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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道:“三天时间太仓促了吧?”
司马懿道:“如今形格事禁,只有先稳住他们,再作良图。”
曹丕道:“若三天之后,仍未查明真相,如之奈何?”
司马懿笑道:“到时皇上若不下旨杀了刘桢,微臣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曹丕笑道:“朕怎忍心看你掉脑袋。走,进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来到内堂,只见刘桢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司马懿颇通医理,走上前去,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号了半晌,说道:“启禀皇上,刘桢并无大碍,只得受惊过度,吓得晕了过去。”
曹丕面色凝重,令人传来太医为刘桢诊治。不多时,一名年过花甲,须发皆白的老太医窜将进来,号脉已毕,便将众人赶将出去。曹丕等人转了出来,曹丕愁眉深琐,挥手屏退左右,独留司怪懿,道:“朕那日看了刘桢呈上来的粮簿,粮簿上明明写着太仓中存着不少粮食,足够大军支用数年。为何刘桢还要克扣粮食,难道他不怕杀头?”
司马懿道:“这粮簿有问题。”
曹丕心中一凛,道:“朕也是这么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检看粮仓便知端的。”叫道:“来人啊!”
两名近侍,两名侍卫走进正堂。曹丕道:“让仲康清点一下太仓里的粮食,速来回奏。”
四人答应了,倒退出去。
曹丕在屋中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许褚回奏,过了良久良久,忽听屋外有人大声叫道:“不好,不好了。微臣查察发现偌大的太仓就只剩……”说话之人正是许褚。
司马懿一个箭步,飞奔而出,伸手将他的大嘴按住,好在按的及时,没让他将太仓粮食数目给喷将出来。
许褚推开司马懿,叫道:“司马懿,你这是在做什么!”
曹丕皱起眉头,心道:“这个许褚就是一根筋。”说道:“还不快给朕进来,这事是在门外说的么?”
许褚心中一凛,灰溜溜的走了进来,悄声说道:“臣已查明,太仓中的粮食已不到十万斛。”
曹丕脸色大变,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去,道:“这怎么可能,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司马懿叹了口气,喃喃道:“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褚道:“微臣反反复复查了数遍,粮食数目肯定是没错的,至于这粮食都到哪里去,微臣就不知道了。”
曹丕来到案前,沉吟良久,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这个刘桢,朕要将他碎尸万段。来人啊,将刘桢推了出去,凌迟处死!”
司马懿道:“且慢,刘桢死不死无关痛痒,这数百万石粮食可非得找出来不可。”
曹丕定了定神,道:“嗯,可他贪污粮食做什么,几百万石粮食他要藏到哪里去。”
许褚叫道:“皇上圣明,这许多粮食非要有一个大粮仓存放不可,臣这就满城搜寻,非要将这些粮食找出来不可。”
司马懿心念电转,道:“臣听说前段时间粮价飞涨……”
曹丕心中一凛,接口道:“你是说他将粮食给……给卖……了!”
司马懿点点头,便在这时,太医从里屋走出,道:“刘大人已经醒了,皇上想问什么尽可以去问了。”
曹丕急忙入内,问刘桢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桢翻身下床,双膝一软,跪将下来,道:“微……微……微臣该……该死。”
曹丕气得手足冰冷,道:“快说太仓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说,朕活剥了你。”
刘桢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仓里的粮……食,臣……臣都给……卖……卖了。”
曹丕道:“你……你……你……”
司马懿道:“快说都卖给谁了?”
刘桢道:“卖给城中最……最大的粮……粮号……”
曹丕回头对许褚说道:“去把那粮号给朕抄了!”
许褚大声应道:“是!”
刘桢道:“晚……晚了。那粮号早已关门歇……歇业了……”
曹丕怒不可遏,道:“你……你……你……来人哪将这厮推将出去,凌迟处死!”
刘桢咚咚咚地磕了十余个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司马懿道:“事已至此,杀了这厮又济得甚事?如今当令他尽吐所知,皇上也好追回粮食。”
曹丕定了定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从实招来!”
刘桢道:“三四个月前,汉军进抵壶关,邺城一日数惊,粮商乘机囤积粮食,粮价猛涨。微臣……”提起手掌,用力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说道:“……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听信他人言语,乘粮价居高不下之时,将太仓粮食分批卖出,打算等秋后粮价回落之时,再以低价买进粮食,从中赚取差……差价。”
司马懿脸皮紫涨,道:“敌军兵临城下,城中专以粮草为大事,你竟敢倒卖军粮,发国难财,难道不怕杀头?”
刘桢道:“这事干好了,是可以狠狠赚上一笔,但若搞砸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微臣脖子上就一个脑袋,自然不敢胡来。都怪贾福这厮忒也狡滑……”
曹丕和司马懿对望一眼,心道:“果然和他有关!”说道:“这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刘桢道:“这厮明明到了壶关,却坚守不出。城中百姓总不见汉军杀来,以为贾福名为伐魏,实则自保,就都不以为意。粮商眼见着无利可图,便不再囤积,粮价迅速回落,微臣见粮价不住向下掉,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终于忍不住将仓中的粮食抛出。”
曹丕道:“他妈的,这明明你是利欲熏心,关贾福甚事!”曹丕身为九五至尊,自然要注意身分,不会出口成赃,此时他心情激动,一时顾不得那许多,“他妈的”三字也就脱口而出。
刘桢连连点头道:“是,是,都是微臣利欲熏心,鬼迷心窍,不关贾福的事。”
司马懿道:“太仓粮食数量何等巨大,谁有那么大的胃口,能一次性全部吃下?”
刘桢道:“也不是一次性,微臣是分期分批卖出的。至于买主,臣听说是邺城最大的粮号兴隆粮号联合其他几家粮号一起吃进的。起初臣怕皇上查察起来,不好交待,一次倒也不敢多卖。可是贾福迟迟不进兵,臣寻思这场战多半打不起来,只要撑到秋后,各地粮食运抵太仓,邺城粮价也会跟着回落,那时臣再向各粮号买粮补齐库存,便神不知鬼不觉了。是以越到后来,臣的胆子就越大,卖的粮食也越多。哪想到贾福突然领军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占了井陉,跟着迅速南下,危逼邺城。粮商重新开始囤积,粮价又发疯般的往上猛涨。眼见着各地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飞来,臣心想大敌当前,皇上肯定会起兵迎敌,肯定会向臣要粮,可那时臣已将仓里的粮食卖的差不多,不禁五内俱焚,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到这他磕头如捣蒜一般,大声哀求道:“皇上,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请皇上饶臣一命,饶臣一命。”
曹丕道:“想活命就得实话实说。”
刘桢道:“臣一定实话实说。”
曹丕问道:“既然粮食已被你卖得差不多了,那上次赈济难民的粮食是哪来的?”
刘桢道:“那时皇上向臣要二十万斛粮食,臣当时连一万斛粮食都拿不出来,心想这次铁定是要脑袋搬家了。情急之下,臣便去兴隆粮号找任老板,让他想法子帮臣度过难关,不然臣就将事情全部抖出来,他也别想好过。任老板倒也爽快,一下子给臣五十万斛粮食,臣有了这五十万粮食,总算是将这难关渡过了。可是紧接着汉军便围了城,此后两月,汉军既不打也不退,其心不可测,城中百姓不知贾福在搞什么鬼,人心惶惶,粮价自然只升不跌。那五十万斛粮食很快便用光了,皇上又不住要粮,臣逼不得已,只得高价从粮号买粮,以解燃煤之急,可就是这样仍就入不敷出,臣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克扣兵士伙食了。”
曹丕问道:“那现在任老板人呢?”
刘桢道:“前几日臣再去兴隆粮号,发现诺大的粮号已空无一人,不知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曹丕挥了挥手,道:“将这厮推出去斩了。”
刘桢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曹丕道:“本来朕打算将你凌迟,现在只是斩你头,已算是网开一面了。来人哪,将这厮拖出去,斩!”
两名侍卫大声答应,抢了进来,将刘桢拖了出去。
曹丕仰天长啸,道:“天啊,这几百万石粮食到底去哪了?”
第510章 … 割发代首
司马懿道:“事已至此,长吁短叹也是无用。当务之急是筹集粮食,以应付眼下的危机。”
曹丕对许褚说道:“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姓任的给朕挖出来。”
司马懿摇头道:“没用的,现在他人已不在城中了,皇上上哪搜去?”
曹丕道:“这段时间汉军围城,各门紧闭,无朕口谕,谁敢放人出城?这人一定还在城中。”
司马懿道:“常言道:‘有钱十万可以通神’。皇上难道忘了吕不韦是怎样救秦国王孙异人出城的?当年秦赵交好,秦昭襄王将他最不得宠的孙子嬴异人派往赵国做人质。其后秦败赵于长平,一夜之间坑杀四十万人,进围邯郸。赵王迁怒于异人,欲杀之而后快,赖有平原君之谏,方保全性命,但派兵严加看守,不得自由。其后吕不韦偶于途中望见异人,认为奇货可居,便散尽家财,助其逃出邯郸。其时邯郸被秦军围困,城中戒备何等森严?嬴异人又是赵王钦命严加看守之人,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吕不韦都有办法将嬴异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城去。何况一个连名字尚首次听闻粮号老板?这人肯定已不在城中了。”
曹丕道:“嗯,这许多粮食仓促间他又如何运出城去?人走了也就走了,这粮食朕什么也要找回来。”
司马懿道:“依臣所见,这粮食也已不在城内了。任老板处心积虑的打太仓存粮的主意,自然会想到事成之后,该如何善后,这粮食定是被他化整为零运出城了。”
曹丕叹了口气,道:“嗯,从贾福开抵壶关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便是一座粮山也已运出去了。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司马懿沉吟良久,道:“如今无法可想,只有出高价向各粮号采购粮食应急了。”
曹丕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这事交给你去办。若是那些奸商乘火打劫,统统给朕拿了,财产没收充公!这些奸商一身铜臭,满脑子竟是钱,不给他们的厉害瞧瞧,他们不知道盐打哪咸,醋打哪酸!”
司马懿应道:“是!”
曹丕道:“你先去抄刘桢的家,就用他贪来的钱买粮。”
司马懿应道:“是!”倒退而出。
司马懿走后,曹丕坐在矮榻上,面若死灰,过了良久良久,拿起一方砚台奋力掷出,啪地一声,摔个粉碎,道:“那个奸商到底将朕的粮食搞到哪里去了!”
虽说邺城各门戒备森严,但汉军细作还是进出自如。当下便有细作将此事报知贾仁禄,其时汉军军粮屯于黍窑邑,贾仁禄正煞有介事的在那里视查,听了细作回报,哈哈大笑,伸手在一袋打着大魏太仓印记的粮食上拍了拍,道:“粮食都到哪去了?哈哈!”反手负后,哼着小曲,来到大帐,正中一坐。管粮官忙取来簿籍,恭敬呈上。贾仁禄摆了摆手,道:“这玩意老子就不看了,反正上面的字老子不认得它,它也不认得老子,既然没什么交情,还是不见面的好。粮仓的情况,你和老子说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