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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焦急间,忽见孙河面带笑容,迎面而来。徐氏忙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孙河道:“妫览那厮的亲信全都被我杀了,不曾走了一个,如今太守府已完全控制在我们手中了。”
徐氏舒了口气,道:“真是太好了,不知将军是如何做到的?”
孙河道:“我抄袭的夫人的主意,假作妫览之命,将他的亲信骗到一起饮酒作乐,将他们尽数灌醉,然后尽数诛杀,一个不剩,他们死得糊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哈哈。”
徐氏道:“办得漂亮,处治的甚为稳妥。”说完便跪了下去,拜了一拜,道:“我代相公谢谢将军的大恩大德,相公在天有灵,听到这消息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孙河忙跪倒还礼道:“夫人不必如此。我受吴侯厚恩,无以为报,便是要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
徐氏站起身来,道:“将军太谦。如今就剩戴员一人了,将军可仍伏于密室幕后,待我去将那厮请来。”
孙河道:“夫人须当小心在意。”徐氏点了点头,孙河迈步进屋,打开了暗门,走了进去。
徐氏陡闻喜讯心花怒放,在屋中又走了两圈。定了定神,心道:“他也该醒了,该去看看了。”想到此便径直来到了囚禁贾仁禄的密室之中,见贾仁禄仍被绑得严严实实,睁着一双黑漆漆地大眼,直愣愣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徐氏颇感放心,道:“对不住了,暂时先委屈你了,待我除了戴员,便将你放出来。”
贾仁禄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徐氏心酸楚,跪了下去,向他拜了一拜,道:“这一拜是谢先生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
贾仁禄面含怒色,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徐氏又拜了一拜,道:“这一拜谢先生在关键之时不顾安危,挺身而出,帮我除了妫览。”
贾仁禄叹了口气,依旧不言不语。徐氏又拜了一拜,道:“这一拜是向先生赔罪,先生教我一个好主意,我却用它来对付先生。”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徐氏抿嘴一笑,道:“你终于肯说话了。”
贾仁禄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徐氏笑道:“那日我为你也卜了一卦,你知道是什么卦吗?”
贾仁禄道:“剥卦。”
徐氏笑靥如花,道:“你猜迷的本事倒好。”
贾仁禄叹道:“唯小人与女子难……”
徐氏接口道:“养也!你怎么来来回回地就这么一句啊。”
贾仁禄道:“除了这句话,老子跟你已没什么好说的了。”
徐氏道:“我已磕头赔罪了,且跪到现在都没起来,你要我怎样你才不生气嘛。”
贾仁禄叹道:“彼此各位其主,我又怎会生气。老子自负聪明,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你手上,真是没脸见人了。”
徐氏道:“我是女子又是小人,先生是正人君子,当然不是我的对手,呵呵。”
贾仁禄道:“看来好人做不得。天色不早了,你再不去请戴员,可就来不及了。”
徐氏见他都绑成这样了,还在为自己考虑,心中感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除了戴员,我就来放了先生。”说完又拜了一拜,站起身来。
贾仁禄道:“这一拜又是为了什么啊?”
徐氏道:“这一拜当是我行的成婚之礼,等我放了你之后,你再还礼吧。”
贾仁禄怒道:“别再使美人计了,老子现在看你,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徐氏笑靥如花,笑道:“呵呵。”转过身去,打开石门,走了出去。
贾仁禄望着她的背影,心道:“你等吧,过不了半个时辰,你还要来求老子的,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徐氏出得密室,唤来了一个心腹婢女,吩咐了几句,令她速速了赶去戴府请戴员前来赴宴。徐氏便走到大门之处,迎接贵客上门送死。
过不多时,门前的街道来驰来两匹骏马。左首马上一人徐氏认得正是戴员,右首马上一人,身材颇为魁梧,英姿勃发。徐氏于江东名将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人物,不禁暗暗叫遭。
两骑来至府门前,二人翻身下马,戴员牵马来到徐氏面前,道:“有劳夫人亲自出门迎接,在下何以克当。”
徐氏一摆手,两个仆役走上前来,接过二人手中的骏马,牵到马厩去了。徐氏道:“戴郡丞太客气了,妾身正在宴请妫督将。督将一定要请郡丞来乐乐了,我不敢怠慢,便亲自出迎了。”顿了顿,问道:“这位壮士是?”
戴员微微一笑,道:“曹公手下名将张辽张文远,夫人应当听说过吧。他因私事正好来到丹阳,我听说妫兄请我过去赴宴,我便邀他一同前来。”
徐氏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心道:“这下可难办了,我听说张文远勇不可挡,不知伯海能不能对付得了?”
第247章 … 机关算尽
张辽端详了徐氏片刻,长揖到地,道:“孙太守骁勇果敢,颇有伯符之风。在下在河北之时,便听闻他的大名,十分仰慕。没想他年纪轻轻却不幸被歹人所害,十分痛悼,特来祭拜。”
徐氏见到张辽之后,便觉色诱戴员之事难成,不禁愣在当场,呆若木鸡,过了片刻,方回过神来,道:“今日妫督将在府内宴客,还请两位先去,迟了他会生气的。”
戴员道:“这个妫览也是,人家刚死了丈夫,他却开什么酒宴,这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么。”
徐氏眼圈一红,泪珠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戴员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色心大动,便欲取出锦帕为她拭泪,好趁机吃吃豆腐。侧头瞥了一眼张辽,心里咯噔一下,只觉有大盆冷水当头浇下,将他心中的欲火一下子给浇熄了。老脸一红,咳嗽两声,道:“夫人领我们去吧,我说说他。”
徐氏心里犹豫不决,六神无主,呆呆在站在那里,良久不动。
戴员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徐氏回过神来,道:“没……没什么,我这便领你们去。”说完便转过身来,领着二人前往自己的小屋之中。
一路之上,她一直担心孙河不是张辽的对手,心中好似有无数的芒刺在攒刺,心道:“早知如此,就不忙将仁禄给关起来了,有他在说不定在还关键时候能帮得上忙,现在可倒好,就只有伯海一人,也不知能不能成事。相公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帮帮我……”心中求着那个险些被戴上特大绿帽往赴西方极乐世界一游的孙翊,脚下走得越来越慢,好似乌龟在爬。
张辽、戴员见她越走越慢,互视一眼,微微一笑,放慢脚步,跟在她的后面,也不说话。
徐氏的小屋离大门不是很远,既使走得再慢,也总有到的一刻。过不多久,徐氏便陪着二人来到了自己的屋中,打开暗门。戴员微微一笑,道:“妫览还真会选地方,这样的所在便是做些什么事,也不会让人查觉的,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徐氏羞得满脸通红,难以启齿,扭过头去,不再理他。戴员道:“夫人带我们进去吧。”
徐氏心道:“伯海,对手太强,你可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定了定神,走进密室。张辽、戴员随即跟了进去。
戴员四下一看,长眉一轩,问道:“妫览呢?”
徐氏原本早已想好了应答之词,可此时心慌意乱,喉头哽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戴员目视张辽,张辽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四下巡查一番,看似很不经意的来到孙河藏身的幕布之前,上下打量一番。铮地一声,拔剑出鞘,倏地向幕布刺去,只听得幕内啊的一声惨呼,一大股鲜血激射而出,登时将雪白的幕布染得鲜红。
砰地一声,孙河的尸身倒了下来,固定帷幕的细绳被大力拉断,帷幕飘然落下,盖在了那具冰冷尸身上。
张辽微微冷笑,反转手腕,挺剑指住了徐氏的咽喉。徐氏吓得花容失色,脸如死灰,颤声道:“你……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戴员走到了孙河尸身面前,在尸身上踢了两脚,道:“这就是夫人的待客之道?”
徐氏心道:“他们好象事先得到消息了,这怎么可能。如今我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一定会受尽屈辱,看来也只有咬舌自尽了……”说道:“既然被你们发现的,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恨老天瞎了眼了,居然让你这种小人得势!”
戴员闻言大怒,抢上前来,右掌一扬,啪地一声,清脆之极的在她的左颊上打了一记耳光,粉嫩的脸颊登时高高肿起。
徐氏横眉立目,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戴员侧头闪过,反过手来,便欲往她的右颊上击去。
张辽左手倏地挥出,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此间大事未了,郡丞还是先随我到外间去主持大局。”
戴员当然不敢得罪张辽,心中暗叫可惜,心道:“有张辽在,这徐氏看来是得不到了,只有等他走后,再慢慢想办法了。”皱起眉头,道:“万一这贱妇跑了怎么办?”
张辽道:“郡丞先出去指挥大军扫清徐氏余党,这里我自会处理。”
戴员看着他那好似醋钵般大小的拳头,心中一寒,忙道:“如此甚好。”说完不敢再看徐氏,转身而出。
张辽还剑如鞘,取出捆绳索来,道:“得罪。”将徐氏绑了个结结实实,又道:“夫人忠贞不二且智谋过人,张某十分的佩服。夫人请放心,有我在戴员不敢乱来的。”
徐氏道:“谢谢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是如何会到宛陵来的?”
张辽道:“和夫人说了也不打紧,主公早有心征讨江东,命我领兵坐镇寿春,以窥动静。盛宪死后,其子盛匡投奔主公,主公便差他和我一同镇守寿春。我们早就得知妫览、戴员二人欲刺杀孙翊,此次听闻孙权攻打黄祖,知悉他们一定会趁机下手,便即前来相助。”
徐氏道:“那将军又是如何得知我欲对戴员不利的呢?”
张辽道:“晚间,我们收到一张绢条,不过没有看到送信之人。信上言道你会在席间埋伏杀手暗害戴郡丞。我们刚收到这消息,正不知送信之人是敌是友,有何目的之时,你便遣人来邀请戴员赴宴。我虽不知送信之人意欲何为,但总知是宴无好宴,便护卫戴员前来。”
徐氏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相公已死,你们夺取宛陵的目的也达到了。相公的家眷是无罪的,还请将军一力保全。若是将军能答应这件事,便是要我做牛做马也是在所不辞。”说完便欲施色诱术,可是她全身被绑了个结实,连扭动一下身子也是十分的困难,这色诱术便也施展不出来了。
张辽道:“夫人放心,主公军纪严明,绝不会如此胡来。如今戴员已同意奉盛匡为主,便要听我们的号令,少时我便会令他将强占去的家眷财物全数奉还。”
徐氏道:“多谢将军了。”
张辽道:“不敢当。夫人先委屈一下,待府中大事底定,我便会来放了夫人。”
徐氏心想这和刚才她绑贾仁禄的情景何其相似,只不过受害者变成自己罢了。不禁一脸郁闷,垂首不语,深悔当初使诡计陷害贾仁禄,将他绑成粽子,现在连一个帮忙的都没有。这或许就是算人者还被人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了。
张辽微微一笑,转身而出,关上了暗门,走到外间,指挥早已埋伏在左近的城中守军,攻击太守府了。
徐氏呆在密室之中,看着边上的孙河尸身,怔怔出神,泪珠滚滚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石门开启,外间闪进一个人来,拎起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