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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接待贵客时,婢女把滚烫的茶水泼到客人身上,这事可大可小,不能等闲视之。两人要是死党、铁哥们,出了这事,相互一笑,也就过去了。两人要是没有什么交情,或是处于敌对,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心胸宽大的最多发几句牢骚,骂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要是遇到心胸狭窄之辈,就会琢磨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真的只是无心之失这么简单?搞不好就是主子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好看。这样一来,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杨瑛、拓跋力微都是贾仁禄的好朋友,贾仁禄原也不用担心,可出了刘贵妃这么一层关系,贾仁禄就不敢保证他们的心里转着什么主意了。也就不敢得罪这两个人。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阿秀却泼了人家一身的茶,贾仁禄能不火么?他骂了两句,赵二来了,贾仁禄气糊涂了,就叫赵二把人赶出去。
赵二愣了,道:“这……”
贾仁禄满脸通红,道:“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老子倒底还是不是老爷?”
赵二应道:“是。”
阿秀道:“老爷,我做错了事,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能忍,就是别赶我出去啊。”她现在正和徐象谈恋爱的谈到紧要关头,自然不想出去。
贾仁禄怒道:“瞧瞧你干的叫什么事?这位大人是谁,你知道吗?他不仅仅是鲜卑拓跋部的大人,还是皇上亲封的新城公主的丈夫,是驸马爷!你瞧瞧你把他烫成什么样子?凭这个就可以把你杀了,只是赶你出府,已算是便宜你了。”猛地想起刚才只顾着生气,竟忘了询问拓跋力微伤得怎么样了,实在太也失礼,赶紧补上一句:“大人,您不要紧吧?太医,快传太医!”
梅花匆匆捡起碎片,抹干桌案,闻言应了声:“哎”转出便奔。
杨瑛手边恰好有金创药,虽不完全对路,却也了胜于无,取来给拓跋力微敷上。她上好了药,这才道:“瞧瞧,烫成什么样子!”
贾仁禄诚惶诚恐,不待拓跋力开言,抢着道:“公主,下官一时失察,让这么个毛手毛脚的丫头服侍,以致烫着大人,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面说,一面起身作揖。
杨瑛瞧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司空大人,这次真的只是意外么?”
贾仁禄心里暗暗叫遭,心想:“担心什么还真就来什么。”道:“公主何出此言?”
杨瑛道:“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
拓跋力微摆了摆手,打断道:“不碍事,不碍事。我没什么,不用请太医了。这是先生的家事,在下本来不该置喙,不过事涉在下,在下想多嘴说上两句,不知可以么?”
贾仁禄忙道:“请讲,请讲。大人是不是觉得下官处罚太轻,下官这就重重治罪。来人……”
拓跋力微道:“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想她也是个新来的,不懂的规矩,一时失手,在所难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打算追究此事,仁禄也别过于苛刻,得饶人处且饶人,就饶了她吧。”
杨瑛嗔道:“不行,她怕人给烫了,不重重处罚怎么能行!”
拓跋力微道:“她是无心之失……”
杨瑛道:“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无心之失,而不是某人有意指使。”
阿秀来了也有些年头了,弦外之音她还是听得出来的,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很小的失误,杨瑛却认为是一场阴谋,还把矛头直接指向她的救命恩人,她不乐意了,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明明是我犯得错误,和我家主人有何关系?”
杨瑛道:“有没有关系……”
拓跋力微有些不高兴,道:“好了,仁禄不是那样的人。”
贾仁禄心想:“杨瑛这人本来就是个假小子,性如烈火,心里藏不住事。老子昨晚才见过她,那时她见到我还是恭恭敬敬的,怎么就过一个晚上前后就判若两人,动不动就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一定是老子走后,刘贵妃去过了,对她说什么。这小妮子看来是坐不住了。好,这样才好,你藏得越深,老子越不知道你的尾巴在哪?现在你主动窜将出来,上窜下跳,这尾巴可就不那么好藏了,哈哈!”说道:“公主,刘贵妃昨晚去过您那吧?”
杨瑛道:“可不。”
贾仁禄笑道:“她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杨瑛道:“她才没那么无聊呢,她开始不过是跟我聊些别来之事,一句话也没有牵扯到政治上面。倒是我怕她误入歧途,少不得苦口婆心的劝她两句。我开始以为,她急了一定会反唇相讥,哪知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哭。哭得我心里那叫一个难过,也跟着掉泪,后来我就问她为什么要哭。她开始不愿意讲,我再三逼迫。她这才嗫嗫嚅嚅的说了,她说她原本不愿意进宫,没错,宫里是可以享受到富贵荣华,绵衣玉食,可是却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雀鸟一样,没有一点自由。可是她的义父,就是那个匈奴单于,被汉朝逼得走投无路,无奈只得献女求和。虽然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不忍见匈奴覆灭,也不忍见自己的义父身首异处,这才不得已而嫁入汉宫。瞧瞧,她跟我有多像啊,为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所谓的前程利益,我们这些苦命的小女子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毕生幸福。当然我是幸运的,遇上了力微。可是她就不那么幸运了,她遇到了皇上。皇上待她很不错,她也很喜欢皇上,两情相悦,这本来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皇上三宫六院,有那么多嫔妃。那些嫔妃见她夺了自己的宠,都很不甘愿,到处造谣,说她是狐狸精,说她祸国殃民,早晚要害得国破人亡。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骂成是红颜祸水,你们说说她有多冤啊!还有那个皇后,叫什么孙尚香的,口口声声说要以国家大局为重,提前除了这一害。什么国家大局为重,说得好听,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男人被人抢了,心里不甘愿,她这是挟私报复!亏得你这么明白事理,居然受她的盅惑,和她串通一气,处心积虑的要害我妹妹。算我瞎了眼,竟把你这样的人,当成我的大哥哥!”
在她心目中,她一直把贾仁禄当成了死去的杨修,毕竟两人都很有才,也都对她很好,容易形成交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心目中最值得信赖的人,居然是这么一副嘴脸,她彻底失望了。她是一个敢做敢当的女子,心里藏不住话,于是就当着贾仁禄的面,把心里想的话全给抖了出来。
祝融听说阿秀犯了事,吓了一跳,忙出来打圆场,来到厅上却听到杨瑛在数落她老公,登时恼了,伸手往腰间摸去,就要拔飞刀。
就在场众女都以为贾仁禄会哈哈大笑的时候,毕竟这是他吓唬人的惯用技俩,却见他伸出两个指头,在杨瑛眼前晃了两下,道:“这是几?”
杨瑛没想到贾仁禄还有空跟她开玩笑,火气上来了,道:“我在跟你讲正经事,你却在这发什么疯?”
贾仁禄没理她,举着两指头来回晃,道:“这是几?”
杨瑛道:“二,怎么了?别晃了,再晃把你的指头拗了去。”
祝融窜了上来,挡在他跟前,道:“你拗一下试试!”
拓跋力微见闹大了,正要平息事端,却听贾仁禄说道:“原来你看得见啊,老子还以为你眼眶里那两颗珠子是摆设呢!”
杨瑛怒极,叫道:“你……”突然间她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不言语了。
贾仁禄道:“怎么不言语了?你爹爹杨彪是那么的达观知命,高瞻远瞩,谁曾想生了你这么一个有眼无珠,脑袋少根筋的东西来!现在这么多外人在这,这事的是是非非老子不想多谈,老子只想告诉你,你老子给你这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让你拿来当摆设的!”说着转头向阿秀瞧了一眼,道:“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害得老子没来由地吃了一肚子气。既然拓跋大人为你求情,这二十棍子就免了。老子这不需要你了,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阿秀正要哭求,却听刘备在外面说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朕在外面都听见了。”
众人大惊,上前见驾。礼毕,刘备在刘贵妃、薛珝的簇拥下来到正中坐好。
徐象走到队伍的最后经过贾仁禄时还冲他笑了一下,显然这事是他的杰作。
贾仁禄心想:“他妈的,原来是你小子搬的救兵,这可是老子的下人,老子要杀就杀,要撵就撵,连刘备也作不了主。你最好给老子老实些,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撵。”
刘备道:“仁禄。”
贾仁禄忙道:“臣在。”
刘备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贾仁禄简略一说,刘备向阿秀瞧了一眼,道:“你就是阿秀?”
阿秀点了点头,她第一次见皇上,也是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备道:“你端茶把茶碗给打了,还泼了人家一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也难怪仁禄办你。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长这么大没犯过错误?打个比方吧,朕就犯过很多错误,打仗时没有考虑清楚,就冒冒然出战,结果中了埋伏,遭了暗算,被敌人打的落花流水,狼狈奔窜。人无完人,这些都是难免的。你起来给拓跋大人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阿秀见徐象对她挤眉弄眼,知道他豁着性命不要,跑到刘备那求情,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她刚要起身,却听贾仁禄道:“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阿秀作错了事,可以免于处罚,那明日那些个什么阿猫阿狗就都能找个借口来摔盘砸碗,违规乱纪,那臣这个一家之主,发出的号令没人听,当得还有个什么劲啊!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刘备点点头,道:“嗯,是这么个理,可是逐出门去,这未免太重了吧?”
贾仁禄左右望了一眼,道:“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皇上谈谈。”
刘备点点头,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应诺退出,两人在屋中嘀咕半晌,刘备高声众人入内。
刘备捋了捋须,道:“这是仁禄的家事,朕不便多问。仁禄,你自己看着办吧。”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赵二,去账房支五十两白银,打发阿秀出门。”
赵二无奈,应道:“是。”
阿秀见连刘备都撒手不管,知道自己被扫地出门已成定局,再怎么哭闹都没用,何况她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当下她向徐象望了一眼,流着泪走了。
贾仁禄侧过身去,迅速伸出袖子,插插眼中的泪水,然后迅速转身,和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他这一连串举动做的迅捷无比,在场之人都顾着看阿秀,谁也没有注意。
阿秀就这么被赶出去了,没热闹看了,在场的诸人登时没了兴趣,聊了一会,各奔东西。
杨瑛随着拓跋力微回到下处,道:“难道这回真是我错了?”
拓跋力微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杨瑛道:“当然是真话了。”
拓跋力微正色道:“是你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汉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从我见到贵妃娘娘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起码没有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别人的话都可以不信,老公的话是不能不信的,杨瑛点点头,道:“这么说她的确想要扶自己的儿子即位了?”
拓跋力微道:“昨天你们两在屋里聊天的时候,我闲着无聊,便去拜访伯苗。你应该知道,伯苗是我的知已,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处事公正,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