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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绡只是横了他一眼,说道:“先上来吧,这么冷的天,还真有兴致,跑来跑去的。”
锦衣只是扬起嘴角,灿烂一笑,一下便钻进了被窝。
其实,五岁时,两人各自拥有了独立的院落后,便很少这样一起睡了。不过一开始,锦衣还是会天天往她这里跑,但后来是潋绡不许他再在这里睡了。她不希望锦衣太过依赖自己,更何况,年岁渐长,总是要避嫌的。
当然,潋绡自然是不可能有啥特别的念头的,从心理上来讲,锦衣在她眼里,始终是个孩子而已。虽然,很多时候,这个孩子,早熟得令人心疼。
“姐姐。”见潋绡没有说话,耐不住性子的锦衣便出声唤了句。
“恩?”潋绡只是懒懒地应了声。之前因为想那些事情,一直没有睡着,锦衣的出现,让她暂时放下的那些烦恼,所以意识也渐渐沉下去了。
可是突然,眼睫毛上传来的异样触感让潋绡一下睁开了眼,然后禁不住朝锦衣瞪了眼。
相对而卧,近在咫尺的容颜,带着几分得逞的窃笑。
潋绡没去研究过别人是如何的,但她,只要手指抚过睫毛就会觉得很痒,哪怕是自己的手也一样。而这也是锦衣时常用来吵醒她的招式,让她又是恨又是无奈。
其实,潋绡是喜欢锦衣这样在自己身边的。会觉得心忽然地软下来,整个人暖暖的,放柔了所有神色,平静而安心。她常常会想,能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锦衣,真的已经无憾了。此生已无所求,唯愿陪他终老。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本以为潋绡会有些恼怒的反应,但见她意料之外的平静时,锦衣禁不住有些疑惑地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呢?”
潋绡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很久。
知道只要锦衣在这里,她是肯定要被他吵醒的了,所以干脆醒了神,然后禁不住又想起了这些时日来的一些疑惑。
“锦儿,我与父皇母后像吗?”镜蓝鸢偶尔会谈及她那个妹妹,在她的言谈中知道,镜青鸾性情如风,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一直以来,潋绡以为是因为她像那个镜青鸾才会得到慕睿如此的宠爱。可是,容则的话,却彻底否定了她的猜测。
大概没想到潋绡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锦衣愣了会才回道:“姐姐跟父皇长得并不太像,但跟母后很像很像,特别是没有其他人在时,姐姐与母后在一起,连神情都很像的,笑起来更像。”
锦衣的话,让潋绡忽然地心思明朗起来。
她是知道自己与镜蓝鸢长得像的,但镜蓝鸢与镜青鸾本就是姐妹,所以她也没觉得奇怪。可此时,潋绡却是忽然地明白了,慕睿,他怀念的,也许是过去那个镜蓝鸢。
入了这宫廷,就算镜蓝鸢再如何的温和仁厚,要想守住皇后这个位置,守住离慕睿最近的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太过善良单纯的。但镜蓝鸢足够聪慧而坚强,所以她能立下最后的防线,守住自己的心。
而这一切,慕睿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该是有些愧疚的吧,带她踏入这修罗场。因为这些愧疚,他将所有的宠爱给了她这个女儿,也因此坚决要立锦衣为太子,他该是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锦衣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镜蓝鸢。
这样一想,潋绡便也打开了那些缭绕的结。
慕睿是何等理智的人,与蓝鸢、青鸾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了解她们的性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青鸾那样的女子,只能相望,而蓝鸢是可以相守的人。大概,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是蓝鸢。暂且不论他对青鸾是否有情,至少,蓝鸢在他心里定是占了至重分量的。
立锦衣为太子的话,慕睿是肯定会对镜家下手的,肯定会削弱他们的力量。潋绡隐约是知道蓝鸢的心态的,她是希望慕睿顾及她的感受,能对镜家手下留情。可是,如今看来,为了锦衣的太子之位,也为了蓝鸢,慕睿恐怕反而是会彻底夺去镜家的一切!
想到这,潋绡禁不住心一惊。
但是,慕睿也不可能让锦衣孤立无援的,他恐怕暗中培植了力量,将来可以交付给锦衣。那么,这个力量,又是谁?慕澹?容则?原丞相?洛侯爷?
“其实,我也与父皇不像的,跟母后倒有几分相似。”锦衣突然说道。
潋绡侧头看了看他,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到蓝鸢的影子。恐怕正是如此,虽然他们这对双生子长得不是很像,那些人却没有往事实的真相那个方向去想。任谁看到锦衣与蓝鸢,都会认为他们之间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潋绡突然地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也许真正长得像镜青鸾的人,是锦衣!
难道……锦衣是镜青鸾的孩子?而蓝鸢察觉到了,所以对锦衣的态度才那样奇怪?!
不对,如果锦衣长得像镜青鸾,慕睿不可能没有发现的,也不可能没有疑心的。亦或者,他其实是清楚知道一切真相的?因为锦衣是镜青鸾的孩子,所以慕睿想立他为太子,他终于还是爱着青鸾的?可这也不对啊,这就与之前的推测矛盾了。慕睿做这一切,不一直都为了蓝鸢吗?
思路渐渐纠结,潋绡也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姐姐,你怎么了?”锦衣见潋绡的脸色渐渐不太对劲,禁不住有些焦急地问道。
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暂且将所有的纷乱抛诸脑后,转头向锦衣问道:“锦儿,有在宫里见到过母后的妹妹,镜青鸾的画像吗?”
锦衣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潋绡。
“锦儿有办法弄到吗?”潋绡稍稍沉默了下,忽然问道。
然后便听到锦衣一声轻笑,声线愉悦地回道:“不就是张画像吗?而且又不是什么神秘人物,有什么难的。姐姐想要,锦儿想办法弄来就是了。”
潋绡也笑了,但心里仍是绕着层层忧虑。
其实,一张画像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那并不代表一定是谁的孩子。不过,也许能稍稍打开一点结吧。反正现在关于锦衣的身世,一点线索也没有。
事实上,也许从茹嬷嬷那边下手是最直接的,毕竟她是当年替换婴儿的人。可是,另一个嬷嬷的消失,让潋绡稍稍有些顾忌。更何况,茹嬷嬷是那种滴水不漏的类型,而且眼睛利得很,从她那里探路,也许反而露了破绽。
忽然地,潋绡叹了口气。真的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啊,能累死人的。
发觉锦衣一直奇怪地看着她时,潋绡禁不住又是一笑,然后问道:“好了,你先说说,这么晚跑来,到底又在计划啥了?”
潋绡这么一问,锦衣一下便笑了,而且是笑得很鬼的那种。
这让潋绡又想叹气了。
“姐姐知道琥珀苑吗?”锦衣似乎一下来了兴致,满脸的兴奋神色。
“琥珀苑?”皇宫这么大,潋绡向来懒得去记那些名字,也没听过这个院落的名字。
“就是传说闹鬼的那个地方!”锦衣是一脸期盼的神色,大概是希望引起潋绡的兴趣。
而锦衣这么一说,潋绡也想起来了。在皇宫里,所谓的冷宫,并不是真有那么个地方叫冷宫,而像琥珀苑这样荒废的院落,其实就算是了。不过,据说那里并没有住人。但这宫里,这么多年下来,哪处院里没几条人命藏着啊。多半是以讹传讹,渐渐就传出闹鬼的说法来了。
潋绡自然是不信闹鬼之说的了,但见锦衣如此,大概已经猜出他想干嘛了。
“想去那看看?”
锦衣赶紧点头。
潋绡朝他瞥了眼,沉声说道:“你疯了啊,这么晚了,外头冷得很,居然还想跑出去。而且,要真让谁看到了,没鬼也被你闹出鬼来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看你怎么收拾。”
“姐姐~~~”见潋绡不肯答应,锦衣又开始想闹了,估计不答应他,潋绡是别想睡了。
前言驳回!轻轻抚上额角,潋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家伙。
站在那个荒废的院落前时,潋绡除了哀叹三声外,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冷风吹来时,下意识地一抖。
而那边,上了链条锁的门,轻轻一推便能出现一条不小的门缝,锦衣趴在院门上往里瞧。不远处站着的潋绡同样能透过这门缝看到院内。但其实,今天夜里比较暗,院内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更觉得阴森。
可锦衣却似乎十分兴致盎然的模样,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潋绡禁不住低声喃喃自语了句:“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像谁。”
往前走了几步,潋绡想拉锦衣回去了。反正门锁着进不去,还不如早点回暖和的被窝,那多舒服啊。
可是,走到他身边时,突然地听到“喀”一声,很像是有人踩到树枝时发出的声音。
附近有人?!想到这,潋绡禁不住动作一僵。
此时锦衣却是突然神秘兮兮地附耳过来说道:“姐姐听到没?里面好象有人耶!”一脸兴奋的神色。
如果可以,潋绡此时真的很想掐上他的脖子,干脆弄死算了。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只是总觉得有些心慌慌的。也不知道锦衣是艺高胆大呢,还是没啥神经。
潋绡突然想到,以锦衣的轻功,要越过这墙,并不难的,他在这偷看什么?
“锦儿,你能跃过这墙的吧?”
“恩!”锦衣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在这儿是干什么?”
“那才有趣啊,直接翻墙过去多没意思啊!”
潋绡禁不住眼角一跳,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转身要走。
“姐姐?干什么啊,刚发现好玩的,我要进去看看啦!姐姐!”锦衣硬是不肯走。
潋绡转过头来,略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大概是见她稍稍有些松了神色,锦衣便又央求道:“就看看,我从那边那棵树上往里面看一眼就好!姐姐~~”
沉默许久,潋绡才松开了手,抿了抿唇,冲他瞪了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锦衣一下笑了。
潋绡随着锦衣走到他说的那棵树下,那树紧靠着院墙,枝繁叶茂。然后,便见锦衣轻轻一跃就飞身上了树,刚站稳,又低头看了看潋绡,问道:“姐姐上来吗?”
其实他也是随口一问,见潋绡摇了摇头,也就作罢了。
潋绡站在树下,不知道锦衣有看到些什么,只是见他神色平常,估计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
正打算让他下来时,却见他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啊”地一声惊叫,一下从树上跌了下去。确切地说,那并不像是跌下去的,更像是被拉下去的,而且是直接往院墙内掉下去。
这几乎是转瞬之间的变化让潋绡完全反应不及,一愣之后,立刻唤了声,可却没有回应。
这时候,她真的后悔当初没有与锦衣一起跟容则学了轻功,不然,此时可以立刻跃过墙去看个究竟。
潋绡转头朝院门看了眼,急走了几步,站在门前,拿起那锁看了看便又放下了。深呼吸一口气,抬脚狠力朝门上踹过去。此刻,她才庆幸这些年来没有丢下前世学得的那些功夫,虽然大概连容则的皮毛都及不上,不过,也幸好年深日久,这个锁早已经脆弱得很了。
“啪”的一下,门应声而开。
潋绡一跨进院内,周围情形立刻一目了然。可是,她一下白了脸色。
锦衣被个黑衣人擒在手里,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下转过头来,张了张口,却没发不声音来,神色十分焦急。
此时的潋绡,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冷锋。
而下一瞬,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几乎是同时,她便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