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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
炸裂的闪光夺去余人的视力,只听见一连串金戈交鸣声,等他们恢复视觉,两人已交战了百来招。期间不断变幻身形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却徒劳无功,突刺、横扫、纵劈、后退重整态势、反击、回防……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毫无瑕疵,旁观的龙骑士们固然看得赞叹不已,比拼双方对彼此的技艺也是暗自深佩,尤其是巴曼,他现在深深感激老天赐给他这样一个好对手。
“龙牙连刃斩!”
久攻不下,巴曼使出了“圣灵枪法”的绝技之一。这招属于乱击术,以斩劈与刺突的连续施展对敌手进行波状攻势,适合在面对多数敌人时使用,缺点是劲势不强,不像强力的贯刺能崩坏敌人的防御,但是从先前的交锋,巴曼看出就算自己全力一击也未必能突破对手铜墙铁壁似的防守,他的目的是打乱对方的阵脚,再趁隙攻击,然而,神官瞬间就看破了他的意图。
“太天真了。”剃刀般锐利的光弧在翠绿色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银发青年面对四面八方射来的风刃夷然无惧,采取了让所人大吃一惊的行动——不退反进!一记气合的突刺刹时缩短了将近二十步的距离,速度远远超越了之前的水准,手中的雷枪配合以滑行的攻势,化作一道拖曳着光尾的流星朝青龙骑士疾奔而去。
尽管遭到意料之外的反击,巴曼仍能迅速应变,一边飞快闪避,一边朝对方也发动一记强力的斩击。白刃交击处迸出刺眼的火星,两人以不及一根头发丝的空挡擦身而过,又拉开距离。趁此机会,龙骑士们看清了这一回合的战斗结果:几缕银发在空中飞舞,是神官因强行突破龙牙连刃斩所受的伤害;而巴曼左胸的护甲碎了一片,露出里面的衣服,幸好没有见血。胜负很明显:巴曼略逊一筹,因为他的对手可是没有穿防具。但是包括神官在内,无人指出这一点。在场每个人都知道,要使龙将屈服,唯一的法子是剥夺其战力抑或生命,这点小小的挫伤是不够的。
“不好。”肯特突然发觉不妙,两次短兵相接,没有给战斗双方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反观附近的地表,却是满目疮痍,到处是被气劲划出的深刻凹痕,恐怕周围的民居……肯特连忙四下张望,愣了愣,不知何时,神官以自己为中心张开了一道直径约七八尺的魔法障壁,完全挡住了向外散发的气芒。肯特越来越觉得这个青年不是坏人,但他还不晓得神官设结界的另一目的。
第三回合开始了,这次是神官抢攻,依然是近身攻击的模式,雷枪挟带雷霆之势刺向巴曼,各种角度袭来的斩击摇憾着龙枪的防御铁壁,激烈的兵器撞击声连成一气,喷溅的火花明示了战局的凄厉,龙骑士们均屏息注目,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雷枪和龙枪同时脱手,而两枪的主人也喷出一口血,向后倒飞。
余人脸色大变,却见两个青年一肘撑,一蹬地,几乎同时跃起立定。巴曼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取回龙枪;神官却没有管掉在一旁的雷枪,合掌比了个手印。
“爆雷。”
无数闪着紫光的电球应声出现,巴曼也不甘示弱,挥下龙枪: “风镰。”
雷球和风刃在场中狭路相逢,仿佛墨水在无形的幕布上溅开般炸出一朵朵绚烂的光芒之花,不相上下的魔力要么彼此互冲,要么四下弹飞,失去控制的能量波刹时袭卷了方圆七尺的土地,然后一头撞上结界壁。
闪光炸裂。
“糟糕!”肯特失声叫喊,正如他担心的,无法泄出的能量只有胡乱反射一途。一时间,结界里雷光舞动,风刃咆哮,彻底暴走的魔力令悴不及防的青龙骑士躲得狼狈不堪,而早料到会有这结果的神官不慌不忙地拾起雷枪,以惊人的敏捷身手一一避过贴身袭来的雷球和风刃,枪尖闪烁不定,紧紧咬住巴曼飞速腾挪的身影。
“龙尾返!”
千钧一发之刻,巴曼及时发动了圣灵枪法的另一绝招,超过音速回拦的龙枪硬是架住了雷枪撼天动地的攻势,连神官也没料到这个快攻竟会失败,惊愕了一瞬间,若非他本来准备的就是二段攻击,一定会被巴曼趁隙打伤。
枪刃与枪刃交汇的刹那,雷光枪的枪身爆发出刺目的闪光,随即一股强烈的震憾沿着龙枪的枪柄穿至巴曼的双手,宛如怒涛的巨大波动不断冲击他的虎口与全身,险些令他拿不住武器,而龙尾返阻挡的枪劲也在此刻形成气旋,吸收了周围的雷球,一骨脑拍上他的身体。在这样猛烈的冲击下,巴曼终于握不住枪身,龙枪脱手飞出,被暴风卷起抛到高空,转了数圈j□j地面。被电得浑身软麻的巴曼无力取回武器,甚至没法动弹,神官趁机一脚踹中他胸口,将他踢飞。青龙骑士倒飞了数来丈,穿越结界,撞破一栋建筑的围墙,然后伴随轰然巨响没入一丛灌木里。
“巴曼大人!”
这一幕就是后来的三十五名龙骑士看到的景象,不假思索,齐齐朝伤害上司的凶手投下武器。刚刚撑起上半身的巴曼和困在水网里的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喊住手。
下一秒,银发青年的身体被三十五把龙枪贯穿。
“……”巴曼的脸孔登时变得比雪花还白,双眼也涂上空白的色彩,一句“你们这群混蛋”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青年被刺穿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化成水幕爆散开来。
“是水傀儡……”他松了口长气,对对手不亚于枪技的警觉和机变更增钦佩。
一串开朗清越的笑身回荡在夜风里,随着远去的人影迅速淡去。
“今晚的比试很有趣,有缘再见吧,枪圣的高徒。”
年轻的龙将心底升起惆怅和更多的尴尬之情,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无愧于“枪圣的高徒”这一称呼,但如今,见识过那样的武艺后,他甚至觉得连老师也不够资格担当那个称号。
神官一走,水晶丝笼自动解除,重获自由的肯特等人下到地面,关怀地奔向他:“阁下,你没事吧?”
“没事。”巴曼这才回过神,摇晃站起。身子还有点麻,也受了点内伤,但是这些对青龙骑士而言连伤势也够不上,真正受伤的是身为战士的矜持。
那三十五个龙骑士也下了座骑,畏畏缩缩地靠过来,在听到神官的话时,他们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再想起妨碍神圣的决斗会有什么下场,个个垂头丧气。
“算了。”巴曼不太释然地挥挥手,宽恕了部下们的冒失行为,遥望对手离去的方向,轻声道:“索莱顿……真是个好对手。”那些龙骑士几曾见过上司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错愕不已。观众们立刻绘声绘色地向他们描述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后者听得如痴如醉,捶胸顿足自个儿没有眼福。
肯特叹道:“阁下,真没想到竟然有这种默默无名的强者。”
“是啊,老师常说大陆上多的是隐匿的高手,我还不信,今日一战,才知道自己是只井底之蛙。”巴曼深深叹息,“我输了。”
“巴曼大人……”龙骑士们望着陷入内心世界的上司,不敢打扰。但只过了一会儿,肯特就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用哀求的语气道:“阁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来总结心得好不好?”
“……好的。”
巴曼重重点头,下一刻,总共七十名龙骑士像被狮子冲进队伍的羊群般一轰而散,青龙骑士和他的副将跑得尤其狼狈飞快,让好几双挽向他们的柔夷挽了个空。
“讨厌!都已经进了我们'春香院',怎不进屋坐坐!”
“就是嘛~~~~帅哥们,别走啦!”
“那两位英俊的爷儿,别跑那么急,就陪香香说会儿话也好嘛~~~”
…… ……
“……肯特,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故意把我踢进这种地方?”
“……启禀大人,属下不知。”
听见龙骑士们响彻云宵的哀嚎,等在远处的颀长身影扬起恶作剧得逞的轻快笑声。
※ ※ ※
“今晚外头真吵呢。”
拉过一名浓妆艳抹的j□j,希顿商会长问道:“香香,怎么回事?院子里好像闹哄哄的。”
叫香香的j□j尚未开口,周围好几张嘴就忙不迭地叫起来,希顿差点听不请楚,好容易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附近打群架,其中一个“很帅很帅穿着青色铠甲的骑士大人”正好跌进春香院的后院,还把一堵围墙撞塌了,却连句道歉也没留下就溜了。众j□j都惋惜得没命,连夸那几位“骑士大人”多么帅气多么威风云云。
“哦,埃特拉的龙骑士也堕落了嘛。”
哄走一帮七嘴八舌的女人,希顿自言自语。他对座有着亚麻色头发和灰色眼眸的男子没有听清,挑眉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龙来了。”
“嗯?”八道视线集中到发话的红发青年身上,夏亚喜道:“维烈,你醒啦?”维烈点头,表情却缺乏明晰,加上闭着眼,更像是刚刚睡醒。贝姆特拍拍他肩,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香草茶滑到他面前,温言道:“来,先喝杯水提提神,小心别呛着。”
“兄弟,你正走向一条危险的路。”
看到佣兵王对部下关怀备至的模样,希顿冒出一句。
“放心,我的性向正常的很。”
“是吗?正常的男人会趁另一个男人喝茶的时候偷偷抚摸他的发带吗?”把贝姆特拼命打死结的动作看成另一种行为,希顿打量维烈清俊的五官,露出暧昧的笑容:“不过,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
“你想打架吗?”
希顿没有回应贝姆特的挑衅,反而是他身旁一个十二三岁、做护卫装束的少女柳眉倒竖,将短剑的环扣弄得哐啷作响,大声道:“打就打,谁怕谁!”
“噢,亲爱的夏侬。”商人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跳起来,“别紧张,我只是和贝迪闹着玩的!”夏侬将信将疑:“真的吗?”希顿点头如捣蒜:“当然!你不相信哥哥吗?”夏侬这才将手移开。见状,希顿长长松了口气。
“她就是夏侬?”贝姆特很意外,端详少女,努力想将这张脸和记忆中裹着尿布的婴儿重叠在一起,“……不像。”
“废话,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还在襁褓里呢。”希顿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发。
夏侬脸现困惑,目光游移在义兄和素未谋面的青年之间,另一边的夏亚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只有维烈满不在乎,悠悠哉哉地喝着热茶。
当今五位城主里,东西中三城城主的少年时代都是一团迷雾,虽然他们并不刻意隐瞒自己寒微的出身,却也从不提起,加上三人目前的高贵身份,没人敢当面询问,只能旁敲侧击。比如东城城主罗兰·福斯,许多人认为以他超凡脱俗的容貌和优雅温文的谈吐不可能是出生于平民,而应该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子,对这些阿谀奉承罗兰总是笑而不答,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们于是跑去问和罗兰戎征多年的几位将军。可和罗兰认识最早的死神伊芙每次一听见这种采访,就第一时间躲得不见踪影;羽族将军席斯法尔则是一句老话“我记忆不好,全忘光了”;城主随侍武官艾德娜还好,看到连吃两次闭门羹的记者们哀求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先施舍了一个微笑,然后斩钉截铁地道:“对不起这是属于军事机密的范围,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