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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攻打常德,方为正理,还请神将三思!”
张远望见对方并不卖他的帐,心中十分恼火,原本被暂时压制的火气又升腾了上来,语气有些威胁味道的说道:“马将军,本将军是神王亲自任命的西征大将军,而且此次西征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常德,这也是神王的旨意。只要攻下常德,周围那些小城定能望风而降,如果现在放弃了常德,那就是本末倒置,是置神国大业于不顾,是辜负神王对我等的期望。马将军,不要以为你是武相的人,就可以随便置评神王的决定!”
马将军眼中闪过怒火和不屑,不服的说道:“末将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置评神王决定之说?况且神王只是要我等攻陷常德,并没有说是用何种方法,末将只是提出一个比较适合的方法而已,神将这么诬蔑末将,实在是让人难于心服!”
张远望心中怒火更甚,大声道:“这么说,你是认为本将军的方法不合适了?”
马将军并不示弱的道:“神将大人曾经说只要三日就可以攻陷常德,可是如今已经是第十日了,为何常德府还是在对方手中?由此可见神将大人的方法并不实用,末将提出另外一个方法有什么不对,况且……”
“住口!”张远望怒容满面的大吼出声,“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说本神将徒有虚名,不能胜任西征大将军一职,对吗?”
这是最近摩尼教军中对张远望的评价,此话一直让张远望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和不满,一时愤怒下,张远望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对马将军进行质问。
马将军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是神将大人自己说的,末将可没说!”
“你,诬蔑上司,怠慢军心,按律当斩,来人……”
“神将大人,且慢!”
“神将大人,请等等,马将军并非有意冒犯的!”
“神将大人,马将军也是为我神军上下着想,请将军看在马将军以往功劳的份上,放过他这一回!”
“……”
当诸位将军求情的话响起之后,张远望也犹豫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愤愤的说道:“看在诸位将军的份上,本神将就不计较你这次,如果再有下次,定斩不饶!诸位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之后,再次攻城!”说完,他的目光落在马将军的身上。
“是!”
马将军身边的一个将领拉了拉他,马将军才有些不情愿的说了声‘是’,不过眼中的不服和讽刺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
张远望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这些摩尼教军中的重要将领互相看了看,相视苦笑一下,纷纷回到军营去准备,此时他们心中对这场战争的信心是越来越低了。
福州的光明神宫中。
晏几道随着侍卫来到一座大堂前,这名侍卫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武相大人,请,神王就在殿中等候!”
皱眉看了看这个宫殿,心中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神王真的在这里接见本相吗?”
这名侍卫神色不变的说道:“小人何敢瞒骗武相大人?神王确实是这么吩咐小人的!”
晏几道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一咬牙道:“那好,你带本相进去!”
这名侍卫摇摇头道:“神王只让武相大人一人进入,其余人等都不准进入,还请武相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晏几道心中的疑惑更重,点点头:“既然如此,本相一人进去之后就是!”一边说,一边挡着别人的目光,丢弃了一件细小之物于大堂外,才缓步走入大堂。
一入大堂,外面守卫的侍卫就将大门给关上,晏几道并无任何表示,因为他发现这个大堂里面确实只有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方正的脸型充满着成功者特有的自信和骄傲,一双浓眉下有一对精光灼灼的眼睛,挺拔而修长的身躯显得匀称和壮健,背负着的双手自有一种傲视苍生的气概,让他整个人显得气势十足,有种不怒而威的领袖之气让人心悦诚服。
他就是张云,摩尼教的教主,光明神国的神王,一个在大宋掀起惊涛骇浪的人物。
晏几道默默的看着他,并没有急着说话,既然见到了他,结果无非就是两种,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想先听听张云如何说。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张云才缓缓的开口道:“几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私下来见我就不用行礼了?”
晏几道没来由的心头跳了一下,低声回答道:“那是神王对臣属的恩德,臣属此生不忘!”
张云似乎置若罔闻,径直的自说自话道:“我记得好像是五年前,那个时候教中遭遇了重大的危险,是你不顾安危,几经努力,方才化解那次危机,而你也因为哪次行动而失去了三个手指。当时我真的很感激你,特别是你回来后,当着众位教中兄弟对我下跪,称颂我的时候,我非常高兴,认为你是值得委以重任之人,后来我还让你和我兄弟相称,让你在私下见我的时候不用行礼,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过来……五年,真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几道,你说是吗?”
晏几道感受到一丝危险,骇然抬头看向张云,正和他寒冷如冰的目光对上,这道目光里面并没有任何追忆往昔岁月的神色,只有一片冷漠和决然,半点人情都欠奉!
晏几道心头大急,急声说道:“神王,请听臣属说,臣属并无……”
“你知道吗?”张云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在我接到香云死讯的时候,还接到密使另外调查回来的情报,上面说,在我神国内部还有一名奸细潜伏,而且这名奸细的地位非常高,几道,你认为这个奸细会是什么人?”
晏几道沉默了一下,语气不确定的说道:“神王是怀疑属下吗?”
张云冷冷的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的话语未落,左手已经握成拳头,迅速无比,但又毫无风声的向着晏几道的胸膛捶来。
晏几道一看他的攻势,就明白如果被他得手,自己整个胸膛都会被其一拳轰穿,内腑破碎,而晏几道也从对方攻来的劲道上感受对方杀意坚定无比,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言语有任何改变,而且因为事发突然,自己虽然有所防备可是也没料到对方杀他之心如此坚决,还是亲自动手。
晏几道的武功本就不如张云,在这种情况下又失去了先手,换过武功可以和张云媲美的人物,此时还可以以攻对攻,但晏几道却没这本事,只好强行提起真气带动身体迅速的后退,意图避过对方这一击。
张云冷哼一声:“纳命来!”原势不变,拳头仍然向着对方的胸膛而去,不过功力又增加了几分,已经可以听到微微的风声。
退如何比的过追?
晏几道的双手向胸前合拢,真气迅速在空中布防,双手迅疾的互换,试图以此招暂时缓解一下对方的攻击,然后寻机逃出去。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当张云的拳头和晏几道的气场接触之后,晏几道的身形突然一顿,而且还似乎身不由己的向着张云扑了过去,双手非常迅速的和张云的拳头碰撞起来。
“嘭砰”之声不绝于耳。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张云的拳头突破了晏几道的拦截,狠狠的落在他的胸膛上,晏几道只觉得胸骨爆裂,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真气被震的四分五裂,在浑身乱窜,犹如火针一般的在身体中经过,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狂猛的力道将他带的向墙边飞去。
“砰!”晏几道的身体在坚硬的石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凹坑,然后落到地上,全身浴血,变的如同烂泥一般的委顿到地上,形状惨烈到不忍目睹。
张云收手落在晏几道的身前,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嘴角泛起冷笑道:“晏几道,当你答应做那个魔王内奸的时候,可想到过会有今日?”
已经全身筋骨断裂的晏几道听到这话,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力量,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仇恨的光芒道:“你竟然说我是淮王的奸细?张云啊张云,枉你自命不凡结果还是上了别人的当……哈哈,呃……”一口逆血涌出将他未说的话封住,含着不甘的遗憾,晏几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睁的老大,泛出死鱼一般的光泽。
张云看着他的尸体,嘴角露出冷笑,近而又变成了一种感伤,发出暗号,让外面的人开门,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低声吩咐道:“派人收拾干净,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当天晚上,福州上下就展开了围剿武相余党的行动,不少武相一系的将领被清洗,但还有部分武相一系的将领似乎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在张云这边的人到达之前就接管了福州的部分军营,接着掀起了暴乱,原本同一阵营的双方战友,为了一些理由开始了互相攻击。
因为参与叛乱的人相当多,张云这边一时也不能占到上风,张云就接受了文丞的提议,下令驻扎在外围的部分将领带军回到福州,参与对叛乱的围剿。
一时之间,福州波高浪急,情势变的一片混乱。
随着一阵阵战鼓的擂响,常德府城墙下一直静静站立的部队开始行动,犹如平静的湖面开始出现波涛涌动,步兵方队开始缓慢的向两边散开,露出一条条通道,而指挥攻城方队的将领已经吆喝出声,让自己属下的士兵推着攻城的器械缓慢的前行。
到达第一阶段目的地之后,这些士兵又停下来,等待手拿大木盾的步兵出列,然后看着这队士兵和一队长枪兵会合之后向着城墙方向前进,等他们前进到一定距离之后,那些攻城部队才缓慢的推着攻城器械继续前进。
一组组的撞墙车,云梯,木驴车开始逐步的逼近对方城墙,而一些移动的箭楼也在大量士兵的拉扯牵引下,跟随着这些攻城部队缓缓的前进,有些箭楼上面还放有小型床弩,上面的人员已经将箭支上好,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意图辅助那些攻城部队缓解对方箭弩的威胁。
看的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攻城,虽然摩尼教的损失很大,但他们攻城的技巧也开始成熟起来,部队也开始有了一些蜕变,虽然还算不上多了不起,但是比起当初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他们能够继续这样下去,也许他们真的会成为一支作战力坚强的部队。
看着眼前的这些,墨地心中也起了几分赞许,对方至少还不算无可救药的笨蛋,只是他们一开始就被自己引入了一个思维死角,如果是想靠这些就来攻克常德府,真是痴心妄想!
收回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问身后站立的后勤将领道:“所有的火器是否都已经到位?”
“是的,而且在北门那边还多增加了一百袋‘黑油火弹’,而且火炮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发射!”
“那好,通知火炮队,等会儿就给我瞄准了对方箭楼打!”
“是!”
墨地吩咐完,转身就离开这里前往南门城楼,他最近一直在那里观战,对手下几个将领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是耶律天石,他认为完全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他就在那里坐镇,意图让别的城门防守将领有更多的锻炼机会,因为可以这么闲暇守城的机会不会是很多的。
出乎摩尼教所有人预料,原本预期的箭雨并没有降临,从他们进攻开始,到他们一直推进到弩箭的死角,对方的弩箭都没有发射一支。也因为这样,他们的攻城器械很顺利的就进入各自的攻击位置,可以方便的发动攻击,似乎对方是活的不耐烦了,有意让他们表演攻城器械威力一样。
这种情况让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