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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
侍卫转身传令而去,这一夜,来自幽州草原之上的朔风呼啸不止。疲倦了一日的伪州城内,***稀落。虽然晋军大军在城外数十里处屯扎,但对于百姓而言,战争似乎自炸药摧毁晋军精锐的那一刻起便结束了。燕军上下尚且累的筋疲力尽,何况被击败了的晋军官兵。
伪州城上的哨兵却丝毫不敢怠慢,李善于偷袭惯了的。自然也会小心提防别人的偷袭。因此燕军岗哨倒还尽职尽守,在城头之上小心提防。但天气阴晴,原本应悬于碧空之中的圆月,早已不知躲向何处,天空中暗云低压,直逼伪州城头。
“估计今夜要下雪啊。”一个哨兵搓着手说道。
“唔,看来是要下雪了。今年下雪天来得倒不晚。往年都要等年关才有雪,今年提前了十余日。”城头校尉也看了看天。也点了点头。
“该死的沙陀恶贼,偏偏挑这快过年之时来攻。”那士兵颇为恼怒地咒骂着,朔风刮得两耳象掉下了一样,他用两只手捂着耳朵,但手在夜风中犹如刀割般痛苦。
“什么声音?”城头校尉忽然猫下腰,伸手扯住那士兵,俯着城垛向外望去,城外黑黝黝地,什么也看不见。两人侧耳听了会儿,听到风吹着枯枝的叭叭之声,除此之外,便只有夜鸟号寒的悲啼。
“小心些,我觉得不对劲。”过了片刻,军官举起一支火把,将之扔下城墙,城墙之下亮起一团昏暗的光,光照的范围内什么也没有。
“那边是怎么回事?”远处另一哨位上有人问道。
“没事,扔个火把下去看看下面是否有人。”军官回应了一声,从那城垛处站了起来,正这时,劲弩破空之声如烈风袭来,一支自弩机上发射出的长弩箭穿胸而过,将军官带得向后连退了十余步,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示……示警!”校尉挣扎着说道,他只觉得胸口处也不疼痛,只是全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渐渐便纹丝不能动,但他口唇张合了几下,目光斜斜的向吓呆了地士兵处望去。
“咻……”一阵尖锐的箭笛冲天而起,同时间借着夜色与风声的掩护摸索到了伪州城下的晋军爆发出震天杀声,一支支火箭与燃烧着的火弩被射上城头,城头凡是木质的,几乎都被火点燃开来,整个城头成了一片火海。
被晋军官兵乱箭压制住的城头守卫心惊胆寒,他们毕竟只是乡兵而已,而且他们明白派出去游击斥候只怕早已冰冷地倒在草地上了。整个城西都是一会呐喊之声,但晋军官兵却早隐身于黑暗之中,相反,城头的火光为他们指明了城上的目标,只要有燕军将士自城垛后露出头来,迎接的便是密如骤雨地箭矢。
紧跟着便是抛石车掷来的抛石。斗大的石头在城上翻滚,将燕军城头脆弱些的防御工事尽皆摧毁,这伪州城因为地处幽州与晋军本土交界之处,原本也有不少防御措施,这两年更是加高加厚了城墙,但在晋军官兵压倒性地远程攻击之下,燕军将士躲藏已是不及,更何况去将那些主动防御?而闻讯一队队赶来援军,也尚在路上便迎着从天而降的箭石,一时半会无法冲上墙头。
“我还是大意了!”刚刚披衣而起的景延广一而跺着脚。自己整个筹码似乎都压在了两军阵前拖延时间了,却没有料到小挫之后的李存勖竟然出人意料的反攻,不等自己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便发动了雷霆般地攻击。
“如今那诸葛连弩在守城战中派不上用场,这伪州城难以守住,千万不可让此物落入李存勖手中。”景延广虽然愤怒,却未失去理智,连忙下令道:“传令给孙确刺史,令他护着连弩车和炸药等新型武器自东门退往幽州,千万不可落入贼军的手中,实在不行就给我毁了,记住就是死也不能落入晋军手中。”
“是,将军。”侍卫脸上也浮现起了一丝肃杀之气。
景延广深呼一口气,大喝道:“来人,去西门,在那里堆满柴草、脂油等物,给我火烧西门,全军自东门退出,不得恋战。如今能保存力量便是上策!”
第二百二十二章 藏兵于民
妫州李存勖行辕
风越来越大,平原上刮来的草原的朔风,带着那特有的肃杀之气。李存勖翘首眺望北方,空中飘来一丝血腥的味道。郭从谦与张敬达紧紧屹立身后并不答话,只有心目中的熊熊战意。
“启禀大王,城上已经不见守军,城门处火势凶猛,我军无法进城!”
仅半个时辰之后,这消息便传到李存勖耳中,李存勖眯着眼看那火光片刻,微微笑道:“你们快灭火入城,骑兵,随我绕至南门,我们再去见一见那景延广吧!”
景延广深知,那城门的大火,只能阻敌军一时,他必需在这极短时间内,将全军撤出妫州城,避敌锋锐以等再战。
在数万大军自东城三座城门中乱纷纷而出之际,被惊醒的百姓们也开始哭喊,要燕军不能舍弃他们。但混乱之中,燕军根本无暇安置百姓,士气已经随着西城的绝对劣势而崩溃,能维持一定纪律逃走已是不易,遑论其他。
大军出了东门未久,景延广忽然下令道:“折向北,不要再向东行!”
他这命令让燕军避开了李存勖预先派出的伏击之兵,当李存勖赶到时发现燕军已经折向北而行,不由得叹息了声:“处变而不乱,景延广用兵也算是一时之选了。我们暂且回城,安置好百姓之后再作道理。”
“大王何不轻军急入,乘贼军外实内虚之际突入幽州内地,直指幽州城?”郭从谦问道,若是此时能乘燕军败退无暇回守之际。挟新胜之余勇,将儒州城再夺取过来,进而指向顺州、檀州城,此时这几座城池防备空虚,定能一举扫平燕幽。但大王却下令收兵,这让他不解。如此机会,怎能放弃?
“你们不是曾言,幽州寓军于民,人心归贼么?”李存勖笑道:“于今之计。夺取儒州、顺州这般城池无足轻重,关键在于给贼军惨痛打击,如此方能震慑燕幽,让百姓不得不投向我们。”
“可是,李只怕快要到了……”郭从谦略一迟疑,也道,“那时再战便困难了。“
“李已经到了。“李存勖将目光投向东方天际,那里正漆黑一团。
“什么?“郭从谦与张敬达齐声一呼。显然对于李,他们都心存顾忌。
李存勖看了看二人。鹰目中射出一股锐利的光芒,“他回来又有何妨?我不欲在城池坚固的幽州城与之决战,将战场放在此处,岂非更有利于我军兵力上优势展开来?”
郭从谦与张敬达对望一眼,虽然李存勖所言非虚,但李帐下一个景延广便给他们造成不小麻烦,若是那李前来,谁知道又会演出如何的战局?
“你们能见到地。仅仅是幽州罢了。”李存勖没有再看二人,在心中暗自叹息,“若是郭崇韬与李存审在此,定然能明白我之用意。”
终于退回顺州城的景延广长出了口气,让他稍稍安心的是,李存勖放弃了乘胜连击的机会,而是选择了在妫州暂歇,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一等便是两日,第三日里晋军官兵才有所行动,自妫州城中逐步向顺州移动。但到了半途便停了下来,就地立营。景延广吃惊的同时,也微微心安,因为李已经抵达了顺州。
“看来李存勖对李存审是极放心了。”李了解形势之后一笑置之,虽然晋军官兵攻破了妫州,从而打开了通往幽州的门户,但却按兵不动。他的算计。李已全然于胸了。
“若是继续攻入,他一则得分兵守城。以防百姓袭击骚扰,二则得攻击幽州城、儒州、顺州城这般的坚城。相反,在此会战,地势空阔,既有利于他兵力的展开,也可避开坚城。只需一举将我军主力击溃于此,幽州便可不战而得了。”景延广道。
“正是,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他还有一个打算。“敬翔捻着胡须,将目光投向北方,“他不仅是想在此决胜,更想借此一举攻入晋军。看来他派往井陉关者,应是深得他信任之将啊。”
“哈哈,史弘肇与高行周,岂非也深得我所信任?还有高行圭,他三人若集思广益,便是李存勖亲自去也无所畏惧。”李笑道。
“史弘肇将军虽是智勇双全,但似乎过于自信了些。若是面对李存勖这般名将,他绝不会大意,便不会出错。但面对地是若是其他人,我只恐他会大意。”敬翔沉吟了会儿道。
李脸色沉了下来,侧目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道:“先生多心了,史弘肇不会有事。况且,留他在晋军,我还有深意啊。”
敬翔动了动唇,将“什么深意”四字缩了回来,若是李要说,不问他便会说了。
“如何对付李存勖?”敬翔与景延广都凝望着若有所思的李,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其中之意,溢于言表。
“传令三军,闭城不战。“李面带冷笑,“李存勖意欲决胜于井陉关,我便与他决胜于井陉关!”
“原来李小儿也有所畏惧啊。”
立寨于幽州城外百里原野之上的李存勖神色从容,草原朔风将他的须发微微吹动。顿了顿,冷笑道:“竟然闭城不战,看来李小儿也技穷了。”
张敬达不自觉地扶了扶脸颊,敏锐的光芒闪了一下。李回避于此与己方决战,大王何尝也不回避于幽州城下与李决战?避敌所长,攻敌之短,这原本是兵家极自然之事,但对于李这般水准的统兵奇才。也有长处与短处不成?
李与李存勖二人可以等待,但事情的变化却由不得二人等待。
贞明二年,十二月十七日,雪。
李存勖比李要早上半日收到自晋军井陉关传来的消息,见了那信上“井陉已得,饮马沱水,斩除贼寇,便在来年“十六个字,李存勖捋须大笑:“李存审果然不负我。此战胜负已定了!”
伤已半愈地张敬达动了动唇,却吞下了到嘴边的话语。李存勖睨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你不同啊,你无需与李存审去争功夺名。”
张敬达深深埋下头去,他原本还有些不满,以为独当一面者应是自己才对,但李存勖这轻轻一拍,便让他心中一慰。李存勖吩咐道:“令细作与顺州城中我们地人联系上。看看李的反应如何。如果我料不差,他将有所动作了!”
李在一日之后方获得井陉关失守的消息。史弘肇的来信者深深自责,却不能平息李心中的愤怒。“我早说过,他与旁人不同,一举一动当为诸将表率才是,他竟敢如此冒险!”他在心中怒吼,双眸中怒火盎然。
“哈哈。。。哈哈哈。。。”李莫名其妙大笑起来,众人还以为他是怒极而笑,都想上去安抚。但随之望见李那炽热的目光这一刻,他仿佛有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李朗声道:“为了幽州百姓,为了数万将士,为了跟随我地兄弟们,我要打一场胜仗,出发,突袭李存勖大营!”
“什么!“景延广与敬翔都惊呼出声,敬翔向前跨了一步,刚要劝谏。景延广便拉住了他。二人看着李那脸庞,都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李翻身上了乌云汗血宝马,回头瞧了二人一眼,哈哈笑道:“放心,二位先生放心,我还未晕头转向。李存勖此刻,正挖好了陷阱在等我。我要做地。不过是在他陷阱口处舞蹈一回罢了。阿力古、元行钦!”
“在!”
“你二人领精甲步兵与狼骑,正面向李存勖营寨进攻。攻到营前三千步处,不得再向前,在那里以连弩车为屏,就地筑寨!”
“得令!”
“单延圭、李山海、刘知温!”“景延广、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