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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听完之后,喟然长叹道:“没想到啊,这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徐庶道:“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如今只要能让天下人相信这个弘农王是假的,关中六郡便可不战自定!”
钟繇问道:“但尤冲之言只是一面之词,如何才能叫天下人相信?”
徐庶长眉一轩,道:“此事年代久远,确有可虑。如今唯一的凭证凤形玉佩又在刘蒙手上……”
刘备笑道:“你们都不必费神了,仁禄既来了,必已有成算在胸。”
贾仁禄笑道:“呵呵,作贼者心虚,我要让他自己说出来。”
徐庶疑云满面,道:“哦,如何才能让他自己说出来?”
贾仁禄笑道:“须当如此如此。”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一片哗然。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雍州京兆郡衙门前的大鼓便被人敲得山响,吵得四邻不安,鸡犬跟着乱叫。事后曾有不少百姓跑到衙门里投诉,言称鼓声实在太响,影响到了百姓的正常生活和学习,必须撤掉,换个分贝小点的来。
其时京兆尹张既睡得正香,于梦中向周公汇报近来的工作情况,汇报完毕之后,便问道自己何时能指日高升,周公正欲回答。当此关键之时,却听得鼓声大振,张既一跳醒转,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怒道:“何人在外击鼓喧哗!”说完便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已毕,急急忙忙地转向正厅。
衙役们个个没精打采,列于两旁站好。其中不少人兀自还打着哈欠,有一人最是夸张,上眼皮搭着下眼皮,立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似在说着梦话。张既看着这班称职的差役一眼,十分满意,欣然道:“一个个都傻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过不多时,击鼓之人被带上厅来,跪于阶下。张既见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青人,便问道:“你姓甚名谁,因何击鼓?”
那青年答道:“我姓刘名辩,因陈留粮商刘蒙冒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我心中不服,特来告官!”
张既闻言如耳畔响起了一声霹雳,大吃一惊,颤声道:“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刘辩又道:“我姓刘名辩,因陈留粮商刘蒙冒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我心中不服,特来告官!”
第164章 … 当殿对质
张既伸手一指那青年,问道:“你可知刘辩是何身分?”
刘辩点头道:“知道,朝廷所封之弘农王。”
张既又问:“那你可知冒认皇亲该当何罪?”
刘辩道:“罪当夷三族!”
张既一脸郁闷,道:“看来你都知道的很清楚嘛。我看你八成是疯了,来人啊,将这个疯子给我乱棍打将出去!”
手下的差役正低着头打着盹,睡得正香。闻言纷纷醒转,睁开惺松的睡眼,抄起手中大棍,冲了上来,便欲将这个妨碍自己睡觉的家伙给打出去。
刘辩纵声长笑,良久不绝,张既一脸狐疑,挥手斥退众差役,问道:“你笑什么?”
刘辩道:“人都说京兆尹张德容公正严明,断案如神,今天我看也不过如此。”
张既道:“我也是为你好,你也知道冒认皇亲是要夷三族的,怎么还敢跑到堂上来乱认?”
刘辩道:“你既不审也不问,怎知我就是假的?”
张既拱手道:“如今弘农王好好的在槐里,你还敢跑到这里来乱认,不是疯了是什么?”
刘辩道:“你既不审也不问,怎知他就是真的?”
张既道:“这……”
刘辩站了起来,道:“我实是如假包换的弘农王刘辩,还请张大人详细查明,还我公道。”
张既闻言一怔,觉得自己遇到上任以来最难断的案子了,这疑犯有可能便是真的弘农王刘辩。还不能上夹棍,打屁屁,要是真的的话,自己的脑袋也就该搬家了,他遇到疑难案件原也有不少,从未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过。愣了半晌,方道:“你说你是弘农王,可有何凭证?”
刘辩摇头道:“没有,唯一的一块凤形玉佩遇到匈奴兵时不甚遗失,如今若到了刘蒙手里。”
张既长眉一轩,道:“这没有证据,如何让我相信你便是真的弘农王?”
刘辩道:“小时之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人不信可当堂问明。”
张既点头道:“这样,事关重大,今天先到这里。来人啊,将疑犯带下堂去,好生看管,不得怠慢!”
一个睡眼惺松的差役应道:“是!”将刘辩带了下去了。
张既不敢怠慢,立即来到未央宫,往见刘备,禀告刚才发生的奇怪案件。刘备微微一笑,传令道:“传仁禄速来见我!”言罢对张既说道:“德容啊,事情紧急,来不及同你说明。这是一个计谋,既然你来了,我便同你讲了吧,到时也要你好好配配合合。”
张既忙道:“明公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刘备笑道:“今天跑到你那里去告状的不是别人,实是仁禄手下的管家赵二。”
张既闻言莫明其妙,道:“那他为何还要跑来冒认皇亲?”
刘备道:“为的就是要引假弘农王刘蒙上钩。”
张既双眸一亮,道:“妙计!”顿了顿,又道:“这在槐里的弘农王真是假的?”张既虽说管着长安地面,但职位苦不甚高,没有资格参与议事,所以不知刘蒙假冒弘农王之事。
刘备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张既,听得张既唏嘘不已。便在这时,贾仁禄迈步进殿,一见到张既,便道:“德容啊,今天到你那告黑状的人是我的管家,你可不得对他用刑啊!”
张既摇头苦笑,道:“你也不早点和我通下气,害得我莫明其妙的。”
贾仁禄尴尬一笑,道:“嘿嘿,来不及了。这不一回去,便在教赵二那家伙该如何说,这家伙又笨,一句话要教三五十遍才记住……”说到这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害得我又一个晚上没睡。”他一回去之后,便让尤冲教了赵二整晚,自己则枕着貂婵,看着甄宓与曹静嘻嘻哈哈,其间难免胡天胡地一番,直到很晚才睡。好在没有人对贾仁禄的房事感兴趣,跑去他的府上听墙根,不然便又要当庭直指其非了。
刘备见他一倦容,哪知是他昨晚私生活不检点,胡天胡地自己闹的,还以为他真的勤于公务,为教那个鱼木脑壳的赵二彻夜不眠,忙关切地道:“多休息些,这样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就成了,你是拿大主意的人,怎能事必恭亲。”
贾仁禄忙表忠心道:“明公交待下来的事,我怎么好放心交给旁人,万一搞砸可就不好办了。”刘备当然不知他又在行奸使诈,感动地眼泪哗哗地,真恨不得立时便将自己的江山与之共掌。
张既实在不相再干这个在长安地面上除了小老百姓,谁也管不着的京兆尹了,闻言忙拍马屁道:“军师身体力行,勤劳公务,真是我辈的概模啊。”
贾仁禄当然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老脸一红,忙道:“哪里,哪里。为明公效劳那是应当的,应当的。”
刘备感动地道:“仁禄啊,客套话就不说了,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顿了顿,又道:“现今德容既然知道了整件事情,那我们便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施为,事关重大,可马虎不得。”
刘蒙狐假虎威,借着弘农王的名头,不费吹灰之力,便说得关中六郡齐反刘备。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六郡兵马到齐,便可杀到长安将那个已被大旱搞的焦头烂额的刘备给赶出去,自己入主关中,据险而守,争抢帝位。可就在他志得意满,兴高采烈之时,令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却发生了。
这日,他坐在扶风太守为自己准备的毫宅之内,左拥右抱,享着清福,嘴里哼着不知的何调的小曲。正悠悠哉哉之际,下人来报:“大王,出大事了。长安城里有人自认是弘农王,说王爷你是……”
刘蒙长眉一轩,道:“是什么!”
那下人道:“是假的!”
刘蒙毕竟是西贝货,做贼心虚,闻言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心道:“怎么又冒出一个刘辩来,不会也是假的吧,那倒好办了。可这万一要是真的……”想到此心中烦乱,将贴在他两旁腻腻歪歪的美女都给赶了出去,又想:“应该不会是真的,都十多年了,真的弘农王一点音信都没有,估计早死了。再者玉佩在我手里,他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不怕他。”一想到此神情稍定,怒道:“这怎么可能,孤才是真正的弘农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冒充皇族,不想活了?”
那下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本来长安百姓都是向着王爷您的,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家伙,又全都窍窍议论,心怀观望了。”
刘蒙眉关紧锁,道:“那人毫无证据,如何能成事?”
那下人道:“问题就在这,那个家伙也不知从哪打听到了王爷少时之事,竟在堂上说的是一清二楚,应对凿凿,连那个善于解疑断案的张德容都分辩不出真伪,只得据实上报了。如今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这事了,都在说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弘农王。”
刘蒙心里越来越慌,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冒了出来,怒道:“胡说!这天下只有一个弘农王,那便是孤,如何还有第二个人。”
便在这时,又有侍卫来报:“报!新平、安定、天水的兵马已到半路,却又被召了回去。”
刘蒙这下再也沉不住气,大失惊色,道:“竟有此事?”
那侍卫道:“这三郡太守听得长安又出了一个弘农王,心怀观望,便又将兵马给调了回去。”
刘蒙怒不可遏,一拍桌案,道:“什么!”心道:“这些太守知道我是弘农王,又有曹公密信。一个个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又答应出兵,又答应出钱。可事到临头又一个个缩了回去,真不是东西!”
想到此正欲说话,扶风太守急冲冲地赶来,道:“长安差人来请大王回去共同会审假冒弘农王一案,还请大王移驾!”
刘蒙道:“那冒充孤之名的匪人便当立即处死,还要孤去做什么?”
扶风太守道:“冒充皇族罪可夷族,从犯也是要斩决的,这可是大案,岂可轻忽?还请王爷移驾。”
刘蒙心道:“哼,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是怕万一我是假的,到时也要跟着一起杀头。唉!就差这么一点便成功了,这个贼老天,也不帮帮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一个什么弘农王出来,给我添乱。”他们家当初得到玉佩之后,那可是悄悄的感谢老天半个月,什么好听了话都喷了出去。这会却又怪起上天来,可见他同那些太守一样,也都不是个东西。
事已至此,刘蒙也不敢再推脱,否则一旦给看出破绽,那当场便要给拿去喀嚓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怏怏而行,离开了扶风。乘着扶风太守给他预备的豪华马车,赶往长安。
一到未央宫,刘备大喜迎上,又将他摁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退回阶下,恭敬行礼。行礼一毕,便道:“大王巡幸扶风,微臣本不敢打扰大王雅兴。怎奈近日长安城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匪人冒认大王,这个宵小忒也奸滑,几可乱真。我们屡审之下,竟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得请大王前来当面对质,好使奸人无所遁形。”
刘蒙道:“孤今日前来,正为此事。那个冒充孤名的匪人何在,可叫来同孤当面对质!”
刘备道:“此事颇为暧昧,还请大王移驾偏殿。”
刘蒙点头道:“如此甚好。”
刘备当先引路,领着刘蒙来到了偏殿,刘蒙正中坐好。刘备微微一笑,轻击三掌,过不多时,贾仁禄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