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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雄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扫之下竟然大惊失色,成大继此时面色惨白,一道四角形的暗器正中其肩膀。
还没等所有人有所动作,成大继身体突然一阵摇晃,然后猛然的跌倒下来。这个变故让所有人一下都呆住了,怔了一下,才猛然扑了过去,高声呼喊起来。
***
日薄西山,夕阳余辉反衬着江水,呈现出万道霞光,红艳迷人,有种艳丽刺眼的美态。
宽阔的江面上,不少船只或上或下的穿梭其上,因为看到天色将黑,这些船老大都显得有些着急,挂帆直行,速度显得颇快,其中一艘从上游下来的三桅大船尤为引人注目,特别是船舷两边不时可见一些人对两岸指指点点,使得此船在江面上颇为异类。
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船是江面上跑运输的船只,一般下舱装货,上舱装人,客货两用。
而岳雨此时就站在船上右舷栏杆处,望着天边的落日默然出神,似乎沉醉其中一般,直到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岳雨才转过头去微笑着说道:“杨大哥身体不适,为什么不在船舱中多休息休息!”
脸色有些差的杨沃衍摇头道:“多谢岳老弟关心,为兄现在已经不碍事了,难得乘一次船,如果不看看江上的风景,那才让人遗憾!”
郭风在说服杨沃衍去见淮王之后,就将他引荐给岳雨,让岳雨带他去见淮王,直到见到岳雨的那一刻,杨沃衍才明白到自己败的其实并不冤。
在岳雨接到建康的任命之后,岳雨就和余介进行了交接仪式,卸任了红龙军团的军团长,并将建康的任命通报整个红龙军团,然后收拾好行装回建康。虽然此时岳雨已经贵为宋国武将第一人,但他此时却没有了任何军职在身,再加上时间也不是很赶,岳雨就换穿成便装,秘密的抵达川中,搭乘客船前往建康。
为了更好的说服杨沃衍,岳雨也带上他一起动身,加上两个贴身护卫,一共四人前往建康。一路上,岳雨和杨沃衍畅论兵法,互相交流带兵心得,岳雨还教了杨沃衍沙盘推演,两人多次摆沙为战。
经过多次模拟交锋,杨沃衍始终无法占到岳雨的上风,几次落的全军覆没的局面,在其开始信服之后,岳雨也打铁趁热的将一些淮王主张的用兵方法教导于他,并对他谈及现在宋军中推广的新式练兵方法,使得杨沃衍惊讶之余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听到这些都是淮王一力主张之后,杨沃衍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历了冷漠,好奇,不服,信服直到如今的敬服,特别是知道郭风竟然是淮王一手调教出来的后,杨沃衍对于淮王已经出现一种热切的期盼,有些从心底想去了解,这个一手创造了大宋奇迹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做为一个将领,杨沃衍和其他将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那种肯为自己守护之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优秀将领,如果能够获得其心,其定然是一位忠臣良将。
在和岳雨的交往中,他们两人发现对方有许多地方和自己相同,不同的是,岳雨的运气要比杨沃衍好,因为他效忠的对象十分信任他,使得他可以尽展手脚,取得让人瞩目的成绩,比之杨沃衍来说,可谓天壤之别。
就在这种将心比心的交往中,杨沃衍的态度也出现明显的变化,到达川中的时候,在岳雨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就开始兄弟相称,最为值得一提的是,杨沃衍的思想也出现了转变,已经隐约的接受了岳雨的招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心情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毕竟宋国才是和其同根同源,在感情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经过几天的适应,杨沃衍此时对于乘船的反应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因此才走出来找岳雨聊聊天。
岳雨听到对方的回答,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一指天边的落日道:“杨大哥这么说,小弟也觉得心有同感。杨大哥请看,江中看落日,的确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能够见此奇景,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杨沃衍也点头赞许,不再开口,和岳雨一样,静静的看着落日,用心去感受蕴涵其中的动人之处。
等天边只剩下一片红之后,岳雨和杨沃衍两人才心满意足的出了一口气,大叹过瘾。
杨沃衍更说道:“如果不是岳老弟乘船,何能看到如此景象!”
岳雨摇摇头道:“此景象还非绝佳,等杨大哥看过三峡之后,才知人间胜地实在数不胜数!”
杨沃衍有些向往的说道:“早年曾经听人说过,长江三峡一带险峻雄伟,一水劈山,为天下一绝,不想如今到有机会见识见识!”
岳雨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大宋土地繁华兴盛,定然不会使的杨大哥失望而归!”
杨沃衍若有所思的看看岳雨,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说道:“岳老弟,蒙你不弃,称呼我为一声大哥,既然如此,大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岳雨颔首道:“大哥但问无妨,岳雨定然竭尽所能的回答大哥!”
杨沃衍摆摆手道:“老弟误会了,为兄不是想问你兵法计谋,而是自从和老弟结伴同行之后,为兄经常发现老弟神情中带着一种落寞,似乎有一件事情让老弟十分伤神。照道理说,老弟出身名门,少年得意,深得上者信任,可以尽情施展才华,其成就也是让人难望项背,绝对可说事业有成。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老弟当不是为这些事情忧心,是否是为了感情之事?”
岳雨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对对方的判断能力又增加了一点认识,看来对方对于人情世故之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观察方法。
只是自己的这个事情却不好开口!
正在犹豫间,杨沃衍再次开口道:“如果老弟不方便说,就当为兄我没问过,不用往心里去!”
岳雨叹了一口气:“不是小弟不想说,而是小弟不知该如何说,等会儿就要到夔州,到时船会在那里进行过三峡前的补给,听船老大说,此船会停靠二夜一天,到时小弟和大哥一起上岸玩玩,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大哥说说小弟的一些事情,老实说,小弟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感到心如乱麻,无从下手,很想听听大哥有什么意见!”
杨沃衍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如此甚好,少年人对于情是最难把握住,希望老弟不要重蹈为兄的老路!”
岳雨有些意外的道:“难道大哥也有一些伤心往事?”
杨沃衍看着远处的天边,似乎回忆的说道:“好多年了,那个时候为兄和你差不多大,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女子,但又不敢对她有所表示,只好每天等她出来的时候偷偷的跟着她,希望能多看她两眼。直到有一天,她一个人偷偷的独自出来,几个无赖想调戏她,我冲上前去解围,但无意中打死了对方一人。
不久,我就被官府抓住判刑,发配到边疆充军屯田。临走前,这个女子竟然来给我送行,那个时候她对我说,‘你既然有勇气救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将话对我说清楚!’。我当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到最后我还是一言未发的被官差给带走,成了一名戍边的兵卒。”
杨沃衍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充满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寂寥。
“那大哥后来有没有回去找她?”
“去了,她的家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听人说她也被蒙古人给杀了!”话语很平静,是那种绝望后麻木的平静。
岳雨沉默了一会儿:“走,杨大哥,小弟陪你去喝一杯!”
杨沃衍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这可是你老弟说的,可不能反悔,走,快走!”说完,杨沃衍就似乎十分高兴的拉着岳雨去饭堂,但岳雨还是从他的笑容底下感受到那种无奈的哀伤。
同病相怜下,岳雨也一把反抓住杨沃衍,大声道:“当然,小弟说话可算话,不过今天喝输的人要答应喝赢人的一个条件,大哥敢赌吗?”
杨沃衍不甘示弱的道:“打仗老哥不如你,但说起喝酒,老哥还没怕过人,到时老哥非要你知道老哥的厉害不可!”
岳雨满脸笑容的连声应和着,两人就这样你拉我扯的进入饭堂之中。
***
惊电闪动,滚雷隆隆,狂乱的暴雨犹如千万支利剑直插入翻腾的海面,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的融入了大海。
就在这种剧烈的暴雨之中,一队影影绰绰的舰队从远处艰难的航行过来,大大小小的船只接近上百艘,其中高桅大帆的巨大战舰也有十多艘,如果是天气晴朗,其一定是比较壮观的一支船队,但此时这个舰队在此出现,情况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虽然此时只有暴雨,但入夜之后,海面上极有可能还会出现狂风,到时这支舰队如果还找不到港口停歇的话,天知道它们会如何!
而此时天上不断轰鸣的雷响,犹如恶魔展现的微笑,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全赖平时严格训练养成的惯性在执行着指挥官的命令,但如果情况这样持续恶化下去的话,很难说最后会如何。
做为这支舰队的提督,任天笑此时心中也是沉甸甸的,站在旗舰上不断借着天边微弱的光线搜寻着可供停靠避风的港口。
水师军团总共有十个编队,编队指挥官的官职就是提督,相当于陆战部队的万人长,是军中三品的高级将领。
任天笑此时才三十刚出头,是旭日军团第七编队的提督,按照他的年纪来说,可算是水师军团中少有的年轻提督,但他却至少已经有了十年的水上战斗经历,可说是水师军团中的一员悍将。
这次本来是接到丁善成的命令,前往一处海域和另外一支舰队汇合后,准备对倭国沿岸一些地方进行军事侦察的,但是无巧不巧的碰上这场暴雨。
虽然幸运的没有碰上狂风,但这场暴雨还是使得舰队航线偏离,不仅没有碰到友军舰队,反而使得舰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好一边蹒跚前进,一边试图找到可以避风的港口。
就在任天笑心急如焚的时刻,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凭直觉,任天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海岛。
看看天色,任天笑微微一沉吟,然后就果断的下令舰队前往这个海岛处,毕竟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拼死赌一把就是。
当天色终于落幕的时候,任天笑的船队抵达了那个海岛,似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十艘轻型舰船进行侦察之后,发现这个海岛竟然是有几座小岛组成,而且在几个海岛之中还有一大片的海域,可谓绝佳的避风之所。
任天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兴之下就下令舰队驶入海岛中,抛锚落帆的停泊在海岛之中。
当夜,果然刮起了狂风,在暴雷狂电中,狂风推着三四丈的海水凶猛的在海面上肆虐,不时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号叫,摄人心魄。
停泊在无名小岛中的战舰,虽然有海岛可挡风浪,但涌进来的波涛还是使得战船上下颠簸,有一些船只因为碰撞和缆绳断裂,出现了种种险情,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提心吊胆,想尽各种方法的挽救险情,整整一夜都没休息。
等到第二天风平浪静后,整个编队的士兵都疲倦欲死,不少人就躺在甲板上睡着了。
看到这种情况,任天笑就下令部队暂时停留在此地休息一天,并开始清理和修复损坏的战舰,还另外从海岛上找到一处淡水源,补充了战舰上的存水。
因为损坏的战舰不少,休整的时间比预期的长了一天,一直等到第三日的午时,整队舰队才大致休整完毕。
就在任天笑要下令起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