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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美丽的景致,被一个碎碎念的声音破坏了。
“可恶可恶,小雷那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给我跷跑,我都没计较他24年的旷职了,害我还得自己弄吃的……啊!找到了,茶叶!”
拿着好不容易找出的茶叶罐,兴高采烈的银发青年正要往后退去,不慎抬头,后脑勺撞上柜顶。
“痛!”一手捂着伤处,帕西斯立刻迁怒到“吃里爬外”的下仆身上,“该死的小雷!这也是你害的!”
刚钻出存放杂物的木柜,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爆炸的余波将他的脸孔熏得焦黑。
“哇——我的蛋糕!”
视野中映出烤箱在一团火光中四分五裂的情景,帕西斯连忙爬向碎片和碎片中一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因为地上堆满了他为了找茶叶和砂糖随手翻出来的存货。
“奇怪,我完全是照着记忆做的啊,怎么会这样?对了!一定是烤箱的问题。”毫不犹豫地撵起一搓“蛋糕”放进嘴里,帕西斯露出幸福的表情,“果然,我这个天才是决不会失败的……哦呀?”正要再尝一块,他感到背后传来强劲的魔力波动,不及回头,就被一声雷霆怒吼吓得差点跳起来:“师父!!!”
“罗…罗兰?”帕西斯转过头,呆呆瞅着突然出现的徒弟。
伊维尔伦城主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一字一字道:“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吃……”
“果然是在吃。”罗兰抚额,随即深吸一口气,用不亚于刚才的音量吼道,“我不是告诉你很多遍不能随便捡地上的垃圾吃!!”
银发青年的眼睛刹时变成“×”形。
“真是的,我一不在,就故态重萌。这些年没我在一旁管着,一定天天捡脏东西吃,吃得脸也变成脏东西,黑得跟什么似的!搞不好肚子里更凄惨,已经长虫了……”
“等…等等。”帕西斯终于回过神,慌忙打断对方的数落,“这个不是垃圾,是我做的,是蛋糕!至于脸是被烟熏的!”
“我知道,开个玩笑。”
“……”
罗兰偏首:“报复你不经我同意就对莫西菲斯施那种法术。”帕西斯默默将蛋糕的残渣扔回地上,起身冲到他面前,吼出满腔怒火:“你这个臭小子!难得回来一趟,一见面就戏弄师父吗?”
“不错的见面礼吧?”
“不错你个大头鬼!”
“那么——”年轻的城主单膝跪下,右臂横举胸前,诚挚地道,“我回来了,师父。”
诧异他郑重的态度,银发青年怔了怔,随即浮起有别于平日的笑容,俯身搭住徒弟的肩膀。
“欢迎回来,我真是快认不出你了,罗兰。”
※ ※ ※
东边的古迹有个朝南的平台,清理完储藏室,罗兰就在那里摆上桌子,将做好的樱桃派、美乃滋三明治、脆仁松饼、夹心蛋糕、水果塔和巧克力慕斯一一放好,然后开始泡茶,
“嗯,还是罗兰做的最好。”
细细每样都品尝了一点,帕西斯衷心赞美。
“你j□j的大徒弟也很会做菜,也许比我做的还好吃。”罗兰将泡好的绿茶递给他。
“啊,我知道。”沉浸在清幽的茶香里,帕西斯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没吃过,我的吃相比那家伙好看,替换的话会引起怀疑,我也不想把傀儡术用在那么无聊的地方。”
“时常从地上捡东西吃的人,似乎没资格说这种话把?”
“不是吃,是研究、研究!我捡的都是药草,为了测试用途才吃的!”
“那也不必用吃的……”
“用吃的省事嘛,反正我不会死。”帕西斯挥挥手,岔开话题,“对了,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就为了小莫的事?”
“这件事就足够我跑一趟了。”罗兰加重语气,“师父,你明知道莫西菲斯已经是最后一头独角兽了,为什么还给他施那种法术?”
“我提醒过它,是它坚持——”
“他坚持,你也可以坚持啊!他又没法强迫你!”
帕西斯咋了咋舌:“你说得轻松,你哪知道我的处境!自从你走后,那小子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哭,淹得湖都涨了一倍!到第三年,它不哭了,却开始用身体撞结界,幸好我发现得早!我不得不把它栓在身边,天天对它洗脑子,没想到那小子非但听不进去还嫌我唠叨,趁我不注意咬断项圈跑进森林躲起来。它混得倒是不错,但我知道它从没忘了你。白天除了捕食,它所有的时间都在外头的迷宫结界里转悠,想找到路出去;晚上就到你们常常玩的那块空地上睡觉,边睡边哭,看的我也不忍心。这次它来求我,代表它真的忍不下去了,要是我不答应,它肯定会跳进湖里淹死,化成幽灵去找你——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罗兰默然,眼底掠过复杂的情潮,有心疼也有后悔,半晌叹了口长气。
“那么,你也不用改变他的体质吧?只要压制住天性就行了。”
“你舍得?压制天性可是很痛的,而且不是痛一下下,是一直痛。”
“……”
见徒弟一脸郁卒,帕西斯笑着摆手:“安啦,我的法术是有时限的,到时它就会变回来了。”罗兰如释重负,随即露出怀疑的表情:“时限是多久?别告诉我超过莫西菲斯的寿命。”
“……没超过,你真的很不可爱耶!被我玩一下会死啊!”帕西斯愤愤地道。罗兰若无其事地啜了口月桂茶:“和你一样,我喜欢玩别人却不喜欢被玩。”
“真是的。”帕西斯挫败地嘟囔,起身想拿放在另一边的果酱瓶,不料头发被椅脚压住,差点仆倒,幸好及时撑住桌沿。见状,罗兰放下茶杯,讶道:“你的头发又长得这么长了?”
“是啊!烦死了!”帕西斯将自己长及地面的银发拔出椅子底下。
“坐着,我帮你剪。”罗兰将果酱瓶放到他面前。
“算了,你剪短了,明天还是长回老样子。”
“至少你今天能舒服点,不是吗?”
伊维尔伦城主睇来责备的一眼,起身下楼。目送他的背影,银发青年浮起得逞的笑意:“终于让你上当了。”
收回视线,他捻起一缕发丝,双眸射出凛冽至极的寒芒:“我可从来没有认输过。”
※ ※ ※
'如果一定要我选择,就让我继承恶的力量吧。像我这种自私恶毒的家伙成为造物主的话,上天也会哭泣的。'
'很抱歉,这不是你能够选择的。'
'一下要我选一下又不许我选,你不觉得你说话很自相矛盾吗,肖恩师父?'
'完全不矛盾,我要你选的,是死亡或是囚禁啊,帕尔。'
※ ※ ※
“……父!师父!”
帕西斯一震,思绪从过去回到现实。罗兰担心地注视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帕西斯淡淡一笑,视线下移,皱起眉头,“喂,那不是修树枝的剪刀吗?你要用那玩意儿帮我剪头发?”
“放心,我洗干净了。”说着,罗兰就咔嚓咔嚓剪起来。不及阻止的帕西斯只好耸耸肩,继续吃喝:“小莫什么时候到你那儿的?”
“昨天早上。”
“那你怎么今天才来骂我?”
“因为我们一直聊到早上,而且隔段时间兴师问罪效果比较好。”罗兰嘴上回答,手里也不闲着,标准的一心两用。
“喂喂,你再没大没小,当心待会儿我揍你!”
“用武力威胁是最下等的做法。”
“我又不是你的政敌,懒得跟你玩虚与委蛇那一套。”帕西斯拿起茶壶汲满空杯,“对了,最近大陆的形势怎么样?”
罗兰一愣,没料到印象中十足似个世外隐者的师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确定他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关心,叙述完后,罗兰试探了几句,让他更为惊讶的,帕西斯的回答竟句句切中要害。
年轻的伊维尔伦城主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在一千多年前是多么接近政治急流的核心,擅弄权术,翻云覆雨,并和另一个人一起引发了史称“倾国之乱”,波及艾斯嘉大陆全境,颠覆了整个英雄王朝的大战争。
“这么说,那个元帅是想……喂,你在干嘛?”刚要说出自个儿的思考成果,帕西斯感到后头的动静有点不对,抬手一摸,脸色顿时沉下来。
“啊,抱歉,条件反射,哈哈哈。”罗兰干笑,在他掌中的,赫然是一条已经完工的长辫,还是宫廷发式(注:参考《秀逗魔导士》里玛露其娜的发型)。
幼年在流浪剧团的经历,让金发青年养成看到长发就编的习惯。
“算了,就这样吧,挺好看的。”拍拍对方的肩膀,罗兰坐回原位,毫不在意地喝了口变冷的茶水润嗓,“师父打算出世吗?”
“啊,就在近期。”
帕西斯侧过首,眺望远方的蓝天,白皙秀丽的脸庞散发出近乎狂狷的霸气,宛如出鞘的宝剑,“闷了那么久,是该活动活动了。”
这锋芒一闪即隐,低下头时,他已恢复了纯稚的微笑:“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
“那种事,我才不担心。”罗兰蹙眉。
“哦呀?”帕西斯诧异,他并不认为罗兰撒谎,虽然心机深沉,这个徒弟却从不对他耍花枪,“那你当初干嘛要我保证决不与你为敌?”
“因为和师父作战的话,是很痛苦的事,我希望尽量避免。”罗兰垂眸,无意识地握紧茶杯,“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明白了,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避免不了的,就像……师父的身世,我不想令您为难。”
帕西斯呆了一会儿,轻笑出声。
“傻孩子,你以为已经一把年纪的我,还会在意血缘这种东西吗?”
“不在意吗?”罗兰喃喃道,浮起有所触动的神情,“被亲人背叛也被亲人效忠的我,无法对这感情下一个定义,我也没有活过超越人类寿命的岁月,体会不了你的心境,可是师父,现今世上除了德修普王家,再无其他联系你的纽带存在,你真的能够不在意吗?”
“谁说没有其他纽带?你不就是?”
“我只认识了你二十年,德修普王家起码有一百年以上吧?”
“要比认识的时间,你的祖先远胜初代神官王。”
罗兰睁大眼,半晌才反应过来:“鲁西克城主么?”帕西斯微笑,用怀念的语气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
“……”现任东城城主心念电转:鲁西克·福斯性情多疑,称得上他朋友的,只有北南西三城的开城城主和初代圣巫女,而帕西斯当然不会是其中一员,那为何——
摇头甩去满脑子的思虑,罗兰按捺好奇心,道:“总之,我不想让师父为难,无论你将来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罗兰,你真不像个野心家。”帕西斯咋舌,“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竭力说服我或干脆铲除我。”
“若你我立场互换,师父会这么做吗?”罗兰眼神一凝。
“毫不犹豫。”
“那我比不上师父。”
帕西斯将最后一块蛋糕扫进肚子,靠向椅背,交叠起双腿。
“错,我比不上你。”
“?”
没有回答徒弟眼中的疑问,银发青年将目光投向平台下的碧湖。此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