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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然一笑转身大步而去,望着李远去的身影紫儿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为什么不跟郎君说啊!”暇儿问道;
紫儿轻启朱唇悠然道:“男儿志在四方,郎君即将奔赴沙场,身为一方节度又怎能为妻、子所牵累。”
两万兵马已经整肃完毕,静待着发兵地命令,放眼望去刀枪林立、兵甲齐备,一股精悍的气息溢于空中,这是杨师厚亲军银枪效节军的扩大版,集中了大部分精良装备。杨师厚从洛阳掠夺而来的那些兵甲倒有大部分集中到了这一营中;
然在另外一个校场中截然不同的一支部队集中在此,蓬散的队形,杂乱的号服,甚至有的连兵器都是从农家中用的鱼叉,这当然这也是魏州军,大队之前有数名将校装扮之人正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人对领头之人道:“孙指挥使,咱这次真的去打仗么?”
孙璋讪笑道:“自然是去打仗,不打仗还能干啥!”
那人顿时急了。“那。。。那你说咱们这次跟着那李有好处得吗?”
孙璋冷然一笑道:“你个蠢驴,他不给咱好处,咱不知道自己抢啊,魏博是咱自己地地方不能抢,到了别的地方还由得了他么?”
那人嘿嘿一笑,道:“正是,正是,到了地方还不是由咱自己说的算。”
另外一个校尉插嘴道:“此行正好将那邪魔引走!”
“噤声!”孙璋小心的望了望四周,道:“小心那邪魔就离咱们不远。”
孙璋话语一停几人同时一哆嗦。仿佛就有什么东西在周围看着她们似的,偷眼瞧了瞧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方自安定了下来,众人又将话语转向到女人身上,这是这些精力过剩的骄兵永恒的话题,特别是在升了都头、队正等小官之后精力无处发泄自对这个最感兴趣;
“报!”一名小卒疾步入门滚了进来。连滚带爬的奔到孙璋等人面前;
孙璋一脚将那小卒踢翻在地。喝道:“你个兔崽子,连个路都走不稳。让你平时少玩点女人你不知道。”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那滚落在地的小卒此时却顾不得众人地调笑,疾声道:“来了,来了!”
“什么玩意来,说清楚点!”孙璋喝道;
“人来了,李将军来了。”
孙璋顿时一震,虽说不怕他,但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都督有令暂时归其节制,况且他也知道李这人也不是善茬,群雄乱洛阳之时他就曾亲眼见过此人英姿,恶屠之名可不是吹来的,还是要给他点面子,当即朝身边几人喝道:“快,给老子归队,管好你们手下的人,先给老子装老实点,不然误了性命我可保不了你们。”
“是是是!”几人一轰而散,各自回到队伍中管束手下的士卒,散乱的队伍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又有节奏的马蹄声传来,映入视线的是数十骑明枪亮甲的骑士,当先一骑更是有种巍然如山地气势,孙璋仔细一瞧,不是那恶屠又是何人,慌忙迎了上去,行礼道:“恭迎将军;兵马已经整顿完毕,尽情将军审阅!”
“嗯!”李翻身下马,道:“你便是孙璋将军吧!”
“不敢,遵大都督之命忝为北征兵马副指挥使,将军直呼吾名便可!”
李抬手指着不远处矗立于校场的一万兵马道:“这便是此次北征的兵马么?”
孙璋也不知李的意思,只得应道:“正是!”
“嗯,不错孙璋顿时一怔,不明白李说的是反话还是什么意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能够跟随将军北征是他们的福气!”
李心中一阵冷笑,他说不错地意思是杨师厚借给他地兵还真跟想象中的一样,自古魏博出精兵,能够从精兵中挑出如此多地精锐也真难为了杨师厚这些手下将领,虽说他本就没有指望借得的这支兵马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但亲眼看到后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径自走到校场点将台之上,冷目一扫底下这一万乌合之众,朗声道:“想必你们都听过我的名号,也大概都听过我的作为,我在这里就跟你们说一句话,我不会亏待你们!”
面对底下一众无动于衷的杂兵,李暗自摇头,要将一支腐朽到了极点的部队改变成一支精锐是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和上百战的鲜血洗礼才能实现,幸好他并没有将宝押在这支部队上
“孙璋听令!”
“呃。。。在!”
“即刻率部起兵,行至永济渠边,哪里有船接应!”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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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燕幽争雄(三)
(秋,顺化节度使李率万余兵马大举北上援卢龙节度使刘守光,其中步军一万,骑兵二千,经永济渠渡白沟、拒马河转潞水进入幽州地界,于幽州东南处二百里出扎营。…》)
残阳如血;风沙弥天。
&nsp;“咴律律…”
&nsp;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鬼魅般冒出一队骑兵,骑士身着精甲、腰佩长刀;肩上斜挎一柄长弓;十数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
&nsp;“吁…”
&nsp;骑士喝住战马;狼一样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这正是李与其麾下二百精锐獠牙营战士;进入幽州地界李变得小心起来,毕竟这是四方混战之地,虽然说他是来帮助刘守光或者李存勖抗击契丹的,可在这混乱的时代谁有能相信谁呢!
一路上李见到了最为凄惨的景象,生产已被兵祸破坏殆尽,各地一片荒芜,比起这里来,食人的惨状还不时的发生,相比起来如今的沧州算是天堂了,火从心起,这刘仁恭及刘守光父子还真是禽兽不如,在他们几年的残暴统治下,千年古都幽州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一直跟在身旁的马六道:“将军,前面就是那幽州了。要不要派探子前去打探下,风中隐隐传来喊杀之声,像是有惨烈的战斗,莫不是契丹人开始攻城了吧!”
“先不急,幽州城也不是契丹人能够一天两天能够攻地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存勖嘛!”
“将军,咱们这次来到底是帮谁啊?”
李一撇嘴,微笑着说道:“谁都帮,又谁都不帮!”
“谁都帮。又谁都不帮?”马六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却有不敢追问,怕挨骂。
“回去,咱们先去跟李存勖打个招呼!”
“咴律律…驾!”数百人马飙驰而回…
燎燃大火四面冲天而起,那灰烬映红了半面天空,那黑色的灰烬随着大风飘散在这辽阔的平原之上,飘散在这幽州城之中,喊杀之声仍旧几天几夜都不曾停息;
城墙之上,守军几经轮换却仍显得十分紧张,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着血丝。在这大战地强压之中即使给你休息的时间也不会睡得安稳,这几天契丹人又改变了攻城策略,采取四面袭攻,虽然攻势都不是十分猛烈,但守军却不敢懈怠,都生怕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北面,这是契丹人攻势最为猛烈的一面,驻守这里的正是沧州军,城墙之上屹立着一个坚毅地身影。这个人是景延广,从身后看去,这个背影与心目中个那个战神极为相似,同样的坚毅挺拔,同样的充满充满自信,在这些沧州兵的眼中,这就是军魂;
随着沧州军的奋然拒敌,为死气沉沉的幽州城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生力,原先毫无斗志的幽州兵马也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状态。虽然与精锐的沧州军还不在一个档次,但守城已是绰绰有余;
“上来了,这些杂种又上来了!”
面对着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而来地契丹人,校尉潘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面目狰狞的喝道:“弟兄们,给我瞄准了射。把这些契丹狗都往死了日!”
“嗖嗖嗖…………”
一朵朵箭云向着那汹涌而来的潮水疾风般覆盖而去。只是当中不时闪耀的寒芒突显出当中的杀机。。。
“乌拉。。。”
潮水来汹涌,退得迅速。在一阵尖锐的号角声响起之时契丹兵马顿时又退出了射程之外,潘成顿时破口骂道:“这些契丹杂种搞什么鬼,还没冲就退了,这几天他们也不嫌累的慌。”
此时屹立于城楼之上的景延广已紧紧地皱起的眉头,跟随李两年虽不能说已成大将之材,但基本的一些兵法、谋略还是学了不少,此刻就算是下面士兵都看出来有问题,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契丹人不辞疲惫的两天试探性攻击背后肯定蕴藏着什么阴谋,但具体是什么呢?
“报!”一员小校从城下急步拜倒在景延广面前,疾声道:“西城高将军请将军过去,有军情相商!”
“嗯,前方带路!”
下得城墙,翻身上马,随着小校直奔西城,这边是高行周主守,这位白袍银枪的骁将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听底下人说其父是大名鼎鼎的白马银枪高思继,这更让景延广对其另眼相看;
“高将军!”景延广抱拳行礼道;
“景将军,仓皇间邀你前来,实有要事相商,还请见谅!”
“高将军客气了,我老景是行伍出身,没这么多礼节的,有事高将军尽管说!”
高行周也不在做作,一把拉住景延广的手道:“将军请随我来!”
不说二话随着高行周大步往前而去,走到一座角楼之下,高行周指着角楼旁边地一道细微的裂缝道:“将军你看!”
景延广疑惑的望着高行周道:“一道裂缝而已,这有何奇怪。”随即一震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振声道:“你是说。。。”
“地道!”
两人同时出声,高行周紧接着道:“不知将军有没有发现,这两天契丹人声势无比宏大,然攻势却软弱无力!”
“嗯。这我也注意到了,却猜不透他们想干什么!”高行周肃然一笑,凝声道:“我起先也猜不透他们想干什么,昨日我发现契丹大营中突然多出不少百姓,而白天之时却消失不见。今天清晨之时我又发现此段城墙有所松动,隧派人时刻地听,终于发现地下有动静。”
“好个阿保机,竟然学会了玩阴的。”景延广豁然一振。蓦然转身盯着高行周道:“为何高将军不将此事通报于燕王,反而先告诉我?”
“唉!”高行周摇了摇头,道:“非不愿,实无奈也!”
“为何?”
“我兄长此前降于晋军,眼下我正为其所猜忌,且我只为裨将,燕王早有明喻我等暂由景都使节制,不敢有违!”高行周躬身行了军礼,神情肃然;
景延广略一吸气,感叹自己地幸运为人臣的不宜。遇到了李这位胜似兄长地将军,轻叹一声道:“有朝一日,必要为将军平复,唉,先不说这些,眼下对付契丹人地地道战法如何抵御,高将军可有好办法!”
高行周微微一笑,道:“此法易破,其行纵道。我就行横道,于城内掘壕沟,燃羔脂纵火烧之,迎头痛击。”
景延广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幽州城南北九里,其掘纵道不足以毁城墙,只需在城中掘壕沟挡之。燃油脂纵火,此次必定给契丹以重创,我即刻通报刘。。。呃。。。燕王。”
情急之下景延广差点将平时的口头语刘守光给说了出来,高行周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望着景延广,景延广打了声哈哈。一把搂过高行周肩膀凑到耳边低声道:“老哥。我真替你不值,你地年岁比我大却没我风光。只因为我跟对了人,待契丹人退却之后到时候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能做到的我肯定没二话。”
高行周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
景延广一拍高行周肩膀道:“我先去上报燕王,稍后再见!”
易州,晋军大营。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