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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孩儿偷了钱袋……”
我将如何与周大婶母子相识的经过说出来,又讲了周大婶儿母子来监狱看我时,对我讲过的她的身世经历,然后讲到那日宴请蔚相,周大婶撞见他时的异样举止,说起了我的怀疑,再讲派人去济州查清了周大婶与假相的身份,然后讲到周大婶见过蔚相之后就自杀,周福生目前住在永乐侯府。我说的全是真话,只是省略掉了之前的那些故事,我在心中掂量着,把能讲给皇帝听的全部事实,都讲出来了。看着皇帝难测喜怒的表情,我忐忑地道:“……就这样,臣妾猜测现在这位蔚相其实不是蔚相。”
“就是说,你在三个月前就知道这个蔚相是假冒的?”皇帝的声音也听不出喜怒。我咬了咬下唇:“是!”
“那你为何不立即向朕禀报?”皇帝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我的心一颤,终于问到关键了,该怎样答他,才能蒙混过关?
“皇上当时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以此为由给蔚相定罪吗?”天曌国堂堂一个丞相是被人假冒的,这种荒天下之大谬的事情若传扬出去,举国的百姓和虎视眈眈的别国会怎样看待天曌国的朝廷?只怕立即就会谣言四起,民心不稳,让敌国有机可乘。见皇帝的表情阴沉下来,我慎重地道:“再说皇上当时交待臣妾夫妇查十九年前蔚相陷害慕容太傅一案,臣妾想若蔚相真的有罪,这才是治他罪的最好理由,若蔚相无罪,臣妾自当会将假相的事禀报皇上,可查出的结果是蔚相有罪,那么,反正蔚相都是要死,皇上又何必执着他必死的原因呢?”
皇帝沉默地看着我,半晌,唇角冷冷地一勾,冷笑道:“好一张巧嘴,乍一听还真被你唬弄过去了。蔚相是不是有罪,该不该死,用哪种理由让他死,难道由得着你来作决定?”
这话说得重了,我赶紧低头:“臣妾不敢。”
“不敢?”皇帝的声音蓦地尖厉声来,“别人不敢我还会信,你敢说你真的不敢?”
我沉默着,垂睫不语。皇帝如此咄咄逼人,我不敢冒然开口,现在是说多错多,我哪敢跟他顶嘴,但他偏偏不肯轻易放过我,厉声道:“你倒是说话啊!”
“皇上心里已经给臣妾定了罪了,臣妾还能说什么?”我咬了咬唇,心里也觉得万分委屈。
“说什么?”皇帝怒道,“说你真正的意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臣妾能想什么?”我抬起眼,委屈地道,“臣妾不过是不想让假冒蔚相的事牵连到周大婶儿母子罢了。”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这副身子就是蔚蓝雪,如此而已。我站起来,跪到地上:“皇上如果觉得臣妾隐瞒事实罪无可恕,臣妾随皇上怎么治罪。”
“你……”皇帝拍案而起,指着我的手指都在颤抖,我垂下睫,仍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坐在我对面的寂惊云见状,赶紧跪地求情:“皇上息怒,荣华夫人虽然对皇上隐瞒此事,也是出于一片善心,怜悯周氏母子,请皇上……”
“闭嘴!”皇帝猛地喝斥,寂惊云不敢再说,闭了嘴。皇帝坐回椅子上,半晌没有说一句话,久久才道:“惊云,你出去!”
寂惊云怔了怔,看了皇帝一眼,站了起来,转身想走,又停下来:“皇上,荣华夫人的身子,不益长跪……”
“出去!”皇帝的声音冷下来。寂惊云不敢再说什么,走出房去。房间里只剩了我和皇帝两个人,他坐着不言,我跪地不语,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
——2007、2、9
[第三卷 风华篇:第153章 黄雀(下)]
“起来坐吧。”终于还是皇帝先开口,我扶着腰费力地站起来,脚有些发软,赶紧扶住一旁的椅子。不敢抬眼看皇帝的表情,我扶着椅子坐下来,宽大的衣袖遮挡在身前,偷偷揉着跪得发麻的膝盖。皇帝一直不说话,这屋子沉默得令人感到窒息。我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寻思着皇帝刚刚发怒的原因。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把他气成这样?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单纯是为了我隐瞒他蔚相是人假冒这件事动怒,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呢?我蹙起眉,心中有些惶恐。难道他对我这身份起了疑心?可他是怎么生疑的呢?难道是从德贵妃那里了解到了什么情况?随即推翻了这个判断。前段时间大内侍卫刺杀我的事,虽然禀报给了皇帝,但似乎没见到皇帝有什么大的动作?如果那些大内侍卫真是侍卫统领派出来的,他一定知道行刺我的后果,肯定会把这件事安排得滴水不漏,即使那几个侍卫没被鬼面人杀死,回去说不定也会被灭口。能做上大内侍卫统领,绝不会是个笨蛋,必然有办法抹掉痕迹,把刺杀的事与自己撇开关系,如果皇帝查不出大内侍卫刺杀我一事是由德贵妃指使的,自然不会去对她做什么审讯。即使心中有怀疑,她毕竟是生有皇裔的贵妃,没凭没据的皇帝总不会对一个生过孩子的妃子动刑吧?顶多就暗中不动声色地调查。而且我敢断定德贵妃不会招认什么,她虽被蔚相牵连打入冷宫,但皇帝没想要她的命,若她一旦说自己是假冒蔚蓝雪进宫的,那不是死定了?
所以,皇帝应该不会知道我这副身子就是蔚蓝雪才对!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不敢理直气壮地肯定?皇帝只是没有证据,并不代表他没有怀疑,他那么聪明,将前段时间发生的落水、刺杀等等事串一串,只怕早就对我这身份起疑了。他那么生气,必是心里因为没证据不能拿我怎么样感到窝火,或者还想逼我自己承认什么吧?越想越觉得如此,心里反倒镇定下来,只要我咬死不认账,皇帝也拿我没办法,毕竟我目前的身份还是云家的媳妇,皇帝不可能逼得太过火。
“既然这个蔚相是假的,那真的蔚相去了哪里?”皇帝半天没开口,又支走了寂惊云,我本以为他肯定要对我进行逼供的,没想到一开口,倒问起这个来,语气也平静了,倒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这……,臣妾怎么知道?”我见皇帝挑了挑眉,没有不悦之色,赶紧道,“这个周景赟能假扮蔚相这么久,想必真正的蔚相已经凶多吉少了。”
“是么?”皇帝看着我,手指在身侧的茶几上轻轻地敲着,唇角淡淡一勾,“你既让人去查了假相的底,怎么不顺便查查真相的去处?”
“这……,与臣妾有何关系?”我早已知道真相的去处,还用得着查么?只是,对一个嘴里说着对皇帝忠心不二的世家来说,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不去查,是有些反常了。皇帝这一刻在想什么?恐怕又以为云家的忠心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看来前些日子的示忠示好,仍然不能解除皇帝对云家的疑心啊。
“是呵,与你没什么关系……”皇帝轻嘲地笑了笑,又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心里有些忐忑,提议道:“皇上想知道真正的蔚相去了哪里,何不去审审这个周景赟?”
“他我自然要审。”皇帝淡淡地道,看了我一眼,“荣华夫人以前与德贵妃认识?”
我悚然一惊。好厉害的皇帝,本以为他已经放下刚才那事儿了,没想到随意问些其他的事情再把话锋一转,又兜回去了。镇定地抬起眼,眼中故意带上几分惊讶:“德贵妃?皇上说笑了,臣妾以前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贵妃娘娘这样的名门闺秀?”
他定定地看着我,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眼神高深莫测:“荣华夫人,你还想抵赖?你若不认识德贵妃,她怎么会派人刺杀你?”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顿时一片空白,难道德贵妃将她派人刺杀我的事招了?还是皇帝已经查出了是德贵妃派人刺杀我?所以他刚才面对我的推诿狡辩才那么生气?那他刚才为何不直接说出来?他既知道是德贵妃要杀我,干嘛还来问我为什么?不对……!我心头一激灵,心中顿时一片雪亮,恍然大悟,他不知道,他是在诓我!
心中已有决断,抬眼看着皇帝,我佯作讶异道:“皇上说什么?您说是贵妃娘娘要杀我?”
“你不知道?”皇帝的唇角微微有一丝抽搐。我装作没看见,惊讶地道:“臣妾怎么会知道呢?臣妾倒是奇怪了,贵妃娘娘为什么要杀我?皇上没问她么?”
皇帝不说话了,或许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没有诈到我的话,反而不好将这话圆回去。皇帝脸色有些阴郁,我想了想,试着找台阶给他下:“皇上是猜测呢,还是有证据能证明是贵妃娘娘做的?若是冤枉了贵妃娘娘,岂不是臣妾的罪过?”
皇帝的眼睛里燃着火苗儿,我的手心有些发汗,知道他心里这会儿肯定气得不行,他盯了我半晌,眼里的火星灭下去,轻轻一笑,顺手下了我给的台阶:“荣华夫人说得不错,许是朕多心了。”
“皇上也是为臣妾着想,想快些查清是谁指使大内侍卫对臣妾不利。”我顺手一个马屁拍过去,“皇上体恤臣子、英明仁德,臣妾感恩在心。”
他的脸抽了抽,眼中有丝哭笑不得,半晌,才轻嘲道:“荣华夫人,今晚的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今晚的事还要什么解释?你不都看到了么?蔚相的儿子想劫狱,我阻止他罢了,没犯法吧?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道:“皇上都看到了,臣妾还用解释么?皇上要治臣妾的罪么?”
“治你的罪?”皇帝不置可否地看着我,半晌,才懒懒地道,“念在你有孕在身,你今儿犯的错,我就不追究了。”心中刚刚一定,又听皇帝接着道,“你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门。”
“皇上……”我错愕地看着他,不是说不追究了吗?怎么还让我闭门思过?皇帝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识相地闭嘴:“谢皇上恩典。”
皇帝接着道:“至于蔚彤枫,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企图劫狱,其罪当诛!”
“皇上!”我大吃一惊,“蔚大哥虽然一时糊涂,可他不是还没有劫狱吗?还没有做的事怎么能定罪呢?”
“没做的事就不定罪?”皇帝的唇角冷硬地抿起来,冷笑道,“你哪里来的这种想法?企图劫狱已是死罪,何况他已经付诸行动,若不是你拦阻,你敢说他不会潜入刑部大牢?”
我顿时无言以对,我忘了我身处在封建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既成事实的不叫犯罪。但在君主集权的国家,所有防碍到皇权的事情,哪怕你只是心里想想,也是有罪。我咬了咬唇,赶紧给蔚家大哥求情:“皇上,蔚大哥以为牢里关的是他父亲,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了糊涂。皇上念在他一片孝心,饶了他这一次吧!”
“饶他?”皇帝看着我,寒声道,“我饶得了吗?”
“为何不能饶他?”我真的着急了,皇帝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您是皇上,只要你金口一开……”
“荣华夫人半夜私会劫匪,甚至扬言蔚相是假的!”皇帝蓦地打断我,眼睛眯起来,“这件事今晚这么多官兵看到、听到,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我蓦地呆住了,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身子顿时轻颤起来,不……。却听到皇帝一字一字地道:“蔚相残党,企图劫狱,荣华夫人私会劫匪,扬言蔚相有假,皇帝却饶了他们,这些事若被今晚这些官兵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过?”
“未必就会传出去……”我无力地争辨。皇帝冷哼一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朕不会做那些没有保障的事!”
“那皇上想……”皇帝必会对今晚的事情有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