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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西?”他说。“你在这做什么?”他认真地盯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几乎闪着光。他眼睛的颜色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忽隐忽现,介于灰色与浅蓝之间。
“你怎么认识我?”我问,手电筒在我的手中颤动。
他的脸上有一道印记,我猜是因为拼读,那条印记沿着他的脸颊向下,微微地闪着光。
“我们见过,”他说。
“在哪?”我的嗓音有些发哑。
“你不记得么?”
我握紧手电筒,咬紧牙关。回想起在开水室的那一晚,一个男人在后面追我,追上楼梯,还喊着我的名字。
“我可不能管那叫做见面,”我咬着牙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半夜闯入女生宿舍的开水室,差点把我下个半死,怎么能叫做见面呢?”
“在那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你不记得了?”
我研究了半天他的脸孔——褐色的皮肤,我想是;黑色的头发,头顶部分稍长。我试图回想起噩梦中的声音,从地下室那扇已经风化了的门后传来,分析它们是否是同一个声音,但我真的很难分辨。
“我们那天撞到了一起,”他说,“在九月份,入学期间。”
“我可不那么认为,”我向后退了一步说。
“真的?”他向前走近一步说。“我刚从会计室出来,你正好两凳一步的上台阶。”
我想了一会儿,确实开始想起曾经和某个人撞到了一起,但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孔了。我背包里的东西雪崩一样散了一地,掉在台阶上,教科书,铅笔还有其它的学习用品。我想起自己慌忙从地面上拣起各样东西,然后塞进书包,而且模糊记得有人也在尽力帮我拣着。
“你是那个给我发电子邮件的人么?”我转移话题问。
“斯特西,我们需要谈谈,”他说。
“你是那个给我这东西的人么?”我举起手里的水晶石。
“这东西好么?”
“好么?”
“是呀,”他说。“我希望你拥有它。你知道,其实我想把它亲自给你,而不是把它放在自习室门口。但是接着我看见你的朋友来了,而我感觉自己无法参与进去,就像那天在航漫的感觉一样,我希望和你单独谈谈。”
“那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我说,刚刚说完那句话,我就想把它收回来。我不希望让他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人。我握紧手中的水晶石,握成拳头,随时准备和他开战。
“我不想伤害你,斯特西,”他说,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样?”
“向我刚才说过的,我们需要谈谈。”
“那么谈吧。”
“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那我现在就离开这,”我转过身要走。
“不,别走。”他又向我走近一步,眼睛睁的很大。
我用手电筒晃了晃操场上的绿地,距离这只有几码远的地方,探照灯正照在几张水泥石凳上。如果我想,我可以喊救命,而且肯定会有人听见的。
“不要走,”他说,“我真的想和你谈谈,只是现在我的事刚进行到一半。”
透过他的肩膀,我看见那团火,依然燃烧着,一些余灰漂浮在空气中。“你在做什么?”
“我想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深深看着我,浅蓝色的目光倾泻入我的眼底,如此深厚令我不得不向其它地方看。“我们明天谈可以么?”他问。
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我想和他谈谈,因为我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只是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想法。
“我们可以试着在航漫再见一次,”他说。“晚些时候,但是这一次你能一个来么?”
“为什么要那么晚?”我问。
“因为我要说的都是很私人的事,不可以有其它人在场。”
“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他说。
“关于我什么?”
“我给你的那块水晶,”他开始说。“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对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面颊上不断闪烁着的条形——也许是檀香木和蒲公英的混合物。
“我会在图书馆见你,”我说,“八点,还在同一间自习室。我们可以把门关上。”
“你必须承诺自己会在那里?”
“承诺?”我问,这个词在我的脑子里如此沉重。“就像刚才‘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么?’那句话里的那个词。”“是的”他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必须承诺自己会在那里。”
我点头,尽量分析他话里的意思,尽量判断是否他就是那个给我信件的人。“但是我不会等你,八点过五分,我就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同时获得了解脱与满足。他停了一刻看看我的脸,我的下巴,我的嘴唇。然后目光再一次锁住我的眼睛。
在尴尬的寂静中我们站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是否我们已经完成了这次见面,是否我应该离开;而他在等待我的下一步举动,我转过身,逃出他灼热的目光,走出树林,返回到相对安全的操场。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他的眼睛,看着我。
伴随着月色我返回到寝室的门前,在那里我是孤独的,在那里我是安全的,我可以松口气,放松心情。我向后靠在门上,我的心现在砰砰乱跳,在胸腔内不停颤动。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血液在皮肤下面的静脉中快速的流动,流过我的骨头。我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问题:我哪里不对了?这家伙是谁?为什么我甚至没有问到他的名字?
我用手捂着眼睛努力阻止这些问题的相互冲突,但那样做只能令我感觉眩晕。因为在掌心的黑暗与阴湿中,我所能描绘出来的就是那双敏锐的浅蓝色眼睛。
第十九章
在宿舍门前我摸索着钥匙,我的脑子正尽力让我的手指能够正常工作,将过去二十分钟的事情抛在脑后,远远地离开我。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与查德谈谈,告诉他我们真是很愚蠢在电话争吵,建议我们该花一些时间认真地补救一下。
那么他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也许他正跟队友忙着呢。也许他甚至正在想我需要一些空间,也许我真的需要。我只希望当我外出时他没打来电话,因为今晚我能肯定自己不可能再次说谎,特别是对他。
几次尝试后,锁终于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我走进去,由大厅进入公共休息室。查德正坐在塑料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束野花,颇像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他站起来说“看,是谁决定顺便来拜访你一下。”
我什么也没说就投入了他的怀抱,完全像那些通俗风格的老式黑白片一样,那种人们弹奏着管弦乐,女孩穿着长长的拖曳长裙。查德拥抱着我;胳膊环住我的腰,花束的塑料包装纸在我的后背发出沙沙的响声。
通过他的肩膀我偷偷看卓尔,她正坐在椅子边上,嘴角微微向下
“嘿,卓尔”我向后退一步,但一只手依然搭在查德的肩膀上。
她说了一句哈喽,然后把脸转了过去。
“那么,你去哪了?”查德把那束野花递给我。“我一直在等你。”
“哦,真的?”我看着卓尔问道,感觉很惊奇,他到底等了我多长时间,他与卓尔在一起待了多长时间。
“真的,”查德说。“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卓尔刚才正在谈过去的那段时光”他笑着看看卓尔,卓尔也笑了。
“过去的那段时光?比如去年发生的那件事?”我问道。
“上帝,不”,卓尔说,“过去的好时光。像小学时候的事情——一些有趣的事。”
“是的,”查德说。他继续告诉我一些关于中学时到动物园里玩的故事,一头大象怎么用鼻子喷了卓尔一身水。水喷湿了她的上衣,而她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紧身t恤。那位随时做好准备的老师从她的紧急救援包拉出一件女式上衣——一件带有巨大的七十年代翻领的上衣,袖口掐着褶,色彩柔和的动物图案装饰着涤纶纤维。卓尔是个十几岁爱漂亮,追求时尚的女孩,可老师却让她在剩下的旅途中一直穿着那件衣服。
卓尔和查德都为这个故事大笑起来,仿佛它是最好笑的事,可我想它的确是一点也不好笑。
“哦,抱歉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对查德说,给他们那件丑陋上衣的故事加了个唐突的结尾,“今晚我们没有什么计划是么?”
“没有,”他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只希望能找到你,因为这个时间你通常都是在寝室。”
我看了一下钟——十一点十分。寝室已经宵禁了。“哦,上帝,凯根在哪?”
“放松点,”卓尔说。
“她在哪?”
“在睡觉。”卓尔站起身,拽了拽她的法兰绒睡裤——像是准备出去,我想是为了查德;“她有些头痛早就睡觉了。”
我也开始感觉一阵头痛向我袭来。我用手指在太阳穴处摩擦一会,注意到我的指甲因为拼读变得那么脏。我在两侧裤子尽可能把它们噌干净,我盯着卓尔那双令人作呕的古铜色双腿,她关上门,回到我们的房间。
查德转向我说,“今晚你在图书馆么?”
“没有,我只是出去走走,”我说,把头发卷在耳后,这样他就不会注意到剪下的那块头发。
“走走?”
“是的,我出去看看月亮。”
“一个人?”他问。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一个人去看月亮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我只是感觉有些惊讶,就这样。你最近总是表现得很奇怪。我想无论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难道你不是那个让我把过去放在脑后,继续生活下去的人么?”我感到自己又开始生气了,从我的言语中都能听到它。
“我并没有那么说,斯特西。如果我的话听起来是那样,那我很抱歉,因为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说,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能重新开始么?”
“从哪里开始?”他问到。
“从拥抱。”我伸出胳膊,查德把我抱住,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想我正选择将所有的事保存在充满阳光的地方——那里人际关系融洽并且不复杂,那里不存在悲哀或者肃穆。
“感觉好多了,”他的身子稍微向后倾斜,然后向前走近一步,想吻我。而我也希望那样,但是我最后向错误的方向转动了头部,那一吻刚好落在我的鼻子左侧。
查德笑了,把我抱得更紧。我想他愿意使事情保持简单。这样感觉好多了,更加容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这样——充满野花一样的爱抚与拥抱。也许这正是现在我所需要的。
“我讨厌出去,”查德说着结束了这次拥抱,“但是也许我应该出去。免得凯根起来。”
“我们应该制定一下明晚的计划,”我说,“做些好玩的事。也许我们该准备些吃的东西然后离开学校,也许去看场电影。”
“当然好了,”他说,“我给你打电话么?”
“不,”我说,“我们应该制定个明确的计划。不要再空等电话了。”
“好的,”他说,“练习曲棍球之后我顺便来这怎么样?”
“大概什么时间?”
“八点半?”
“九点钟怎么样?”我说。“我正在做课题组的生物作业。”
“好的,”他笑了。“是个约会”
随后我们花了大约五分钟在塑料椅上吻别,我们的身体摩擦着塑料椅发出吱吱的声音,但是我们没去理会它。距离他这么近,感觉真的很好,躺在他的怀抱里,嘴唇对着嘴唇,呼吸着对方的呼吸——像通常那样。像通常那样,而现在通常似乎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