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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见甄宓开口问话,微感奇怪。不由得向贾仁禄瞧了一眼,只见他目光呆滞,面容憔悴,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强忍笑意,道:“人是子远擒的,末将不敢居功。”
甄宓说道:“德达不必过谦,若非你将人赚到湖中,子远又如何将其生擒。仁禄昨夜宿凉侵体,偶然风寒,虽勉强扶出,然嗓音沙哑,不便开言。一应事务暂由妾身代劳。妾身不谙军旅之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众位将军海涵。”
众将齐声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尽管吩咐便是。”
甄宓问孙礼道:“公明将军现在何处?”
孙礼道:“现在末将帐中,由亲兵严密看守。夫人若是要劝其投降,末将这就将人带来”
甄宓问道:“他肯不肯投降?”
孙礼摇头道:“一路之上,我们几个好话说尽,可公明始终一言不发,看来宁死不降。”
甄宓向贾仁禄瞧去,贾仁禄指了指脑袋,道:“老子的头痛死了,能想出什么狗屁主意,这事自己看着办吧。”
甄宓目光在众将脸上逐一扫去,只见他们脸上尽皆洋溢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秀眉一蹙,悄声对贾仁禄说道:“你这不是要我好看么?”
贾仁禄愁眉苦脸,道:“不是老子不肯帮你,可老子脑子里一团浆糊,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再说上次劝进时,老子也是头疼得厉害,出不了主意,那时你处理的不是挺好的嘛!”
甄宓哪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悄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说着低头沉吟,默不作声。
贾仁禄咳嗽两声,举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接着向郭淮使了个眼色。郭淮会意,说道:“公明乃当世名将,若不肯降,则当杀之,以免后患,这到底该当如何,还请夫人早作决断。”
贾仁禄道:“就是,就是。只可惜老子身染微恙,头昏脑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主意。到底该当如何,还请夫人定夺。”心道:“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不将你一军,这主意你如何想得出来?”
甄宓心念电转,蓦地里灵机一动,心中已有计较,将众将一一叫到跟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一番,众将没想到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竟也如此厉害,尽皆叹服,领命而去。
众将走后,甄宓屏退左右,伸手揪住贾仁禄的耳朵,拉着他到里间跪搓板去了。
过了数日,贾仁禄小病初愈,升起中军大帐,众将列于两旁。贾仁禄对左右说道:“有请公明进帐。”左右卫士应命而出,推了徐晃进帐。徐晃武功盖世,孙礼防他暴起伤人,将他的手足用牛筋绑得结结实实。双足之间的牛筋长不逾尺,迈不开步子,只能慢慢地挨着过来。
贾仁禄长眉一轩,斥道:“我这两天偶染小恙,身体不适,命你们好好款待公明,待我病后再相见,怎地竟如此无礼?快快松绑。”左右连声称是,伸手去解绑缚。
徐晃身子一晃,将二人的手甩脱,道:“贾福,如今我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要我投降,却是休想。”
张辽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公明有为之身,如此死了,当真是轻于鸿毛了。”
徐晃两眼圆瞪,怒道:“反国之贼,有何面目同我说话。”
张辽道:“你我肝胆相照,交情非比寻常。我不忍见你身首异处,特以良言相劝,公明为何恶语相加?”
徐晃道:“我生是大魏之臣,死是大魏之鬼,如可肯降?文远,昔日先帝待你不薄,你因何背反?你如此忘恩负义,当真是猪狗不如。哼,只恨我当初有眼无珠,竟把你这个卑鄙小人当成好朋友。从今而后,你我交情一刀两断。”
张辽还要再劝,贾仁禄摆了摆手,道:“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公明既不愿降,兄弟也不强求。只不过公明武功盖世,胆识过人,自夷陵一别,兄弟常自思念。如今好不容易又碰上了,如何不聊上两句再走。这样吧,公明且请宽坐,我命人摆上酒筵,一来为公明压惊,二来一叙契阔,酒宴一罢,我便将公明的马匹兵器奉还,亲自送公明回营,如何?”
徐晃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贾仁禄道:“当年在夷陵,公明救过我的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对你讲假话?快快松绑。”
左右解开绑缚,贾仁禄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跪倒在地,道:“属下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
徐晃忙将扶起,道:“你我交情过命,又何必如此客气。”
贾仁禄道:“应当的,应当的。来人哪,摆上酒宴。”
过不多时,酒宴摆上,众将轮番把盏,陪话劝酒。徐晃本就是当世名将,自是识英雄,重英雄,见席上这许多英雄向他敬酒,哪好意思推却?不觉多喝了几杯,左右扶他到后帐睡了。次日一早,徐晃睁眼醒来,左右一瞧,只见帐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不禁微微一怔,心想贾仁禄对自己着实不错。
正要翻身而起,忽听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将军起来啦?婢子服侍将军更衣。”话音甫落,一名美婢盈盈而来,服侍他穿衣洗漱。
徐晃问道:“这是谁的帐子?”
那婢女道:“启禀将军,这是我们老爷的寝帐。”
徐晃道:“你们老爷,仁禄?”
那婢女道:“正是。”
徐晃长长地叹了口气,便在这时贾仁禄走进帐来,道:“公明昨夜睡得可好?”
徐晃心情激动,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仁禄,只可惜……只可惜……”
贾仁禄道:“你的苦衷我明白,我又怎会强人所难?公明既不愿降,那便用过早饭之后,再行动身,兄弟亲自相送。”
徐晃见盛情难却,点了点头。用过早饭,徐晃起身告辞,贾仁禄令人送上衣甲、头盔。徐晃披挂整齐,贾仁禄率众将送至辕门,依依惜别。徐晃从左右手中接过大斧,飞身上马,离了大寨,取路飞奔邺城。
所过之处虽都是汉军辖地,但他有贾仁禄所给的令牌,自是畅行无阻,不一日到了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大声叫道:“我是徐晃,快开城门。”
只听城上有人大声叫道:“徐晃这厮又来了,大伙小心戒备。”话音刚落,无数支弓箭伸出女墙,箭头对准了他。徐晃莫明其妙,道:“我是徐晃啊,为何不开城门?”
只见曹洪站在女墙边上大声叫道:“反贼,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羞耻,一而再,再尔三的来赚城池。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么?早晚拿住你时,定将你这厮碎尸万段。”
徐晃瞪大眼睛,问道:“子廉何出此言?我如何来赚城池了?”
曹洪道:“哼,你自己做过的事,还来问我?这几日,你每日大摇大摆的来到城下叫门。前几日守将掉以轻心,不合开城放你入来,你一声呼哨,招来大队汉军,杀将进城。亏得皇上当机立断,指挥得当,才没让你这厮得逞,不过已有不少弟兄死在你的大斧之下。你今天又来做什么,还以为我们会开城门么?”
徐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叫道:“子廉差矣,我率救兵勤王,不料途中中了贾福诡计,失手被擒,只因他偶染风寒,一直没空见我,直到昨日我们方才见面。我宁死不降,他奈何我不得,只得将我放回。我这才刚到城下,如何来赚城?”
曹洪道:“我如何不认得你的马匹、军器、头盔?别的不说,就你那柄大斧,放眼天下,也没几个人用,城上众人明明看见你拿大斧杀人放火,你如何抵赖得掉!”
徐晃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曹洪竟认定他来赚城。他智商本就苦不甚高,又蒙此不白之冤,心烦意乱,更加糊涂。此刻心境,真比身受凌迟还要难过,失魂落魄,登时没了主意。
曹洪见他低头沉思,还道他寻思如何花言巧语诱自己开门,大声叫道:“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放箭!”城上乱箭如雨,纷纷向他射来。徐晃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仰天长叹,两眼泪流,拨马往南而走。
行不数里,忽见前方尘头滚滚,一彪军马杀来,拦着去路。当先一人长条马脸,丑不可言,正是贾仁禄,翻身下马,纳头便拜,道:“兄弟爱才心切,一时不明,令人假扮兄长,骑着兄长的马,抡着兄长的大斧,前去赚城,招引大军杀人放火。以此绝了兄长的归路,今日兄弟特地向兄长请罪,兄长若是气不过,一斧把我劈了吧!”
徐晃气愤填膺,举起大斧,道:“可我的家小还在城中!你这样做不是送了他们的性命么?忒也歹毒!”
贾仁禄道:“好叫兄长得知,兄长的家小,兄弟已全部接来了。”跟着拍了拍手,又道:“你看这是谁?”
徐晃侧头一看,只见几名美婢拥着他的妻子走了出来,徐晃长叹一声,道:“罢了,徐晃愿降矣。”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第517章 … 再游黄泽
贾仁禄忙将他扶起,道:“兄长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我可当不起。”心道:“可惜啊可惜,三国时代啥都好,就是没有手机。徐晃徐公明给老子下跪,这样的镜头可是千载难逢,要是有手机的话,来上一张,贴到网上去买,肯定赚它个盆满钵满的。”
一阵香风吹过,一个女子娜娜婷婷,来到他边上,正是甄宓,向他瞧了一眼,秀眉一蹙,低声道:“财迷,咱家的钱够多了,别老是见钱眼开。”
贾仁禄向徐晃瞧去,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老婆,两眼发直,呆若木鸡,心道:“自己的老婆有啥好看的。这个徐晃竟连‘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个傻瓜,难怪会被老子抓到。”他寻思徐晃和自己妻子久别重逢,定是有一大堆屁话要说,自己在边上当电灯泡,那可没趣的很。拉着甄宓的小手,道:“咱也别做电灯泡了。”指着道旁一堆乱石,道:“那里风景颇佳,咱上那看看去。你不是会做诗么,说不定看了那堆石头之后,灵感一来,妙手偶得,脍炙人口,传诵千古的佳句张嘴这么一喷,老子就可以花差花差了。”
甄宓笑道:“真是的,人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是三句话不离花差。你呀,掉钱眼里,无药可救了,呵呵。”向那堆石头瞧了一眼,秀眉一蹙,道:“一堆石头树木挤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
贾仁禄道:“嗯,老婆大人就是老婆大人,一语中的,这里风景是没什么好看的。”
甄宓道:“那你还说这里风景颇佳。”
贾仁禄拉她到一块石头边上站好,退后两步,上下端详良久。甄宓给他看得不好意思,晕生双颊,侧过头去,道:“有什么好看的?”
贾仁禄道:“这里原本是不好看的,可是你的容貌一映上去,就美妙无比了。这里没有花儿,你的容貌却比一万朵花儿还要美丽。这里没有鸟儿,你的声音可比一万头黄莺一齐唱歌还要好听得多。”
话音未落一只乌鸦从一株大树飞起,转了一个大弯,飞到另一株大树上。贾仁禄骂道:“他妈的,一点也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刚说这没有鸟,你这只不知死活的畜牲便飞了出来,存心和老子抬杆咋地?”
甄宓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嘴甜。你看看人家公明,对夫人有多体贴,哪像你成天只会油嘴滑舌,尽说些没用的。”
贾仁禄回头看去,只见徐晃从袖中取出锦帕为他夫人擦拭泪水,道:“这有什么,我也会。”说着举起袖子,向甄宓的脸上擦去。
甄宓格格娇笑,避了开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