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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川哈哈一笑说大姐是英雄,当然不会把那些俗名俗物放在心上。她说我本想大家是结过盟的,江湖上最重义气,既然大姐有这样一份思量小妹我就不再多说了。
少朝点点头,过了一会突然道:“你代我写一封信,找一个可靠的人送过去。”
“送给谁?”
“明知故问!”
凝川哈哈大笑。
少朝白了她一眼,喃喃道:“不知道京城那里又怎样了……”
曾水跟随花子夜已经有十年时光,第一次见到苏台花子夜时他还只是皇次子,爱穿素色衣衫眉目如画。那时曾水十七岁家里托遍了门路花光了家产才给他争到个侍卫的职务,也亏得他命好,没多久就被调入宫贴身护卫花子夜。
苏台有家名人家的女儿读书不好还能见习进阶,若是只生了个儿子,又读不出书,便只有两条路来保家名。一是寻一个有前途的女子召进来当迎门,可他偏偏生得不漂亮家产也不怎么多,真有能耐的女子还看不上他们家。另一条就是当侍卫,男子的力气总比女子大一些,宫廷侍卫里以男子居多,运气好自然有前程。
曾水就是这种有运气的人,花子夜每向前一步,他的地位也跟着上升。如今已经是正亲王府侍卫统领,也是花子夜的亲信。
这日曾水和往常一样在皇宫角门外侯着主子面圣,到了午后他已经饿得咕咕叫的时候但听里面喊“正亲王殿下起驾”,慌忙迎上前,一望过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见花子夜快步往外走来,那速度已经不能叫走,简直是低了头一门心思往外冲。曾水知道自己的主子但凡心情好,步子总是不紧不慢潇洒优美,还喜欢与人说话,可要是心情一差走路就快,也不看人,今儿这光景怕是一脸难看。
果然,花子夜沉着脸出来,曾水在马车前弯下腰恭候主子上车,可他刚走到车边突然一甩手喝道:“备马!”曾水一愣,心想堂堂一个正亲王下朝回府却是骑着马满大街乱转那成何体统,当下低声道:“王,您日常的坐骑在府里没牵出来。”花子夜又是一甩袖子,一言不发到他的马前翻身而上。曾水那匹马也是百种选一的良马,认主人,顿时要撒野,幸好他脑子转得快扑上去亲自牵了安抚要爱骑别和背上人拗。
“本王要出城散心!”
曾水见他的神情知道这会儿劝什么都是听不进的,自己骑了手下的马匹跟上,又选了几个能干的侍卫跟从。但见花子夜也没有明确目标,骑在马上魂不守舍,速度却很快,转眼这一行人就出了城门往皎原方向走去。一出城曾水心里更慌,又暗中吩咐一个侍卫快马回府多带些人跟过来,那人问目标他也没个准,看看天色估摸今天是回不去了想了想说了句“琴林别业”。一面望望脸色有如寒冬的主子,心道自从少王傅外放后主子出宫时脸色难看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哎,今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日朝廷上争论不休的是前几日京畿、沈留郡、白水郡这三地郡守上的折子,三地郡守均请求皇帝再免一季赋税。
去年凛霜、扶风等南北及京畿十余郡都受到严重兵灾,秋日各郡郡守和各州知州纷纷上书朝廷请求减免赋税。偌娜于是年十月下旨各地官府务须彻查当地百姓受灾情况并及时上报朝廷,以便减轻当年赋税和徭役。然而,各地官府已经来不及在征税截至之前完成上报,不久,朝廷又下达命令,凡是来不及上报的郡县均按旧例收取,多收取的部分明年抵扣。
届时,殿上书记昭彤影上书道:“前番陛下下旨免除扶风、凛霜等地赋税一年,消息所到之处百姓额首相庆。如今又令收取如旧,百姓又复哀伤,如此反复,让天下人觉得圣上说话不算数。”
花子夜回答道:“这是因为各地来不及上报实际损伤情况,如果全部免除,有些地方其实并未遭敌军掠夺,岂不是无谓的减少了朝廷收入。今年先按照旧例收取,多收得明年抵扣就可以了,并不委屈百姓。”
昭彤影又上书:“百姓遭到敌国军队掠夺,家园荒废、财产尽失,很多人家错过了春耕,如今连糊口粮食都没有了。今年应该是这些百姓最艰难的一年,真的能够熬过去,到明年也就恢复了。陛下前番免除赋税是雪中送炭,而今采用明年抵扣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哪一种更能赢得民心,陛下当然是知道的吧?”
这一次折子送上去连回音也没有一个,朝廷照样收赋税。而秋收后冬官又提议整修各地受损城防,于是徭役也一点没有减轻。
到了今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果然出现了昭彤影的预言,边关很多地方发生了饥荒,一免一征的旨令反而激起百姓的愤怒,清平关的那场动荡也与此多少有关系。于是当这一年各地请求减免的折子上来后花子夜全力支持,并请求偌娜下旨令各地上报去年多缴纳的税赋,并令地官按照去年的旨意加以返回。哪里想到折子递上去却被偌娜毫不客气的驳回,他朝堂上问起,琴林叶芝不轻不重一句“收都收上来,如今各处都要重建,百废待兴,朝廷也正是用钱的时候。”花子夜顿时大怒说皇上去年下旨减免,因为来不及统计才暂时按照原来的赋税征收,说好今年退回,你这么说是要让皇上失信于天下百姓么?
琴林叶芝又回道:“殿下可知道扶风、凛霜的军饷已经欠了两个月。”
说到今年的减免紫千反驳西城照容说:“这天下的人本就该与朝廷共患难,国库都快空了他们还要减免,要朝廷去喝西北风么?”
西城照容毫不客气的回道:“如果要与朝廷共患难,就该从我们这些人开始,第一个就该请皇上下旨减少大家的薪俸。”
朝堂之上众官争论不休,最后偌娜说了句,朕也知道百姓生计艰难,但朝廷绝对不能国库空虚,这税赋照常收吧,不过永宁城去年被围了那么久也难为百姓了,京畿减半。
当下照容和迦岚几个面面相觑,偏偏这日大宰生病告假,偌娜说完就令退朝,照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跟进去求见。花子夜却没有放弃,下了朝就直奔后宫。他心里清楚,偌娜之所以不肯减免税赋全因为半个月前她要重新修建去年京城被围时损毁的“桐香殿”,这是皇家消夏的离宫,偌娜怕热,每到夏天都要到那里住一阵。然而天官内府回话说战后到处都要修缮,去年又减免了一些税赋,内府也跟着削减经费,一时拿不出那么大一笔。偌娜自然要他们向地官伸手,结果外府等列了林林总总一大堆理由总之一句话“没钱”。
花子夜见到偌娜后两人的谈话也不怎么顺利,说到后来花子夜一时冲动将“修建离宫”这件事说了出来,还说皇上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天下百姓的安泰,这岂是明君的行为,辜负了爱纹镜雅皇帝的教导等等。偌娜最讨厌别人拿先皇来压,脸色一沉将茶杯丢在地上赶他出去。花子夜已经够生气了,哪里想到还没出宫门又被皇太后召去,一进门就对他一阵数落,说他在朝堂上和皇帝唱对台戏,又说他对皇帝说话时越来越没有做臣子的样子等等。骂的花子夜完全抬不起头来,熬了一个时辰才逃出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想想过去遇到这番疑难之事总有水影在他身边,且总能安排的妥妥当当,如今那人被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远远丢到丹霞不说还好象称此机会故意事事为难。
这么想着心中说不出的烦闷,也就没心思管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一味催马,根本连东南西北都不分。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但听身后曾水一声惊呼:“殿下,那地方去不得的——”
花子夜猛然一惊,抬眼看去见自己一路策马也不知怎的居然走到了皇陵一带。所见乃是一处宫阙,说是宫阙其实颇为寒素,屋宇依山势而建,均是朴素的白墙黛瓦,门前又有士兵守着。花子夜心中也是一惊暗道“我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若换了平时定然摇摇头立时离开。可今日他满肚子火,又听身后曾水一口一个“这地方去不得”,一股无名火升起,冷冷道:“本王要进去看看。”
曾水吓得都忘了开口,又听那人继续道:“这天下有多少地方是本王去不得的!”
一听这话,正亲王府侍卫统领知道主子气还没消,依旧是不可理喻的状态,当下上前与士兵打交道。这些士兵都打从在这里看守起整整两年多没见有人来过,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一个人飞奔着去回报上司。花子夜正在气头上哪里有耐心等一个低级军官来指示,一拎马就往里面闯,见士兵要上来拦,一声怒喝:“什么人敢阻拦本王!”随着喝声身后几个侍卫武器出鞘,士兵们见到这个阵式哪里还敢阻拦,一个个讪讪退开暗地里祈求不要为此丢了脑袋。
一进门忍不住“啊——”了一声,这地方他闻名已久却是第一次进来。刚才远处看白墙黛瓦掩映绿树之中颇有几分诗情画意,真正一进门却见到处漆水剥落,地上落叶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厚,一眼看到的几间房子连门破了一半。曾水见主子一进来就愣住,上前道:“王,这地方乱七八糟的,别进去了。”
他哼了一声,索性下马径直走进去,见此地虽然惨败不堪,地方倒是一点不小,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初建时的格局。一道长廊不知道是遭过天火还是有人不小心走了水,已经烧毁一大半,剩下的原本红漆柱子也被熏得变了颜色,叫人不敢往里面走。
几个人走出去二三十步却听一个声音道:“什么人闯进来!”
一转身,说话之人正从一丛灌木后转出来,花子夜乍然看到她的脸顿时倒退了几步,伸出手一指:“站住!”侍卫们也抢上前来,又是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来人是一名半老女子,脸上却横七纵八一条条的都是刀伤,条条深深刻入肌肤,也不知当初什么人如此残忍。这妇人也后退一步,倒是一点不慌张,整衣跪下道:“奴婢参见正亲王殿下。”花子夜见她衣服上虽然都是补丁到洗得很干净,看行礼的样子也是受过训练的宫女,嗯了一声后道:“嘉幽郡王呢?”
“回殿下,郡王在院内读书。”
花子夜口中的嘉幽郡王就是苏台历两百二十一年因谋反被幽禁于皇陵的前永平亲王苏台丹绫。丹绫叛乱失败后家产被充公,家人大多发配各地,幸好她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嗣,自己被夺走永平亲王的封号,改册嘉幽郡王。而花子夜当下所在之地原本为让参拜皇陵的皇族子弟休息所用的离宫,可从修建好的第一天起就变成专门幽禁皇族子弟的地方。但凡进了这个门的人不到死的那天是再也没有机会踏出去一步了,美其名曰长伴皇陵,且人人都还顶着“幽”、“隐”、“息”等字眼的爵位,可实际上过得也就比天牢囚犯好上那么一点,更不用指望能按照王爵规定来受供奉了。到苏台历史两百二十五年,一度意气风发的丹绫已经在这荒草废墟中度过两年多光阴。
“领路——”
曾水听这两个字出口顿时一阵头晕,心道今天这祸可闯大了,若是让皇太后知道他陪着正亲王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只怕脑袋都保不住。然而花子夜的脸色依旧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要阻拦恐怕也活不了,只能苦着脸看着那丑脸妇人应声起身带着往里面走。
所谓内院,残破情形和外面也差不多,只是略微干净了一点,可见是有人常年居住的。一边走的时候妇人解释说刚刚以为又是士兵喝醉了酒闯进来捣乱,所以冲撞了殿下。花子夜皱了皱眉丢了一个眼色给曾水,要他记着回去找京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