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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誓言,就是永远。”
内心的某个角落得到了抚慰,罗兰感到近乎虚脱的安心,也在这一刻,意识到对自己最重要的存在。
哎呀呀,我竟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不不,是和这头笨龙的孽缘太深了,如今想割舍也割舍不掉。换个角度想,有个绝对不会背叛的人信任依赖也不错啊,人总有软弱的部分。
“暮,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罗兰认真许诺。巴哈姆斯大惑不解:“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
罗兰喷笑,轻扯他的鬓发:“龙啊,龙啊,暮,遇上你,才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巴哈姆斯反常的没有回应,表情十分古怪,像是竭力的压抑。
“怎么,会痛?”罗兰大奇,好玩地又拉了几下,“你这里还真脆弱耶。”
“那个…这里是龙须。”似乎难以启齿,强忍了一会儿,巴哈姆斯才吞吞吐吐地开口,秀美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罗兰,对成龙做出这种行为,是调情。”罗兰大惊,闪电般缩回手:“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算了。”无意识地轻拨头发,巴哈姆斯还有点气息不稳。罗兰更是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半晌才设法补救:“对了对了,你和莉塔小姐,进展如何了?”实在不行请那位消火。
“我和莉塔不是那种关系,是她马上也到发情期了,就这样。”
原来如此,互相“帮忙”。
……发情期。想到这个词,东城城主顿觉前途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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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还有心情考虑种族繁衍的罗兰,杨阳就是真正的愁云惨雾。
月和扎姆卡特的死,对她的打击远胜星华,她只想捅自己一千刀,只要他们能活过来。
“那个混球烂人,又把月和扎姆卡特抓走了!”昭霆含泪怒骂,拍桌拍得手掌红肿,“我们杀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救出他们!”
“席恩救了月。”肖恩起身和她对峙,“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违反法则的,一旦媒介——身体被毁,就是彻底的完蛋。若不是席恩出手,他的灵魂就消失了!”众人都是一呆。昭霆憋了会儿,大声吼回去:“那又怎么样!他有安好心吗?”这回轮到肖恩闷掉。
“他安好心才奇怪吧。”吉西安也明白这条原理,说公道话,“单凭他救了月,我们是该感激。”
“感激个屁!”昭霆的嗓门更高八度。耶拉姆面沉如水:“他是标准的趁火打劫,不值得感谢。天晓得会对月和扎姆卡特做出什么事来,看看普路托的例子吧。”闻言,众人的心头蒙上阴影。
“阳,你没事吧?”诺因一直担心地看着双手抱头,一声不吭的心上人。维烈和希莉丝也关怀地走近。
“我不要报仇了……不要报仇了……”哭泣似的低语从泛白的双唇颤抖着挤出。余人面面相觑,越发不安。希莉丝试探着轻拍:“阳?”
“我不要报仇了!”杨阳猛然爆发,泪水汹涌而下,死死握着拳头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不要了!”
“杨阳……”维烈轻叹,将女儿拥入怀中。杨阳抓着他的衣襟,撕心裂肺地哭喊:“带我去见席恩!我跪下求他!求他把月和扎姆卡特还给我!让他们复活!”
“你不必如此……”耶拉姆的劝说被凄厉的怒吼打断:“你也不要报仇了!”
被冲刷得炯亮的黑眸瞪视黄玉色的瞳孔,里面是绝望的哀恸。
“算我求你,不要报仇了!你有没有想过,昭霆死了,你会怎么样?你死了,昭霆又会怎么样!?我没想,我没想,所以扎姆卡特和月死了!是我害死他们!他们不该管我!扎姆卡特不该和我订契约!他们本该幸福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幸福的啊!!”
“杨阳,你冷静点……”肖恩听得心痛难忍,柔声劝慰。
“闭嘴!我很清醒!”杨阳用力一抹脸,再次哀求地凝视师兄,缓缓地,像要把心脏吐出来似地道,“神官已经死了……耶拉姆……我们杀再多人,他也活不过来了……不要死,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人死……我宁愿不报仇,求求你……”
良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一声抽搐般的叹息幽幽响起。
没有回答,褐发少年低下头,但昭霆知道他屈服了。杨阳也不再做声,窝在父亲怀里啜泣。诺因总算逮到机会插口:“为什么放弃复仇?又不是罗兰福斯杀了他们,是史列兰那神经病老哥。”
“你住嘴,殿下。”吉西安快被他气死:这小子太不会看情况了!杨阳沉静地抬眼,深不见底却透出冰冷的指控:“你能保证你打赢,诺因?能保证我的朋友们决不会有事?”卡萨兰城主无言以对,他心里也不是毫无愧疚悲伤,只是习惯性迁怒而已。
“那你要走吗?”
“……不。”杨阳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帮你,不过……不能拿我以外的人的性命冒险。”诺因松了口气:“你不走就好了。”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杨阳用手背抹泪。希莉丝递出手绢:“擦擦脸吧,阳。”
“你还是给肖恩吧。”瞥了眼宿命的另一半,杨阳扑哧一笑。肖恩难堪地擦拭大花脸。维烈注意不和友人视线接触,小心翼翼地道:“那席恩那边,怎么办?”
“我去交涉。”肖恩冷淡地道,“我给他跪,看我难受,他会爽的。”
“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嘛。”希莉丝愤然,随即叹了口长气,“算了,比起扎姆卡特和月,自尊是算不了什么。”
“我也去!”杨阳拉住友人的袖子。肖恩苦笑:“不,我一个人去,你们去只会让他痛宰。我一个人,丢脸也好过些。”众人都想不出反驳的话。
“杨阳。”肖恩注视窗外如羽绒纷纷扬扬洒落的雪花,琥珀色的双眼浮起深刻的感悟。
“嗯?”
“其实……如果能和席恩重归于好,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杨阳惊呆了。希莉丝难以置信地大叫:“任何代价!?包括我?”肖恩沉沉看了她一眼:“是。”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出男性哀哀的痛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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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水晶罩子里,一大一小两颗光团盘旋飞舞,青色的色泽明亮,不断顶着另一颗有些无精打采,极其黯淡的火红色光球。静静观察这一幕,魔王一向淡漠的俊颜浮动着一缕罕见的怒气。
“不可饶恕。”纤长优雅的指尖珍惜地抚摸光滑的弧面,“月前辈是那么杰出的法师,脑子里藏了多少宝贵的知识;血龙王和维烈赛普路斯合体,知道魔界的一切——这么重要的两个人,就差点被那个洁癖神杀了!”
“呃…主人。”哈玛盖斯擦擦汗,提醒他亲爱的养父,“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席恩回过神,烦恼地道:“他们不肯和我说话,我也怕伤到他们,灵魂这东西很脆弱,又非常精密,万一损失一点就无法弥补了,还是得给他们造个身体。”
“那您要用死灵复活吗?”
“嗯……月前辈还好办,扎姆卡特就麻烦了。”席恩盘算着找条龙解剖,当然这不能告诉养子。都怪贺加斯,毁得连点渣也不剩,不然就有血肉基础。凭空创造的能量太巨大,也未必合适。哈玛盖斯温言道:“主人,在现世他们能保持这种状态,但是到冥界就只能恢复灵体。您拥有'荆棘之冠',可以令他们服从。”这样,这对有情人就能在冥界幸福地过日子了,问几句话不要紧。
“对啊。”席恩只觉醍醐灌顶,愁绪一扫而空,“哈玛盖斯,你真聪明。”
难得被养父夸奖,小龙很开心。魔王略一思忖,起而行:“那我和依路珂走了,你好好看家。”
“是!”
当席恩兴冲冲地回来,意外看到一个不速之客坐在他家客厅里,喝着他养子亲手泡的香草茶。
“主人,您回来啦!”哈玛盖斯亲热地抱住他,拉着他往餐桌走,“快来,我做了您爱吃的黄桃蛋塔和西柚布丁。”
叫我吃东西,还放会影响我食欲的人进来?席恩非常不快,在木雕精致的扶手椅上坐下,自管自倒茶,也不招呼。肖恩更是局促,美味的食物哽在喉间,再也咽不下去。哈玛盖斯热情地道:“吃啊,别客气,肖恩先生,尝尝这个奶油鲜果馅饼。”上次战斗本是不欢而散,但他回头想想,养父的弟弟不是会耍心机的人,就消除了芥蒂。
你对他这么好干嘛!席恩心中泛酸。他一个极其细微的眼色变化,哈玛盖斯就敏锐地察觉,赶紧殷勤地侍侯,将他安抚得心情舒坦。
肖恩礼貌性地塞了几口,食不知味地放下刀叉,直视兄长,低声下气地恳求:“席恩,你放了月和扎姆卡特好不好?”
冰银的瞳滤去所有的杂绪,席恩端起银杯放到唇前,任香气慢慢蒸腾。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我任你处置。”
“真好笑。”说着好笑,俊秀尔雅的容颜上却一丝笑意也无,只有无机质的冷漠,“我不用你同意也能折磨你,何必屈就这个送上门的你?”
“那你到底想怎样?”肖恩有点沉不住气了,却见哈玛盖斯偷偷打着“耐心”的手势,连忙板回苦瓜脸,“求求你,席恩,你要我做牛做马,给你磕头都行,或者饿死我,也把我关一千年,只要放了扎姆卡特和月——你想看我低头不是吗?就像你说的,要折磨我,你有的是办法。”
“你错了,弟弟。”席恩抿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道,“那两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是不会放的,救他们的目的和你无关。不过我不否认看着你苦苦哀求,是很有趣的娱乐。”
“席恩!”肖恩情不自禁地站起,心下一片气苦悲凉。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想起当年那个别扭却温柔的男孩,再看看眼前这个陌生而残酷的男人,肖恩感到一股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寒冷。
“你很奇怪?”看透他的心思,席恩轻笑。肖恩没有哭,琥珀色的眼眸却荡漾着比哭泣更哀伤的神情:“席恩,你杀了我,怎么对我都好,我们能不能回到当初?不,你能不能少恨我一点?”
魔王没有回答,垂下眼,左手的食指划过唇瓣,这是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却使他显得格外性感。
丝束般柔滑的黑发披散在黑色的法衣上,像是黑天鹅的羽毛。
“肖恩,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
“呃?”
“让人恨不起来,恨你是一件苦差事,不,是可笑的事。”自嘲地呢喃,席恩靠向椅背,闭上了不会流泪的冰之瞳孔,“他们已经被我送去冥界了。”肖恩愣了好一会儿,才蓦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信不信由你。”
“怎…怎么会……”肖恩六神无主地看向哈玛盖斯。后者点点头,示意养父说的是事实。
这下完了!冥界之门只能开一次,除非冥王通融,可是普路托现在是他的部下……再次归结到兄长身上,肖恩冲口道:“你能不能让他们复活?”席恩忍俊不禁地反问:“然后送还给你们,继续和我作对?不,不会的,弟弟。虽然我觉得没了月前辈,你们会很快完蛋大吉,但这也是你们自己没用。”
肖恩既无奈又悲愤,然而转念一想,朋友们回来也会被他连累,也的确是死了,能够在冥界平静地生活而不被席恩利用,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那,他们过得好吗?”
“我不想形容。”
“?”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