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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提到岳雨,杨沃衍露出一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沉吟了片刻才回道:“岳雨将军抬爱,沃衍只有来世再报答!”
他的目光此时毫无畏惧向我看来,双眼清澈,已经变成一片坦然。
“你走吧!”
杨沃衍的脸上露出意外和不可理解的表情,似乎不相信的问道:“陛下让沃衍走?”
我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朕不会追究!强扭的瓜毕竟难吃,朕也很佩服忠贞之士,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朕等你!”
对我如此大方,杨沃衍显然不能置信,脸上吃惊的表情好久才恢复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了句:“谢谢皇上!”然后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林木中。
看到他离去,我又望着四周的梅树,淡然的说道:“尔等虽然可以傲霜斗雪,不畏严寒,可是又能挡的了绵绵春风吗?无双,我们走!”
如果真的心死,岂会再逗留于此地,杨沃衍啊,杨沃衍啊,你真是太小看朕!
走出凉亭,我的心情竟然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充满着不可遏止的斗志。
没有从来路下山,转过遍植梅树的山道,进入另外一条下山的大道。此道不同于先前小道,精工打磨的青石铺就,直通山下,宽度可容五人并肩,两边多有兵戈战马耸立,栩栩如生,傲然不惧。虽然没有曲径通幽的诗情,但却多了几分大气磅礴的雄伟和厉兵秣马的紧迫,比之风景如画的小道,更适合军校之景。
我虽然对军校不算陌生,但也少有闲暇在校园中游逛,今日见到如此截然不同的两处景象,心中也颇多感触,不禁对主管建康建设的梅又多了几分佩服。
“虎臣,今天休假,一起去兵街玩吧,工兵系的那帮家伙又找了一处好地方,听说还有舞妓助兴!”一道清脆带点向往的声音从一边草木中传了过来。
“不了,最近听说西北局势紧张,京中大军都开始集结,看来马上就要有场大战,说不定我们可以参战!”回答这个声音不高,但很厚实,带点江南口音。
“算了,每次喊你都是这样。你也不想想,要是局势真的如此紧张,院长会放我们假吗?再说了,我们现在就算想去战场也去不了,你没看见,那些来军校学习的守备将军们为了这事,差点要和校长干上了,还不是被总教官给轰了回去。他们都没份,我们可能吗?我劝你呀,也别太死心眼了,打仗就是这么回事,该你上的时候不脓包就行了。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去?”这人后面的话语声大了起来,让我们可以听的很清楚。
“不去,今天我从石教官那里借到点好东西,晚上我要研究这个!”
“那好,我走了,如果有好吃的,我给你带点回来!”
“谢谢了!”
对话到此结束,不久,一个身穿低级指挥系学员服的年轻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看了我们几眼,匆匆的向山下走去。
没过多久,里面又走出一个年轻人,身材不高,面孔红里透黑,肌肉结实,富有光泽,脸颊瘦削,带有棱角,五官虽然看上去还算细致,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静,让他无论如何也归不到美男子的行列。可是在他飞扬的浓眉下却有一双黑光发亮的眼睛,让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蕴涵其中的无形力量,带有不可遏止的坚定渴望。
不错,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渴望,绝不同于野心的渴望。
突然间,我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些好奇,有些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渴望着什么?为何会如此强烈?
此时他也注意我们,习惯的落到我们右胸,当看到上面的标志牌后,他突然发问道:“你们可是来自于军部?”
我看了看胸前的信物牌,笑了笑,淡然答道:“怎么了?难道你对我们有怀疑?”
“好象以前没有见过你们来学校,有点好奇而已!”他没有正面回答,“最近军部刚发了一份通告,说是另外有一些学员要来这里,你们是提前来联系的吗?”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当我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正留意的看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他的警觉性的确很高,而且也懂的灵机应变。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在军部的时候没听说过啊,你从那里听来的?”我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是吗?或许是最近忙于训练,我弄混了。对了,我们这里有个石教官,他和军部的人很熟的,你们知道他吗?”
“是石宁边吗?他以前是吴总长大人那边的文员,听说他的制图作业很得总长大人的青睐,所以将他调到学院任教。他现在还是参谋系作战科目的中级教官吗?”
“对啊,你也认识他?请问你贵姓大名?”
“听说过,我和他不是一个部门的,至于我的名字,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对我还有怀疑的话,你看看这个!”
此人的眼光中闪过警觉,右手不可察觉的在胸前过了一下,然后才将我递过去的证件接过去。
“原来你是军情部的,不过上面怎么没写你的军衔?”他看完后,眼中的疑惑消散了,笑着将证件递还给我。
“我们出来执行一般任务,这个证件主要是证明我们的身份。看完我们的,你是不是也要将证件给我们看看?”
“当然,给!”
接过他递来的证件,我翻看了一下,点点头,带些惊奇的说道:“你就是孙虎臣,听说你在福建宁化的时候,曾经以三百民夫击败二千摩尼教叛匪,后来为免摩尼教叛匪报复,你鼓动知县率领军民避入山中,一直到朝廷派出大军击溃摩尼教叛匪后才下山。可有此事?”
“没想到你还知道虎臣往事,不知从何而知?”
我笑而不答,将手中的证件还给他,似乎无意中问道:“今日校园内休假,你为何不出去轻松一番,这样的机会不多吧!”
“我等军人,追求的是胜利而非享受,战场荣辱也非军人能定,惟有不惜一切追求胜利,才能让战争选择自己胜利。声歌娱乐,非我所想,也非军人之福!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再见!”
我回答了一声再会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转身向山下走去,要到山脚的时候,我发现一直顺着山道下来的兵戈战马石像没有了,反到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在最下一级台阶上。
刚好此时有一缕残阳落在碑上,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篆文:
古之征战,无非胜与败而已,和局之说,不过自欺欺人矣!征战自有法则,不以尧舜为变,不因桀纣而更,一如刀刃,寒锋刺骨,亘古不变。国之存亡,首在其军,军之胜败,首在其将,其次为兵,再其次为器。
吾等军旅,成于征战,生于胜利,军旅之所存,其在胜,而非败。征战而亡,非因尔为军旅,而因征战。军以胜为荣,将以胜为功,兵以胜为存,由此观之,军旅之所存,定以求胜为己任,需有欲得一胜,别无所求之念,如此方能百战百胜,不负家国。
碑文写到这里结束,虽然我对这话似乎有印象,但看完,心中竟然也油然而升敬意,不得不赞叹立碑人的用意。
战争确实有自己的法则,不会简单的因为你好或者坏,就偏袒或抛弃你,抛开临场战术上的因素,一支要想获得胜利的军队,不会是一支光讲好看,不讲实际的军队,也不会是一支对战争毫无紧迫感的军队。
如果军队平时没有明天就要上战场,枕戈待旦的准备和决心,就算兵力和装备比别人占优,也鲜有不败。要是军队中的将领没有对胜利无与伦比的渴求,没有敢为胜利抛弃一切的勇气,那么,失败也将是他不可避免的命运。
胜利和失败是紧紧相随的,只是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胜利,只有肯为胜利付出代价才有可能获得胜利。也只有你舍弃一切去追求胜利,胜利才会有可能眷顾你一下,否则,失败的定然是你。
我知道自己有非常强烈的求胜心,为了获取更多更大的胜利,我可以忍受很多。可是如果真有一天,为了获得胜利,要将我自己都放到祭坛上,并要亲手点燃火堆燃烧,我是否还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为了胜利,我可以舍弃所有!这话说来容易,可是要做到,实在太难了!
不自觉的我想到哪个孙虎臣,他眼中的那种强烈渴望,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追求是胜利?还有哪个犯了大错的长空无忌,他那种敢将自己都押上的豪赌,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对胜利的追求?
考虑了许久,我没有答案,当我无奈放弃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半山腰中的军校宿舍前已经点燃***,在夜色笼罩下,朦朦胧胧翻动一片神秘,充满不可捉摸,一如胜利本身。
罢了,为了西北战事,对不起彩云也要做了!
想及此处,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将心中原本缓行的一个计划提前进行。
做完决定后,我的心情却没有多少愉快,原本爽快的心情也消失殆尽,只有平常饱尝的无奈。
欲得一胜,别无所求,毕竟不是这么简单的。
第十集
第十四章 难于抉择
从军校回来,我以军务繁重为由,拒绝了和姿儿,念雪一起用膳,独自一人在文华殿处理今日的政务军事,完后,又招来相关的官员,给四川,利州,湖北,湖南四省总督下达了全力支援西北战事的命令,并同意他们在必要时,可以根据新颁布的《战时律法》在全省宣布进入战时紧急状态,集中全省之力,进行作战!
这些命令忙到半夜才搞好,此时闻到风声的司马风早已多次求见,知道他目的所在,我索性召集了相关将领,让他们连夜讨论西北反攻计划,并以最高保密为由,指定司马风负责会议。
解决了这件事情后,我又找来文贵,让他负责出使金国事宜,告诉他,这次出使除了要和金国敲定联盟的事情外,最重要的是要设法让金国不要担心西北,尽快开始他们的北伐计划。这是早就说过的事情,所以,我只略微交代了几句,文贵就心领神会,表示会尽全力。
送走文贵,我考虑了片刻,找人去告诉钱像祖,让他到临风楼去等我,然后拿起笔墨写起几份诏书来。
诏书写完,传信人才进来回报,说钱像祖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将桌上的诏书封好,然后写上封皮,让武天启按照封皮上的姓名,分别送去。我将一份诏书随身藏好,然后让司仪通知临风楼,我即刻就到。
等我到达临风楼的时候,钱像祖已经诚惶诚恐的站在楼外,隔老远就高呼“万岁”,头深深的藏在手后,似乎连看都不敢看我。
做为临安降臣,他虽然立有功劳,但也仅仅只够免他死罪而已,这些日子他在建康过的并不如意,而且我对他也十分冷淡,基本上没怎么管他。但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在人前人后都称颂我,连半句不满之词也没有。
虽然他这是明哲保身,但我却从他身上发现了对我有用的地方,所以这次计划,我就想到了他。
“平身吧!你们都留下,钱像祖,你随朕来!”
钱像祖有些紧张的应了一声,不敢靠的太近的跟着我,当看到我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似乎越发紧张起来,连我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吸频率越来越急促。
我没有将他带到临风楼中,而是走入隔近的一座水轩,落足在荷花池中的凉亭内,这样可以保证没有别人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
钱像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来,一连走了几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