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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昪深吸了一口一把抽出手中刀大喝一声:“刀盾手跟我上,专杀银枪明盔之人!其他人给我保护好强弓营!”
晋军如蚂蚁般四面八方的朝李昪等涌来,逐渐开始逼近李昪,明亮的刀枪开始闪现出锐利的光芒,两方开始短兵相接;
“杀!”
李昪嘶吼一声一把迎上一名晋军,这名晋军显然也发现了他,一晃锋利的长枪,对着李昪直刺过来,凶猛有力,不愧是晋军精锐步军;
冰冷的杀气透骨直入,李昪如豹子般闪开,枪尖贴着胸脯险险穿过,李昪手起刀落,手中刀挟带着强烈的破风声往晋军脖子砍去;
“叮!”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人心魄,在李昪刀将要落在他脖子的那一刻,晋军闪开了,李昪刀砍在了他的胸前,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明盔重甲果然不凡。
“呲!”两道明利的枪芒从两旁闪来,李昪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境地,“嗖——”两道箭芒从身后急速穿刺而过,直向对面两个明盔晋兵;
“呃…啊!”
对面的两个晋兵痛苦的捂住了脖子,一支锐利的箭穿透了他的喉咙,箭尾上的羽毛还在不住的抖动着,鲜血瞬间大量的从他的手指间流了下来,晋兵倒了下去,渐渐的不再挣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李昪知道是景延广救了他,五代时最负有盛名的神箭手,箭不虚发,百步之内,锁喉夺命。
更多的晋兵拥了上来,惨烈的白刃战在这段小小的范围内爆发了,金铁交击声、惨叫声、嚎叫声像潮水迸发,鲜血把这空旷的平原染成了一个屠宰场。
强弓营此时的威力发挥到极大,强弓与劲弩的配合射击下,大片的软甲士卒倒在了具李昪阵百步的距离之内,偶尔有能够冲到前面的也被护卫在前的长枪兵逐个刺死。
而迎守正面的李昪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疯狂而来的晋军精锐重甲银枪军,是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李存漳的王牌,凶猛的攻击,坚厚的重甲让他们显得不可阻挡,瞬间李昪身旁步卒伤亡巨大,五百银枪军树立的长枪形成一个快速移动的钢铁刺猬,压迫着的朝李昪等滚压而来。
李昪的眉头紧皱,心燎如火,一旦被这五百银枪冲了上来,强弓营将完全失去作用,从而轮而晋军的屠戮的对象。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昇此时如同一头恶极的狼,两臂微垂,眼中充满了血丝,手中刀不停的朝晋军脖子上摸去;
“杀!”
受到李昪的感染,无数梁兵纷纷不要命的往迎面而来的晋军身上扑去,找准了晋军重甲所覆盖不到的头部、手、脚不断的劈刺,霎时间刀兵相交、血流成河;
景延广此时像一个狙击手般站在高处,手不停的拉弓射箭,为李昪解除一次又一次来自身旁的必杀之险;他发现这种办法非常有效,只要箭法准,能够以最小的力气杀伤敌人,于是调来几个神射强弓手一齐展开狙杀。
“呜!”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李存漳手臂一挥,晋军几个预备营依次调上阵中,开始疯狂的向李昪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
城墙上,王景仁正凝视着这一切,眯起的眼睛里不时发出慑人的光芒。
参军凑上前来,阴狠的说道:“将军,李昪快不行了,可以动手了!”
王景仁点了点头,对副将招了招手,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动手,把李昪心腹逆党逐一抓获,陷阵营先围起来,缴械软禁,如此一支精锐落在李昪手上太浪费了。”
“是,将军!”
“来人,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城杀敌!”
王景仁遥望着城下陷入绝境的李昪所部,嘴角浮现出一丝难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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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风沙起兮云飞扬
安排好东门段虎死后辕门后,史弘肇大步急速往回赶,事情比他想的更为严重,从老营中兵力调动中史弘肇隐隐觉察到了杀机,并且可能已经早准备好,可笑自己一干人还在等待着人家先动手;
此时他心燎如火,如果说世上有人值得他以性命去交换的话那只有李昪一人了,士为知己者死,自投军以来,他从来没有服过任何人,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心服的只有李昪一人;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兄弟情谊。
临行前李昪给他的交代就是随机应变,此刻小乙、史中南等众人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中,陷阵营早已蓄势待发,先下手为强,史弘肇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心中狠狠道:“哼!想要我们的命言之过早!”
史弘肇加速了步伐,天空此时显得昏暗异常,风中散发着惨烈的血腥味,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嗖——”
数声弓弦震动的响声从四周传来,身前身后数点寒芒疾驰而至,夺命菱形弩箭急射带起的破风声响彻心底,瞬时间就要把史弘肇射个对穿;
史弘肇急切之下就地一滚,躲过了这夺命一击,迅速拔出手中刀,大喝一声:
“何方贼子?”
一个长脸马面之人冷笑着从暗中走了出来,正是王景仁手下心腹鲍信;
史弘肇怒目道:“鲍信,你意欲何为?”
鲍信冷冷的看着史弘肇手臂一挥,四周围数十个精壮虎狼之士迅速围了上来,
“史弘肇,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上!”
“嘶——”数十把锋利的枪如毒蛇般朝史弘肇猛力突刺而来,锋利的枪尖上闪着慑人的光芒;
史弘肇冷哼道:“就凭这点人就想要我的命?”
“上!”
“啊…吼!”
史弘肇大吼一声,身体弓起,猛地发力向豹子一般窜向前去,手中刀化作一弧银芒朝正面一个死士劈去,
“叮!”一声脆响,兵刃交击,死士被一股大力震飞一丈远,史弘肇果然猛力无敌,史弘肇趁势欲跳出圈外,立即就有另外两把明亮的刀枪捅了过来,他不得不再次退回到圈内;
“杀!”
数十把锋利的枪再次从各个角度突刺了过来,史弘肇躲无可躲;
“呔!”
史弘肇手中环首刀旋风般扫向四周,“叮!当!”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噗!呲!”史弘肇的腿上还是被刺中了一下,鲜血顺着一个指大的血孔不住的流出,上身多处衣衫破碎,头发披散,形如恶鬼。
“啊…”史弘肇发出恶狼一般的吼声,手中大刀泛起一阵明亮的光芒,迅猛的刀锋带着破风声磕开两枚枪尖,纵身扑向正面死士。
“史大哥,我们来救你了!”不远处小乙带着五百名陷阵营战士蜂拥而止,鲍信顿时变了脸色,望着异常勇猛的史弘肇脸色阴晴不定,手臂一挥大喝道:
“撤!”
鲍信与数十名死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留下形容凄厉的史弘肇
“史大哥,你没事吧,”小乙关切的问道
史弘肇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会被伏击的?王景仁没有派兵去围困你们?”
史弘肇连珠带炮的问话让小乙不知所措;
史中南接过话道:“哼!王景仁太低估咱们了,军中无处不是我们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们的!他既然要如此狠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史弘肇挥了挥手道:“此刻正是将军危急时刻,先援助将军紧要,陷阵营战士都到齐了么?”
“好吧!你的腿…”
史弘肇摆了摆手道:“我的腿不要紧,全军整备,速从东门出城,只要一番冲锋便可令李存漳自乱阵脚,将军可脱离险地!”
……
邢州城五里外一偏僻山谷中
李存勖等三万大军已在此地养精蓄锐两日,旌旗密布、刀枪林立,各处精锐晋兵在四处巡卫,战马低头细细的嚼着地上的嫩草;
大帐中李存勖大马金刀的坐于正位,众将身旁而立,李存勖扫视力一众将领目光如电,对郭崇滔问道:
“镇远公(周德威表字)现在攻到何处了?”
郭崇滔道:“现已下博州,此刻正南下魏州,不出意外,十日后必兵临亶州。”
李存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镇远公不愧为我军之楷模,此次取河北乃我军精心策划之举,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邢州城破灭在即,诸位奋勇向前,待河北一定再论功行赏。”
“诺!”众将齐声应道
前门小校飞速前来与郭崇滔耳语了一番
郭崇滔面色大展,欣喜对李存勖道:“主公,喜讯;邢州城细作来报,李昪贼子大军出城迎战李存漳将军,鏖战数场,不分胜负!王景仁毫无出兵意向,城内我军细作已到处散播流言,梁军人心人心浮动,正是夺城之机!”
“好,张敬达!”
“在!”
“你速带五百精锐埋伏与城下,待城中火光一起,迅速配合内应夺取城门!”
“得令!”
“李嗣源!”
“在!”
“你速起三千精骑赴邢州城支援李存漳部,务必把李昪贼子歼灭与城外!”
“得令!”
“大军起拔,务必在今夜入驻邢州城!”
“诺!”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刀出鞘、马上鞍,杀气顿时冲天而起,三万大军急速朝邢州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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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陷阵之志,冲锋之势
随着李存漳预备营的调入,李昪渐渐陷入生死重围,身旁士卒一个个的倒下,周围不断传来士卒的的惨叫声,三千步卒在晋军的一轮冲锋下伤亡过半,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强弓营还没有出现多大的伤亡;
药元福此时面目狰狞,与獠牙营千余战士不断来回在突进去的那条‘通道’中来回冲杀,这是李昪等七千人的退路,如果被蜂拥而上的晋军把这唯一的一条退路给堵住了的话,这七千人马将全军覆没。
“杀!”
近二千骑兵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撕裂了那无形的空气,如怒涛般朝狂涌而来的晋军步卒席卷而去;
暴怒的铁骑形成的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步卒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发麻;此时药元福心中犹如火燎,晋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而獠牙营只能进攻一个方向,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强弓营与李昪数千步兵被围之险。
强弓营的战士在不断的重复拉弓搭箭的动作,在高强度的动作下,已有不少士兵手在微微发颤,那是力竭的现象只有少数还在不停的拉弓射击,二晋军却像蚂蚁一般蜂拥了上来。
“将军,让我强弓营的弟兄提刀上吧!”景延广双目尽赤;
“闭嘴,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多射两箭!”
“是,将军!”景延广大声应道,眼中显现出一丝雾气
李昪提刀环顾四方,如狼似虎的沙陀兵一个个已全部集中涌了上来,想要从直线突破捣毁李存漳霹雳车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让獠牙营绕过大阵去直捣李存漳核心的话,退路则被切断,自己和这五千步兵将可能被晋军淹没;
环境异常凶险;
“退?”李昪在问自己,“退是绝对不能退的,且不说无功而返的话王景仁会如何处置他,如果和猜测的相同李存勖大军一到,邢州城必不可守,等待他的命运还是死路一条。”
李昪心沉如水,经过几个月的惨烈搏杀,生死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前世’二十多年都是在平淡渡过,来到这个乱世中的两个月却过的灿烂异常,热血、激情、女人,这才是理想中男人的生活;
李