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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的婚礼也快了吧。”
“恩,赛特比他哥哥显得青涩多了,赶紧结婚成熟点才好。”
早春的一声闷雷炸开在我的脑海里,但我不大相信,我得去亲自问问赛特才行。我看见赛特身旁果然有一名纤细女子,长相嘛……打心眼里说不怎么的。
我趁着赛特上洗手间的时候,坐在过道的必经之处的那个桌旁,随手拿起杯子喝水,可是这破杯子抖得还真厉害,我只得把它放回原处,这时赛特出来了。
“赛特!”
“嘿!琼,你坐得好远呀!”赛特的笑容依旧。
“赛特,你……”我没看出他有任何异样,急忙问道:“你收到我的信了么?”
“信?!什么信?!”
“就是那次你给我寄了一封玫瑰信笺之后的回信。”我急切地说道,手都不知道放那里好。
“哦,那个,琼,那次寄信我忘了加一句愚人节快乐了,不好意思哈!”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唇边的笑容刺痛了我。
四月一号?!愚人节么?!那个做我女朋友只是一场玩笑么?
可是我付出的感情是真的真的呀,还以为两情相悦,原来It’s just a joke。
大概看到我的表情阴郁不定,赛特不安地说道:“那个,琼,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女生了,不该,唉,不该开那个玩笑,我——”
“嘿!说什么呢?我也是开玩笑的啦!”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故作镇定地拍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开个玩笑嘛,没事没事。我过去了。”
我保持着僵硬的微笑,优雅地转过身去,所有的悲伤刹那涌现。我定了定神,看见妮可女伯爵正朝我走过来,手里拿着的是我给赛特的帕子。
愤怒的血液开始沸腾,是,他可以不喜欢我,但他不能这样随手将我的东【奇】西赠给别的女人,那是我【书】给他的,是我傻愣愣地以【网】为他喜欢我留给他的纪念物,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他送了出去。我此刻恨不得找赛特打一架。不,可不能那样做,那样不就让他知道我喜欢他,那不就掉价了么?
“嘿,你帮个忙。随便你找什么理由,用这条丝巾换妮可伯爵手中的帕子,弄好了,这一英镑就是你的。不要跟任何人说是我找你的。”我找了个唱诗班的可爱孩子去做这事,丝巾比那帕子贵多了,我相信妮可不会不换的,果然那孩子不负所托,把帕子给我带了回来。
后来场地里成了舞会的现场,我一心想走,但在门口被人拦住,赛特绅士地鞠了个躬:“可以赏光么?”
我用手掐住自己的掌心,努力笑得自然:“你应该去找你的未婚妻。”
赛特忍不住发牢骚:“跟她跳得次数太多了,腻死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大步流星地离开赛特,心里却在咒骂:见鬼,我就是你腻味你未婚妻之后的一个消遣么?
迎面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我一时没有记起他是谁,只是觉得他眼里的忧伤和我如出一辙,这让我更加沮丧,胡乱地牵出一匹马,策马狂奔在香得令人发指的田野上。花朵被我践踏了,我坐在山坡上悲伤地看着那些败落的花儿,觉得我的爱情也被人狠狠地践踏了。
哦,我生平第一次的爱情幻梦就这样被一个玩笑给打破了,亏我还满心期待它会成为我的初恋呢!我埋首双膝之间,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脑子里空荡荡的,直到我听到马的应和声,莫非那赛特还追过来了?我惊诧地抬头,却看见了圣·约翰先生,哦,对,刚刚我看见得就是他的脸,这个幸福的日子里,大概只有他和我一样会感觉到不幸吧。
他骑在马上,看着我不说话,我反倒大度地拍拍旁边的草甸子:“坐吧,反正一样都是难过的人。”
他迟疑了片刻,慢慢地下马来,坐在我旁边。我无意识地掏出那张玫瑰信纸,心中登时生出一股鄙夷自己自作多情的怒火,我发狠地撕掉了那张纸,看着飘飞的纸屑觉得还不解气,又撕扯自己手中的那张帕子,劲太小撕不开,我恼火地看着圣·约翰:“喂,借个火。”
他淡淡看我一眼:“没用的。”
8、比尔斯庄园的冰山一角
“你说什么?”我正愁没地方发火呢。
“没用的,就算你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那些已经生出的情感还是无法磨灭掉。”
我斜眼道:“至少我比某些人好,不会心中还爱着一个人,又向另一个人求婚。”
“我和简·爱的结合是为了上帝的事业,跟爱情无关!”
“扯上婚姻的幌子,又说与爱情无关的人,那就是流氓,混蛋!”我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我们两个怒气冲冲的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生硬地转过头去,我很恼火,我这不是找个人来找虐么?我准备要起身离开,却听见他轻轻的叹一口气:“会慢慢忘记的吧。上帝饶恕我吧,我这冲动的情感此刻还在控制我的理智,让我觉得我的心很悲伤很悲伤。”
我停下起身的动作,他悲伤的情绪和我如出一辙,所以我也沉浸在同样伤感的情绪中,对他的怒火也被冲淡了:“你为什么不告诉罗莎蒙德小姐你的心意?笨死了,几个月前,谁都可以看出她喜欢的是你,而且我听村里的人讲,奥利弗先生也很喜欢你,根本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
“她太娇贵了,不适合当传教士的妻子。”圣·约翰低着头,慢慢说道。
“喂,传教士的妻子?你对她已经产生了爱情,难道不能改造她么?爱情是伟大的,还有,你算哪门子传教士啊,你连婚姻的基础是爱情都没有搞清楚,还说为上帝服务呢。”我哼了一声。
圣·约翰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慢慢地躺了下去,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我看了他一眼,想来他今天也算失意非常,唉,从伦敦赶回来看罗莎蒙德小姐成亲前的最后一眼,她披上婚纱是如此美丽,但是新郎却不是自己。这叫什么呢?自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叫活该!
我虽然同情他的悲伤,但一点也不认同他的做法。
“该回去了。”圣·约翰突然睁开眼,我正巧在他头顶看他,被他水蓝色的双眸吓了一跳,突然就身体就向山坡下滑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拖住了我的手腕,不然我就滚下去了。我慢吞吞的走到马身边,突然想到自己会骑马也是赛特教的,不由得有些生理性厌恶,我拉着马的缰绳,决定走回去。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上马。”圣·约翰骑在马上,回头看我。
“我不想骑马,让我慢慢走回去吧,春日里的暮色我还没欣赏过呢。”明明是为感情伤神,却能把谎说得如此利落漂亮,我佩服我自己。
圣·约翰眉毛动了动,我低下头去,安抚自己刚刚颇觉受伤的心灵,但是突然一个黑影把我笼罩进去,圣·约翰站在我面前,足足高了我一个头:“走吧。”
咦咦?他要跟我一起走路回去?我好不诧异,眨眼间落在他身后老远,急忙追上去。
我们聊了些学习方面的话题,因为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颇为反面,此刻才觉得他的想法很多和我也差不多,只不过很多方面,特别是传教士那方面过于偏执了,不过也无可厚非不是么?
“琼,你一个人骑马跑出去担心死我了,咦,圣·约翰先生也在?”简·爱不大自在地看着圣·约翰。
“简,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圣·约翰恭敬地说道。
“哦,别这样,圣·约翰,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
“当然是。”圣·约翰吻了一下她的手:“你以为我会因此疏远你,讨厌你?那你就把圣·约翰看成一个虚伪肤浅的人了。”
简·爱的眼里突然涌出激动的泪水,大概这几个月被圣·约翰的求婚虐待得不行了,她抱住了圣·约翰,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婚礼结束后,我回到了比尔斯庄园,将生活重心放在了工作上,其间,赛特来了两封信,我一封未回。我对他付出了感情,他无声地拒绝了我,那我才不要大度地跟他做朋友,做个点头之交就可以了。我很小气,只爱那些爱我的人,我也自私,不会长时间为一段没有回报的爱情去付出。第一次为爱情孤勇了一把,受挫后,我长时间对爱情这玩意儿提不起兴趣,这期间,比尔斯庄园终于在我面前露出它的冰山一角。
六月末分发上半年薪水的时候,几个管事的女仆不约而同地向我抱怨最近爱玛怠工的问题,地扫的不干净,碗擦得不干净,叫她干活还闹情绪。“那就先扣押她三分之一的工资,看她改进了再发。”女仆们都表示同意,我把钱收好在抽屉里,继续做我的十字绣。突然门被人很用力的打开了,爱玛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为什么扣压我薪水?”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放下针线,端正坐姿,正色道:“工资是根据工作表现发放的,最近你的工作态度不是很好,这是提醒你纠正你的工作态度。”
爱玛看着我,嘴角略略上翘,表情十分不屑:“你知道个什么?你会后悔的,扣我工资!”
我厌恶地看着她神气的嘴脸:“既然这样说,那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爱玛冷冷地站起身:“你会后悔的。”
“哈哈,我会后悔的我会后悔的。”我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夸张地跟着她念,爱玛盯了我一眼,退出去了。
真是的,几个月前还是一听话的小姑娘,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还学会威胁管家了?我摇头,心里动了辞退她的念头。
下午的时候我把管理庄园打扫的罗德太太叫上来,她是呆在比尔斯庄园最久的人,跟了前管家查比斯太太五年,我跟她说了我决定辞退爱玛这个人,问她应该有哪些步骤需要做。她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爱玛也不过是一时精神不振,导致工作完成不是很出色,辞退一说也太严厉。真奇怪,她早上跟我说爱玛消极怠工的时候,那可是活灵活现,像是捉奸在床的那般急切。这下她又阻止我辞退爱玛,模棱两可的态度真让人一头雾水。她看出了我的困惑,低下头去:“麦肯小姐,你有空去那不可开的房间就明白了。”
所谓不可开的房间,是之前在我领到所有门的钥匙之后,丽娜叮嘱我的。我问她为什么那个房间不可开,丽娜只是耸耸肩,说是比尔斯伯爵叮嘱的,她不过照办而已。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不过刚接手管家工作,琐碎事太多,也没去深究。
我当下提起了精神,按住桌子问道:“那里面有什么?罗德太太?”
罗德太太的脸变成了灰白色:“查比斯太太没告诉你么?那里面装着的是,比尔斯庄园的罪恶。”
我还欲继续追问,罗德太太已经低下头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暗哑着嗓子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可以退下了么?”
我打手势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待她出门后,用手支着我的下巴,开始琢磨罗德太太的话。前管家比尔斯太太只跟我说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奇怪论调,这个装着罪恶的房间她可没告诉我。我发达的大脑思维突然就模拟出了一间装满刑具的房间,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残破尸块,呃……太恶心了,比尔斯伯爵虽然老一点,也算相貌堂堂,行为举止都不怪异,对丽娜也很好。
我站直身体,摸出钥匙,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比尔斯庄园的罪恶是什么?我既然是管家,这个庄园方方面面的事都应该知道。
我一步一步地往那个房间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