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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章清芳欲言又止,低头搓衣角。
谢依曦最讨厌人说话吞吞吐吐了:“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她一催,章清芳更窘,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说着不等她们回答,她又急急道:“我手笨,做舞衣的事帮不上忙,但是替你跑腿买东西的事还是可以干的,或者专业性不太强的作业,我也可以帮你写,这样你可以省点时间……”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合时宜。
事实上听她说话的两人还真是被她给囧到了,谢依曦心直口快地问:“你跟路薇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指使你做这些事?”
章清芳脸一红,含糊道:“也没有吧,有些事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谢依曦很怀疑地看着她:“你举个例子来听听。”
章清芳的声音轻得简直让人听不见:“比如早上起来叫醒她,替她占位带饭,有时帮她洗下衣服这些本来就是顺手的事情。”
谢依曦又问:“那她帮你做过什么事?”
章清芳支吾了半天:“她有说过,我要想找她借衣服,只管开口,不过……我没她那么好的身材,她的衣服我肯定穿不下……”
夏锦年与谢依曦面面相觑。
好吧,尽管她俩也经常喊,帮我带饭,帮我收衣服,但那都是在自己腾不出空或是偶尔犯懒的时候,而且不可能一直是单方面的付出或索求,常常是你帮我干这个,我帮你干那个,不像章清芳那样,都快卑微成路薇的贴身佣人了。
夏锦年扶额:“你不觉得你们这种相处方式,有点不对劲吗?”
章清芳不太确定地说:“还、还好吧?我没怎么跟其他人相处过。”
谢依曦更直接,挥挥手道:“绝对不正常!她这哪是拿你当朋友啊,简直拿你当佣人!我说,这里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事,你还是赶紧回去跟她绝交吧。”
章清芳压低了头,盯了一会儿鞋尖:“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我先走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音,转身跑了。
谢依曦大为汗颜:“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夏锦年看她一眼:“你以为呢?”
“可是我没说什么啊!”谢依曦纠结道,“不就是让她跟路薇绝交吗?那种一直在利用她的朋友要来干吗啊,还不如狐朋狗友呢!”
墨凤在空气里显出身形:“说不定她觉得很好,你管得着吗?”
是啊!总比没有朋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要好。
夏锦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她简直忙得焦头烂额,上课的时候在做玫瑰花蕾,下课的时候也在做玫瑰花蕾,就连吃饭走路都在争分夺秒地做,睡眠时间更是被压缩到了四个小时,最后发现还是赶不及,就把谢依曦和墨凤都拖来一起做,甚至连杜铭来问要不要帮忙时,她都没有客气拒绝,把能征用的壮丁都征用了。
再后来,谢依曦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把历史系暗恋墨凤的女生都找了来,告诉她们帮忙做玫瑰花蕾最多最好的人,将有机会得到墨凤的邀请,与他一起共进晚餐。
最让夏锦年大跌眼镜的是被出卖的墨凤一改往日的挑剔别扭,居然没有生气,还大赞谢依曦这个主意出得好,因为他做玫瑰花蕾已经做得烦透了,而且有机会出去吃饭,对他来说是件幸福的事,至于和谁一起,这个问题远没有吃什么重要。
结果当然是任务超时完成,前后一共只花了三天时间,需要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蕾就做完了,尽管有些做得不够好,但夏锦年稍微加工一下也就勉强可以用了。
这件事在学园里太过轰动,路薇很快就知道了,再一次被气得差点吐血。
她不相信墨凤真的同夏锦年是情侣,证据就是谢依曦出的那个馊主意,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自己的男友邀请别的女孩一起共进晚餐吧?可他们要不是情侣,墨凤为什么同她走得那么近,甚至愿意帮她做这种丢脸掉份的事?
路薇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辗转听说了考古系那边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俩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啊!
那就不要紧了,因为青梅竹马往往就是劳燕分飞的代名词,两个人熟到连对方小时候干过什么糗事都一清二楚,还能有什么神秘感和因距离而产生的美感?所以青梅竹马在一起,多半是出于长久以来形影不离的习惯,而不是相互喜欢。
路薇顿时又放心起来,她目前头痛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了——
怎么才能让墨凤邀请自己参加圣诞舞会!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路薇觉得想让墨凤邀请自己参加圣诞舞会,就要先让他注意到自己,发现自己对他的好感,这就需要近距离接触。
为此她拟定了三个计划,准备一个失败就继续另一个,但以往的经验让她很自信,觉得如果运气好,头一个计划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成功,三个计划都失败的几率简直等同于零。
计划一
执行时间:12月17日
执行地点:学园图书馆
路薇盘起头发,素雅淡妆,带着一身知性气息出现在图书馆,准备等着墨凤出现,然后走过去告诉他,他要借的书是自己急需的,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先借。
男生一般都比较有风度,不会轻易拒绝女生的合理要求。书借到手后,为了表示感谢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他出去喝茶,其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他的好感,再聊起圣诞舞会,委婉地提及自己还没有接受别人的邀请,给予他充分的暗示和鼓励,让一切水到渠成。
但是,现实是,路薇在图书馆里坐了整整两天,生怕错过墨凤,连吃东西上厕所都忍着,还被四五名男生以类似的借口接近,才发现了墨凤似乎不是勤奋刻苦的学生,根本不上图书馆的事实。
沮丧之下,她破天荒地扔掉了自己一向自傲的矜持,偷偷跟踪了墨凤一回,发现这家伙不上图书馆,而是去校外的租书店。犹豫了一下后,她跟了进去,等到墨凤抱着一堆漫画去交押金时,她就迎上去拦住了他:“不好意思,这套漫画我等了很久,非常想看,请问你可不可以让我先借?”
她目光里满含着深情期盼,望住他深邃如黑晶的眼,然后——
墨凤扔钱给老板,转身就往外走:“不行!”
如果说十个男生里九个有风度,他就是最没风度的那个。
拒绝就拒绝,需要说得如此响亮,如此坚决,如此理直气壮吗?
路薇如遭雷殛,呆立了半天,才捂着脸泪奔出去,花了半天时间勉强修复了一下受损的自尊心,开始继续下一个计划。
计划二
执行时间:12月21日
执行地点:学园食堂
路薇扎着马尾辫,一身清新可爱的邻家女孩装扮,在食堂人最多的时候,抱着饭盒去排队打饭。
其实设想中的完美过程,该是她惶然无助地立在汹涌的人潮中,而后墨凤有如传说中解救公主的圣骑士一般,带着耀眼的光芒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倾慕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请求帮她排队占位。
不过,转折来了。
鉴于墨凤昨天没有风度的恶劣表现,路薇对以上幻想不抱任何期望,她只能自己先排队打好饭,再走到墨凤坐的桌边,带着甜美的笑容问他:“别的地方都没有位子了,我坐在这里可以吧?”
这次墨凤居然扬起脸冲着她笑了,然后说:“可以啊!”
路薇感动得都快泪流满面了,立刻坐了下去,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墨凤倒站了起来,抱着饭盒直接扬长而去。
她再次如遭雷殛,想了半天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招他厌呢?
其实不是墨凤特别讨厌她,故意给她难堪,而是她很少在食堂里吃饭,不知道每回有女生在墨凤吃饭的时候,试图坐到他身旁都会被他这样对待。而男生坐在他身旁会跟着变成众人注目的焦点,连吃饭都感觉不自在,因此无论食堂里人挤得多满,他身旁永远没有人坐,久而久之,这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第二次计划失败,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路薇深受打击,两天后才缓了过来,决定破釜沉舟,最后再来一次,她偏不信,还能再失败一次?
计划三
执行时间:12月23日
执行地点:学园篮球场
路薇头一次看见墨凤就是在篮球场上,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路过篮球场,看见一群女生坐在场边兴奋私语,满眼里闪的都是倾慕和欢喜的光,她起初还觉得她们有些肤浅,怎么像高中女生一样,总喜欢那些打篮球的男生,然而当她听见满场欢呼,看见那些女生们突然欢跳起来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
那是一个三分球。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干净利索地落入了篮筐。
让路薇几乎屏住了呼吸的不是这个漂亮的进球,而是那个跃身在空中的男生。
他身材挺拔颀长,投篮的姿势优雅中蕴藏着极为含蓄的爆发力,让人只是淡淡一瞥,就能被那种韵动洒脱的美摄住心魂。
路薇当时就在心里惊赞了一声,随后看见他落地,不经意地转过脸来。
阳光有如熔化的碎金一般倾洒在他的发上,他微微勾起唇,浅浅一笑。
就这一眼,她立刻感觉整个世界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唯有他才是最清晰和真实的存在……
“墨凤!墨凤!”
路薇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望了一眼守在场边欢呼的几名女生,唇边泛出了一抹苦笑。
那天不也是这么个样子吗?
她根本都不用去费心地打听墨凤的名字,因为女生们都已经喊了出来。
立在林荫道旁望着篮球场,她在心里暗暗计算,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姿势假装摔倒才算自然,而且还要摔得楚楚可怜却又不见狼狈。
她甚至为了这个计划,不怕冷地穿了呢格短裙,长至膝盖的纯棉筒袜,就指望着摔倒在地时膝盖能被擦破,最好流点血,有真实的受伤效果。至于受伤后会不会留下疤痕这种原先她认为比天还大的问题,在这个计划开始实行时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她现在只关心墨凤到底什么时候会把三分球投歪,她需要预先洞悉,然后恰到好处地赶到篮球场边被那个球撞中。如果没撞中的话就假装受到惊吓,然后再摔倒受伤,这样墨凤总不好意思不把她送去校医室上药吧?
预想仍然是很完美的,但结果是她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冷风,冻得一个劲儿打哆嗦,直到墨凤打完球离开都没有把计划顺利实施。
不!绝对不是她没把握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而是墨凤压根就没有给她机会!
他一场投了十六次三分球,全中!
回到宿舍,路薇裹在被子里一个劲儿地打着喷嚏,好像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成功地吸引墨凤的注意力,还被冻感冒了呢!
她颓丧至极,抽了张纸巾擤擤鼻子,顺便对章清芳喊:“你出去帮我买碗刚出锅的云吞面,再顺便带点感冒药回来吧,记得快去快回,别让面凉了。”
章清芳正在专心致志地温习功课,听见她这么说,剥了颗糖塞入嘴里:“我有点忙,你还是自己去吧。”
路薇的双眼霎时就睁大了,感觉讶异至极,这还是章清芳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呢!
她缓了缓神:“我感冒了很不舒服,再说外面太冷,我不想出去,还是你替我跑一趟吧。”
章清芳心不在焉道:“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当然会感冒,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路薇的脸色有点难看:“你到底去不去啊?”
章清芳转眼看看她,面上有一瞬间的迟疑掠过,但最后还是摇头道:“对不起,很冷,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