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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十数年,经验老道,自然知道朝中官员对虚名有多看重,若他们对虚名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也就不会来当官了。至于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样的傻官,放眼天下,怕也只有诸葛亮、钟繇等廖廖数人而已,至于像贾仁禄这样仅为“军师将军”和“军师中郎将”相比少了一个字,喷将起来,不如何拉风,便觉得十分郁闷的家伙自然不在此列。陈群摸准了全天下官员的脾气,于是便煞费苦心制定出这些有名而无实的虚衔,这每一个虚衔自然都是他绞尽脑汁的结果,其权责规定一听之下便能让人怦然心动,趋之若婺。孙观又不是淡泊名利的高人,自然要上当。
孙观见满宠不答,自不知他心里再想些什么,便道:“这‘特进’我算是完全明白了,这‘开府仪同三司’也是以前就有的官儿?”
满宠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汉朝的官,殇帝延平元年,郑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之名,便从此开始了。其实仪同三司并不具有开府的权利,只是在礼仪上和三公相同而已。如今皇上给此官职赋予了开府的权利,于是便有了‘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官名了。”
开设府署、辟召掾属这可是三公才有的特权,就拿这贾仁禄担当的司空来说吧,司空可以任命长史一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这八九七十二个大小官员官儿虽说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官儿。最高的长史俸禄千石,其余的也有三四百石的俸禄。而且任命不须经过皇帝,想任命什么人,贾仁禄他老人家一个人说的就算。当然贾仁禄来三国时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戚,他这副臭皮囊原先的亲戚也都死光光了,所以他既便想要任人为亲,也无从任起。而和他关系甚铁的几个狐朋狗友,虽说官没他高,却也不屑到他府中混那几百石粮食吃,这项优厚制度对贾仁禄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倒是一些穷苦书生,落弟秀才,争着想当,终日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贾府门前游来荡去,翘首祈盼,希望他能点用,好以此为进身之阶,以后便可在官场中混一个风生水起。搞得贾仁禄是头大如斗,几乎不敢出门。这项特权对贾仁禄来说没什么用处,但对其他人来说可就十分有用了,哪家家里没几个亲戚,没几个心腹?又有哪个人不希望结党营私?有了这个特权,只要先将他们辟为掾属,再慢慢的想法子将他们往上挪便是。是以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官自然炙手可热,自魏朝开创以来,历朝历代一直沿用,且都将其做为一品文散官,直至明朝时方才罢废。
孙观一听之下,也觉得这个官设得大有道理,心发怒放,一叠连声叫道:“好!好!好!”一时心情激动,下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满宠道:“既然将军已明白了这些官职的含义,我就不多留了,这便告辞。”
孙观笑道:“若非先生,我竟还不知当官原来可以这么神气。先生既然来了,先别着急走,我这就令人略备薄酒,为先生接风。”
许褚所引三千军此时正隐于巨鹿郡大陆泽边上的密林之中,苦苦等待满宠的消息。满宠怎敢多所逗留以延误军机,当下便道:“我还有皇命在身,要往劝宣高归降,将军的美意我心领了,好在将军已归我大魏,来日方长,改日我一定请将军到我府上好好喝上几杯。”
孙观见他急于想走,略一沉吟,已知其意,微微一笑,道:“先生此来,怕还有什么别的图谋吧。”
满宠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
孙观道:“我就说嘛,皇上若是规谏失败,岂能就是善罢?是什么图谋,可否跟我说说?”
满宠笑道:“有何不可。皇上已命许仲康引大军三万驻于左近,若是我这里一谈不拢,他那里立时便引军杀将过来。”其实许褚大军不过三千,三万云云未免多了十倍。
孙观心中一凛,心想还好自己有自知之明,答应的早,不然许褚大军突然来袭,自己仓促之间匆忙应敌,虽说不一定会败,却肯定是要手忙脚乱的。他笑了笑,道:“臧将军拥兵二十万,区区三万人,怕是不易取胜吧。”
满宠笑了笑,道:“昔武王只引武贲三千,便能胜殷商亿万之众。胜负岂在兵士多寡?只要运用得当,三万人未必便赢不了二十万人,何况臧将军手里哪有二十万人?”
孙观道:“满伯宁之智,我今日算是领教了。既便没有‘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之类令人垂涎三尺的官职,就冲着伯宁,我也一定会归顺的。说吧,要我这里怎么配合。”
满宠道:“将军的部下大多都是青州人,将军虽然钦心归降,怕是手下之人不一定人人心服,如今当务之急,将军还是留在营中安抚兵士,不宜妄动。”
孙观笑道:“我还在泰山上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时,这些人便随我出生入死,都是自家弟兄,可以信得过。伯宁只管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满宠笑道:“将军方才归顺,要想立功,也不必急于一时。”说着望了望他,道:“我想将军心中仍是有些顾虑,且先袖手旁观,看我大魏儿男是如何破敌的,再定行止如何?”
曹丕突然改过,孙观逞于前事,自是有些放心不下,担心他转危为安后,故态复萌,重新又倒行逆施,和他秋后算帐,那样他不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下场反会惨不可言,这个小人,算是彻底白做了。此时听他这么说,尴尬一笑,道:“知我者满伯宁也。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是担心皇上朝令夕改,到头来终究没有好下场。”
满宠道:“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悔过那是多大的动静,要下多大的决心,这点将军也应该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将军即有顾虑,且先坐壁上观,我先往劝说臧将军。若是臧将军不降,我也不要将军出兵援手,只要将军两不相助则可。”
孙观说道:“好,就这么办!”
满宠微微一笑,起身告辞,孙观亲自将其送出营外,十分殷勤。众兵士见孙观突然之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暗暗猜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悄声议论。
满宠别了孙观,首途前往南宫臧霸大营。在途非止一日,这日到了营中,辕门前一名小卒见有生人来此,大声喝问,满宠依旧报了真名实姓,那小卒心中一凛,入内报与臧霸知晓,臧霸板起脸来,道:“有请伯宁。”
满宠整衣入帐,抬头一看,却见臧霸神色不善,微微一笑,长揖到地。臧霸怒道:“我知道你是来做说客的。我是个粗人,你也别和我绕弯子。”
满宠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我来是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将军重新为皇上效力。”
臧霸冷哼一声道:“曹丕即位之后一味任用宵小,而叱逐老臣。如今火烧眉毛了,这才想起我们这帮子先帝旧臣来,晚了!我毕竟得罪过他,便算我重归麾下,他日危机一过,能保证曹丕不衔昔日之恨,而为难于我么?”
满宠道:“皇上已下诏罪己,甘心悔过。将军何必耿耿于怀。”
臧霸从案上拿起那份诏书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如今情势危急,他自然会捡好听的说,一旦危机过去,难保他不故态复萌。”
满宠见他心如铁石,便想要以利诱之,说道:“皇上说了,只要将军肯回来,便封……”
满宠右手一挥,道:“住了!如今他为了巴结我,自然是高官厚禄,可这些到底如同镜花水月,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满宠哈哈大笑,良久不绝。臧霸问道:“你笑什么?”
满宠道:“将军在子建之边,难道就干得长久?”
臧霸心中一凛,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虽说宠幸丁仪、丁廙兄弟,毕竟还有自己的主张,不会听他们两人胡说八道的。”
满宠见他软硬不吃,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默然无言。臧霸道:“本来我打算将你乱棍打出,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便饶你这一回。你也不用再浪费唇舌了,快快去吧,下次再让我撞见,可就不客气了。”
满宠还要再说,臧霸大手一挥,高声叫道:“送客!”
第485章 … 箪食壶浆
只听数名亲兵在帐外高声叫道:“送客!”跟着抢了进来。
满宠回头向他们几个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谁非武帝之子,臧将军何必斩尽杀绝?”
臧霸听得此言,更加认定曹丕黔驴技穷,没办法与之抗衡,这才想要拉拢他,哈哈大笑道:“曹丕多行不义,残民以逞,我想武帝既便活在世上,也不会再认他了。这等忤逆不孝之人何必留在世上,打杀了便是!”
满宠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将军可别后悔。”
臧霸见他面色惨白,这几句话说得言不由衷,底气不足,更加得意,说道:“我自然不会后悔,伯宁可速速离去,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满宠长揖为礼,走出帐去。
臧霸叫来一名心腹,道:“满宠既然会到我这来,肯定也会到仲台那去,你这便去打探一下仲台的动静,速来回报。”
那心腹答应一声,转身出帐。臧霸微微冷笑,喃喃自语:“等到穷途末路了才来讨好卖乖,早干什么去了!”
忽听帐外脚步声响,抬头一看,只见那心腹又转了回来,道:“孙将军差人来报,说他突患恶疾,不能起身,暂时无法进兵,还请将军原谅。”
臧霸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道:“这个孙观,居然敢假装生病,坐壁上观!我没有了他,难道就攻不下邺城了?哼,当初要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待我先收拾了曹丕,再来拾夺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那心腹对臧霸甚是忠诚,见孙观在最关键的时候拉稀摆怠,袖手旁观,也是恨恨不已,怒道:“哼,没想到孙观是这样一个人。孙观来人就在辕门外,小人这就去将他拿来杀了,为将军出气!”
臧霸见他转身要出,一摆手,道:“且慢。薄落津乃是穷乡僻壤,恐无良医,耽误了孙将军的病情。我军中倒有几名精通医道的大夫,你这就让他们前往孙将军营中,好生诊治,不得怠慢。”
那心腹脸现迷茫之色,道:“孙观明明是在装病,将军为何还要待他这般好?”
臧霸道:“非你所知,照做便是。”
那心腹点了点头,转身出帐。
那心腹走后,臧霸当即传令进兵,大军收拾齐整,列成队伍,旌旗招展,马蹄奔腾,迤逦向西南方向行去。
其时乃是盛夏时分,老天也同一个爱哭的小孩一般,阴睛不定,大雨往往说来便来。这日午时,大军已行出百余里,堪堪将近大陆泽。由于孙观经不住那些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官职的诱惑,决心坐壁上观。臧霸心存疑虑,担心他会突然反噬,便不敢再走薄落津一路,而是望大陆泽一路而来,想要经平乡,越巨鹿,再过邯郸南下。正奔走间,蓦地里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巨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臧霸只顾低头看路,听得雷声,猛一抬头,只见西边半天已聚满了黑云,云层越堆越厚,渐渐逼近正在天空中悠闲散着步的太阳公公。看来一场大雷雨转眼便来。
臧霸皱起眉头,道:“大雨转眼便至,这是到哪了?附近可有镇甸?”
他身后一名亲兵手搭凉棚,东张西望,煞有介事的瞧了半晌,道:“启禀将军,这附近没有村镇,不过前面不远便是大陆泽了,那是一片老大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