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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变阵,夹杂着火热的骑兵洪流再度经受了豪雨的洗礼,狠狠的撞上巨大的礁石。两股力量轰然相撞,发出巨大的喧闹。锋利的长枪轻松的将战马刺穿,将人挑起,巨大的惯性让后面的战马又撞了上来,犹如自杀一般的撞了上来,再被刺穿,被挑起。
夺取过无数人性命的战刀,建立过无数功业的战刀,甚至都没来得及举起就已经跌落尘土,如同生命的弓弩在对方厚实的盾牌前,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力。鲜红的血浆再度飚射,犹如在雪夜中升腾起一朵朵花朵,血红的花朵,带着死亡的华美,盛赞着破灭的壮丽。
骨肉的断裂声清晰可闻,长矛刺入身体的寒冷感同身受,大批的骑兵放弃看己方战友的惨状,闷着头继续向前,只要找到可以让他们回身的地方,到时他们就可以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这些可恶的宋军,为死亡的同袍报仇。
隆隆的马蹄失去先前的气势如虹,但却显得越发悲壮,越发的一往无前。
被两次阻截的洪流已经变的细小,但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他们仍然可以汇集成滔天巨浪,将一切摧毁。带着这种信念,他们继续向前,可片刻之后,前方又出现一片盾牌,圆圆的,上面还有点点寒光,那是弩箭即将发射的征兆。
长生天啊,你难道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带着这种疑问,连环弩的飕飕声再度光临,熟悉的豪雨射击,熟悉的长矛穿刺,熟悉的战友,熟悉的鲜血,熟悉的死亡,一切都如同前面的重演。
奔腾的洪流再度被削弱,只剩下一条小河继续向前,可当眼帘再次映出熟悉的盾牌和长矛后,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绝望。
此刻,若有人在天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奔腾的火龙在冲进这条相对比较狭窄的官道后,不断的变细,变小,逐渐消失不见,犹如将一大盆水泼到沙地中,被迅速的吸收,逐渐消失不见。
“投火把!”
当野里知带看到那座盾牌圆阵的第一眼,他就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把队列分成横列,应该排成尖锥阵,但此刻停下来变阵,显然不太现实,但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办法:让拿火把引路的蒙古兵将火把投掷进这个圆阵。
四传的高呼声,让狂奔的骑兵找到应对圆阵的方法,不再直接冲撞圆阵,而是从两边绕开,然后将火把投到里面。
大批的骑兵从两边绕过。随之就是无数的火把被投向这座圆阵,如同一阵此起彼伏的火流星,极为壮观。
有些火把撞到盾牌上,落到地上。映照出地上屠宰场一般的惨烈,让剩下地战士全都双眼充血,战意和仇恨蓦然高昂。
更多的火把却投到盾阵中去,所有人都关注着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很让人失望,里面什么也没发生,火光投进去只是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很明显,对方不怕火攻。
“抛射!”
后面继续分流的骑兵拿起弓箭,从两边奔驰而过地时候。向着圆盾阵抛射。无数的羽箭斜飞上天空。如雨般的落进盾阵中。只听见里面一阵啪啪声,如同雨打芭蕉。间或有几声痛哼传出,但却没听见惨叫,而且盾阵依然,毫无动摇的迹象。
野里知带此刻到真有些束手无策地感觉,若有手边有投石机,那将好办的,可此刻只有弓弩和战刀,面对这比龟壳还要坚固的盾牌,他感觉十分无奈。
窝阔台此刻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个圆形的盾牌阵,他第一感觉就是游骑失职,自从进入刀
道以来,以往屡建功勋地侦察游骑似乎再也不能发挥只能被动的等待危险来临才能知道。
野里知带满头汗水的刚要说话,身后突然穿来一阵惊天动地地爆炸声,它地声音如此巨大,如同天上万道炸雷齐鸣,群山摇晃,大地颤抖,一道可以清楚感受地气浪横过四方而去,离的近地,连人带马的被推的不见,过万人都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耳朵在一瞬间犹如失聪一般的什么都听不见,受惊的战马不住的人立和哀鸣,惹的脑子嗡嗡直响的主人不住的安抚和压服。
巨响的余波还在夜空中回荡,窝阔台已经抬眼看向后方,只一眼,他就觉得一口热血上涌,在不远处,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条山道,此刻已经全都是火光,巨大的火焰甚至离地足有十多丈,熊熊燃烧着夜空,似乎整个天空都被点燃一般,大火中传来的爆炸声,惨叫声,不时飞起来的人马尸体,就算隔了这么远,却清晰的如同在耳边和眼前。
完了,全完了,几万大军全完啦!
这一定是宋军的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从永宁寨遭遇袭击开始,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窝阔台呆呆的看着远方升腾的火焰,脑子却突然清晰起来,从自己接到永宁寨预警,带部出发,一出山口就遭遇伏击,接着后方传来遭遇袭击的消息,到如今前方出现的阻截,这一连串的事情犹如一条细线穿了起来。
宋军的战术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们就是利用这条山道的狭窄地形,消灭自己这支部队。
整个山道瞬间化为火海,南征北战几万里的精锐大军就这么轻易的灰飞烟灭,这让他感觉一种深深的颤栗,他想起白石山的那场战斗,他代替受伤的阿哈指挥战斗。突破对方的山口阵地后,也是派出五万大军冲进山道,结果却是全军覆没,讽刺的,对方当时也是用的火,而且火光还没这次的大。
他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遭受这种待遇,他在山道两边的山岭上都安排上警戒,派人指引道路,就是怕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想到……
他再次亲眼见到,亲眼见到宋军是如何创造了伟大的战绩。
父汗,我辜负你的期望!
这一刻,窝阔台感觉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一直被他示为软弱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出来。
“向前冲,冲!”
野里知带也看到后方的火光,也知道那里面的部队已经凶多吉少,但他此刻更明白,既然宋军早就埋伏好陷阱。那他们这支部队将是他们的下步目标。
他不断地大喝陷入呆滞的部队,不断的吹响进攻的牛角号,他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对方已经布下陷阱,现在只有向前冲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奔腾的洪流在极快的时间变为巨大的冰锥,带着决死,带着毁灭的冲向那座圆圆的盾阵。
尖锐地锋锐带着绝强的压力狠撞上去,弩箭横空,长矛闪烁。穿透一个个战士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出现微微空隙,抓着这个空隙,无数勇猛地战士用手中战刀砍断伸出来的长枪。大批的战马不断的撞击着开始摇晃地盾阵。
钢铁和钢铁不住的对话,血肉和血肉紧密的相连,不断发出惨叫和撞击的闷响,就像敲响地丧鼓。低沉带着绝望。
冰锥虽然被折断了尖头,刺猬也同样被削断了尖刺,一骑倒下,另外一骑继续冲。前面因为尸体太多而无法落脚,就从侧面狠狠的撞过来,如此猛烈的冲击让坚实地圆阵出现扭曲。出现动摇。厚实地盾墙上到处凹陷地坑洞。但它还是坚持没有崩塌,坚固的让人难于相信。
“咚咚咚咚!”
急剧地战鼓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来。汹涌奔腾的宋军骑兵如同神兵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组成无数的三角冲击战阵,狠狠的切入蒙军冰锥的腰部,意图分割掉他们。这些蒙军骑兵也不甘示弱,虽然因为方向不对,而不能尽情施展骑术,但他们还是勇敢的迎向这些宋军骑兵,双方的兵器不断的交击着,冲杀着,不时有人落马,发出凄惨的叫声。
“赵范的骑兵?”
窝阔台也被这阵拼杀惊醒过来,望着远方冲来的宋军骑兵,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兵和他交过手,他们那种熟悉的组阵冲杀方式,娴熟自如的控马挥刀,凶猛顽强的拼杀精神,敢与敌同归于尽的狠劲,这些都是如此熟悉。当初在临洮,父汗虎口掏心,消灭宋将师梦龙的时候,他负责阻击的就是这支部队,当时是他占了上风,而此刻,却是这支部队从四面八方的将自己围住。
他们的统帅就是据说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