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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潋绡走到门口,朝锦衣安抚地一笑,道:“好了,这事也没什么。茹嬷嬷会这么做,本属理所当然的。”
站在门内的锦衣,仅着一件单衣,该是正打算休息。
此时,羞恼之色已经褪去,却仍是带着一分不悦。
潋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进屋里,说道:“好了好了,别恼了。”
这时,她突然闻到空气里有股奇怪的香味,很淡,并不容易察觉,但却瞒不过她。
一瞬间,潋绡便分辨出那是什么了。禁不住有些感慨,这茹嬷嬷办事还真是周到啊。
那香里,掺了催情的药物。不过,因为比较稀薄,而且锦衣本就功力深厚,所以几乎没什么作用。
只是,锦衣若是知道了,怕又是一阵恼了。
想到这,潋绡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姐姐是不是觉得锦儿像个小孩子一样?”
锦衣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潋绡稍稍地愣了下。
“怎么会呢?”这个从小便早熟得令人心疼的锦儿,怎么可能像个小孩子呢,潋绡又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啊?”
“没什么,只是一直觉得,姐姐眼里,似乎锦儿一直都只是个孩子。”
潋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在姐姐眼里,锦儿真的长大了吗?”此时的锦衣,没了往常那种柔和的笑容,神色间透着一些固执。
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潋绡,似乎执意要得到这个答案。
可潋绡却没有说话。因为,一时间,她真的找不出答案来。
最终,还是锦衣先妥协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锦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孩子了。”
潋绡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
锦衣却仍是微微蹙着眉,随后轻轻浅浅地无奈一笑,走到潋绡面前,头往她肩膀上靠着,低声问道:“姐姐明白锦儿的意思吗?”
耳边清晰滑过的声音,透着一些疲惫,令潋绡稍稍有些讶然。
伸手想扶起锦衣,看看他脸上的神情,却又忽然被他抱着。
“锦儿?”潋绡有些疑惑地唤了声。
这似乎只是如往常那般,带着一些撒娇意味的拥抱,可又似乎有些不同。
“锦儿?”潋绡禁不住又唤了声。
锦衣仍是没有出声,手臂却是渐渐环紧。
潋绡稍稍有些怔忪。
突然间,颈间传来的,有些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令她禁不住一阵颤栗。
“锦儿!”急急地唤了声,而几乎是同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枚银针,下一瞬,锦衣便晕了过去。
潋绡扶着锦衣,将他安置在床上。
而后禁不住朝那香炉看了眼。
是因为那香的缘故吗?
禁不住揉了揉额角,真的好头疼啊。
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颈项,只是,心思凌乱,怎么也静不下来。
低下手,看到沉睡中的锦衣,神色异常的柔和。不见众人面前那种凛冽矜傲的冰色月华,也隐去偶尔出现的有点孩子气的调皮。眉眼之间,但见温润清雅之色。
锦衣,他本该是那天上的清风流云,却因她而滞留在这污浊之地。
可是,他心性太过通透,目光太过明澈,总是一眼看穿世事,这样的天资聪慧,是一种幸运,亦是一种负累。
潋绡轻轻叹了口气。
隐约间,似乎仍能闻到那琼花的清香。
月下琼花间那一场剑舞,那种美,可以夺了人的魂魄。
她怎么可能仍把他当个孩子啊……
第二十一章 无端夏梦
早上,潋绡是被萝铃焦急的声音给唤醒的。
“公主,出大事了!”
潋绡披了外衣起身,望了望窗外,天才刚亮而已。
“火烧火燎地,出什么大事了?”
“公主,今天早朝上,皇上突然提出立锦殿下为太子一事,不是随口一提,而是正式想要下旨了。”
潋绡只是稍稍一愣,但这也算不得意料之外的事。皇帝已经渐渐认可锦衣这个继承人,立太子是迟早的事。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是因为已经忍不住要向镜家下手了吗?
而萝铃接着说道:“但是,当着众大臣的面,殿下居然拒绝了!公主……”萝铃神色有些慌乱。
潋绡也是心一惊。
锦衣的拒绝,恐怕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
“那现在呢?”潋绡始终神色平静,这也让萝铃镇定下来。
“殿下说话一点不留余地,皇上根本下不了台,一怒之下,罚殿下去玄天寺面壁思过。”
玄天寺是皇室的宗庙。
“时间呢?”
“皇上没说。”
那就是无期了,除非他自己求饶。
潋绡紧蹙着眉,禁不住轻斥了句:“他在胡闹什么啊!”
“公主也不知道?”萝铃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略带探究的语气,让潋绡目光一沉,冷眼含霜,轻轻地扫了她一眼。
萝铃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起来吧,替我更衣。”潋绡的声音有些冷。
“是。”
御极殿里,皇帝的书房向来是戒备森严的重地。
而那些侍卫唯一不敢拦的,便是潋绡这位十岁即得封号的皇室嫡亲公主。
一些近侍是知道的,她与后宫那些从未被皇帝真正放在心上的公主不同,皇帝不单是宠她,也有时候,会拿一些政事来考她。
说是考,实际上,很多时候,潋绡的意见都会被采纳。
只是,潋绡并不喜欢太过锋芒毕露,很多时候不愿意参与朝廷事务,皇帝也并不强求。
此时,潋绡出现在书房里的原因,所有人心知肚明。
可是,皇帝却并不乐意在这个时候见到她。
“你过来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替锦衣求情,最好什么也别说,朕都听烦了。”
皇帝大概是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脸色面对潋绡了。她从小就乖巧懂事,从来没惹恼过皇帝,再加上皇帝又宠她,更不会舍得给她脸色看了。
所以,很显然,这次,他是真的气极了。
“求什么情啊,他是活该!”潋绡语气有些恨恨地道了句。
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
“可是,我能不来吗?谁叫他是我双生弟弟啊。要怪也只能怪父皇和母后当初一下生了我们两个,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亲近啊。”
潋绡这些话,已经把皇帝给弄愣了,随后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这什么道理啊!”
却见潋绡璀璨一笑,回道:“歪理!”回得倒是十分理直气壮。
这让皇帝禁不住无可奈何地一笑。
“父皇,让女儿去看看锦儿吧。不过不能马上去,好歹得罚他些日子。”随即潋绡又低声嘟囔了句,“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声音很轻,却刚好够皇帝听到。
慕睿轻轻笑了笑,随后收敛了神色,说道:“好,你去吧。”
潋绡展颜一笑,道:“谢父皇。”
不过,慕睿又正色道:“让他……别让朕太失望了。”
潋绡低着头,目光含霜,但声音却仍是那样柔和而乖巧:“是,女儿知道了。”
潋绡回到苏芳苑,只是稍坐了会,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潜进了玄天寺。
关着锦衣的禅房前,并没有人看守,潋绡很容易便进了去。
只是,看到坐在那发愣的锦衣时,禁不住冒起火来。
潋绡的出现,也让锦衣禁不住一愣,但随即低下头,只是轻声道了句:“姐姐,你来啦。”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潋绡实在忍不住质问道。
锦衣却只是朝她笑笑,并没有回答。
这让潋绡越加地生气了,走到他面前,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啊?父皇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清楚吗?他是我们的父亲,但首先是一个皇帝!他已经认定了你是他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容忍你这样拂他的意啊!即便他还不至于因此要了你的命,但是,只要他收回你手里的权力,将你置之不理,这就够了。多少人等着要除掉你啊!没有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要父皇真的对你失望了,他会连你的存在都忘记掉的。到时候,任何人想要除掉你都是轻而易举的。他不是只有你一个皇子,其他皇子也不是庸碌之辈。你固然比他们要聪慧,但父皇不会想要一个不想继承皇位的太子,心里没有皇位便没有江山,他会放弃你的。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培养新的继承人的,你明不明白啊?”话说到后来,潋绡的声音渐渐暗哑。
“锦儿,为什么啊……”声音里透着沉沉的无力感。
“姐姐……”锦衣站起身,轻轻抱着潋绡,道,“姐姐别哭,是锦儿的错。”语气轻缓而平静。
潋绡微一怔。她哭了吗?
只是,心依旧渐渐沉下去,有些害怕。
“锦儿,到底为什么?”
锦衣轻轻一叹,才道:“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将来要一辈子留在这宫里,甚至,也许将来我也会变成像父皇那样的人,忽然地有些害怕了。而且,那个位置,太高太高了,一个人站在那,肯定很冷的。那个地方,也是姐姐不可能跟我站在一起的。锦儿不想一辈子一个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锦衣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有些诡异。
潋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姐姐……我们离开这,好不好?”锦衣突然放开潋绡,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清亮,透着雀跃喜色。
怔了好一会,潋绡才冷静地回道:“以我们的身份,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也走不出父皇的手掌心。天下之大,将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锦衣目光渐渐暗下去,似乎有什么消失了。
潋绡忽然觉得心一阵阵地疼。
那一瞬间,几乎是鬼使神差一般,她突然拉着锦衣,说道:“好,锦儿,我们走!”
渐渐远离这王都的时候,潋绡禁不住回头遥望,隐约间仍可以看见城门上那磅礴大气的三个字,慕华城。
慕氏一族,永享此地荣华。
这是王朝初建时,太祖皇帝亲笔改的名字。
真的没想到,会有一天,如此义无返顾地离开这座城市。只是,真的能以这样太过疯狂的方式离开吗?走得了吗?
可是,锦衣似乎十分高兴。骑在马上,神采飞扬。
“姐姐,我们去哪啊?”他有些雀跃地问道。
潋绡浅浅地一笑,回道:“去江湖。”
闻言,锦衣禁不住璀然一笑,道:“好!去江湖!”扬鞭跃马,此时的锦衣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兴奋。
可是,潋绡却是一瞬间黯了神色。
她终究骗不了自己。
事实上,她总觉得,锦衣那种笑,太过虚幻,而且,给她一种太过决然的感觉,令人有些不安
天痕山离王都并不远,他们骑着马,日暮时分便到了山脚下,然后渐渐放缓了速度。
“天痕山,黄泉林,东篱居。”锦衣突然念道。
潋绡听了只是轻笑了声,道:“你都知道?”
锦衣点了点头,说:“姐姐的事,锦儿自然是知道的了。更何况,姐姐也没刻意隐瞒。”随后轻轻地念了句,“东篱医仙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低啊。”
“平日里,多有闲暇,便出来走走,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得了个东篱医仙的名号。”潋绡只是无所谓地回道。
锦衣却是有些恨恨地说:“趁着我忙翻天的时候,居然丢下我溜出来玩!”
潋绡禁不住抿唇一笑,随即问道:“你是不是来闯过这黄泉林啊?”
“姐姐在江湖上放出话,黄泉林,生人莫入!我就是要看看小小一座林子,怎么挡我的去路!”
“可你还是没能进去。”潋绡漫不经心地接了句。
这让锦衣立刻沉下了脸,重重地哼了声,道:“我又不算是生人!”
潋绡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从随身药囊里取出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