿嘿,不说也罢,免得有辱尊听。”萧峰已猜到萧花匠所说的经不住折磨供出详情的必定是没有折腿的那个人。萧明阳接口道:“他叫耶律杰,这也不能全怪他,蒙古人的大刑实在是太残忍了。他还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那叫耶律杰的红着脸,小声道:“谢谢你,明阳哥,是我不争气,是我该死,怨不得我哥生气。”耶律英喝道:“你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耶律杰双眼一红,几欲掉下泪来。萧明阳劝道:“他才十七岁,他平时是一个多好的孩子,你是知道的,他只是一时糊涂,就别责怪他了。”萧峰才知道原来耶律英和耶律杰是两兄弟。
只听得耶律英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让萧大侠见笑了。”萧峰道:“兄台如果瞧得起在下,就叫一声兄弟吧,别再大侠前大侠后的了。”耶律英道:“好,承蒙萧兄看得起,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峰又道:“令弟年纪尚幼,你就原谅他一次吧。”耶律英道:“明阳今年也只有十九岁,可就比他有骨气多了,宁死也不开口,哪里像他!”萧峰回头看了一眼萧明阳,只见他脸上虽然有络腮胡子,但依稀留有稚气,不禁点头道:“真是难为你了。”萧明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我其实并无多大用处,只是皮肉厚,经得几下打。杰弟是个很聪明能干的人,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反正我们现在也逃出来了。”萧峰也道:“我看令弟确有愧意,往后你多多管教就是了,这一次的事就别再追究了。”耶律英点点头,又看着耶律杰道:“这一次我看在萧兄的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