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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完颜云花才停下脚步,望着天边的太阳喃喃说道:“赵昀,你不用高兴的太早,胜负还未可知!”话音未落,完颜云花转身就走,脚步又恢复了往日的轻快稳健。
***
自从淮王北伐结束以后,金人都城开封所在的南京路就被宋金两国分别控制。归德府就是如今宋金的一个分界点,以此往北归金国管辖,往南又是宋国的土地。
宋金两国在签订新的和约之后,在双方刻意的安排下,南京路就一直比较平静,宋金商贩可以自由往来交易,百姓也可以偷偷的过界和自己的亲人见见面。甚至连宋金两边的守将有时也会互相见见面,商谈一些边境纠纷,看上去,宋金双方似乎真打算和平相处了。
特别是宋国将原本驻守于此的青龙军团调走的时候,金国也相应的减少了驻军,使得和平的假象弥漫于整个南京路。
就在这些南京路的百姓以为可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的时候,变故就突然发生了,先是一群宋国的商人被一群不明来历的金人士兵给洗劫,死伤惨重,接着宋国就传言要报复金国,并有宋国将要再次北伐的流言散布于南京路。
就在这些百姓坎坷不安的时候,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临了,先是宋国下令关闭椎场,并且严禁百姓和金国人来往。在金国增加了归德府的守军之后,驻守在后方的宋军就气势汹汹的开赴到归德府,并且在离金人大营五里地的地方扎营,似乎有攻打归德的意图。
金人也不甘示弱,分成南北两个大营,成犄角之势的牢牢遏制住宋军北上的道路,并且派人日夜监视宋军的动向,双方就成对峙之局的互相提防着对方。
在京兆府被宋军攻陷的消息传来之后,对峙的双方更是剑拔弩张,似乎随时准备开战,可不知为何,双方似乎都不想首先挑起战端,虽然发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但在双方将领的冷调处理下,都没成为冲突的导火索。
此时金人一方的统帅是恒山公武仙,此人自从在蒙古那边闯下了大祸之后,就又重新投靠了金国,因为其颇有威名的“恒山军”还有三万多人,所以金国又重新接纳了他。
宋军一方的统帅是南京路的守将龙成,此老作风稳健,处事老到,虽然部下士兵多是一些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但在其的统带下,士气昂扬,并没有半点畏惧敌人之心。
宋金的上十万大军就这样不冷不热在归德府这里僵持了起来!
一大早,龙成就前往哨楼去观察对面金人的情况,望远镜中呈现出来的情况和往日一样,一大群懒洋洋的金人士兵在营地中东游西逛,似乎无事可做。
看样子,对方仍然打算和自己对峙下去。
龙成放下望远镜,转身就想离开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彭义斌,季先二人拦住了他,声称有事情禀报。
做为宋军中坚持正统的将领,有些倚老卖老的龙成并不太看得起这些从义军中投靠过来的将领,如果不是淮王三令五申的严令,龙成根本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虽然彭义斌此时已经是龙成的副将,而季先更是军中的参谋长,龙成有事情的时候并不会和他们过多的商议,往往只是维持表面上过的去。
彭季二人也知道他这点心思,一般的事情也不会来找他商议,如今他们二人联袂而来,使得龙成颇有些奇怪。
看了彭季二人一眼,龙成不怒而威的脸色并无半点变化,冷淡的说道:“二位有何事禀报?”
彭义斌首先说道:“启禀龙将军,属下听说金人最近几日一直在军中大摆宴席,将领士兵无一例外,据属下了解,武仙此人,一向狡诈,属下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加强人手去侦察金人大营中的情况,免得到时金人有什么诡计,使我军措手不及!”
龙成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彭副将担心的是,本将军五日前就已经下令侦察营加派人手,日夜不断的监视金营,此刻并无特别消息传回,想必金人并无什么异动!”
彭义斌皱了一下眉头,还想开口的时候,季先突然插口道:“龙将军料敌于先,属下佩服。只是武仙此人一向诡计多端,而且深知兵法,其麾下恒山军也是金人那边少有的善战之军,其战斗力不容轻视。
我军这边虽然人数装备都比对方不逊色,但毕竟以新兵居多,如果对方加以蒙蔽,我军侦察上可能会有所遗漏,属下觉得,是否可以请战天豪统领带人去监视金人,以免金人真有诡计之时,我军能够随时应变。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对方话语说的缓和,而且也给足了龙成面子,使得龙成不能不考虑对方说的是否有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龙成才开口道:“殿下本意只是让我军对金人进行军事进逼,除非必要,不得妄动刀兵。龙统领自从来到军中,求战之心极为坚决,如果派他出去监视金人,说不定会引起一些意外的变故,我看还是让侦察营再增加一些人手,这样做比较稳妥!”
彭义斌闻言,有些着急的说道:“军中的侦察营只能从营地外观察金人营地,如果金人暗地里有什么勾当,只怕他们很难发现,属下看不如让特战队和侦察营的士兵互相配合,以免给了金人可趁之机!”
龙成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金人如今兵力装备都不如我,如何敢先行挑衅?更何况殿下的意思只是让我军给金人以压力,一些可能引起双方冲突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彭义斌还想再说,季先阻拦的说道:“龙将军说的有理,不如监视金人一事就让义斌负责如何?义斌以前和武仙也打过一些交道,对其为人指挥都有所了解,必能做到有的放矢,给予金人更大的压力,以顺应殿下之计划!”
季先是参谋长,在军中除了威望不能和龙成相比外,其地位和龙成差不多,他既然开了口,龙成就不得不回答。
扫了他们一眼,龙成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摇摇头道:“此事只是一般的小事,暂时用不着彭副将。反到是我军可能需要在此地常驻,后勤军需不能有失,彭副将还是多督促一下,确保我粮道安全才是正理。季参谋长也需要居中协调,以免那些无知百姓又来闹事。此事关乎到我军大计,二位将军不可疏忽大意!”
彭义斌和季先互相望了望,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对着彭义斌摇摇头,季先抢先开口道:“既然将军如此决定,我和彭副将一定会竭尽所能,确保我军后勤不失。至于监视金人一事,还请将军多多费心。”
龙成一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本将军知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看到龙成的背影消失,彭义斌才对季先说道:“老季,龙将军并不太相信我们的猜测,如今我们该如何办?”
季先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说道:“武仙可能会玩花样,只是你我的推测,并无半点证据,龙成将军一向稳重,自然不会轻信,更何况……算了,我们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毕竟龙成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武仙要玩花样不是那么容易。”
彭义斌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季先已经抬步离开,就闭了口,转身望望远处的金营,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这里。
龙成回到自己的主帐,刚对侦察营下完继续增加人手监视金营的命令,一个传令兵就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建康有新的军函送来!”
龙成点点头,就让传令兵将军函送过来。
军函用的只是很普通的一种信封,表示里面的信件只是普通的军事联络。龙成抽开里面的信件一瞧,果然没有用密码书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是司令行省转过来的,大意上就是说淮王已经和金人有所联络,让他在这段时间内暂时克制一些,不要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出来,一切事情等双方有了结果后再说!
龙成看完之后,放下手中的信封,在大帐中走了几步,对传令兵道:“你去侦察营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多派人手在金人营地外监视,除非发现特殊情况,否则不要过多的去骚扰金人!”
传令兵应承之后,就转身去传达命令。
龙成想了一会儿己方的布置,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提笔给司令行省回复了一封书信,除了表述自己会遵照要求做以及归德府这边的情况外,还询问起自己一方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进一步的给予金人压力,隐隐还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去参加淮王登基大典的事情。
写完回复之后,就让人将这封信送传回建康,然后离开大帐,开始在军营中进行例行的巡查。
这些新兵总让龙成有些放心不下,每天不看看他们,心里就不踏实。
就在龙成巡视新兵的时刻,在金人的主帅大帐中,接到完颜守绪密旨的恒山公武仙正召集了金人军中的将领商议军情。
恒山公武仙本是华北一带的地方豪族,蒙古入侵之后,和现今许多金人将领一样,因为组织地方武装抵抗蒙古的烧杀而被金人收编,先后被任命为真定府事兼经略使、遥领中京留守、权元帅右都监等一连串的头衔,在金人九公封建的时候又被封为恒山公,成为金朝在华北地区最有实力者,有着“财富兵强恆山最盛”的风评,其麾下的恒山军是金人中一支不可小觑的部队。
武仙的敌人本来是投降蒙古的经略使张柔,两人开始一直是势均力敌,但后来张柔得到蒙古大军的帮助,武仙在不敌之下就投降了蒙古,但在长安一战中和最受蒙古器重的史家兄弟结怨,还杀了史天祥的哥哥史天倪,并成了导致蒙古战败的一根导火索。
和蒙古结了这么大的仇,武仙只好重新投靠金国,完颜守绪知道他的情况后,也还大度,就让他召集旧部,驻扎在黄河边,在这次宋金关系紧张之后,又被调到归德府,成为归德府的守将。
此时武仙就是因为接到完颜守绪的密旨,召集军中将领商议如何才能完成完颜守绪交代的任务。
“诸位,陛下的意思十分清楚,宋国此次欺人太甚,我大金绝不能忍气吞声,诸位看看,我军要如何才能给予对面那些不知好歹的宋人以教训?”银赤都看着军帐中的金人将领,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一看就是习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虽然此时大帐中是以武仙为主,但这些将领都知道银赤都是完颜守绪派来的监军,在军队内部,比武仙的权力要大,因此都不敢随便做声,生怕自己一个说不好,被其训斥一顿。
银赤都看到他们都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堂堂大金国的将领真的怕了那些宋国的蛮子吗?”
这话说了之后,几个金人将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不是我等不想教训宋人,但如今对面的宋军兵强马壮,防守上做的滴水不漏,而且火器极为犀利,非血肉之躯可挡,我等实在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击败他们,如果贸然出击,并无多少胜算,与其如此,不如请监军大人转告皇上实情,现今暂时按兵不动,再等战机!”
银赤都怒声道:“尔是说的什么话?尔等身为我大金的将士,身受皇上的恩典,如今我大金被人所欺,尔等竟然束手无策,置皇上密旨于不顾,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银赤都骂完,看到这些将领并不说话,心头更怒,正要再次训斥他们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武仙开口道:“督军大人不用烦恼,皇上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